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些發狂的士兵進攻猛烈,且沒有知覺痛感,如果不是徹底砍掉手腳,使其動彈不得,就無法使他們停下來。但是他們也有致命的弱點,隻知道一昧的進攻,沒有任何戰術陣型,這樣的敵人稱不上強大,卻使這些訓練有素的官兵感到無比的可怕、悲傷和痛徹,因為這些都是並肩作戰的兄弟戰友。麵對昔日的的兄弟戰友,為了保住活著的人,所有人還是不得不對他們出手。此時此刻他們不能再害怕,隻有冷靜下來,才能保命,所有人堅信他們追隨多年的俞千總一定有辦法帶領他們走向勝利,活著迴到故鄉。多年征戰活下來的總是這些聽從俞千總指揮的老兵,俞千總也從來沒有讓士兵部下們失望過,他總有出其不意的戰術,完美巧妙的降到最小的犧牲和消耗,戰爭的效率卻不比任何部隊小。


    可是這一次,俞千總讓他們失望了,拖著疲勞與饑餓的身體將昔日的兄弟戰友全部屠殺肢解,身體與內心的疲憊都達到了極限之時大批的土匪衝殺上來,戰鬥強悍的老兵們在土匪麵前卻不堪一擊。他們個個刀槍不入,麵對士兵們的進攻不躲不閃直接硬扛,反手一個大錘大斧,不是身首異處,就是腦瓜碎裂慘不忍睹。土匪不停的廝殺,猶如割草一般,士兵不斷減少,數百人的軍隊隻剩俞千總孤獨站在那裏。


    仇恨、悲傷、憤怒、絕望,內心中參雜著各種情感,遍地都是兄弟們的血液染滿鮮紅色。兇殘的土匪包圍上來,就像被狼群圍堵的羔羊。出身低微本來沒有出頭機會的他,努力征戰盡忠職守屢立戰功才得到的千總。俞千總知道這些土匪不會給他活下來的機會,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麵對這些兇悍的土匪也隻有不甘和絕望。刀槍劍斧棍錘一通亂攻上來,身體支零破碎,殘肢屍塊滿地皆是。


    已方最強者張正鴻,是第一個被土匪打敗捉住的,消滅所有發狂士兵之時,土匪就衝了上來。張正鴻欲擒賊先擒王,拔劍直刺鐵牛寨寨主,此時再無輕敵自大之意,將所有功法內力修為道行集中於劍刃全力一擊。麵對張正鴻傾盡全力的一擊寨主隻是抬手一捏,五個手指竟輕鬆捏住劍刃,不管張正鴻如何拚命收劍也無法抽迴半分。寨主又伸出另一隻手緊緊掐住張正鴻脖子,舉起瘦弱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整個身體凹進坑內,頸椎肋骨不知斷了多少根。寨主掄起大錘準備砸下,就要給致命一擊。


    “寨主且慢”一個東洋僧人叫住鐵牛寨寨主,寨主收起大錘,拎起張正鴻扔給東洋僧人,東洋僧人恭維謙和的說:“寨主大慈大悲,我佛定會護佑。”


    “少廢話,迴寨。”寨主的命令一下,土匪們收拾好滿地食物全體迴寨,個個井然有序,沒有絲毫亂像,就像訓練有素的士兵。


    張正鴻幾個月音信全無,黃深早就急不可耐,多次想調兵救援,都被五使十三君以各種理由製止。五使十三君論道之後就應該去往下一個省份,可是他們天天在川蜀停留了數月之久。平時反對倉促剿匪的程府台,也一反常態大力支持張正鴻,這些天程府台與五使十三君走得異常近。


    “正鴻阿,希望你能撐住,你的命關乎到武當的命運,張道尊希望你能盡快趕到吧。”黃深仰天長歎道。早在張正鴻出發之時,黃深已派人日夜趕往武當山,通知武當掌門支援。


    黑漆漆的山洞非常的安靜,靜的可怕,靜得聽不到一絲絲的聲音。關在這裏不知道多久了,頸椎和肋骨傷痛的折磨仍接連不斷,絕望的內心使他失去了一切自信,包括活下去的自信。東洋僧人把張正鴻關在這裏不管不問,除了每日三餐,不許任何人靠近。


    “他真的會親自來?”鐵牛寨寨主又一次詢問道。


    東洋僧人答道“請寨主放心,隻要張正鴻還在這裏,青鬆那個老東西一定會來。”


    寨主的眼神犀利起來,終於等到複仇的機會,對他憎恨的內心轉變為強烈的殺氣,緊緊握住那如鋼鐵般的拳頭。


    山腳下一個滿臉麻子的土匪巡視經過,發現兩人正烤著野兔,香氣飄出撲入鼻中勾引著他的食欲,掄著大斧上前就要搶吃。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同樣是滿臉麻子的中年婦女慌忙下跪連連求道:“我是川蜀本地人,鐵牛好漢不殺本地人。”


    麻子土匪左右打量了幾眼麻子婦女,放下大斧搶過兔肉,連肉帶骨大口吞吃。吃完後又仔細舔了一遍手指,對著婦女說道:“咱們鐵牛寨確實不殺不惹事的本地人,像你這樣不安分的,跑來送死的可就不能放過。”


    “好漢饒命…”麻子婦女又是一通求饒,滿臉衰傷的哭訴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家裏一粒米都沒有,還要拖帶著養活這個傻漢子。”哭訴間中年婦扯過旁邊滿臉癡呆樣的男人,繼續哭訴“聽說鐵牛好漢們是我們川蜀的大菩薩,我也是走投無路之下才來求好漢指一條活路,求大菩薩給一條活路,隻要有飯吃,不管做什麽我都願意。”


    麻子土匪看著婦女褶皺的臉上滿是麻子,又想到他那句什麽都願意的話,不禁一陣惡心,破口大罵道“撒泡尿照照你的樣子,就你這醜樣,還能做什麽,趕緊給老子滾。”


    “我活兒好啊,手腳還很伶俐,好漢你一定要給我一口飯吃。”麻子婦女不斷哀求著。


    麻子土匪,又是一陣惡心,掄起大斧對著中年婦女恐嚇道:“活兒好,等下我讓你活不成,你剛才還不是有這兔肉吃嗎?還說什麽沒飯吃,趕緊滾,再不滾老子就劈了你。”


    麻子婦女被嚇得蜷縮在地上,又是一陣連連求饒,害怕被他活劈趕忙解釋道“我說的是我廚房的活兒好,沒有其他意思,真的沒有其他意思,我燒的菜可好吃了,好漢你就給我一份活幹吧。”


    麻子土匪又舔了舔手指,迴想著剛才兔肉的美味,又把掄起大斧放下了,對著婦女說道:“鐵牛寨剛好缺個廚子,上個廚子因為糧食短缺被兄弟們活吃了。事先跟你說好我可不保證你能夠成功當上廚子,廚子的事情我說了不算數,不怕死的就跟過來吧。”


    “被活吃總比活活餓死的要好,好漢要是能讓我當上廚子,我一定天天給你烤上好肉。”麻子婦女對麻子土匪不斷奉承感激。


    “等等”麻子土匪盯著那個癡呆的男人突然叫住:“你該不會想把她也帶上山了,鐵牛寨可不收沒有用的人。”


    “他的用處可大著,別看他這傻樣,幫工配料可是一流,我能炒出一手好菜,也有他一半的功勞。求好漢幫幫忙,務必要讓我們兩個人一起有活幹”麻子婦女懇求道。


    “好吧好吧,那就一起來吧,事先說好能不能成,就看你們命好不好,要是不成,你們就自求多福。”麻子土匪說完便帶路上山,麻子婦女拖拽著癡呆男子緊跟其後。


    麻子土匪帶著兩人,走過山路,進入一個巨石隱蔽的洞口,山洞非常的深,到處都是岔路,仿佛整座山都被挖通了。拐過幾個彎,又向下深入了好幾層,來到一個擺滿鍋碗瓢盆的空曠洞穴。這裏沒有火,卻非常的光亮,那是從牆上紅色的符紙發出來的。洞穴的泥壁上挖成了一個儲物庫,裏麵堆著成山的肉,有各種各樣的肉,大部分的肉都是令人可怕的肉。


    一個胖子,應該說是一個胖子中的胖子,圓圓的大腿圓圓的大肚子圓圓的頭,那肥肉甚至把眼睛擠成一條縫,全身上下都顯示著肥胖的樣子。麻子土匪跟胖子說了幾句,指了指麻子婦女二人,又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真漂亮,水靈水靈的我喜歡。”那胖子一條縫的眼睛就像眯著眼,一直色色的看著麻子婦女。


    麻子婦女心中一陣惡心,想不到世間還有品位如此之低的人,看著這從頭到腳的肥胖更是差點吐了出來。為了達成目的,她還是嬌媚的說道“人家都已經老了,好漢爺還這麽誇人家,搞得人家怪不好意思。”


    “不老不老,一點都不老。”胖子的眼神還是直勾勾的看著麻子婦女,看得那樣入神,口中哈喇子流出“十幾二十出頭的大姑娘,皮膚又白又嫩,身子又細又輕,最合我的口味。”那胖子挪動著龐大的身軀,一步一步的向麻子婦女逼來。


    “好漢爺,您真是說笑了,我三四十歲的人了,孩子都是十幾二十出頭的。”麻子婦女連連後退,一手緊緊握住腰帶,一邊委屈可憐的對胖子說道“好漢爺,我隻是來煮飯的,我男人還在旁邊看著,我這滿臉麻子的醜老婆子,好漢也就放過我吧,外麵好看的姑娘大把大把的。”


    “這麽年輕水靈的小姑娘,我可是最喜歡的了。”胖子不理會麻子婦女說的話,更是加速的挪動步伐。


    “死胖子,我去你大爺。”麻子婦女一句臭罵,拉出腰帶一搖變為一把寶劍,憤怒砍向胖子圓滾滾的大肚子。那肚子極具彈性,直接彈開劍刃,那麻子婦女也被彈開數步。那看似笨重的胖子,利用大腿的肥肉dang跳躍起,壓向麻子婦女,麻子婦女一個順翻轉身躲過。那胖子巨大的身軀造成的壓力,整個山洞都被震動了一下,地上凹進一個胖子形狀的大坑。


    麻子婦女剛得意的一笑,就被迅速彈過來的胖子抓住小腿,肥胖具有彈性的大腿又是一跳,直接平躺在麻子婦女身上,雙手按著雙腳,雙腳壓著雙手,整個身軀覆蓋在上麵。麻子婦女感到一陣巨大的重量壓力,唿吸困難起來,怎樣掙紮也動彈不得。


    旁邊癡呆男子,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掌中凝聚著一股的真氣,往胖子肥胖的頭部打去,那掌竟沒有被反彈,真氣直接攻入胖子的腦袋。胖子一條縫的眼睛突然睜大,額頭上的血管膨脹的像要爆開,趕忙放開麻子婦女,一個彈跳蹦到洞穴的另一邊,盤腿打坐調理體內氣息。


    麻子婦女拔劍欲趁機給其一擊,旁邊男子趕緊拉住,急忙對她說道:“劉蘊雪,不可再上前去,你的劍破不開他的防禦,剛才我又將所有的真氣耗盡。”這癡呆男子正是黨非道,那麻子婦女就是劉蘊雪,二人精心喬裝打扮,想混入山寨之中,尋找機會救出張正鴻。不料光是碰到一個廚房的胖子,就如此厲害,一眼認出劉蘊雪,其戰鬥力防禦力也是非常強悍。黨非道雖然已經打通經脈,但其作戰毫無經驗,剛剛一掌也是凝聚全身真氣拿出的全力一擊,沒有兩三個時辰難以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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