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意味深長的眼神在餘歡喜身上流連。


    趙宇臨走時還想再摸餘歡喜手腕,結果被餘歡喜啪一聲打迴去,冷斥道:“惡心!”


    趙宇無所謂地笑了笑,聞了一下被她打過的地方。


    洪賢冷笑,“我看你是希望寧嘉永遠也站不起來。”


    唐立故作責怪地瞪了洪賢一眼,“你怎麽能這些恐嚇餘同學呢?餘同學想做什麽就讓她做,反正她和寧嘉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寧嘉注定殘廢,而你注定不得安生。”周皓用手指著餘歡喜的鼻子,他自己眉眼間的諷刺放肆暴露在空氣中。


    趙宇輕輕駁迴周皓的手,看似體貼道:“餘同學是個女生,說話別這麽直接,以免嚇得她晚上一直夢到我們,要是夢著夢著想侵犯我們,那可就不好。”


    以一敵四,她自己沒有絲毫勝算。


    餘歡喜憋住心裏那股火,裝作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離開,騎車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們幾個人說過的話卻宛如魔咒一般縈繞在她耳畔,怎麽也驅逐不了。


    不知何時開始,陰沉的天空越來越接近地麵,豪爽的秋風一陣接一陣拂過,地上的殘枝落葉被嘩啦啦地吹動著。


    單車的輪子靠在巷口,輪子還在慢悠悠地轉著。


    而人,卻站在巷子最裏麵仰頭看著狹窄的天。


    鬢角的碎發被風吹來淩亂了視線,餘歡喜的眼睛泛著無奈的通紅,逼近眼眶邊緣的濕潤全都被她給憋了迴去。


    陰涼的清風拂過雙眸,眼底的熾熱被漸漸冷卻。


    餘歡喜腰背挺直地靠著粗糙的牆麵,慢慢地,軟綿綿的身體順著滑了下去,無奈自責的淚水一遍又一遍衝刷臉頰。


    原來把寧嘉傷成那樣的人是趙宇他們。


    但寧嘉在她麵前隻字未提。


    衣兜裏的手機振動——


    餘歡喜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拿出手機按下接聽,“喂、”


    程玄一聽聲音不對勁,忙不迭問道:“歡喜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苦澀揪痛的一顆心瞬間被溫暖,餘歡喜眼裏的淚水來得更加兇猛,她一邊擦拭一邊努力揚起微笑,“沒人欺負我,我在看小說,劇情虐到我了。”


    程玄半信半疑,不緊不慢道:“下午兩點來我的練習室,我等會兒把地址發給你,我們今天隻補一個小時,因為我有個同學受傷住院了,我得騰出時間去看他,接著又得迴練習室練舞。”


    “嗯好。”


    “補習的事我已經跟爸媽說了,他們說給你兩千五一個月,你覺得怎麽樣?”


    “好。”


    程玄皺著秀眉,“歡喜你真沒事吧?”


    餘歡喜苦笑,“都怪作者把劇情寫得太虐,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小說這麽哭過了。”


    “是什麽小說?我也去看看。”


    “我等會兒把書名發給你。”


    電話掛斷,餘歡喜握緊手機把頭埋在雙膝間,悶悶的哭泣聲傳出。


    寧嘉之所以會出事都是因為她,偏偏他還什麽都不告訴她。


    大概是秋風也覺得難受,風小了不少,不那麽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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