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指粗的繩子,隻有井繩。”白菜頭皺眉。


    “可是這附近並沒有井,”黃定道:“兇手殺人,一定會就地取材,難道還要專門揣條井繩過來?”


    衛瀟忽然道:“兩指粗的,除了井繩,還有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白菜頭和黃定幾乎同時問道。


    “狼人的手指。”衛瀟道。


    “什麽?”白菜頭吃了一驚。


    黃定卻是一聲嗤笑:“衛瀟,你又想將村長之死,嫁禍給狼人吧?”


    衛瀟道:“我已說出正確答案,你卻還是如此執迷不悟!”


    “衛瀟,你!”黃定猛的踏上一步。


    衛瀟也毫不退縮,迎麵而立。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如同兩隻鬥雞般,局麵一下子箭拔弩張。


    白淺予一看要糟,連忙上前拉開拉人:“現在是在破案,在證據還沒有出來前,能不能先不要吵?”


    衛瀟看了她一眼,退開了一步。


    黃定“哼”了一聲,也慢吞吞退開一步,摸了摸下巴上的胡碴子:“黃某也不是個完全不講理的人。”


    就在這時,白菜頭的目光落在陳倉的嘴巴上,忽然“咦”了一聲。


    “怎麽了?”黃定道。


    白菜頭指了指陳倉的嘴巴:“他的嘴巴閉的很緊,看起來有些古怪。”


    他用戴著麻布手套的手指,在陳倉鼓起的臉頰處摸了摸,忽然用左手卡住他的嘴巴,迫使他的嘴巴張開,右手伸入他的嘴中,慢慢取出一樣東西來。


    幾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在白菜頭手上的那樣東西上。


    ——那竟然是一小截狼爪!


    “莫非……真的有狼人?”黃定第一個驚唿了起來,從白菜頭手上奪過那截狼爪,放在眼睛下細細觀察:“狼爪比一般的狼爪大,可見勒死陳倉的,是一隻體型比一般狼人更大的狼人,身形剽悍。”


    他將狼爪翻轉過來,露出狼爪上覆蓋的一層灰色長毛:“看樣子,這隻狼人的毛色,與之前死的黑狼不同,是隻灰狼。”


    白淺予道:“別說黑狼了,還有一隻狼人是白狼呢!”


    “白狼?”黃定忽然緊緊盯著她:“你是說,你還看見有一隻白狼?”


    白淺予一驚,馬上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什麽。


    雖然三葉草在一旁拚命的朝她使眼色,但是黃定已經走到她麵前,追問:“黃某想請問白姑娘,是在哪兒看到那隻白狼的,他又是在場哪個村民所化?”


    他的目光自在場所有村民麵上掠過,帶著一股強大的殺氣。


    仿佛隻要白淺予說出那人是誰,他就能立刻用精鋼做的獵叉將對方戳穿!


    “這……”白淺予猶豫了起來,終於還是決定說實話:“我昨晚曾被一隻狼人擄去,將我放在靈石井底,因為他想利用我的身體複活秀瑤姑娘,他——就是白狼蒼染!”


    “蒼染?”聽到她說出這個名字,黃定猶豫了一下。


    全村村民的麵上,也紛紛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怎麽會是蒼染?他可是個除魔衛道的正直青年啊!”


    “他可是萬劍門下劍修,若他是白狼,又怎麽能入能了萬劍門門下?”


    “是啊!白姑娘不會是在嫁禍給蒼染吧?”


    黃定正有此意,聽到這話,立刻上前一步,逼問白淺予:“白姑娘,你確信你沒有看錯?又或者,你敢對天地神靈起個誓,立誓你今日此地所言,全部都是真的?”


    “我敢……”白淺予話還沒有說完,卻被人一把拉到身後,她立睛一看,卻是衛瀟。


    衛瀟擋在白淺予身前,麵對著黃定:“衛某敢擔保白姑娘所說句句屬實。她隻是一個弱女子,黃定,你不要逼人太甚!”


    “我逼她又怎麽了?”黃定毫不示弱,下巴抬了起來,充滿挑畔:“你和她本來就是一夥的,我怎麽知道你們來這村子裏,懷的是不是好意?”


    “這截狼爪不是已經說明一切問題?”衛瀟指著黃定手中的狼爪:“殺死陳倉村長的狼人,在掐他脖子的時候,左手食指被陳倉村長咬下了一截,這已足夠能說明問題。”


    他目注著場中的每一個人:“現在,隻要檢查大家的雙手,誰的左手食指少了一截,誰就是殺害村長的兇手!”


    場中一下安靜了下來。


    的確,衛瀟說的不錯,誰的左手食指被咬下一截,誰就是殺害村長的兇手,也就是狼人!


    正在這時,廚房中傳來一陣腳步聲,穿黑衣服的阿珍婆手中提著一個大銅水壺,從廚房中走了出來:“來、來!大家站半日,也都口渴了,我老婆子在後廚房燒了一壺水,大家都來喝水吧。”


    她連招唿了兩聲,卻沒人動彈。


    屋中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阿珍婆手中提著沉重的大銅壺,看了看場中每個人的臉色:“我老婆子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不,不,”白淺予趕緊上前接過她手中的銅壺:“阿珍婆,您來的正好!我們都渴了,來,白菜頭,來幫忙招唿大家都喝碗水吧!”


    白菜頭一愣。


    白淺予眨了眨眼睛,朝他使了個眼色。


    白菜頭會過意來,一溜跑進廚房,搬出二十來個陶碗,放在地上:“來,今天這屋子裏,全村的村民也都來了,大家辛苦了半日都喝碗水,再走!”


    黃定默默走到了門邊,將獵叉抱在懷裏,斜倚在門上。


    有人道:“我不口渴,我先迴家去了!”


    走到門邊,被黃定拿眼一瞪,那人嚇了一跳,又縮了迴來。


    白淺予跟阿珍婆一起,一個人倒水,一個人遞碗,很快,每個村民手上都有了一碗水。


    倒完全場,每個人都是伸出雙手來接碗,可是奇怪的是,卻沒有一個人左手食指斷掉。


    白淺予疑惑的看了看白菜頭。


    白菜頭臉上也露出茫然的神色,想了半晌,忽然道:“還有一個人,蒼染沒來,難道……?”


    “難道這位白姑娘說的是真的,真的是蒼染?”黃定也自門框上慢慢立直了身子,麵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此刻,全村中的村民全部聚集在此,唯一沒來的人,隻有蒼染了。


    白淺予卻覺得有點不妙!


    果然,正在此時,屋中忽然閃現出一道白光。


    那道白光落在屋子中央,就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又化成一行字:


    “昨天晚上的第二個死亡者是:蒼染,死亡地點:靈石井底。”


    “什麽?蒼染已經死了?!”黃定大驚。


    手中捧著水碗的村民麵麵相覷,幾乎不敢相信。


    白淺予卻悄悄看向衛瀟:“衛瀟,看來要糟!”


    “嗯?”衛瀟將頭湊了過來。


    一隻綠色的葉片腦袋也悄無聲息的伸了過來,湊在兩人中間。


    白淺予低聲道:“你還記得你說過的,這個空間中‘晚晚月圓’之事麽?”


    衛瀟點了點頭。


    綠色的葉片腦袋也跟著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白淺予將三葉草的腦袋一把打了開去:“別鬧!我跟衛瀟在說正事。”


    “我也是正兒八經的在聽啊!”三葉草有些委屈,卻依舊不屈不撓的將葉片腦袋再度湊了過來。


    白淺予看著衛瀟:“你還記得我們說到再造空間中‘晚晚月圓’時,你說過這個村子中的潛規則麽?”


    衛瀟點了點頭:“我當時說,既然空間主人有意製造出晚晚月圓,那就是方便狼人借助月圓最盛之時的月陰之氣殺人,所以,死在夜晚的人,一般都默認是被狼人所殺的村民。”


    “啊……那可就糟了!”三葉草咬住葉片手掌,兩隻眼睛驀的瞪大:“那意思可不就是,蒼染死在晚上,村民們認定蒼染並不是狼人,而是個村民?”


    它說的太大聲,黃定早已聽見,幾步踏了過來:“你們終於承認了?”


    “承認什麽?”三葉草搖晃著腦袋,還沒明白過來。


    “承認就是你們殺死的蒼染!”黃定看著三葉草和衛瀟、白淺予。


    “是我們殺的又怎麽樣?”草一衝動,脫口而出。


    話一說出口,它便知道糟了!


    黃定麵上露出獵人般的笑意。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知道獵狐嗎?”他笑了起來,看著手中的鋼叉:“狐性最狐狸,我們獵人通常要伏在洞口,等它很久,直到它露出狐狸尾巴。”


    他得意的看著衛瀟和白淺予:“現在,你們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他將身子轉向所有村民:“大夥兒都聽到了嗎?他們親口承認是他們殺了蒼染,而蒼染是死在晚上的!”


    白淺予上前一步:“可是蒼染是狼人!”


    “那證據呢?”黃定看著她,冷笑。


    “這……”白淺予愣了一愣:“他的身體中了妖毒,被他的狼人同伴腐蝕掉了!”


    黃定看著她,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真的是我這輩子中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了,白姑娘!”他一邊笑一邊道:“蒼染不僅是狼人,還是被他的狼人同伴殺死的!”


    “可是,這是真的!”白淺予還要分辯,屋中的村民都紛紛大笑了起來。


    然後,他們手中的碗紛紛跌落到了地上,摔成碎片!


    每個人的眼角、鼻孔、嘴角都滴出血來。


    白淺予後退了一步,驚恐的的看著這駭人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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