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沉沉吟片刻,問道,“你七哥選擇了珺王,你身為帝師之一,那你自己心裏的選擇跟他一樣?”


    “目前來看,珺王的確最合適,無論是我自己所見,還是學宮傳來的各種消息,怎麽,你有不同人選?”姊顏調侃道,“我就說曆代帝師,沒有完全意見統一的,大多是折中的啦。”


    天沉敲了敲她的額頭,“想什麽呢,我隻是確認一下,於公於私,珺王都是最好的選擇,你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既然選定了人,暗中相助也無不可。”


    “咱倆太過和諧,人家不會以為我們心懷不軌吧。”


    “謝家如果安心得到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你們家想要,我也定會相助。”


    姊顏翻白眼道,“天下太重了,我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麽?”


    姊顏想想道,“天下太平?自由自在?”


    “我也喜歡。”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雖然謝府不缺酒喝,賀州還是喜歡出去逛逛,買上幾壺酒,今天卻亂逛到一家首飾鋪子,在裏麵亂看了一會兒,一把撈住一直跟在他後麵,怕他亂動東西的夥計。


    摟著夥計道,“你們這裏有沒有可以修補首飾的人。”


    夥計掙不開他,隻得賠笑道,“我們這裏隻賣首飾,不修首飾,壞了買個新的不就好了,我們這兒有許多新到的,要不我幫您選一個?”


    “我看過了,你們這沒有我想要的,那算了,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旁邊一個掌櫃聽了,叫住他,“唉?小哥,你把你的東西拿出來,我給你看看。”


    賀州迴過身,“你叫我?你有辦法?”


    “千金難買心頭好啊,小哥為了一個壞掉的東西,眼中也容不下我店裏的各色寶物,老頭子我倒是學過一兩手修補的手藝,我幫你看看。”


    賀州連忙掏出手絹包住的釵子碎塊兒,“來來來,你給看看,要是你能修,我請你喝酒。”


    老掌櫃拿起碎塊兒挨個看了一遍,夥計也在一邊打量著,先前一臉的好奇,一下子變成了不解,還以為是什麽寶貝呢,憑什麽說咱們店裏的比不上這東西。


    老掌櫃道,“你這東西啊,是琉璃,琉璃本來是海外傳來的稀罕物件,剛開始的時候,被人當作寶貝,後來咱們也學會了他的的手藝,東西多了,也不珍貴了,除了一部分真的寶貝,剩下的都是一般貨色。”


    賀州聽得腦袋疼,“這些我不懂,你就說能不能修吧。”


    “琉璃易碎啊,這東西色彩斑斕,的確很漂亮,隻是碎了之後,就修不了了。”


    “那我去找別的地方。”


    老掌櫃按住他想要收東西的手,“唉,等等。”


    賀州道,“你不是說不能修嗎?拉著我幹什麽?”


    “不能修,但是我可以幫你把它重新打磨,做成其它的小物件,像墜子,耳環這樣的東西,這東西,碎了的確是修補不好的。”


    賀州看他不像說假話的樣子,“那你試試。”


    老掌櫃,從櫃子裏拿出一盒珍珠,這些珍珠都不過米粒大小,仔細的挑出兩顆,拿出一根雙絞金線,在碎塊兒中挑出最大的兩塊,又拿出幾塊小碎片,在桌上擺成一副耳環的樣子,賀州雖然不懂首飾,還是懂美醜的,覺得這樣組合還不錯,就安心交給老掌櫃了。


    把手裏提的兩壇好酒,放在桌上,“這兩貪酒啊,算我請你喝了,等你做好了,我請你去酒樓,好好喝上一場。”


    老掌櫃看他爽快,笑道,“有眼光,你三天後來拿就是。”


    說著,賀州就打算出去,夥計喊道,“哎,客官,您得交定金,我們還得給你字據啊。”


    “哦,這個啊。”從懷裏掏出一塊金子,“不用找了,字據就不用了,我信你們。”


    出了門,又確認了一下店鋪的名字,開心的走了,到了謝府門口,才想起來自己兩手空空,忘記重新買兩壇酒了。


    天色不早了,明日再去吧,今天去謝靈那裏蹭一頓酒就好了。


    正好有件事要告訴暮兄小言。


    剛走進院子,正看到姊顏二人坐在院中,“你們都在這裏啊,我今天遇到一個高人。”


    天沉道,“你買的酒呢?”


    “請別人喝了。”


    “哦,是你說的高人吧?”


    賀州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喝了半盞,“是啊,我今天去買酒,遇到一個老人家,我看他氣息穩健,雙手有力,絕對是個高手,可是他卻在一個首飾店裏當掌櫃,唉,我還以為到了京城,就少見江湖上的高手了,沒想到隨便就能遇到一個,過幾天我還要請他喝酒,你們和我一起去吧?正好遇到前輩,可以討教一番。”


    姊顏卻敏感的發現了另一個話題,比前輩高手更讓人好奇,“你去首飾店幹什麽?”


    “嗯?”賀州撓撓頭,“就是上次那個釵子,我覺得碎了可惜,迴來的時候,看到首飾店,我就看看能不能修好。”


    “你那個是琉璃釵子,碎了修不好的,不過你既然把你最愛的酒都送人了,還這麽高興,一定是有辦法咯?”


    “他說幫我設計打磨成衣服耳環,我看可行,就讓他幫我了,順便請他過幾天一起喝酒。”


    天沉和姊顏對視一眼,這家夥好像是真的喜歡謝虞,可是自己還沒搞清楚啊,不過想想,以後他叫自己姑姑,好像也不虧。


    天沉笑道,“好,我們一起去,會會這位前輩。”


    賀州莫名其妙的看著兩個人在笑。


    姊顏道,“你空手迴來的吧,正好有口服了,剛剛送來的五陵醉,正好適合夏夜。”


    賀州道,“哎呀,太好了,京城就是好,看不盡的美人,還有數不清的人才,最重要的是喝不完的美酒啊。”


    “當年五陵豪傑醉臥桃林,他們死後葬在五陵,後人用五陵的桃花,釀成醉人的美酒,取名五陵醉,味道香醇,普通人,三盞即醉,後來我們家得了方子,自家釀著,可惜我們家沒人貪杯,也少有飲這樣的烈酒,這次你來了,我自然要拿出這樣的好酒款待你。”


    賀州光是聽著,已經是垂涎三尺了,“快讓我嚐嚐。”


    “你要是喝著喜歡,明日我讓人多送些來。”


    天沉道,“他啊,最好烈酒,你現在光是說出來,他就忍不住了,怎會不喜歡。”


    姊顏含笑,吩咐人,去湖心亭擺上酒菜,今晚在那裏用膳,痛飲一場,順便請謝靈等人過來。


    姊顏二人故意放慢了步子,賀州急的恨不得拉上他們就跑,可是沒辦法,不知道酒在哪呢現在。


    “我記得你好像最喜歡北地的燒刀子,你上次在北地喝醉了,摟著那些大胡子,睡了一天一夜,今天的酒雖然烈,卻與燒刀子完全不同。”


    “你你你,別說了,別在誘惑我了。”


    走到湖邊,賀州已經看到兩壇酒擺在亭子的欄杆上,當即施展輕功,掠過湖麵,翻身進了亭子,抱著壇子沉醉的聞了聞,卻還是忍不住打開,打開恐怕就沒有了。


    姊顏二人悠閑的走過來,隻見賀州抱著壇子,苦大仇深道,“有錢真是太好了。”


    “咱們找了那麽多寶藏,誰讓你大手大腳來著。”


    賀州都快哭了,“我不是看你倆都把他們散給窮困人家了嘛,我也忘記留下一點兒了。”


    “嘖,我說話算數,你要是成親,我就送你釀酒作坊,包括這個五陵醉的,怎麽樣?”


    “那我還是喝我的燒刀子吧,成親太麻煩了,我啊,就適合浪跡天涯,等我老了,就找個徒弟,嘿嘿,就像我爺爺還有我師傅那樣教訓他,然後天天讓他幫我買酒喝。”


    說著,眾人已經陸陸續續來了,謝虞倒是忙了好幾天了,自從迴來,她就一邊陪著卿月等人,一邊跟著白氏學習管家,一邊還在學著打理姊顏私下交給她的產業,另一邊還在跟著先生學舞練舞,每日還要聯係功法,千鎖,讀書練字,一時間好像成了最忙的一個。


    賀州這幾日看她雖然一時有點忙亂,但是興致勃勃,躍躍欲試,就不多打擾她了,私下裏倒是看了她許多次。


    姊顏見她從手忙腳亂,變的漸漸得心應手,也很滿意,一個家族,想要綿延不絕,隻有代代不衰才行,下一代裏麵,謝昌和謝虞,是天賦最高的了。


    姊顏拉過她道,“過幾日你就要十四歲生辰了,咱們雖然不大辦,但是你可以下帖子,邀請你閨中的朋友,來參加你的生辰也好,正好你們交流一下感情也好。”


    謝虞才想起來這事兒,這幾日忙的連生辰都忘了,“好啊,我想邀請鄭姐姐,林姐姐,王妹妹,還有,姑姑和卿月姑姑,我們一起最好了。”


    白氏帶著謝歸正好走過來,聽到這話,故作生氣道,“孩子大了,都不跟娘親了,你就記得你姑姑他們,怎麽都不記得娘了嗎?”


    “娘~,我生辰最應該享福的就是您了,到時候您不用操勞,我自己來就好了,您就和姑姑她們一起開心就好。”


    “就你會哄人,你們的衣服啊,就快做好了,等生辰的時候,正好可以穿上。”


    謝靈兄弟結伴而來,打趣道,“怎麽,三嫂隻給女孩子做衣服,我們這些男子,都穿舊衣服不成。”


    白氏道,“我哪裏知道男子也是好穿新衣的?不過我倒是給你們也準備了,過幾日一起送來就是了,不過啊,給你做的,是幾件醋色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眾人大笑,謝運笑著總結道,“對對,醋色啊,最適合他了。”


    謝靈向白氏作了個揖,“多謝三嫂了。”


    賀州小聲道,“幸好咱倆沒開口,不然也是醋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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