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雪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曆劫的神色猛地一變,緊跟著整個人竟然跌坐在地!


    她被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曆劫,卻被曆劫一把推開:“丫頭,離開這裏!不管用什麽手段,離開這裏!”


    “什麽?”沈衣雪一頭霧水,同時費力地拉起曆劫,“為什麽要離開?”


    曆劫用手在臉上急速搓了兩下,將那些易容之物胡亂地抹下來,沈衣雪這才發現他的臉色竟是蒼白地可怕!


    “怎麽迴事?”沈衣雪急忙問,“粉蝶兒的易容有什麽問題嗎?”


    問話的時候,她細細地感應自己的臉,卻是沒有任何的麻癢中毒的感覺,也沒有其他任何的異樣。


    然而曆劫也從來不是一個無的放矢之人,更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這種幼稚的玩笑。


    就見曆劫神色凝重:“他的易容術沒有問題,但是他這個人有問題。”


    說話間,曆劫似乎在運轉真氣,然而卻又不見他的掌心,或者身體的其他部位有金色的真氣光芒溢出,沈衣雪愣愣地瞧著,忍不住問:“究竟怎麽迴事?”


    此刻曆劫的臉上已經見了汗,急道:“丫頭,運轉你的混沌之氣!”


    沈衣雪又是一愣。


    曆劫從來都是遵循域界規則的,沈衣雪跟在他身邊也被時時處處要求遵循域界規則,以至於很多時候,空有力量卻使用不出來。


    可是,現在,此刻,他竟然主動要求她運轉混沌之氣?


    沈衣雪愈發摸不著頭腦,不過卻還是下意識地照做了,瞬間就又七彩光芒從掌心氤氳而出,轉眼形成一個護罩,將二人籠罩其中。


    然後,沈衣雪才問:“究竟是怎麽了?”


    在沈衣雪的七彩護罩當中,曆劫的臉色總算是逐漸緩和,他沉聲道:“如果,粉蝶兒沒有問題,那麽這個房間,或者這間客棧,甚至這座寶應城就有問題。”


    沈衣雪愣愣地問:“什麽問題?”


    曆劫道:“方才,就在那粉蝶兒離去之後,我就感覺有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從四麵八方朝我壓迫而來。我情急之下運轉真氣抵抗,卻不料體內真氣竟也收到了極大的壓製,根本無法正常運轉!”


    “如果不是這個房間之內有壓製修者真氣的陣法,那麽這間客棧就很可能有問題,甚至……”曆劫道,‘守城的那些官兵放我們進來,都是一個圈套!”


    “可是……”沈衣雪看了一眼將二人籠罩起來的混沌之氣凝聚成的七彩光罩,“我的混沌之氣,卻是不受任何影響呀。”


    這一點,曆劫也說不清楚,應該是沈衣雪的真氣特殊,體質也特殊,從前世修煉到今生,竟是連個丹田都沒有的緣故。


    至於曆劫所說的那種壓力,沈衣雪根本就感應不到,不但一切正常,甚至釋放出來的混沌之氣,還能夠將曆劫護在其中不受影響。


    在沈衣雪的七彩光罩之內,曆劫不但感應不到那種似乎要將人的真魂碾壓成齏粉的壓力,甚至就連真氣都漸漸地能夠運轉自如!


    曆劫的易容術已經撤去,沈衣雪也就不再遮掩,兩個人都恢複了本來麵目,也不走門,直接就從窗戶中跳了出去。


    隻是,出了房間之後,隻要曆劫離開了沈衣雪的七彩混沌之氣的範圍,那種神秘而巨大的壓力,仍舊是如影隨形!


    換言之,問題並沒有出在二人所在的客房當中!


    因為不在易容,所以沈衣雪和曆劫一出現,幾乎立刻就被人認了出來:“妖女!”“逃犯!”


    沈衣雪隻好一邊運轉混沌之氣護住曆劫,一邊與曆劫一同再次馭氣而起,從客棧的圍牆飛了出去。


    出去之後,曆劫卻仍舊能夠感應到那種神秘巨大的壓力,於是,客棧也再次被排除。


    沈衣雪驚心不已,如果不是客房或者客棧的問題,難道整個寶應城都出了問題?


    而且,究竟是如同墨山村一樣自成天地,還是有某種陣法,在針對曆劫?


    隻是現在也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百姓的聲音自然要驚動官差,甚至很可能就有官差一直埋伏在外麵等著他們,幾乎是立刻就有官差追來,兩個人隻好一路奔逃,不是馭氣而起,躲避著眾人的追趕。至於出去打探消息的粉蝶兒,卻是再也顧不得!


    在沈衣雪的七彩光罩之內,曆劫倒是一切正常,不需要沈衣雪帶著他馭氣飛行,隻是沈衣雪的混沌之氣終究是有限,再加上之前在墨山村消耗一空,之後雖然說墨山村的天地恢複了正常,卻也沒有恢複多少,很快就又支撐不住的跡象。


    而且,現在已經是晚上,沈衣雪那一層七彩光芒實在在夜色當中實在是太過顯眼,想要讓人不注意到都難,那些追趕他們的人,更是完全不必擔心失去目標。


    可她又不能撤去混沌真氣,否則曆劫將要麵臨什麽什麽樣的危險還未可知,所以也就隻能是為後麵的追兵“指引方向”!


    眼看著身邊的女子額頭上汗珠都冒了出來,曆劫心中憐惜,想到之前對於她的種種約束,心中不免愧疚,然而想要開口讓她不必再有所顧忌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來。


    他想讓沈衣雪先行逃離,然而話還沒有出口,沈衣雪就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將他要說的話完全堵死。


    女子故意撅著嘴巴,語氣輕鬆:“哼,這樣一來,你就是想要不辭而別都不能了!”


    “丫頭……”曆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卻見女子身形一頓,整個人已經湊了過來。


    他聽到她在他耳畔說:“要走就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


    因為她要分出混沌之氣來護住曆劫,兩個人必須步調一致,不能一個快一個慢,就算是兩個人心意相通,配合得天衣無縫,然而終究是不必一個人行動快,因此還沒有走到寶應城的城門處,身後就已經追兵無數。


    沈衣雪和曆劫不是沒有想過再次高空馭氣,直接擺脫這些人,隻是沈衣雪的混沌之氣實在有限,竟是不足以同時支撐兩個人同時馭氣到高空。


    所以,更多的時候,沈衣雪和曆劫也隻能是在寶應城的房舍屋頂上躥來蹦去,比起人界普通武者的輕功來,也好不到哪裏去。


    很快,沈衣雪的腳下一滑,同時籠罩在二人周身的那一層若隱若現的混沌之氣也跟著完全消失!


    “丫頭!”曆劫心中一驚,本能地伸手去攬她腰身,卻不料隨著七彩光芒的消失,那種無比巨大的壓力再次從四麵八方襲來,瞬間讓他有種置身泥沼,無處借力的感覺!


    沈衣雪落地的瞬間,曆劫也緊跟著滾落下來,二人還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來,就有十來把明晃晃的鋼刀架到了身上!


    此時夜色已深,街道上早就沒有了行人,再看看四周包圍住自己和曆劫的那些人,雖然一些是官差打扮,卻仍舊有一部分看上去像是普通百姓,沈衣雪突然就明白過來,自己和曆劫,隻怕是從一進城,就已經進入了圈套當中。


    隻是,粉蝶兒這個人,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沈衣雪雖然心中懷疑,卻仍舊是百思不得其解。


    兩個人被五花大綁,而那十來把鋼刀卻始終沒有收起來的跡象,就這麽一路指著他們,將他們押送到了寶應城的縣衙。


    雖然是深夜,但寶應城的縣衙竟然還是燈火通明,竟然好像是在等著他們一般,這就更讓沈衣雪心中懷疑一切都是圈套。


    一進縣衙的大門,曆劫和沈衣雪就被這些官差押著分別走向東西兩個方向。曆劫再一次慌亂起來。雖然周身那種如影隨形的巨大壓力,在他被官差繩捆索綁之後減輕了許多,然而卻始終無法運轉真氣,也就無法掙脫身上的繩索,隻能隨著官差的推搡往前走。


    “丫頭!”


    曆劫急得迴頭,想要掙開那些官差,卻被推得一個趔趄,幾乎跌到在地。更兼他周身那種無形的壓力還存在,根本就無法掙脫。


    無能為力的恐懼之感,再一次悄然生出。


    沈衣雪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奈何體內混沌之氣完全枯竭,一時半刻不得恢複,也無力掙紮,隻能任由著那些官差分出兩個人,押著她朝與曆劫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一直被押到縣衙的後宅,兩個粗壯的仆婦走出來,從官差的手裏接她接過來,繼續押著她往裏走。


    沈衣雪走路的時候,也是可以通過化雪禪衣緩慢吸收四周的天地靈氣的,隻是因為曆劫的緣故,加之她自己也不想將人界變得寸草難生,因為也是有意無意的阻止化雪禪衣吸收四周的天地靈氣。


    然而此刻情況明顯不對,她也就不再顧忌許多一邊悄悄放任化雪禪衣吸收天地靈氣,一邊故意朝著押著她的兩個健壯仆婦大聲質問道:“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一吸收天地靈氣,沈衣雪再次一愣,因為她突然就覺得,這寶應城中的天地靈氣,似乎比之前濃鬱了許多!


    隻是此刻她也不及多想,繼續開口抗議:“難道你們寶應城的縣太爺竟然還不敢明審,想要私設公堂不成?”


    兩個仆婦並不搭話,隻是一路沉默著,押著沈衣雪一路穿過後宅,最後走到一道角門前。


    如果走出這道角門,那麽她也就相當於出了縣衙。


    沈衣雪心裏更加奇怪,這寶應城的縣太爺,處心積慮地抓了她和曆劫,若隻是將人分開關押,也算在情理之中。


    可現在一不帶她上公堂,二不投入大牢,原本她還以為會在後宅私設公堂,可現在看來,仍然不是!


    他們,究竟要帶她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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