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故要人,總要給個理由。”老頭輕捋胡須淡淡說道。


    海律忍著心中怒火,先不言語,拿起茶杯,不飲,又冷哼一聲重新將茶杯放在桌上,灑了茶水滿桌。


    那名黑衣執事眉頭皺了起來。


    老頭擺手笑道:“究竟何事?”


    “殺人償命自是天理,那劍童殺了張雲輝我雲宗怎肯罷休?”海律憤恨道:“如果孤山不能管,我們就要管!”


    “真的是嗎?”老頭忽然伸出一隻手掌,道:“孤山弟子殺了雲宗弟子,看起來這是關乎兩派之間的大事,那麽,證據?”


    黑衣執事說道:“張雲輝是貴派第五代弟子中的天才修行者,之前在山道上與張則已有過一場比試,可那是雙方持平的戰局,怎麽會如你所說?”


    劉賢冷笑道:“所以你以為剛才我師兄所說都是糊弄你們的?”


    張白很生氣道:“青雲掌門不見,難道我等不辭萬裏辛苦就是來講這麽一句生冷的笑話?”


    突然哐當一聲,海律將把劍放置桌上,道:“劍死人死,這是最好的說明。”


    此時桌上這把劍的劍鞘出現幾處裂痕,而劍身則完完全全斷裂,鋒刃上的血跡早已幹涸凝固成黑色血痂。


    張則已認的這把劍,那日山道以木為劍比試時,最後這把劍出過鞘,所以一定認得。


    此劍名雖壽。


    此時,卻劍死了。


    海律又從懷中拿出一物,小心打開,是一張折疊整齊的白紙,著那童呈於老頭。


    老頭認真看完紙上的墨,然後問道:“這是誰的話?”


    “是雲輝臨終所言。”海律恨道:“年輕人心高氣傲,總要比出個高低,誰知那劍童山道比試占不得上風竟然潛隨偷襲,實乃孤山敗類!”


    老頭低頭對那黑衣執事說了些什麽,然後執事便出去了。


    “叫他來,就好辦了。”老頭道。


    ……


    張則已隨那名黑衣執事禦劍飛過承天殿下的那條棧道時心中尚在埋怨壞了他磨劍的興致。到了大殿內待一切明白之後卻鎮定地說道:“恕我直言,好臭,有人在放屁。”


    大殿忽然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看著他。


    雲宗三人起初平靜隨即咆哮道:“你不要太過猖狂!”


    “孤山修君子劍,豈會有這般作為?你不要妄想會有人包庇你!”


    ……


    張則已搖頭道:“張雲輝死了,難怪沒有來參加匯溪宴。之前是確實與之交過手,是個很好的對手,如今卻說是我殺了他?”


    海律冷哼一聲,氣的競將個茶杯拍的粉碎,瓦礫茶水四散飛濺,劉賢張白趕忙勸說。畢竟身在此處,是客。


    老頭沒有說話。


    張則已想起那日山道時情景,歎道:“再沒有滄浪劍法了。”


    “一紙一劍似乎並不能夠說明太多。”老頭看著三人說道:“但如果真做出這種事我孤山定不饒他!也絕不會有人包庇他,先收入孤山戒堂,一切明了再說。”


    海律要說什麽,老頭忽然道:“此事關乎兩派之間,自然會秉公處理。不過雲宗與我孤山交好,幾位來討人帶那麽多人幹什麽?難道討不到人時要在孤山弄些大動靜?”


    雲宗三人均一愣,隨即劉賢說道:“亭中三十名後輩弟子都是我宗五代修劍者,是順便造訪學習的。”


    老頭很認真看著三人,突然道:“年輕人的事真有趣呢。”說罷隨那笑聲拂袖而去。


    ……


    張則已被送往了戒堂。


    戒堂有一把尺。


    “這是人心的尺。”戒堂先生陳海山第一句對他這樣說。


    張則已禮貌微笑道:“人是很瘋狂的,沒有禮法的束縛,人間還是人間?”


    “人間還是人間。”陳海山想到了很多,“也許千年,至多,也就萬年吧。”


    張則已其實不太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卻忽然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忍不住問道:“掌門你都敢懟?”


    陳海山輕淡一笑,說道:“掌門是個妙人。”


    “我看不出來。”張搖頭道,忽然又問道:“我呢?你覺得我是什麽人?”


    陳海山思考下說道:“被送入戒堂的從來隻有一種,那就是罪人。”


    張則已撇了撇嘴,不滿意,又擔心道:“有沒有很沉重的刑具?什麽大鐵球拴在腳上啊這些的?會不會還有更狠毒的刑法?”


    陳海山道:“日後許多日子裏你可能都要一直呆在這裏了,一步也不能出了戒堂,你不能見誰,誰也不能見你,這是承天殿的安排。”


    張則已說道:“那麽準備把我關哪呢?”


    “給你準備了一間木屋,放心,晨起看得見陽光,空氣新鮮,運氣好能看到月亮和星星呢。”


    張不滿意,搖頭道:“無趣的要緊。”


    那貓會不會餓死,是一樣懶的厲害呢。


    哼,無聊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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