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主事先生宣布下一場試的時候,崖畔的一些弟子已經快要睡著了。


    倒不是因為大試無聊,而是前麵幾場實在太過於普通,實在沒有新奇可言。


    “第二十六試,朱雀殿唐小曉對戰鈞天殿蘇小靈。”


    很多人聽到這兩個名字為之一振。


    馬三根本就沒有睡著過,說道:“果然到他了。”


    張則已睜開一隻眼看著棋盤上的兩人不知想起了什麽,同時又看向鈞天殿那一抹耀眼的身影。


    崖畔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諸人一半的興趣是朱雀殿的那個怪物,另一半是鈞天殿那位姑娘的小侍女。


    這些年來朱雀殿內外一直平平靜靜,沒有什麽大的動靜,這也許和那位八十九歲的大使有關。事物間總能相互影響,即便毫無邏輯,於是殿中的弟子不似別殿弟子那般活潑,總是沉冷孤傲。


    這也就成了朱雀殿的風格。


    唐小曉是個怪物。


    本殿弟子對他這樣稱唿,久而久之在其餘四殿也有了名氣。


    而鈞天殿的弟子本就容易讓人注意,又何況是那位莫姑娘的小侍女。


    這場比試一定極有看頭。


    ……


    蘇小靈看著眼前那人,聲音微顫說道:“請你指教。”


    唐小曉寒聲道:“出劍。”


    蘇小靈拔出了劍,但見他手中無劍疑惑道:“你的劍呢?”


    唐小曉手中無劍。


    這也是崖畔上一些弟子正在議論的。


    劍呢?


    唐小曉雙手負在身後,冷冷看著她,就像看一些東西,比如:獵物。


    蘇小靈猶豫片刻,便持劍刺去。


    孤山正宗的女子劍法又名靈溪劍法,講究柔美婉約,如涓涓細流的一條小溪,匯入大海,百轉千迴。


    蘇小靈出劍式便就是這靈溪劍法。


    麵對蘇小靈的進攻,唐小曉並未出劍。


    準確來說他手中並無劍。


    及劍近他咽喉不足數尺之時,他依舊沒有要躲避的意思。


    眼看劍入咽喉時,峰迴路轉,劍路突然改變,避開了唐小曉的咽喉。


    蘇小靈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家夥,不解道:“你為什麽不躲避?”


    唐小曉冷冷道:“悲憫是無用者的借口。”他神情不變繼續說道:“弱者永遠都在為自己的一些愚蠢行為找借口開脫,你若刺下去那一劍,說不定你會贏,因為我根本沒打算要躲,但你沒有勇氣,隻能說明你無用。”


    張則已在上方低聲道:“完了完了,這個怪物果真是怪物,她家小姐一向護短,得罪了她,日後一定會有麻煩。”


    馬三笑道:“該不會你也有過這樣的麻煩吧?”


    ……


    蘇小靈臉色變得紅了起來,聲音微微發顫道:“你怎可……這樣說?”


    崖畔上的一些弟子已經有了些不耐煩,不知大聲說些什麽。


    張則已道:“這家夥不僅話多,而且嘴還毒。”


    馬三道:“就是因為不懂,所以才被人稱之為怪物。”


    張則已道:“聽說過一口幹井嗎?”


    馬三點頭道:“在井中修行的確讓人想不到。”


    張則已道:“那麽你和他比,有幾分勝算?”


    馬三沉默了一會,說道:“四分。”


    張則已道:“四分?”


    馬三道:“一分除去是因為我曾調查過他,但還依舊不了解他,而餘下五分則是因為他的實力,我不知道他究竟到何種境界。”


    張則已道:“那你的四分是從何而來?”


    馬三淡淡道:“自信。”


    ……


    場下沒有戰鬥,顯得很平靜。


    唐小曉依舊不停地說些什麽,蘇小靈則低著頭。


    崖間弟子們本以為這場比試會很精彩,卻想不到要比前麵所有無聊的比試更無聊。


    至今除過蘇小靈的那招出劍式,更無一丁點戰鬥的影子。


    罵戰也算不上,唐小曉的話雖然極盡尖酸刻薄,但蘇小靈至今沒有反罵幾句。


    直到某刻,蘇小靈忽然丟下手中的劍,哭著跑下了場。


    主事先生也不知道要不要攔她,但終究還是沒有做什麽,隻得宣布道:“蘇小靈放棄比試,朱雀殿唐小曉勝。”


    聽到結果,張則已道:“真可夠無恥的。”


    馬三點了點頭,道:“我也未曾想到。”


    當唐小曉要下場時,忽然從某一處飛來一道劍光。


    於是場間變得冷了起來。


    這把劍為冰離劍。


    “你就隻能對一個女孩子動動嘴皮子嗎?這樣看你是不是更顯得無用?”


    麵對劍光上的那道俏麗的身影,唐小曉依然沒有什麽改變,沉冷道:“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劍上的氣息越來越寒冷。


    連坐在最前方的弟子們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寒息中唐小曉根本沒有動,說道:“敗就是敗了,你又何必這樣?”


    劍光上的身影對著主事先生說道:“這場不算,我替蘇小靈比試。”


    主事先生為難道:“莫小姐,這恐怕,不合規矩。”


    莫姑娘聲音驟冷,說道:“廢話!我說的你沒有聽見?”


    主事先生不知道如何是好,說道:“這恐怕……”


    唐小曉冷聲道:“憑什麽?”


    莫姑娘看著他,說道:“不憑什麽。”


    唐小曉冷笑一聲,說道:“也許因為我的一些話讓你的小侍女傷心痛哭,但不好意思,我本來就是這個意思,她是真的無用。這或許讓你不高興,但你高不高興和我有什麽關係?”


    “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逾越。”


    “如果你的這種蠻不講理是理的話,那麽我大可以叫上七八個人一起來對付你,我也以“理”相待。”


    “人盡皆知你是那位莫姑娘,但我不是這些人中的一個,你人盡皆知和人盡不皆知和我還是沒有什麽關係。”


    莫姑娘臉色陰沉地可怕,說道:“出劍。”


    唐小曉沒有理會她,轉身便要離去。


    這時崖畔上有弟子驚唿。


    劍已經疾速向唐小曉身後刺去。


    這並不是玩笑,崖畔最前麵那些身受冰寒之冷的一些弟子也感受到了極強烈的殺氣。


    唐小曉依然沒有停步,即便身後向他飛疾刺來的那柄劍上的殺意很強烈,他絲毫沒有理會,也根本不想去躲避。


    崖畔一些膽小的弟子被這一幕嚇得再沒敢多說一句話。


    鈞天殿的諸弟子中有人驚叫一聲。


    崖畔上方的幾名習師準備要出手阻止。


    張則已似乎並沒有在意下一刻會發生什麽,將頭縮在衣服中準備又要睡覺。


    “果真是個無聊的故事啊。”


    馬三卻注意到了上方光麵上的動靜。


    光麵上方飛速而來一把劍,打落了即將要刺入唐小曉後心的那把冰離劍。


    見此劍,眾人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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