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我發現了一件事,需要去驗證一下。但此去也許……”她勉強笑了笑,“可能會死掉。所以……”  “所以你故意找我出來,上演前麵的那一幕,就是為了讓賽弗爾恨你,淡忘對你的愛嗎?”明遠突然抓起靖思的肩膀猛烈的搖晃:“你真是想得太簡單了,你以為這樣他就不愛你了嗎?你錯了,你這樣隻會激發他深深的愧疚感,隻會讓他更痛苦!”


    靖思平靜的推開了明遠的手:“不僅是因為這樣,我叫你出來主要是拜托你……”她停頓了一下,變出了祭司神杖交給了明遠。


    “你這是……”明遠退後了一步,將神杖推了迴去。


    “如果我死了,你就代我成為祭司吧。”靖思又將神杖塞進了明遠手裏。“我知道你會很為難,但除了你沒有其他人選了。”她望著明遠猶豫不定的眼神笑了,“你放心,我已經將那些曾經為難你的法令給刪除了,你不會受到阻撓的。對了,神族在我的治理下改頭換麵了,不再是無情的了。”


    明遠終於點了點頭:“那這神杖我就暫時幫你保管,等你平安迴來了我再還給你。”


    靖思笑著說:“太好了,那我就沒有顧慮了。到時候,烈燁會在上元等你。”她想起了她這次下來時對烈燁說的話:“我有種預感,這次下去了可能就再也迴不來了。”她不顧烈燁的勸阻還是來到了中元,她臨走前對烈燁說:“無論誰迴來,他都是神族以後的祭司。記住了,無論是誰……”


    “你不會死的。”明遠肯定的說道,“我相信你一定會活著迴來的。”


    “謝謝你。”靖思臉上露出了溫柔的表情,“還有……”


    “什麽?”“請你照顧好其他人。”接著靖思便消失了。


    “靖思。”明遠輕念著靖思的名字,望著手中的神杖,自言自語到,“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你又迴到了我的手上。”他一言不發的朝賽弗爾家走去。


    另一邊,賽弗爾目光呆滯的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將自己鎖在了裏麵。而莫名其妙的若嵐和雲瑪還蒙在鼓裏。“發生了什麽事?”雲瑪問若嵐,若嵐搖搖頭:“不知道。”他又向外麵張望了一下,明遠和靖思也不見了。”


    “該不會……”雲瑪推測到。“該不會什麽?”出現在她麵前的是明遠微笑的臉。


    “哇!”雲瑪摔到了地上。這個時候,賽弗爾通常都會衝出來大吼:“誰欺負我妹妹……”可現在,賽弗爾的房間裏鴉雀無聲。“哥哥他怎麽了?”雲瑪望著賽弗爾的房門發呆。“也許是太傷心了,過一陣就會好的,正如靖思所說的,他還有可能要承受更大的痛苦呢。”明遠也望著房門搖了搖頭。


    若嵐大概的猜出了發生了什麽,但她還有一事不明白:“明遠,靖思呢?”明遠拉住了若嵐的手:“她有一件事要做。”接著又喃喃自語到:“他們倆正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困難。”“什麽?”若嵐聽到了,但明遠隻是對她笑了笑,“走吧,你還要完成靖思派下的任務呢。”


    若嵐低下了頭,對雲瑪說:“我們要走了,你哥哥就拜托你了。有什麽事請一定通知我們。”


    雲瑪點了點頭,擔心的望著那緊閉的房門說:“放心吧,哥哥不會有事的。”可她又補了一句,“他是怪物嘛。”


    若嵐放心的笑了笑,和明遠一同走了出去。


    一天過去了,賽弗爾還是沒從房間裏走出來,父親又在前線指揮工作,雲瑪隻好自己弄了幾片麵包和一杯咖啡敲響了哥哥的房門:“哥哥,你都一天沒吃飯了,我拿了麵包,你開開門呀,不然餓死了我可不管,喂……”可裏麵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哥哥!”雲瑪著急了,放下手中的盤子,揮動魔杖對門鎖說道:“阿拉霍洞開。”一下子門開了,雲瑪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用魔法上鎖。”於是又端著麵包與咖啡走了進去。


    她發現哥哥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她笑著說:“原來你在睡覺呀。”於是她推了推賽弗爾,可他還是沒有反映。“睡得可真死!”雲瑪埋怨到,於是把嘴湊到了賽弗爾的耳邊,大聲叫到:“哥哥,起床了!”但賽弗爾還是沒有動彈。雲瑪這才發現不對勁,她用手感到賽弗爾的額頭冷冰冰的。“不好!”她急忙拉起賽弗爾,“哥哥,你怎麽了?”賽弗爾的臉色慘白,雙眼緊閉著。雲瑪猛烈的搖晃著賽弗爾:“哥哥,哥哥,你醒醒!你別睡了,你到底怎麽了?……”雲瑪哭了起來。


    這時傳來了賽弗爾微弱的聲音:“小鬼,吵什麽?我還沒死呢。”雲瑪一看哥哥醒了,哭得更厲害了,她捶打著賽弗爾的胸口:“你嚇死我了。”賽弗爾咳嗽了幾聲,“你想把我打死呀。”雲瑪這才停住了手,撲進了賽弗爾的懷裏:“哥哥。”


    “其他人呢?”賽弗爾問到。雲瑪擦幹眼淚迴答到:“若嵐姐姐他們到前線去了,去完成思姐姐交給他們的任務。”一聽到靖思的名字,賽弗爾咳得更厲害了。“哥哥,你這到底是怎麽了?”雲瑪擔心的問到。


    賽弗爾轉過了頭:“沒事,隻是傷心罷了。”雲瑪嘟著嘴說道:“你騙人,傷心能把你傷成這樣?”


    “我沒有騙人。”賽弗爾沒有看著雲瑪。他是沒騙人,傷心已觸動了他施的那個魔法,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和靖思都可能會死掉。但這不僅是傷心的原因,還因為靖思此時的處境很危險。賽弗爾已感應到了這一點,可他現在還不能施魔法。“雲瑪,送我去首相家。”


    “什麽!就你這個樣子嗎?”雲瑪叫道,“不行,你會死的。”


    賽弗爾費盡全身力氣對雲瑪說:“你不送我去,死的人就不止是我了。”


    “什麽!”


    首相家。


    靖思偷偷潛入了這裏。這裏很奇怪,一個仆人也沒有,連一樣生物都沒有。黑暗死寂是唯一可以形容這裏的詞。


    此時,隻有首相的書房有燈光,於是靖思躲在了窗戶外。隻有首相一個人在房間裏背對著窗戶,可他突然說道:“你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在這裏。”他轉過了身,昏黃的燈光下,首相的臉格外猙獰,“大祭司——靖思。”


    靖思心突然猛的跳了一下:“可惡,被發現了。”沒有辦法,靖思隻好現身在首相麵前。


    首相走近了一步,邪邪的笑著:“哦,都長這麽大了!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還隻是個剛出生的嬰兒呢。十八年可過得真快呀!”他又走近了一步。


    靖思急忙幻化出劍,指著他:“別過來,曆焰!”


    “哦。”首相笑了笑,“終於知道我是誰了。”突然首相尖叫起來,痛苦的掙紮著,漸漸的從他身體裏出現了一陣煙。這煙形成了一個人,蒼老而頹廢。


    靖思嚇了一跳:“你究竟是人是鬼?”


    那煙圍著靖思轉著,是不同於首相的嘶啞聲音在不緊不慢的說著:“這都要歸功於你呀,小靖思,要不是你,我就不會失敗,要不是你,我早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了。不過,這迴不會了,我的乖寶寶,你就在這裏永遠沉睡吧……”他突然朝靖思衝了過來。


    “等等!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靖思用劍擋住自己匆匆說道。


    曆焰停了下來:“什麽事?盡管問吧,我不會讓你死得不明不白的。”


    靖思鬆了一口氣:“我雖然害得你失敗了,但並沒有奪去你的性命,你怎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對了,你不提醒我,我還忘了還有一個人。”曆焰似乎在思考。“那個人,沒錯,是他。在我傷未痊愈的時候衝進了我的城堡,說什麽我搶走了他的媛羽,要和我決戰。”


    “是烈梵。”靖思說道。曆焰不耐煩的說:“我不知道他叫什麽,總之我接受了他的挑戰。”


    “可是你輸了。”靖思說道。“是的,我輸了!”曆焰大叫到,“我失去了身體,可我還沒有死。”他衝到了靖思麵前,“我是不會死的,永遠不會。


    ”


    “這些年,我過的比最低級的老鼠還不如,我隻能附著在一些動物身上吃著肮髒的食物。”靖思欲言又止,曆焰接著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當時很虛弱,力量隻能占據小動物的身體。但後來,我的力量一天天恢複,我漸漸可以附著在一些魔的身上,吸取他們的靈力了。但我的力量還是不夠,我需要更強大的能源。後來,機會總算來了。”


    “機會?”靖思皺起了眉頭。


    曆焰狂笑到:“沒錯,而且正是你給我製造的機會。哦,我的小靖思,看來我還得謝謝你。”


    “謝我?”靖思其實一直在分散曆焰的注意力,而她則一直尋找機會進攻。


    “當然,要不是你發起了那場戰爭,我不會知道死亡、恐慌、仇恨會給我帶來如此強大的力量。”曆焰的的身體越來越明顯,狂風衝破了窗戶,一股股血腥撲麵而來。“看吧,我的仆人們開始發動進攻了。”


    “什麽!”靖思望向窗外,她能看到戰場上魔族士兵衝向一個個無辜的百姓,每一寸大地都浸染了鮮血,“你!”


    “怎麽了?”曆焰嘶啞的笑聲在靖思的耳裏顯得格外猙獰,“小靖思生氣了?可別氣壞了身子。本來我是準備最後才要他們出場的,可你的出現與搗亂使我不得不提前了計劃。”


    “哈哈。”靖思突然笑了起來,“你以為我這麽傻嗎?”


    “什麽!”曆焰感覺到了不對,急忙衝到了窗前,戰場上的魔族成片倒下,巫師們正奮勇殺敵呢。


    “你早有安排?”曆焰掐住了靖思的脖子。


    靖思被弄得喘不過氣來:“哼,你以為隻有你才有防備嗎?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早命克裏瑪娃在人族軍隊裏安插巫師,已備不時之需,你的魔族大軍恐怕不是對手。”


    “又是你!”曆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把靖思掐死。


    與此同時靖思的雙手漸漸抬了起來,劍刀鋒一閃,直直劈向曆焰。


    靖思終於鬆了口氣,看著曆焰的身體分成了兩半。但靖思沒發現曆焰在她身後漸漸成型,終於他恢複了以前的樣子:“我終於複活了!”他二話沒說便朝靖思發起了進攻。


    突然有一個聲音大喊道:“靖思小心。”還沒等靖思反映過來,就又聽到那個人發出一聲慘叫:“啊!” “哥哥!”“賽弗爾!”雲瑪和靖思已顧不得重生的魔神同時衝向了賽弗爾。


    “你怎麽會在這?”靖思看著右胸受傷的賽弗爾,心疼的問到,淚水已不自主的流了下來。


    “哥哥為了救你。”雲瑪含著淚說,“他已經生病了,可還是讓我把他送了過來。”


    靖思擦幹了眼淚,扭過頭去不看賽弗爾,她怕她看了就說不出這句狠心的話了:“你來幹什麽?我已經和你沒關係了,你迴去吧,別在這妨礙我。”


    “思姐姐你怎麽這樣!”雲瑪生氣的說到,“哥哥為了來救你,連性命都不要了,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太狠心了!……”雲瑪還要繼續說下去,卻被虛弱的賽弗爾阻止了:“不要怪她,是我不對。”接著他摸索著拉住了靖思的手。靖思本想縮迴去,但卻被他緊緊抓住了:“靖思,你聽我說,我知道你為什麽氣我,我不是一個傻瓜。不要一個人就這樣送死,這樣我們兩都會死。”


    “你在騙我!”靖思捂住了耳朵,“隻要你迴去好好養傷,你就會好的,不會死。我一個人死就可以了……”不等她說完,賽弗爾便打斷了她:“還記得上次我救你嗎?那個魔咒,那個魔咒已把我們兩的生命連在了一起,被施咒者死了,施咒者也不可能活下去……所以答應我,要努力活著,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哥哥!”“賽弗爾!”兩個人同時唿喚著賽弗爾,他已沒有力氣說話了,隻有微微揚起嘴角讓她們安心。


    “我沒時間聽你們在這談情說愛了,受死吧!”曆焰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們。


    靖思躲閃著曆焰的進攻,對雲瑪說:“快帶你哥哥離開這裏!”


    “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裏!”曆焰衝向了雲瑪。“啊!”雲瑪害怕的縮成了一團。就在曆焰的攻擊要傷到雲瑪時,靖思衝到了她麵前,替她擋了這一擊。很快,靖思的嘴角就流出了鮮血。“哥哥!”雲瑪尖叫起來。靖思反頭一看,賽弗爾的嘴角也同樣溢出了鮮血。


    “這樣下去不行。”靖思發現曆焰的身體越來越明顯了,她突然想起曆焰的話——恐懼、血腥是他的力量來源,於是對雲瑪說,“不要害怕,擦去你哥哥的血,要像你哥哥一樣勇敢,思姐姐不會讓你和你哥哥再受傷了。”“思姐姐……”雲瑪終於振作了起來,“你放心,哥哥就由我照顧了,你去和他決鬥吧。”


    正如靖思所料到的,曆焰的身體暗淡了一些:“你接招吧,我可不怕你。”靖思衝了上去,一個側翻閃過曆焰的攻擊又是一刀將他攔腰截斷。雖然曆焰馬上又複合了,但他的身體又暗淡了一些。


    於是靖思決定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你知道為什麽我一出生就可以打敗你嗎?”她邊說邊斬斷了曆焰的左腳,雖然它又長了出來。“為什麽?”曆焰低頭從靖思的左側穿了過去,這個問題正是他一直以來不懂的,也是一直以來最大的恥辱。“我是最厲害的神,為什麽你隻是個嬰兒就可以打敗我?”


    靖思輕蔑的笑著,乘著他說話的時候,又砍下了他的右臂,這一迴他的右臂隻是隱隱約約的閃現了。“因為我擁有的是愛的力量,而你隻懂仇恨,你不懂得愛。”她順勢將劍從曆焰的胸口穿過。這迴,曆焰的傷口沒有再好:“怎麽迴事?”曆焰捂著自己的傷口,“我的力量怎麽變得如此之弱?”


    “因為你不懂愛!”靖思再一次衝了上去,劍鋒在曆焰的脖子上留下長長的血印。


    “愛?”曆焰倒下了,“什麽是愛?”他用微弱的聲音問到,此時的他已不在像一個兇惡的魔神,而更像一個無知的孩子。


    “愛,是什麽?”靖思愣了一下,她這才發現她竟無法迴答曆焰的話。


    這時一個聲音迴答到:“愛,是為了對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靖思轉過頭來,發現賽弗爾已經站了起來。


    “愛……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曆焰喃喃道,終於含著微笑閉上了眼睛,漸漸消失在空氣裏。


    靖思鬆了口氣,轉身望著賽弗爾,眼中閃著淚光:“你醒了?”


    賽弗爾默默的點點頭,走了過來:“因為我感到了你對我的愛,這使魔咒的力量消退了。”靖思也朝賽弗爾走去,丟下了手中的劍,與賽弗爾深情的相擁在了一起。“謝謝你。”賽弗爾深情的注視著靖思。“什麽?”“謝謝你愛我。”賽弗爾湊近了靖思,他的吻落在了靖思的唇上。


    雲瑪在一旁害羞的遮住了眼睛,可還是忍不住從手指縫隙裏偷看。賽弗爾伸出一隻手擋住了雲瑪那雙偷看的眼睛,另一隻手穩穩的摟住了靖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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