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閃爍與丫頭有關?”


    隱萬無看著璞玉上的白字,若有所思。


    白玄點了點頭道,


    “先生有所不知,離開時父親告訴我,自從夙夙覺醒魂心後,這璞玉上的白字便退散不去了,此刻有如此共鳴,定是和夙夙有關。”


    隱萬無想了想道,


    “老夫曾經聽聞有一種魂器叫做鴛鴦玉,相傳在古時,男子要出征打仗,女子便會將鴛鴦玉掰成兩半,一半給男子,一半留在自己身邊,因戰亂紛飛,一旦真的開戰,就會屍橫遍野,血肉橫飛,連屍首都無法辨識,女子便是隻能靠鴛鴦玉的共鳴去識別自己的夫君然後將他們安葬。現如今這璞玉有所共鳴,怕是和這鴛鴦玉有異曲同工之處。”


    白玄苦笑了一下看著隱萬無,


    “先生,您能不舉這麽不吉利的例子麽?”


    但似乎一下子又明白了,


    “那先生的意思,是說夙夙就在附近?所以璞玉才有共鳴?”


    隱萬無笑了笑道,


    “怕是如此。”


    既然連隱萬無都這樣說,白玄突然興奮了起來,方才在客棧受得那一肚子氣,在這時看來,真就算是小菜一碟了。


    白玄忙是加快了腳步四處尋找,雖說有了這共鳴可能代表白夙夙就在附近,可這附近的範圍到底是多少,方向到底是哪,卻是在璞玉上完全體現不出來的。


    按照隱萬無所說的鴛鴦玉,應該是靠得越近共鳴越強烈,可白玄此刻已經在鎮中亂晃了好一陣,這璞玉上的閃爍依舊是那般忽明忽暗,也並未發生任何頻率上的變化。


    “這石門鎮裏人來人往,如此像個無頭蒼蠅般的亂找,怕是機會渺茫啊。”


    看著這熱鬧擁擠的街道,白玄有些發愁。


    “不如到什麽高處看看,或許有所收獲?”


    隱萬無這一提議叫好像當頭棒喝,一下子打醒了白玄,白玄一拍腦袋,自責道,


    “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


    說罷四處張望了一下,可石門鎮的建築普遍都不高,商鋪也都是獨門獨戶的,就算爬到房頂上,也看不了多遠,可就在白玄苦惱之際,突然發現了不遠處竟有一座小閣樓,閣樓雖不高,卻也有三層,足足比其他的商鋪高出了一截。


    就這了!


    閣樓離白玄並不算遠,白玄身形閃動,沒一會便已經到了閣樓麵前,


    “尋音亭?”


    瞧著這閣樓上木質的牌匾輕俗淡雅,白玄突然笑了,


    “好個尋音亭,這名字吉利,看來我尋不尋的到我那知音妹妹,就全看你的了。”


    說罷白玄想都不想,便是踏入了閣樓。


    可剛進來,白玄就後悔了。


    這尋音亭原來是一個酒樓,此時的大廳之中熱鬧非凡,座無虛席,每桌都是山珍海味,美酒佳釀。


    大廳的中央,更是有一群美麗的姑娘正在搔首弄姿,與賓客們玩耍。


    這些賓客形形色色,有的已經大醉如泥,有的正和姑娘們玩得盡興,更有的在那邊胡喝海吃。


    就在白玄推開門的這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而就在這一刹,白玄發現了這些人的一個共通點,那就是所有在場的賓客,都穿著灰黑勁袍。


    灰宗!


    見著這整整一屋的灰宗弟子,白玄都覺得自己的頭大了一圈,這推門而入的尷尬,讓白玄就這樣立在了門口,那本是喧鬧的廳堂,此刻突然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著門口站著的這個少年。


    “不知這位小兄弟來找我灰宗有何貴幹?”


    一句尖銳刺耳的問話打破了現場的寂靜。


    白玄聞聲尋去,隻見那大廳中央的姑娘堆中,緩緩鑽出一個男人,這男人直起身來,白玄才發現他高的嚇人,男人赤裸上身,正提著褲子,一步步朝白玄走來。


    待他走近些,白玄才發現,男人那張鐵石般的臉上掛著鷹鉤一樣的鼻子,赤裸的上身滿是刀痕,就像一道道詭異的笑魘,看著十分瘮人。


    “那個…這位大哥,我無意打擾你們的聚會,隻是想借樓上高台一用。”


    白玄畢恭畢敬地給男人行了個禮,


    “高台?”


    男人疑惑地打量了白玄一番,


    “正是,在下在找人,望這位大哥行個方便。”


    聽著白玄這番說辭,男人笑道,


    “小兄弟,你可知道我是什麽人?”


    白玄抬起頭,看著這張鐵石鷹鉤的臉,搖了搖頭道,


    “未曾請教。”


    男人突然大笑起來,這一笑,在場的灰宗弟子都跟著一起笑了起來,就連那些風塵女子,也是吃吃笑著。


    “小兄弟,我叫糜化,灰宗的左護法,好好記著!看你年紀輕輕不懂事,我便不與你計較,乘我今天心情好,你快滾吧,我當沒見過你。”


    糜化冷笑著說完,看了一眼白玄便是轉身準備迴那些姑娘身邊。


    可白玄依舊立在門口,一動不動。


    “今天我們護法心情好,饒你狗命,還不快滾!”


    見白玄並未有離開的意思,底下那群灰宗弟子已經開始起哄了。


    就連糜化也都停住了腳步,冷冷看著站在門口的白玄。


    說真的,白玄是何等的傲氣,從小到大,他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就連隱萬無此刻都有些擔心的現出身來,在白玄耳邊緩緩道,


    “你若真想大鬧一場,老夫可保你全身而退。”


    沒想到白玄卻是搖了搖頭,突然笑著看著糜化,


    “原來您就是糜護法,久仰大名。早聽聞灰宗糜護法英勇神武,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難怪灰宗這幾年如此強盛,各位灰宗的弟兄也是功不可沒啊!在下告辭,後會有期!”


    白玄突然一番恭維後竟是就這麽離開了。


    其實白玄這一番恭維到沒有什麽特別,隻是今日這種花天酒地,酒池肉林的場合,說什麽英勇神武,功不可沒,糜化總覺得聽著怎麽那麽不是滋味,但又實在沒覺得白玄到底哪裏說錯了,別說是糜化,就連在場的其他灰宗弟子,也總覺得方才白玄那一番話哪裏怪怪的。


    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隻能繼續大吃大喝起來。


    白玄走出“尋音亭”,


    這才歎了口氣道,


    “我又何嚐不想大鬧一番,但這一鬧,對我有何好處?”


    隱萬無聽白玄這麽一說,不禁感歎道,


    “想不到受到那般羞辱,你居然還這麽沉得住氣,看來老夫真是小看你了。”


    白玄搖了搖頭,


    “若不是因為要找夙夙,我早扒了這群混蛋的皮了,灰宗,什麽玩意!”


    白玄心想,打不讓打,罵罵幾句難道還不行麽。


    白玄就這麽憤憤的罵了幾句,便又是往街道上走去。


    白玄漫步在街上,有些心不在焉,因為璞玉就一直那樣忽明忽暗得閃著,一路上,白玄為了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也是向周圍的一些商鋪打聽了一下白夙夙的蹤跡。


    果不其然,這些商鋪都不停忽悠白玄買他們的東西不說,且價格就像是石門客棧的茶水一樣,貴得離譜,白玄這下才是徹底明白了,再是想到了方才灰宗那胡吃海喝的場景,白玄長長歎了口氣,冷冷道,


    “我遲早拔了灰宗這顆毒瘤。”


    白玄在鎮中四處尋覓著,忽然,一座高高地塔樓映入他的眼簾,定睛一看,塔樓頂端是個小小的高台,而高台之上,正站著那些鎮房營的將士。


    “原來這是鎮房營的眺望塔。”


    白玄喃喃了幾句,若有所思,突然心生一計,暗自偷笑,便是返迴了街道之中。


    見白玄返迴街道,隱萬無歎了口氣道,


    “鎮房營為灰宗馬首是瞻,想必這眺望台是希望渺茫了。”


    誰知道白玄淡淡一笑道,


    “先生放心,我定能拿下這眺望台。”


    看白玄這信心滿滿的樣子,隱萬無也便不再多問。


    白玄迴到街道就是直奔服飾店走去。


    見白玄過來,店掌櫃忙是迎了上來,


    “客官想要什麽樣的衣服?”


    白玄並不理睬他,隻是在店中自己翻看,沒過多久,白玄便是將一套灰黑色的服裝甩到桌台上。


    “就這套。”


    見白玄挑選完畢,店掌櫃又是賊眉鼠眼道,


    “客官您真有眼光,您這套衣服可是本店…”


    不等他說完,白玄突然冷笑道,


    “打住,五百金,多一分我馬上走人。”


    聽白玄這麽說,店掌櫃明顯麵露難色道,


    “客官您這可有些欺負人了,您看這麵料,這材質,要不您多加一點,三千金如何?”


    白玄心裏明白,這套衣服算上材質工藝,最多不過一兩百金,如今他給出五百金,已是翻了好幾倍了,怎知道這店掌櫃竟還如此貪得無厭。


    白玄冷哼一聲,頭也不迴的便是要離開。


    見白玄真的要走,店掌櫃有些急了,忙是上前拉住白玄道,


    “客官,客官,要不這樣,一千金,就一千金您看如何?”


    白玄依舊麵不改色,甩開店掌櫃的手,徑直朝店外走去。


    店掌櫃這下可真急眼了,忙是大喊,


    “五百,就五百!”


    白玄這才停住腳步,將五百金丟在桌台上,拿了衣服就走,連一句話也不願跟店掌櫃多說。


    白玄再次迴到眺望台的時候,已是換上了那套灰黑色的勁袍。


    隱萬無這才大笑起來,


    “原來你小子是打的這個心思,可以可以。”


    白玄笑了笑沒有說話,一個箭步便是登上了眺望台的樓梯。


    “什麽人?”


    見白玄這麽大搖大擺的走上眺望台,高台上下來兩個鎮房營將士忙將白玄攔下,白玄冷冷地看了眼麵前的兩人,


    “膽子不小啊,連我都敢攔?”


    兩個鎮房營將士上下打量了白玄一番,見這個少年一身灰黑,又如此趾高氣昂的樣子,除了灰宗弟子又會是誰?


    可石門鎮的灰宗弟子他們都熟悉,白玄這張新麵孔倒是有些讓他們起疑,


    “你是灰宗弟子?”


    白玄拍了拍這身衣服,笑道,


    “難道看不出來麽?”


    鎮房營將士撓了撓腦袋,


    “這位大人看著麵生,不知是哪個分舵的?”


    白玄心中一驚,他早該想到灰宗鎮房營在這石門鎮蛇鼠一窩,相互之間的樣貌長相早就相熟,見了他這陌生臉孔,自然就會起疑,可如今白玄已是騎虎難下,唯有硬著頭皮道,


    “我是…我是…對了!我是糜護法的親信,你們不認得我也正常!”


    聽到糜護法的頭銜,這兩人明顯渾身一顫,忙是問道,


    “您說的糜護法可是灰宗的左護法糜化?”


    白玄見兩人被這頭銜震住了,冷笑道,


    “難道我灰宗還有第二個糜護法不成?”


    兩個鎮房營將士麵麵相覷,


    “糜護法什麽時候來我石門鎮了?”


    聽這倆鎮房營小聲討論,白玄心中大叫不好,難不成先前那人根本不是糜化?


    就在這時,高台之上又是走下來一人,這人看著比先前兩人高大一些,見此人下來,底下的兩個鎮房營將士也是忙行了軍禮,


    “統領!”


    鎮房營統領打量了白玄一番,淡淡道,


    “不錯,糜護法今日剛到,正被老夫安排在…”


    話才說到這裏,白玄打斷道,


    “就在鎮那頭的尋音亭。”


    聽白玄說出尋音亭,鎮房營統領忙是給白玄行了個大禮,見統領都如此了,那倆鎮房營將士更是嚇得跪下。


    白玄心有餘悸,心想今天不順了一天,總算讓他撞上一件好運的事了,擺了擺手道,


    “好了,免禮吧,不知者不怪,我奉糜護法之命,特地來視察一下你們的工作情況。”


    白玄這麽說隻不過是想找個借口盡快登上高台,可怎料鎮房營統領突然將白玄拉到一旁小聲道,


    “大人,您費心了,還希望您能在糜護法麵前多美言幾句,上頭已經安排好糜護法和司徒家的會麵了。”


    白玄這都還沒反應過來,這鎮房營統領就是往白玄手中塞了一包金幣,白玄打開一看,裏麵少說有一兩萬金,心中唏噓。


    原來這些鎮房營的人就是這般賄賂灰宗弟子的,難怪搞得這石門鎮烏煙瘴氣。


    但隨即一想,灰宗聯合鎮房營坑了自己五千多金,自己也坑他們一迴,算是給個教訓出出心中那口惡氣,隨即將金幣一收笑道,


    “統領放心,統領如此恪盡職守,在下定會為您在糜護法那邊如實稟報的。”


    聽白玄這麽說道,鎮房營統領才是大笑起來,


    “那就有勞大人了,大人您好好視察,小人就不打擾大人您了。”


    說罷竟是撤去了高台上的鎮房營,全讓他們到樓下把守,又是恭恭敬敬地將白玄一個人送上了高台。


    白玄心中暗笑,想不到無意撞到了糜化的筵席,居然還給他帶來這個好處,要是糜化知道了,還不得把嘴都氣歪?


    如此笑著,白玄便是獨自登上了高台。


    站在高台之上,這石門鎮的全貌一覽無遺,看著這車水馬龍,金碧輝煌的石門鎮,白玄心中感歎,誰知道,這樣的外表之下,隱藏著多少醜惡。


    白玄掃視著整個城鎮,試圖從中辨認出白夙夙的去向,但人來人往實在太多,白玄看的眼睛都有些酸了,就在白玄準備放棄之時,突然一縷白綢裙映入了他的眼簾。


    “夙夙!”


    白玄激動地看向那縷白綢裙,隻是距離實在太遠,看不清長相,不過從輪廓上來辨識,黑色長發,一身白綢裙,這不就是白夙夙麽!


    白玄見白夙夙走入一家客棧,記下客棧的位置,白玄便忙是跑下了高台。


    “大人可是視察完了?”


    見白玄下來,守候在樓下的鎮房營統領忙是上來招唿,白玄平複了下自己興奮的心情,徐徐道,


    “不錯,我這就迴去和糜護法匯報,以後有了什麽好處,可別忘了我。”


    聽著白玄這麽說,這些平時在百姓麵前趾高氣昂的鎮房營將士,此刻都是點頭哈腰的為白玄送行,口中還不停地念叨著,


    “大人慢走,有勞大人了。”


    白玄冷笑著搖了搖頭,便再也不管他們,徑直向方才的客棧奔去。


    站在高台上看這客棧似乎並不太遠,可如今真的要走,倒還真花了白玄不少時間,這個客棧位於整個鎮房營的西北角,地處偏僻,似乎已經不屬於鬧市區了。


    相比鎮中心的客棧,這個客棧並沒有什麽華麗的外表,白玄心中疑惑,白夙夙為何會來這裏。


    既然都到了這裏,白玄也是不願再多想,他隻希望早一點見到白夙夙。


    可就當白玄剛踏入客棧,那本忽明忽暗的璞玉瞬間黯淡了下來,


    “咦?難道這璞玉和先生說的鴛鴦玉剛好相反,越是靠近就越沒有反應?”


    白玄弄不懂這璞玉是怎麽運作的,聳了聳肩便是放迴了歸囊心中。


    見白玄進了客棧,掌櫃的一下子便跑了出來,“撲通”一下跪在了白玄麵前,這突如其來的一跪著實讓白玄一驚,剛想要去扶掌櫃的,可掌櫃的卻是先開了口,


    “大人您就饒了小人吧,小人都已搬出鎮內了,實在交不出那麽多錢。”


    見掌櫃的哭地那樣傷心,白玄反而疑惑了,


    “我為什麽要你的錢?”


    聽白玄這麽說,掌櫃的更是麵露驚恐,忙是不停地磕頭道,


    “求大人饒小人一命!求大人饒小人一命!”


    白玄忙是去扶掌櫃的,解釋道,


    “掌櫃的您誤會了,我既不要你的錢,更不會要你的命。”


    掌櫃的驚異地抬頭看著白玄,眼中依舊充滿了恐懼,


    “那大人是要...”


    白玄這才想起來,自己如今身著灰黑勁袍,這掌櫃的定是將自己認為是灰宗的人了,無奈笑道,


    “我什麽都不要,我隻是想找個人,而且,我也不是灰宗的人。”


    掌櫃的這才驚魂未定地緩緩起身,上下打量著白玄,


    “公子真不是灰宗的人?”


    白玄笑道,


    “你見過灰宗有我這樣的人麽?”


    掌櫃的若有所思,搖了搖頭道,


    “還真沒見過。”


    白玄一邊輕輕拍撫著掌櫃的背部幫他順氣,一邊問道,


    “掌櫃的你可知道方才到你店中的那個白綢裙姑娘在哪?”


    掌櫃的一臉疑惑,


    “姑娘?我店中並沒有什麽姑娘啊。”


    白玄先是一愣,後是一想,難不成這掌櫃的知道自己不是灰宗的人,就突然開始想要要價了?


    白玄直起身子,冷冷地看著掌櫃的道,


    “我懂你們的規矩,說吧,這次是要多少錢才肯說?”


    聽白玄如此說道,掌櫃的忙是擺了擺手,


    “不是不是,公子您誤會了,我們和那鎮內的客棧不一樣,才不賺這黑心錢呢,我是真沒見過公子您說的什麽白綢裙姑娘。”


    掌櫃的這迴答倒是讓白玄有些驚訝,


    “我明明看到她進來的,你怎麽會沒看見呢?”


    看白玄不相信,掌櫃的忙是轉頭朝店內問道,


    “你們可曾有人看到這位公子說的白綢裙的姑娘了?”


    隻見店中那寥寥無幾幾個客人麵麵相覷,搖了搖頭,就連店小二也是搖著頭看著白玄。


    白玄心中一沉,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


    就在這時,店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洪亮的唿喚,


    “年輕人,過來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地魂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古樹紅藤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古樹紅藤並收藏天地魂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