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皮三十多歲了,因為沉迷於賭博,至今還沒有家室。雖然是用了卑劣的手段,設局套住了沈右紳,贏來了沈娟兒,但還沒有拜堂成親,結局如何完全是個未知數。


    昨天,沈娟兒被官府的人抓去縣衙,陳三皮聽說後是心急如焚,縱使他有天大的膽量,也不敢去縣衙裏要人。今天又聽說被抓的姑娘們都被放了出來,陳三皮是喜出望外,趕緊糾集了幾個狐朋狗友,打算搶沈娟兒迴去,今天就拜堂成親,免得再節外生枝。


    陳三皮帶著一幫地痞先去沈右紳家轉了一圈,發現沈娟兒還沒迴來,就打算沿著去縣衙的路線去尋找,剛要出村,碰巧沈娟兒迴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個乞丐。


    陳三皮想著討好幾句,不料沈娟兒並不領情,三言兩語過後,陳三皮露出了無賴本色,吩咐眾混混搶人。


    有些東西並不是誰搶了就是誰的,更何況能不能搶到,還是另一迴事。混混們正要動手,忽然跳出來個小花子,這讓混混們不知道如何是好。


    半路上殺出來個程咬金,這使陳三皮感到意外,這個小花子也不見得姓程,現在出來攪局了,先問問什麽來路,然後動手也不遲。


    陳三皮皮笑肉不笑的對著阿牛問道:“不知小花子從哪裏來的,到了這裏又為了何事?”


    阿牛說道:“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專門來管你的事。”


    天上掉下來的是雨雪,要麽就是鳥糞,什麽時候聽說過還能掉乞丐?你又不是我陳三皮早死的爹投胎轉世,怎會來管我的事?小花子分明是來找茬的。


    陳三皮皺了皺眉,叫道:


    “這年頭不好混,你是不是活夠了?在此也敢撒野!”


    阿牛道:“你個無賴潑皮!你以賭騙婚,天理難容!”


    騙婚的事不光彩,居然小叫花子也知道,不用說,一定是沈娟兒告訴他的。


    陳三皮故作鎮定,仰頭大笑道:


    “哈哈哈!小花子也太愛管閑事了,私憑文書官憑印,我現在手裏有婚約,就是縣太爺來判,我也沒有錯!又關你什麽事?”


    阿牛叫道:“不關我什麽事,卻關沈姑娘的事!快把婚約拿來,我撕了它了事!”


    聽到小花子讓他拿出婚約撕毀,陳三皮不由大怒,叫道:


    “小花子休要胡說,兄弟們,給他點顏色看看!”


    陳三皮用力的揮著手,做著圍毆阿牛的手勢。


    混混們磨拳擦掌,搖頭晃腦的在原地打轉,任憑陳三皮喊叫,就是不向阿牛靠攏。


    陳三皮急了,走近一個穿灰色衣服的後生,伸腿踢了一腳。


    “狗子旺,你倒是上啊!在這裏跳什麽?”


    狗子旺看了陳三皮一眼,委屈的說:


    “你不是說來迎親嗎?有喜酒喝。沒說是來打架的,早知道打架的話,我把祖傳的花槍扛來呀!會不會使的也能嚇唬人。你看這個叫花子氣勢洶洶,絕對不是善茬。那棍子要是打頭上,還不得起個碗口大的包?比蚊子叮一下厲害多了。對了,昨晚我磨好了斧頭,打算今天上山砍柴,賣了錢,還你那三十兩銀子的賭債。不好意思,告辭了。”


    狗子旺說完,拔腿就跑。陳三皮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領,氣憤的說:


    “平時我待你不錯呀,請你來架勢的,關健時候就拉稀!那三十兩銀子我給你免去一半,還十五兩就行了,快去教訓小叫花子。”


    狗子旺斜眼看看陳三皮,又斜眼看看阿牛,雙手抱拳,哭喪著臉說:


    “三哥哎!你饒了我吧!我命還長著呢,不會就值十五兩銀子吧?你放了我,那三十兩銀子,我保證分文不少的還給你。我年紀輕輕的,說不定以後就是大明王朝的棟梁之才,算命的說了,我是大器晚成,八十歲後就是薑子牙,能出將入相,怎好為了區區十五兩銀子斷送了性命?求你放過我。”


    陳三皮叫道:“就你這點出息,還出將入相!剩下的十五兩也不用還了,這下沒問題了吧?”


    狗子旺看看陳三皮的臉色,得意的說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我不妨就試試。咱們先說好,如果旁邊站著的那個小花子拔劍上場,我可不能拚命啊!”


    陳三皮說道:“叫花子還能會什麽功夫?無非拿棍兒嚇唬嚇唬狗,放心好了,隻要你們把這個小花子打趴下,另外幾個早就嚇跑了,還不耽誤喝喜酒。”


    狗子旺想想也是,於是擼擼衣袖,做好了衝上去的準備。


    風兒和子威在旁邊看得仔細,杜淩直笑得前仰後合。心想就這幫烏合之眾,還敢來搶親。


    陳三皮穩住了狗子旺,信心十足的招唿混混們圍攻阿牛。


    忽然,一個穿黑衣服的後生又叫了起來:


    “三哥,對不起!我家的老母豬剛下了個狗崽,我得拿到集市上賣了,還給你那十兩銀子的賭債。”


    說完扭頭想跑。陳三皮一個箭步攔住他去路,還沒等張口說話,藍衣後生又叫了起來。


    “三哥,我祖爺爺剛才給我托夢,說他在屋角下埋了很多銀錢,讓我快去扒出來,還你那三兩銀子的賭債。失陪了!”


    剩下的幾個混混都有借口,迴去想辦法籌錢,還給陳三皮的賭債,不在這裏陪著玩了。


    陳三皮大怒,叫道:


    “好了!都想趁火打劫是吧?算我陳三皮瞎了眼,結識你們這幫哥們!你們欠我的錢,我都不要了,快幫我把小花子打趴下!”


    既然以前欠的賭債不要了,什麽事都好商量。拉拉架式,做做樣子總是難免的。幾個混混圍著阿牛蹦蹦跳跳,像是在尋找著最好的攻擊方位。


    陳三皮叫道:“你們聽我的口令,我喊一、二、三,你們一塊上!”


    阿牛大聲說道:“小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現在還不上,難道還想管飯?不怕死的盡管來,今天一個也跑不了!”


    陳三皮彎下腰,伸出右臂,聲嘶力竭的喊道:


    “一……二……三!”


    混混們一陣哇哇大叫,大有黑雲壓城之勢。


    未等混混們近身動手,阿牛先把一條飯棍舞了起來。唿唿生風,滴水不漏。


    阿牛的棍法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隻見一團黑影左右滾動,看不到阿牛身在何處。


    阿牛舞得正自起勁,忽聽旁邊一聲喊叫:“住手!”


    阿牛攏棍收勢,氣喘噓噓的擦了把汗,不耐煩的叫道:


    “要打就抓緊時間打,不打就把婚約拿出來,中途叫停,難道還真管飯?”


    杜淩哈哈大笑道:“你棍棒耍得真好!人早就跑了,耍給誰看呢?”


    “跑了?”


    阿牛一愣,抬頭一看,果然沒有了陳三皮他們的蹤影。氣得大聲說道:


    “咦!這幾個熊孩子啥時候跑的?也不打聲招唿,我阿牛的威力有那麽厲害嗎?風兒,他可把婚約書留下?”


    阿牛一問,風兒也是一愣。隻顧看熱鬧了,陳三皮從自己眼皮底下跑了,居然忘了婚約書的事。


    風兒說:“壞了,忘了這事了。”


    阿牛叫道:“他們去了哪裏?我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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