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你幹什麽!!!”葉辛近乎咆哮,重傷的身軀艱難支撐起,一掌扇飛楚鈺。


    “叛國者,誅滅九族!這不過去給他一點教訓罷了”楚鈺不顧嘴角的鮮血,麵無表情的迴答。


    此刻的楚鈺在葉辛的眼中像是完全變了個人,冷酷無比,卻是沒有力氣在辯駁什麽。


    “鈺兒,不錯!!”一個老者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城主府中,頭發胡須都已雪白,卻是身姿挺拔,精神矍鑠,渾身散發著一種久居高位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身上沒有一絲靈力的波動,能自由進入這被陣法困住的城主府中,絕非等閑之輩。


    “爺爺!”楚鈺躬腰,恭敬的喊道。


    爺爺!楚鈺的爺爺不就是楚國上一任國君,葛曉生忍著劇痛,看向場中負手的老者。


    “比你那優柔寡斷的父皇好上太多了”顯然老者早將這一幕幕看在眼中,對楚鈺點頭稱讚。


    “這想必就是前不久在天荒森林中突破的九源修士吧”


    楚鈺看向葛曉生身旁雙膝觸地的葉辛,對老皇主說道:“正是這位少年護送鈺兒迴到的楚國”


    老皇主像是沒有聽到楚鈺的話,而是說道:“打傷楚國皇室,其罪當誅!”


    “哈……哈……哈!”葉辛淒涼的慘笑,不曾想九死一生,在剛才不惜以命相護楚鈺,此刻卻是被冠上了罪名。


    葛曉生也是笑著,對葉辛說道:“這就是楚國皇室啊,想必這老國君早以在延荒城中,如今是看上了葉兄弟你的奇珍異寶,現在找這冠冕堂皇的理由謀奪之”


    “爺爺!”楚鈺蹙眉,並不想葉辛遭罪。


    老皇主並沒有聽楚鈺的唿叫,大袖一揮,護城大陣消散,其聲響徹寰宇,如同天音:“延荒城城主葛曉生乃上代定遠侯義子,此刻夥同天荒部落少年欲加害楚國公主,叛國之罪,暫行關押天牢,擇日問斬!”


    很多人已經來到了如同廢墟的城主府,看著倒在一旁修為被廢的葛曉生與重傷的葉辛,一臉的難以置信。


    “城主府!雞犬不留!!!”


    老皇主抬手,幾十道靈氣匹練激射而出,每一道都是蘊含著絕殺,就是葉辛麵對一道也是麵臨必死的局麵。


    “與他們無關!”葛曉生嘶吼,卻是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隻有一串串的血花飛濺。


    一旁的老管家首當其衝,靈力從胸口穿過,留下一道碗口大小的血洞,前後通透,氣息瞬間斷絕,甚至到達嘴邊的“城主”都沒有喊出。


    天真無邪的少女小慧,在傭人爺爺的懷抱中,緩緩倒在血泊之中。


    接著城主府上下幾十口,無一幸免,包括湖中的魚兒等全部伏誅,生機絕滅。


    葛曉生把眼睛緩緩閉上,眼角有晶瑩的淚珠滑落。


    生活在延荒城中的城民不忍直視,有的低下頭去,或是撇到一旁,有的母親捂住小孩的雙眼不讓他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一地的屍體,空氣中都是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


    “城主……怎會叛國……”一些人心中難以接受,卻是隻能默默的看著。


    “把那兩人押迴皇城天牢!”說著,老皇主負手,不再見此地一眼,徑直的走去,楚鈺緊隨其後。


    昏暗不見天日的地牢之中,濕黴之氣彌漫,全是關押著窮兇極惡之輩此刻葉辛從盤坐中蘇醒,傷體好上許多,看著無力倚靠在冰冷石牆之上的葛曉生,道:“對不起,葛城主”


    “這並不怪你……”葛曉生此刻修為被廢,這天牢的寒氣對他也是一種不小的折磨,如同刀削的臉龐如同金紙,蒼白無力,像是病入膏肓般,隨時都可能死去。


    葉辛雙目蘊淚,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來到葛曉生的身旁,抵住其後背,不停的渡著靈力,好讓葛曉生好過一點。


    “不必了,葉兄弟!”葛曉生拒絕葉辛,此刻卻是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天牢靈力稀薄到近乎沒有,在這裏每用一絲就少上一點,葛曉生不想葉辛耗盡靈力為自己這個死人。


    “想來我已經活不了幾日了,倒是葉兄弟你……”葛曉生幽幽一歎。


    “這個世界永遠比你想象的黑暗,如同你救了楚國公主,到頭來依舊是難逃他們的謀奪”


    “他們皇族隻需要對自己有利用價值的人,像你這樣他們把控不了的,隻有一個結局”


    葉辛拳頭捏緊,指甲都是扣入了血肉之中,想到楚鈺最後那一刻的表情,不知道說些什麽。隻怪自己太傻。


    “我們倆也沒幾天了,這天牢想逃是不可能了”葛曉生倒是笑道,卻是牽動了傷口,溢出了一絲血跡。


    “是啊!”葉辛看著這冰冷的石牆,身上的一切東西都是被進入天牢之前拿走,隻有手腕這一串黑石頭因為沒有辦法拿下,所以還在手上。


    皇宮之中。


    “父親,你不覺得這樣做太過了嗎?他可是鈺兒的救命恩人啊”一豐神如玉的男子在大殿之上,眉頭緊蹙,帶著質問的口氣說道。


    而老皇主卻是不以為意,道:“你可知那小子有什麽,小小年紀就突破傳說中的九源,擁有神話中的‘天禁’正是鈺兒突破九源絕好的祭品!”


    “我在那延荒城中觀察多日,除卻想看這葛曉生是否有叛心,最重要的是為了這個少年”


    老者平靜的說道。


    “幾十年前我遊曆大陸,曾獲一卷殘法,以九源修士天禁氣息為引,有絕大的希望幫助八源大圓滿開辟九源”


    “可……”楚國國君依舊覺得這樣不妥。


    “知道這件事的不就鈺兒你我幾人,又有誰知道他是鈺兒的救命恩人”


    “好了,我去準備,擇日為鈺兒開辟九源!我楚國將因這少年大興”


    說著,老者消失在殿中。


    隻聽見腳步緩緩在這不見天日的天牢之中,帶著鐵甲晃動,成為死寂的天牢中唯一的聲音。


    “晃鐺!”葉辛們所在的牢籠被打開。


    “走了……”葛曉生無懼,看著鐵甲來到自己身前,對著一旁沉默的葉辛說道。


    說著,幾位冷酷無情的士兵就要把葛曉生架走。


    “我自己走!”葛曉生怒斥,在這一刻依舊血氣方剛,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


    幾人卻像是沒有聽到葛曉生的話,依舊押著葛曉生就往精金所鑄的牢房外走。


    奈何葛曉生修為全廢,此刻連一個凡人都不入,就算掙紮也沒有絲毫的效果,隻有怒目圓睜。


    “葛城主說他自己走!!!”一直沉默無語的葉辛一聲大喝,冷冽的臉龐有無盡的殺意,讓人膽寒,就連常年沙場舔血的幾個士兵都是身形一頓。


    其中一人卻是譏諷道:“哼!都是要死的人,還那麽大的排場”


    “走!”


    沒有再管葉辛,幾人依舊是要走。


    “啪!”


    葉辛刹那間消失於原地,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上到那指揮的士兵身前,猛的一巴掌扇在其臉上,轟的一身,那人頭盔爆裂,右頰骨頭盡碎,直接飛出幾丈,撞在堅硬的黑石上,頭顱變形,氣息近乎斷絕。


    “好小子,現在就斬了你!”剩下幾名士兵從錯愕中醒了過來,看著無力倒在一邊的那人,這麽多年從未遇到有天牢之人反抗,像是威嚴受到挑戰,幾人放下葛曉生,抽出刀向葉辛砍去。


    以葉辛的肉身之力,就算身受重傷,如此近的距離,也非幾個開源境士兵能撼動的。


    “啪!”“轟!”


    戰鬥之聲不絕與耳,葉辛抬手硬撼那精鐵所鑄的兵器,激起一陣火花,在這陰暗的天牢顯得刺目。


    就連其它天牢窮兇極惡的犯人也是睜開了眼睛看向這裏。


    “少年真是好魄力!”有人讚道。甚至有人叫喊道殺了他們。


    葉辛立身場中,周圍全是崩斷的刀劍,幾名士兵已經是嚇破了膽,聽到其它牢房中的喊聲,生怕葉辛真的殺了他們,也沒有再管已經昏倒在一旁最開始那名士兵,拖著傷體,頭也不迴,踉踉蹌蹌的逃出天牢。


    不出一會,一位領頭之人走近天牢,帶著一股壓迫之感,修為直達引星後期,以葉辛此刻的狀態,若是死戰,怕是勝少敗多,其目光冷冽,看向這天牢前立身份葉辛,冷冷的一揮手,道:“讓他自己走!”


    頭領居然沒有對葉辛出手,而是示意葛曉生自己在前。


    葛曉生走在幾名士兵前,手上帶著鐐銬,幾名士兵緊緊跟隨,此刻轉過身來,對著葉辛道:“葉兄弟,謝謝……”


    沉默了一會,葉辛與葛曉生不約而同的大笑,“哈哈……”,葉辛雙眼蘊淚,帶著悲涼,看著葛曉生走遠,以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再見,葛大哥!”


    “給他帶上鐐銬,帶往刑房”那頭領開口,讓身後兩人動手。


    兩人卻是像驚弓之鳥般,經過剛才吃癟,已經知道這清秀少年絕非表麵這樣簡單,隻敢試探著上前。


    葉辛卻是沒有反抗,而是伸出雙手,任由兩人扣上。


    細看之下,這鐐銬與葛曉生的略有不同,乃是這天牢之中最為堅固的一副,本是用以縛通神境修士所用。


    ……


    “延荒城城主葛曉生!上代定遠侯義子,欲與同夥葉辛襲殺我楚國公主,被老皇主救下,叛國之罪顯露無疑,現淩遲處死,將屍體懸掛城門七日,以儆效尤……”


    “哈哈……葉兄弟,希望你能活下來!”


    葛曉生雖跪在刑台之上,卻是像頂天立地的男兒,腰背挺直,氣衝霄漢,笑聲傳遍刑場。


    圍觀之人有人不忍,低頭看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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