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秀才答應了婚事,陸員外請了親朋好友擺了宴席,算是吃下了定心丸。現在婚事還沒辦,姚秀才又提出要走,陸員外著實嚇了一跳。


    陸員外開口問道:“賢婿何出此言?”


    姚秀才說:“小婿十年寒窗,熱桌子涼板凳鐵硯磨穿,為得是有朝一日能夠金榜題名。眼看開科的日子越來越近,路途還有那麽遙遠,如果再為婚事耽誤上一兩個月,豈不誤了大好前程?不如小婿先跟著梁兄他們一塊進京,等考完了再商議婚期不遲。”


    陸員外以為姚秀才又要悔婚,聽他說出這般話來,心裏懸著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陸員外笑著說:“我以為為了什麽事,原來賢婿擔心路程。這個賢婿盡管放心,明天我讓呂神婆看看你們的生辰八字,定個喜慶的日子,先完婚再說。想咱們家也算殷實大戶,老夫膝下無子,留偌大個家業有何用?還不是為了娥兒你們的生活?待完婚後,老夫套上幾匹快馬,派幾個仆人駕車送賢婿進京就是了,路上也用不了幾天。賢婿盡可安心婚事,其他的我來替你安排。”


    陸員外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姚秀才確實無話可講了。


    姚秀才施了一禮道:“多謝嶽父大人考慮周詳!小婿去告知梁兄他們一塊住了。”


    第二天,陸員外早早的設了香案,命人請呂大嘴過來,把姚秀才和陸小姐的生辰八字交給她,讓她占卜個吉日。


    呂大嘴拿過八字一看,姚秀才屬鼠,陸小姐屬牛,不由得大喜。


    “恭喜員外!小姐和姑爺的屬相剛好般配,真是天賜良緣,百年好合!我把婚配歌訣說與員外聽:自古白馬怕青牛,羊鼠相交一旦休。蛇虎相配如刀銼,兔見龍王淚交流。金雞玉犬難躲避,豬與猿猴不到頭。他們一個屬鼠,一個屬牛,真是難得的巧相,大吉大利的婚配。”


    直說得陸員外笑得合不攏嘴,忙到袖筒裏摸出一塊銀子,給呂大嘴做了喜錢。


    呂大嘴走到香案前,口中念念有詞,一驚一乍,足足讓陸員外掏了三次銀子,才說出成親的喜日,二十天後。


    姚秀才出於無奈,隻好認可這一結果。


    子威坐不住了。子威擔心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太長,家人接不到書信會擔心自己,隻好征求風兒的意見。


    阿牛說:“太好了!好吃好喝的一個月,到哪裏找這好事去?我看咱們就等姚秀才一塊動身。”


    杜淩笑著說:“你就知道吃,正好陸員外膝下無子,不如你給他當個兒子算了,這麽大的家業,看看什麽時候能吃幹淨。”


    阿牛說:“若是陸員外願意,我是沒有意見,正好咱們都不走了,先吃幹淨了再說。”


    幾個人一陣大笑。


    風兒說:“姚秀才現在已經有了家室,進京趕考的事,陸員外自會安排。依我看,咱們就先行趕路吧,不再討擾陸員外為好。”


    子威說:“就依你的意思,我們去向陸員外辭行。”


    陸員外聽說風兒他們要走,說什麽也不同意。子威好說歹說,陸員外看實在挽留不下,隻好吩咐安排酒席,晚上讓姚秀才與他們話話別,明天再走。


    子威推辭不過,陸員外盛情難卻,答應了下來。


    這些天的朝夕相處,姚秀才對風兒他們產生了深厚的感情,自己從看不起叫花,到現在很敬重風兒,轉變不可謂不大。特別是在浮雲寺,若不是風兒及時相救,自己早已喪生於惡僧之手。明天就要分別了,像唱戲一樣自己要暫時離開舞台,心中是戀戀不舍。


    姚秀才向子威要了在京中的家庭地址,說好了科考完就去找他們。


    陸員外封好了一百兩紋銀,親自送了過來,讓他們做為路上的盤纏,實際上還是感謝風兒搭救了姚秀才。子威和風兒再三推辭,陸員外執意如此,風兒和子威隻有謝了陸員外,讓梁福把銀兩放在背包裏。


    陸員外又拿出一封書信交給風兒,言說自己有個表弟住在京城東郊,已好多年不見,風兒如果路過時給捎封書信問個安康。


    晚宴過後,一夜無話。


    第二天用過早餐,風兒一行與陸員外和姚秀才作揖告別。姚秀才揮淚相送。


    轉眼離開陸家莊已有十裏,來到一個小鎮,鎮頭立著個牌坊,上寫慶安兩個大字。


    小鎮上人流熙熙攘攘,叫賣聲絡繹不絕,看樣是個集市。


    阿牛說:“真熱鬧,我們進去看看吧。”


    小鎮就這一條大街,不進去好像也沒其他路走。


    “買蔥啦!買蒜啦!生薑香菜啥都有……喂!花子兄弟來把蔥?”


    阿牛看了小販一眼,說:“買蔥可以,你得搭給我一口鍋。”


    “這?……”


    “老鼠藥,快來買啦!老鼠藥,藥老鼠,老鼠吃了沒好處。仨月哩倆牙哩,剛出窩哩會爬哩。千年的黑,萬年的白,啥樣的老鼠都能剋……哎!花子兄弟來包老鼠藥?”


    阿牛翻了翻白眼,說:“買老鼠藥可以,你得送給我套房子,還有糧食。”


    “這……”


    阿牛心中暗想,我都窮得不如老鼠了,吃的都找不到,居然還推銷給我老鼠藥,讓我吃砒霜死了啊?見過去和尚廟裏賣梳子的嗎?弱智。


    “買珠寶啦!正宗的天竺國的瑪瑙,翡翠,昆侖山的玉石……嗨!花子兄弟,來塊玉佩?”


    阿牛兩眼瞪著說:“買玉佩沒問題,你得先送給一千兩銀子,我隻要係玉佩的那條繩子。”


    “這……”


    阿牛心想這些生意人都有神經病,見過向叫花子推銷東西的嗎?叫花子戴玉佩,不是成心想餓死我嘛。


    幾個人走著,忽見一個中年漢子坐在街邊,懷裏抱著一把長劍。在他前麵,站著一個十一二的孩子,髒兮兮一副可憐的樣子,孩子的周圍畫了一個圓圈。


    不見吆喝聲,也沒見他要賣的東西,卻在集市中心占了個攤位,阿牛感到有點好奇。


    “這位老哥,你賣什麽啊?”阿牛問。


    “賣孩子。”那漢子死皮耷拉眼的迴答。


    風兒猛的一驚,問道:


    “你為什麽賣孩子?


    那漢子頭也不抬的說:“沒什麽可賣了,隻有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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