九兒浮懸,提速前行,卻隻是抖動,前行不得。慦焐左右上下觀察一遍,也無任何障礙,待他迴頭猛然聽得:“慦焐老弟,快停下,我堅持不住了。”


    仔細打量,原來是雲鵬澤用力拽著九兒尾巴不放,才出現這種狀況。於是急忙叫九兒停下,說道:“鵬澤兄,這又何必呢?”


    “慦焐老弟,你我兄弟一場,患難中相遇,多次救我於臨危之中,將死之時。這我豈能不知,焉可不報。隻是中間多有誤會,還沒來的急解釋,你可能斷章取義理解為兄了?”


    “奧,不知哥哥是怎麽以為我斷章取義理解你的?”慦焐迴轉龍頭問。


    “你在牢中,可曾見到那幾個和你穿衣打扮相同的人?”


    “嗯,見到過。”


    “就是那幾個人,在我們治病期間夥同教內一些長老,竊取本教‘息壤’。”


    “奧,是為了它呀?”


    “不知那又如何?”


    “當我們迴到教壇,綠鄂護法發現了幾位長老夥同外人勾結的陰謀,便悄悄告訴我他們的事。誰知聞聽後一時心急突然病情加重,承蒙慦焐老弟再次搭救方才脫離危險,但那四長老和五長老步步緊逼,為防他們孤注一擲,鋌而走險引發內亂,是以出此下策暫時穩住人心,待我內力恢複方處理解決,隻是委屈了恩人,還望海涵。”


    慦焐哈哈大笑道:“幹得漂亮,鵬澤兄好手段。”


    “但不知,鵬澤兄對師妹茹幻一往情深,為何又要草草完婚?置茹幻於何處?你又情何以堪?在下著實不敢苟同。”


    雲鵬澤聽慦焐這麽一說,心情沉重的悵然若失怔在那裏。


    “慦焐哥哥,你為什麽不辭而別,你個挨千刀兒刮的。”前麵叫著哥哥,後麵千刀兒刮,慦焐聽著自語道:“想嚇死人啊?”


    紫衣護法到的跟前又自無語。青蓮護法茹夢摸著她的頭發說:“慦焐兄,真是對不住了。沒能給你把孩子們找迴來,實在不好意思和你當麵說。我們家教主這兩日要舉辦婚禮,忙的什麽也顧不過來,你看你也不幫幫忙,這說走就走呀?不過也是孩子們還不知在哪兒裏,找孩子要緊。”


    “是啊,慦焐大哥找孩子要緊。”綠鄂護法也說話了。


    慦焐聽茹夢嘰裏咕嚕一說話就想笑,等他們說完禁不住暢懷笑道:“這有老公就是不一樣,說話和家長口氣一樣一樣的。”


    “什麽不一樣?”


    “氣色也好多了,臉白裏透紅與眾不同了。”


    “你可別逗我了。這不是連連與那怪獸作戰,弟子死傷過半,身為教主,他得以身作責。所以菲兒願意以‘二房’”姨太太身份嫁與教主,我想著也使得,就和眾長老商議,沒想到他們都挺高興一致通過。不過這事兒你可別多想,這也是老天有眼,天作之合,我們家教主命夠苦的了……”他說著說著失聲大哭起來。真二,菲兒急忙相勸。


    慦焐此時如夢初醒恍然大悟,自覺慚愧道:“青蓮護法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女豪傑也,我是自愧不如。”


    青蓮護法一摸眼淚歡喜說:“好話都讓你說了,走吧,跟俺們迴去,你不在,雲教主無心結婚,你那‘龍象幻形手’那麽厲害,還指著你在教主大婚之日來個‘龍鳳呈祥’裏。你們家那幾個孩子都是鬼精靈,本事大著裏,又有龍鳳翼,麒麟兒保佑,我們也一直派人找著裏,比你還著急裏。”慦焐一聽稍安慰了些,猶豫尋思道:“這是又走不了了。”但嘴裏說道:“多謝茹夢費心了。”


    “謝什麽啊?謝。俺們慚愧呀。”


    真兒趁機說道:“看你的座駕,還有我一半兒裏。忘了當初是我先坐上它才飛起來裏。”說到這兒他趕緊打住,就是往上騎。


    “哎哎,不帶這麽不說理兒裏。”慦焐急道。話沒說完早騎了上來抓住慦焐肩膀說:“誰不說理兒了,我說的不對嗎?你要不參加我們家教主的婚禮,我就不下起了。”


    “奧,說來,這是為了你們家教主唄?”


    “是啊!你多想了。走吧。”


    “好吧。”話一說完,眾人哈哈大笑。


    雲鵬澤心有慰籍地說:“我再安排一眾弟子繼續尋找孩子們。多謝了,慦焐。”


    “知道了。”慦焐向他使個眼色哈哈笑道。


    慦焐來到教內,與眾人寒暄一番,被安排好後,隨意躺在炕眼邊兒就睡,九兒盤在梁上警備。他蒙蒙咕咚地看見寧勾兒涕唿,一會兒是二怪喊:“爸爸,你也不管俺們嘍?”一邊兒用手擦拭眼淚。一會兒三孩子亂哭,心疼的慦焐把他們摟在一起哭,越哭越傷心,先是抽泣,接著大哭,然後全身抽搐,抽搐醒了還是哭。慦焐自忖道:“行了行了別哭了,不行不行非走不行。”瞬即拿起筆來留書一封,叫了九兒提速升空騰飛而去。


    雲鵬澤得知消息,無奈的坐在那裏看著書信:“鵬澤兄,因緣際遇,終有散之席。一路道和,始無邊之際,心在人在。念孩兒之不安,想即刻在眼前。思雲鵬之高遠,菲兒陪伴。以文道賀,龍鳳呈祥。熟不署名。”念完不僅一笑:“熟來就不署名了?”


    大長老上前問:“教主,他真參悟透了那‘玄德心經’?”


    雲鵬澤點點頭說:“此人心思縝密,秉性直率,想來最怕被奸人所染。”


    “但請教主示下。”


    “嗯。”雲鵬澤點了一下頭。


    單說慦焐與九兒加速騰飛,橫空直追,遙遙看到一個人來,乘駕龍身鳥首正在不著邊際地亂飛,趕忙加速追上。“龍兒。”慦焐驚道。“你沒有和孩子們在一起呀?”“快給我點兒吃的,餓死我了。”龍兒一臉憔悴瘦弱無力的求道。


    慦焐伸手自飯店端了一盤兒餃子,一碗餃子湯給他。告訴他先別急先喝湯,免得噎住,‘嗯’,龍兒一邊喝一邊吃,燙的他,倒是想快也快不了。


    “孩子們呢?”慦焐問龍兒。


    “我也正找呢。”慦焐聽他一說,一陣發懵的緊張,追問:“怎麽迴事兒?”


    “我被龍鳳翼甩出去之後,就和孩子們離散了,姐姐也下落不明。不過在遇見龍鳥獸的時候看見了一次姐姐,她正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我就是靠不近她。怎麽喊叫,她仿佛視若無睹。”


    “嗯,你姐姐怎麽迴事兒?”


    “她呀,沒法兒說。也就對著你說說。”


    “你不對我說,就別說了。無非就是愛啊恨啊的,我真沒這個心情。你也別擱撓我了,我還要找我三孩子裏。”慦焐不耐煩的就要向前走。


    “你走也沒用,走不出去,來迴繞。”


    “是嗎?你跟我來。”說著慦焐一式‘龍象幻形手’‘四象歸來’就像走過春夏秋冬一眨眼的功夫看見三孩兒正在和那怪獸鬥法,兩人試圖靠近,卻被無形之氣阻隔,向前不得。“你看怎麽樣,我說咱們來迴繞,走不出去。”龍兒無奈的說。“等等,別著急,看看三活寶怎麽耍寶。”慦焐興奮竊喜的說道。


    “左也是你,不就是著急的頂不住,不就是等等兒看看。看,看,我能看下去呀?我姐姐還不知怎麽樣裏。”龍兒說著就去拽慦焐的胳膊。


    慦焐見他如此著急上火,這才想到,誰不和個人阿裏親人親啊?就勸慰解釋道:“你姐姐現在色迷心竅了……”


    “你才色迷心竅裏。”慦焐話未說完,龍兒氣狠狠地反怨。


    “這自們,全是些清楚貨。”心自想著,隻見一群惡獸向孩子們撲來,那氣勢連慦焐也覺得心驚膽顫,隻替孩子們著急:“龍鳳翼,快發威呀,快些兒呀。”急的慦焐搖手跺腳。龍兒也開始緊張關注起來,不再著急哈姐姐了。隻見寧勾兒拿出手機不緊不慢的,朝著那群怪獸‘哢嚓’‘哢嚓’一頓拍攝,那怪獸頃刻化為照片兒,無影無蹤。“神了。”龍兒驚奇說道:“你啊這一家子,都是些怪人,一個比一個神奇。”慦焐腦子裏轉了幾個圈兒說:“聽你這話繞得我,這是褒啊?還是褒啊?”“這是餓,餓裏慌。”龍兒故意氣道。說話之間,寧勾兒翻開手機看那相片,那怪獸突然竄了出來,嚇得孩子們大喊一聲,寧勾兒目瞪口呆側身閃躲。那怪獸直衝慦焐和龍兒這裏而來,瞬間又變身即逝。“快,快快,它已經衝開這道牆了。”說著拽著龍兒穿越過來。


    “爸爸爹你可來了,剛才嚇死俺們了。”


    “我看見你了,寧勾兒。把我也嚇壞了。”


    “爸爸,你扔啊俺們就不管俺們嘍?”二怪說著就去摸那兩點兒淚。


    “老天,老天,真想我唵假想我唵。”歡喜的慦焐啼笑皆非。


    “假想你。”


    “爸爸,我想你我沒有涕唿。”三子高聲說著興衝衝撲到懷裏。


    “好家夥,抱不動了,老三子長大了。”說著用力抱起來轉了個圈兒,看那天空還是那麽明媚妖嬈,三子還是那麽陽光,心中無限愉悅寬敞。


    “這會咱們好好歇會兒,睡一覺,歇過來再走行嗎?”


    “占占占。”


    “嗯,這會都挺高興。”


    “不占。”


    “嗯,誰不占?”


    “我,我不占。”龍兒一邊兒悶著頭子,一邊兒說,也不正眼看慦焐。


    “你不占不占吧,我可沒給賒著你們什麽。說你又不聽,你自個兒解決吧。”慦焐此話一出,龍兒緩和了許多,上前說:“你不管我們,連吃的也沒有,餓也得餓死來。老鄉見老鄉,哥哥,這兒我舉目無親的,我隻不過太想我姐姐了。你應該清楚,見不到親人的感受。”龍兒口幹舌燥的沒了以前的倔強。


    慦焐嘴上說不管,不過一個仁字兒,那能繞過。但現在的他,確實被這個現實給害怕了,管閑事兒落閑事兒,弄不好把自己搭進去,置於窘境之中,進退兩難,這還是輕的,重則深受其害深陷其中,毀了自己一生。雖然清楚的不行,無奈何難逃秉性本色。於是問道:“你說你姐姐不是色迷心竅,那是怎麽迴事兒?”


    那龍兒還是扭扭捏捏,吞吞吐吐。慦焐見狀說道:“好,你不用說了。我幫你,但隻管和你找到人,因為畢竟也是因為孩兒們,或多或少直接間接有一定的關係。”


    “是呀,我和姐姐也是為孩子們遭得罪。”龍兒就破騎驢頓悟說。


    “但是,你別忘了,我們是怎麽碰見的,”慦焐聲懼厲色道。


    龍兒頓時啞口無言以對。


    “我說這些,不是想爭個誰對誰錯,隻想告訴你,管你這事兒,不是我理所應當欠你的,辦好來,你不用謝,辦不好,你也別惱。別到時候,把我再當成仇人,我可真承受不起。這世間之人無非直著長得,成了那叫直中取,成不了那叫失敗。曲著長的,成了那叫能屈能伸,成不了那叫曲折。人有時候,不自己去遭迴罪,受些傷懂了疼,別人說那都是徒勞,甚至適得其反,沒辦法,人就是這賤東西兒,你也甭嫌我說話難聽。”慦焐說完看著龍兒問:“你明白了沒有?”


    “明白,放心吧。我豈能恩將仇報呢?”龍兒恍然大悟痛快地說。


    “好吧,那就這樣。你也吃來飯了,歇歇兒。俺們先吃點兒飯,咱昂再走,行嗎?”


    “行行,你們吃吧,我在這兒看著怪獸。”龍兒愜意了許多。


    三孩兒領慦焐來在一處仙境,流溪飛瀑,老藤纏樹,樹上長滿了各種食物。慦焐驚訝之餘,反複迴想,《山海經》中可有此描述。三孩兒好像看出了慦焐的心事說道:“爸爸放心摘著吃吧,這樹是我們種的,樹上長著各種果子,想吃什麽都有。”


    “奧。”慦焐上前,坐在石凳上,孩子們紛紛爭著去摘果子。


    “這麽費事兒?餓得我都嗆不住了。”慦焐說完一式‘飛鋤走耠子’,一盤‘虎皮尖椒’,一盤火龍果,人參果,蟠桃,柚子,椰子擺滿了一桌子,孩子們還在樹上,慦焐顧不上了,盡情享用起來。吃飽喝足再看孩兒們,那裏還有蹤影。


    “真是,一點兒也不讓我省心。”說完叫了龍兒,往上追。龍兒抓了一個火龍果,一邊往上飛一邊吃。真是吃的津津有味,嘴裏說道:“這火龍果怎麽能吃出醬牛肉的味道兒?真好吃。”


    倆人繼續向上飛,不知飛了幾萬仞,來在一方世界,總算追上了三個孩子。慦焐喘口氣,木好氣的說道:“你們上哪兒也不言語一聲,嚇死老子藍。”


    “爸爸,你不是老子,老子是爺爺。”


    “你爺爺是我裏老子,我是你裏老子知道了吧。”


    “老子是李耳。”二怪嘻嘻一笑說。


    “老子是李聃。”寧勾兒彎著腰,早笑的合不攏嘴。


    慦焐又好氣又好笑的說:“一群活寶們,你們這是上哪兒啊?”


    “爸爸,俺們來了好幾迴了,就是不敢向裏走,隻是來這兒躲躲怪獸,玩兒一會兒,今兒個有你俺昂趁著高興又上來了。”寧勾兒笑的終於直起腰來說。


    “那這樹是怎麽發現的?”慦焐疑惑的問。


    “奧,那是我和姐姐撿了個奇異果,便把那籽兒種在山邊的土裏,沒想到就長出樹來,長呀長呀一猛勁兒長,俺昂騎上龍鳳翼便追,追的俺昂不敢向上追了,直追到這兒,也不敢往前走了。爸爸,這迴你來了,咱昂過去看看吧?”二怪一邊說一邊急不可耐地攛掇慦焐。


    “好奇心殺死貓,咱們還是迴去吧,萬一再遇見什麽畸形怪獸,豈不是自找麻煩?”慦焐故意連哄帶嚇唬孩子們說。


    “爸爸,這《山海經》那兒沒有怪獸呀?咱昂往前走走,說不定看見月宮,坐上太空一號就迴家了。”


    “嗯,二怪你的想象力,超出了我的想象,比爸爸想象的還不可思議。”


    “那咱們就走唄?”


    “嗯,走吧。”


    “那我姐姐怎麽辦?”龍兒著急了。


    “說不定你姐姐早在裏麵了。”二怪對著龍兒說。


    “可能奧。”


    “可能。”二怪故意提高嗓音怪異的說。


    “哎呀,進去看看。不行就又迴來了,怕沒兒唵?”姐姐咱昂先走。


    “我也去,我也去。”老三子催著麒麟兒就是追,那三目怪趁機又學了兩句兒:“我也去,我也去。”


    “龍兒,咱們不走吧?”


    “不走也不占哎。”龍兒追上前來問慦焐:“哥哥,你那會兒說的‘四象歸來’是怎麽迴事兒啊?”


    “奧,你還是挺有心眼兒,那時我剛琢磨出來,這《山海經》的地域安排可能用了‘四象之限’的辦法暗合裏麵。”


    “聽不懂。”


    “嗯,聽不懂對著裏,我才琢磨出來,還沒有正經實踐,這自們又滋生出來這麽一處兒。慢慢兒來,說不定在這兒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沉住氣,別著急,道得一步一步走,飯得一口一口吃,一嘴吃不成大胖子。對唵辦?”


    “嗯,說的也是,光著急,瞎擔心,也頂上用。隻是我也弄不清你這思路。替你吃不上什麽勁兒。隻能跟著你,還給你添些麻煩,怪不好意思的。”


    “又說傻話了不是,遇見就是緣分,一個好漢還三麽幫裏。別瞎想了,忘了咱們開始相遇時說的話,到哪兒說那兒吧,對唵辦?”


    “唉,咱昂也是說木訣裏話裏。”


    “有訣,咱們口訣多著哩,有你用武的地方,放心吧。”


    “嗯,也許吧。”


    兩人緊跟孩子們,穿過重重霧靄,躲過偶爾一陣陣雷鳴閃電,隻見前麵已經漸漸寬闊明亮起來,但依然壘壘層雲,滔滔江水滾滾而來。就在不遠處的岸邊,人流不斷成群結隊的史前難民,正在慌不擇路的四處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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