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浴血窮奇


    捕魚船迴到雷林島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夕陽西下,一切光明在漸漸的消失。


    當捷痕站在雷林島的時候,看著這比之風葉島大數倍的島嶼,捷痕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又加深了。


    原來,在捷痕的認知裏,風葉島就是世界,世界就是由風葉島和無邊無際的大海組成的。但在學堂的那幾年,捷痕知道了風葉島外麵還有島嶼,知道他所在的這個地方的名字,“北海”。


    不過捷痕無法想象風葉島之外的島嶼,因為他所知道的,完全來自風葉島很久之前流傳下來的書籍,那是很久之前從遠方而來的船隊,來到風葉島所留下的。


    書籍上隻有文字沒有圖像,上麵所說的事,讀者隻能靠著想象力去想象,但由於沒有基本的想象模型,想象出來的基本是千奇百怪的。


    如今,捷痕見到了他生命裏的第二個島嶼,就有了基礎的想象模型,由此下去,捷痕對世界的模糊感會逐漸減少,直至完全融入。


    這是一個來自莽荒的孩子,一點點,一步步,褪去迷茫,認識與了解這個世界的過程。


    或許在某些人的眼裏,這不算什麽,因為他們出生在大家大族,有豐富的資源可以閱讀,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長輩給他們講解,他們一出生就在那個環境,所以了解的這些東西都是基本知識而已。


    但是對於沒有條件的“他們”來說,一生都被困在一座小島上,仰望星空,眺望大海,僅此而已,捷痕隻是比較幸運罷了。看著雷林島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景象,捷痕有些興奮,那種感覺就像沒洗過澡的人第一次洗澡,或者一直想得到一種東西,終於得到了的感覺。


    “捷痕,跟我們走吧,不然你沒地方去吧。”芊芊在捷痕身旁說道。兩人在船上聊了許多,捷痕也將名字告訴芊芊。


    “是啊,捷痕,我家還有地方,不如先到我那裏住下。”說話的是船長即芊芊的父親,他的名字為大海,因為有個女兒,所以對捷痕的遭遇很是同情。


    “我……”捷痕心裏有點猶豫,他現在也不知道何去何從,在心裏衡量過後,答應了芊芊和大海,與兩人進入雷林島裏麵。


    跟著大海,捷痕好奇地看著雷林島,雷林島與風葉島真的很不一樣,一座座建築林立,條條街道縱橫交錯,街上人來人往,即使現在天快要黑了,街邊的房屋上高掛燈籠,依舊如白天一樣,甚至更熱鬧。


    在人群中熙熙攘攘,捷痕和芊芊在大海的帶領下來到一片靠近海灘的建築群,這裏比之碼頭那裏的房屋顯得比較擁擠,在這裏都是一些平民居住的地方。


    不過大海在這片區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居住的房屋也比較大,與別人家也分得比較開,靠近海灘,旁邊種著幾棵樹,比別人高檔不少,別人家路還是擠出來的,哪有地來種樹啊,有也是用來種菜。


    大海帶著捷痕和芊芊迴到家中,芊芊娘已經煮好飯菜等待多時,三人進屋芊芊娘看見捷痕笑了笑,讓芊芊帶著捷痕先去吃飯,自己與大海單獨在屋外交談。


    芊芊娘聽聞捷痕的“悲慘遭遇”,頓時眼淚就在眼眶裏打滾,當大海說要讓捷痕住下的事情,芊芊娘立馬就同意了,擦了擦眼淚說道:“這孩子既然讓我們遇到了,就盡我們的能力照顧他吧,那麽小就沒爹沒娘的,太可憐了。想到這孩子在海上漂泊,海上那麽多兇惡的海獸,差點也是隨他父親去了吧,能活下來真是太幸運了。”


    “是啊是啊,吃飯先吧。”大海汗顏,這芊芊娘什麽都好,就是什麽都太激動了。


    飯桌上,四人圍坐,捷痕的加入明顯讓飯菜不夠,捷痕雖然初入大世,但羞恥心還是有的,吃了一半就有點尷尬,芊芊娘見捷痕有禮貌,真是越看越順眼,笑著又去做了幾道菜,同時還想著這孩子養著日後還可以做女婿啊。


    大海家今晚的這頓晚飯吃得有點久,因為有捷痕的加入,但過程還是很歡快的,捷痕少語,都是另外三人說著趣事,捷痕有時聽懂了也笑。


    大海和芊芊娘知道捷痕遭遇苦難,也不追問捷痕的身世,至少這孩子看起來人畜無害,讓人親近。吃完晚飯後,芊芊纏著捷痕在家旁邊遊玩,捷痕盡管心情依舊沉傷,但有個小天真陪著也沒那麽憂傷了,時不時露出笑臉。


    就這樣,大海一家收養捷痕。晚上,大海和芊芊娘收拾了一間不怎麽用的屋子,捷痕就這樣住進了這裏。


    夜晚,月光照射進來,捷痕雙手枕頭,雙眼睜開,此刻捷痕伸出右臂,在那右臂有一個符文,符文神秘而詭異,包圍著一塊石碑,那塊石碑正是來自風葉島深山古洞的齊天聖碑。


    這是捷痕親身經曆的事,所以可以接受,但是令捷痕震驚的是,在船上換衣服的時候,捷痕發現他的胸口處有個圖案,那是一隻血色小獸的圖案,像是趴在捷痕胸口,背後還有一雙還未展開的肉翼,看樣子是剛出生的。


    像是紋身,可捷痕有可以感覺到這圖案擁有生命的存在,感覺得到它的唿吸,甚至感覺到這莫名出現的血色小獸圖案在吸著捷痕體內的鮮血。捷痕感受著體內的源力,進入修行之路,開啟身體寶藏,便會誕生出力量,此力量被稱之為“源力”。


    捷痕現在為力動一層,體內的源力並不多,但多多少少還是有的。捷痕牽引著體內源力匯聚到胸口,感應著胸口上血色小獸圖案,在源力觸及那圖案的頃刻間,突然捷痕眼前的世界頓時變了。


    隻見無盡的血色充斥虛無的天地,一隻通天巨獸沐浴血光出現,形狀像是一隻老虎,但背生雙翼,煽動間天崩地裂。此刻場景又變,世界不再是虛無,而是一片山脈之間,這裏一座座大山通天,巨木百丈,那隻老虎形態而背生雙翼的通天巨獸出現,一聲巨吼大山脈震動,霸勢驚天。


    它與一個渾身纏繞黑氣的人形生靈戰鬥,兩者激戰,波及浩大,旁邊一座座山峰倒塌,大地崩裂,空間都裂開了。最終,那片區域毀滅,那老虎形態的巨獸雙翼如天刀,如神兵般鋒利,將那強大無比的人形生靈斬殺,但它自己也重傷,卻不退縮。


    “吾是天界王獸,浴血窮奇,浴血而戰,不死不休,今日恐難逃一死,留下血脈,萬古之後代吾殺盡諸天魔!”那浴血窮奇怒吼,背後雙翼切開空間,虛空中出現一道門,浴血窮奇將一顆蛋送入其中,看著那顆蛋安全進入那道門後,帶著不舍毅然決然地衝出,前往另外的戰場。眼前的景象在浴血窮奇衝出的時刻破碎了,捷痕眼前的世界又迴到大海家,此刻的捷痕沉默了,一隻手摸在胸口的血色小獸圖案上,輕語道:“浴血窮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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