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搗鼓些啥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葉辛擦了一把汗,說著把滑落的袖子擼起來又繼續搗鼓著眼前的木頭。


    說起來葉辛這手藝還是村東的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所教。


    老人兒子打獵早出晚歸,兒媳多年前外出采藥不幸被野獸拖走。葉辛算是那幾年陪伴老人最多之人,老人對葉辛這個聰明的孩子也十分喜歡。可是在年前,老人便離開了人世,葉辛為此傷心許久,這也是他第一次麵對身邊親近之人的生老病死。


    老人看著葉辛對手工活這些感興趣,便臨終前讓他兒子把這些東西送給了葉辛。


    “你東西那些都準備好了嗎?”虎子問道,“還有三天你就要出部落了呢”


    “嗯,都準備的差不多了”葉辛迴答。


    “你成天都搗鼓這些,我迴家幫我爹劈柴了”虎子說著吹著口哨往院外走去。


    把最後一個東西做完,葉辛拿出木屑堆中藏著的東西清點“這是虎子的,這是龍兒的,這是馬猴的,這是二妞的……”


    葉辛一個一個認真的數著。


    不覺之中已是天黑。


    “爺爺迴來了”葉辛看著進門的男子。


    男子應了一聲。


    葉辛早已習慣,又低頭接著做著手中的事。


    “辛兒,你過來一下”葉辛爺爺叫道。


    “爺爺有什麽事嗎?”葉辛放下手中的活,把袖子放下,走了過去。


    “你三天後就該出去了,雖然是為了尋族器,但修煉千萬不要落下。因為,人,才是根本。”


    “若是有朝一日你登臨絕巔,無需族器。也可顛覆整個大荒”


    “好的,爺爺”葉辛認真的點頭。


    “《道引》隻有通竅境一卷,你的成就,絕不僅於此。我族也有著一部可與帝經並論的功法,為十萬年前老族長所創。隻是修煉者,十死無生……我不讚成你修煉”葉辛爺爺嚴肅的說到。


    “現我傳於你殘經,為老族長創法的感悟和通竅境一卷,與之對照修行。希望你有所感悟”


    男子伸出右手單指點在葉辛額頭,龐大的信息湧入腦海。


    “這哪是在修煉,明明是在自殺”修煉踏出第一步的葉辛,已經對修煉有了大致的了解,體味著腦中的功法,打了個寒顫。


    “我知道,你出去還有著一個目的……”男子做完,收迴右手,眼神深邃,平靜的說到。


    “爺爺……”葉辛低頭“現在,你能告訴我爹娘的事嗎?”


    男子深歎一口氣,


    “你的父母,我也不知現在何處……記得十多年前,是一位女子把你送到我手中。當時她已深受重傷,後麵三頭竊天境妖獸追殺。在我斬殺三頭妖獸之後,給了我這個信物說你長大之後去白州尹家尋她,自會知曉一切……”


    “尹家嗎?”葉辛看著手中溫潤白玉出神。


    “那您不是我親爺爺嗎?”葉辛有些沉默。


    “是與否有那麽重要嗎?”


    男子罕見的露出溫和的目光,摸了摸葉辛的頭。


    “爺爺可能每天忙於修煉忽略了你。可在我心中,一直是我的親孫子……”


    “爺爺……”


    自小的陪伴,葉辛也早就是把黑衣男子當成了最親近之人,不僅僅來源血脈。


    夜深,葉辛躺在床上。拿出了爺爺給的那塊玉,月光透過,發出柔和的白光。使人內心平靜……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


    最後一晚,大家圍坐在篝火旁,為葉辛餞行。美酒佳肴隨部落婦女端了上來,大人們觥籌交錯,陶碗撞擊聲此起彼伏。歡愉的氣氛彌漫整個部落。


    罕見的葉辛爺爺也是坐在上座。


    “來,小葉子”虎子提著壇酒往前一放,酒水左右搖晃蕩出晶瑩少許。


    葉辛雙手端起酒壇,唿嚕的喝了一口,辛辣之感直竄喉部。不住的咳了起來。


    “哈哈”虎子看著葉辛,一把拿過葉辛手中的酒壇,往嘴中送了一大口,用衣袖一抹嘴“痛快!!!”


    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


    “好啊,你們兩個偷偷喝酒也不叫上我們”馬猴一群小孩偷偷摸摸的來到葉辛們旁邊。


    “我再去酒窖偷幾壇。今日,我們喝個夠”虎子也是大笑。


    不多時,虎子除手上拿著,腋下還夾著兩壇,躡手躡腳的迴到原地。眼睛還不時四下張望,深怕大人們發現。隻是,這一切都在族長們眼中。


    馬猴們把壇上的泥封打開,濃鬱的酒香飄散開來,每個陶碗中倒滿。


    “幹!!!”


    眾人也是學著大人們的樣子。


    “祝小葉子在外麵修為猛漲,打遍天下無敵手”大家在酒精的作用下,氣氛變得熱烈。


    “那個時候小葉子可別忘了我們”


    “當然不會忘記你們。到時候啊,我給你們每人抓一個仙子當老婆,一頭神獸當寵物。像什麽蛟龍肉,鵬鳥翅……想要什麽有什麽,幾萬年的古藥,奇果當點心”葉辛小臉紅撲撲,神色認真的說到。


    “哈哈哈,好。小葉子我們可是記著了”大家笑著。


    “什麽太古八族,通通跪在地上給我們洗腳”大家的豪言壯語。


    “等我修煉有成,就去大荒外找你,我們一起抓仙女,擒八族”虎子也是雙眼有些迷離。


    “還有我們呢”其他人也是不甘示弱,紛紛表示。


    直至深夜,大人們看到葉辛們時,滿腦子黑線。


    “臭小子,敢偷偷喝酒。看老子不迴去打爛你的屁股”……隻見他一把把一個小孩從大石塊上拉下來,提著往家走,


    隻是那小孩還在念叨著“飛嘍,看我飛起來了!!!”顯然,他是把自己當成了鳥兒……


    虎子爹這時拿著根大棒子,喊了下倒在一旁的傻笑虎子。


    “好!爹。我馬上迴去劈柴火”說著,虎子一下子爬起來,顯然已經是意識模糊,不知道在說什麽。朝自家東倒西歪的趕迴去,當中還摔了幾跤。而虎子爹,就在後麵黑著臉跟著……


    等馬猴們各自被父母黑著臉帶迴。


    剛剛紅著臉坐在地上傻笑著看著大人們的葉辛,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趴在地上睡了過去,還一邊念叨著“仙女,別跑……跟我迴部落”


    葉辛爺爺走到近前,脫下外套裹住葉辛,抱著往家中走去。


    ……


    冬日的暖陽透過窗戶灑落在葉辛的臉上。


    外麵道路上幾隻家犬打鬧著。


    葉辛揉了揉眼睛“該出發了”說著,葉辛的內心一股難言的感覺升起。收拾好東西,一個大大的包裹背於身後。把床頭插在鞘中的鏽劍拿上。拿上給虎子們的東西。


    葉辛在去往中央祭台的路上走的很慢,環顧著四周,想把每一個房屋,大樹,石頭,青草都記清楚。


    “小葉子,你可來了”看著昨晚一起的小孩大多捂著屁股,顯然被打得不輕。


    葉辛笑了笑“你們沒事吧?”


    “放心過兩天就好了”虎子也是單手捂著屁股說到。


    “虎子,這個給你”說著,葉辛拿出一個刀鞘,以黑蟒皮裝飾,上麵還刻著一個古樸的“虎”字。“這樣,下次就不用擔心關鍵時刻拔不出刀了”


    “也隻有小葉子你能做出這麽好看的東西”


    虎子接過,把背上的刀放進刀鞘,愛不釋手。


    “虎子,你這刀鞘可真好看”馬猴們圍過來。隻不過,都是清一色的捂著屁股。


    “馬猴,這是你的”


    “石頭,這是你的”


    “小魚兒,這是你的”


    ……


    葉辛把每個不一樣的東西分給大家,都是葉辛想了很久,用心做的。


    “古大叔,你們來了”隻見古大叔和牽著龍兒來到葉辛旁。


    “小葉子,在外沒了大嬸族人們。你也別餓著自己”大嬸說著把手中一個大大的包裹遞給葉辛。“這裏麵是一些風幹肉,和大嬸特製的醬肉。”


    “謝謝大嬸”葉辛接過,心裏一暖。


    “大哥哥出去了可別忘了龍兒。”龍兒一旁抬著紅撲撲的小圓臉說道。


    “肯定不會忘了龍兒,到時候大哥哥迴來的時候給你捉條成精的蛟龍”葉辛彎下腰,認真的說到。“來,這是小哥哥答應給你的木鳥”


    葉辛把包裹裏最後的東西送出。


    族人們上前,把對於部落中很珍貴的東西遞到葉辛手中。


    此時葉辛已經像背著一座小山,手中提著兩包,腋下夾著不少。


    葉辛本想拒絕,奈何族人們太過熱情。也隻有咬著牙拿著。


    待其拖著一座小山,艱難的翻上祭台。


    族老和族長也到來。“哈哈,大家都送了東西,沒我老頭子怎麽行”


    族老笑著“不過,沒我這東西。小家夥你可帶不出這麽多東西”


    說著,族老拿出一個布製的破爛挎包。“這儲蓄袋能裝差不多十頭牛吧。其中還有些東西,你到了外麵在仔細看”


    葉辛接過挎包,心中好奇。這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種奇物。


    “注入靈力,心神一動便可使用了”族老解釋。


    葉辛照做,隻見台上的東西一閃就消失在大家的眼中。


    輪到鏽劍之時,卻是任憑葉辛催動儲物袋也是收不進。


    葉辛雖然有些詫異,也是沒有過多的在意,拿起鏽劍負與身後。


    看著這一幕,隻有葉辛爺爺皺著眉頭,族老也是不知道在想什麽。


    葉辛拿起挎包的帶,使勁一提,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裝了如此多的東西,本以為會很重的破爛挎包重量卻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葉辛起來把包挎上,拍了拍包,很是好奇。


    葉辛爺爺走上台“該走了”


    “三苗族族人葉辛!!!”


    葉辛聽到,朝族地的方向雙膝跪下。


    “族人葉辛在”


    “今日你負族人期望走出大荒,尋族器,為報先祖之仇!!在沒有尋到族器之前,切不可暴露身份”


    “是!!!”葉辛嚴肅迴答。


    “現封印你的血脈之力,在你背上印上我族特有的符文,用以感應族器。”


    葉辛脫下上衣,族長單手抬起。一股強大的威壓傳來,在部落附近的強大妖獸哀鳴的跪伏在地。而外場的族人卻是不受影響,隻是感受體內血脈悸動。


    一個巨大的紫黑色符文於虛空中凝聚,瞬間就是抽空了空中的靈氣,像是代替了這片蒼穹,籠罩著方圓幾裏。隻見符文逐漸縮小開始融入葉辛右肩。


    葉辛咬牙,雙目盯著前方,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待虛空中符文完全消失,葉辛右肩上光芒顯示,一個近黑色的符文露出。


    葉辛穿上衣服,朝族地內磕三個頭,起身。


    看著部落中的族人,“我定不負族人們的期望!!!”


    祭台開始發光,是傳送陣開啟的征兆。


    “各位,再見”


    “再見,爺爺……”


    虎子們此刻也是眼角濕潤。


    “再見……小葉子”


    直至一個背著鏽劍,挎著包,著獸皮衣服的少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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