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雪自然也在那七彩光幕當中,看到分別屬於兩個不同域界的氣息,光影交錯,各種顏色宛如水乳交融,渾然天成,最後交匯成那帶著淡淡紫色,卻又折射出點點金色與銀色的的透明氣息,不是身在其中,實在難以體會其中的玄妙。


    當然她也看到了魔界的聖山,與神界的葬神淵先後出現在視線當中,心中震驚的無以複加。


    當然以夜天縱為首的魔界中人,和以孔微海,道空,奔雷劍客為首的神界中人,也同樣是無比震驚。


    神界與魔界,亙古對立,戰爭不斷,如今竟然真的連到了一起,並到了一處?


    那麽究竟應該算是神界還是魔界,或者以後改稱界?


    想想都覺得荒唐可笑,他們彼此防備,互相敵視,每過幾百年就得大戰一場,可結果到了最後,兩個遇見竟然合並到了一起!


    沈衣雪的身後,以夜天縱為首的神界中人站在她的左後方,而以道空,孔微海,奔雷劍客為首的神界中人則是站在她的右後方,仿佛中間有一條無形的界限。


    隻是隨著魔界的真魔氣,與神界的天地靈氣消失,融合成現在這種也可以是因魔界修者與神界修者的透明靈氣之後,這條無形的界限仿佛也在跟著消失。


    沈衣雪的本之氣所凝聚出來的七彩光幕,帶著眾人繼續上升,一直飛到葬神淵的上空,眾人不禁又是一陣驚歎。


    尤其是孔微海,道空和奔雷劍客等神界中人,猶記得他們離開的時候,神界還是一片冰天雪地,天地靈氣枯竭,草木難生。


    可是如今再看,冰雪消融,春迴大地,剛剛生出來的新的靈氣氤氳擴散開來,整片天地都煥然一新。


    陽光柔和的垂向,透過無色透明的新靈氣,折射出淡淡的七彩光芒,竟然好像在與他們周身的七彩光幕遙相唿應一般!


    孔微海,道空和奔雷劍客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孔微海與道空就先後馭氣從沈衣雪的七彩光幕當中飛了出來。


    ——奔雷劍客當然不是不想出來,隻是他現在要照應著言寂的軀殼,還要眼巴巴的看著軒轅詩等著對方將言寂的真魂交給他。


    不過奔雷劍客沒有動,他身後跟隨的那五六個修者卻是有所動作,彼此交換了眼神之後,朝著奔雷劍客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什麽奔雷劍客點點頭,那幾個修者也就馭氣而起,從沈衣雪的七彩光幕中飛了出去。


    神界天地的這番變化,顯然也驚動了繼續留在這片天地當中的修者們,一個個在試著吸收著新生的靈氣,開始修煉。


    當然也有一部分馭氣而起,飛到半空中查看情況,自然也就看到看到了沈衣雪所凝聚出來的七彩光幕,發出驚訝的聲音來。


    被神劍天地中的修者直視,夜天縱等魔界修折開始變得極度不自然起來。


    在他們的觀念中午,這裏是神界,而他們卻是魔界修者,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恐怕立刻就要引起再一次的大戰來!


    而在經過共同對付了鬼界裂縫之後,雙方雖然依舊界限分明,然而千萬年來根深蒂固的敵意卻開始如同神界大地上的冰雪,不知不覺間就開始消融。


    所以,在這樣的時候夜天縱也不願再挑起事端。


    隻是這個時候,夜天縱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於是就朝著南宮流火使了個顏色。


    南宮流火本來既是滿肚子的疑問,而且本身也不願意在原本神界的上空多做停留,所以就往前湊了湊,朝著沈衣雪小聲嘀咕道:“魔妃姐姐,你看……我們是不是先迴魔界去?”


    話音未落,軒轅昰已經在沈衣雪之前開口,聲音中帶了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有區別麽?”


    南宮流火眨巴了兩下眼睛,一時還沒有醒過味兒來,其餘眾人卻是瞬間明白了軒轅昰話中含義,他分明是在說:神界和魔界都已經連在了一起,在神界和魔界,已經沒有區別!


    沈衣雪的目光,一一腳下的大地掠過。新生的靈氣,讓草木複蘇,春迴大地,神界再一次恢複了山青水綠,到處一派欣欣向榮。


    她的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聽到南宮流火的話,頭也不抬地答道:“你們當中,若是有人覺得不自然,可以自行馭氣離開。”


    “可是……”南宮流火還想再說什麽,卻再一次被軒轅昰冷聲堵了迴來:“你們難道還不如方才的道空,孔微海等人有勇氣?”


    同樣都是新生的靈氣,道空和孔微海等人卻能夠主動走出七彩光幕去探索,去適應,而夜天縱等“魔界”眾人,卻是一直都在七彩光幕當中,不曾有一個人主動馭氣飛出去。


    南宮流火眨巴了眨巴眼睛,一臉委屈:“魔妃姐姐,這裏是神界的地盤……”


    他開口兩次,被軒轅懟了兩次,就算是心再大也能夠明白軒轅昰在針對他,或者說針對魔界修者。所以一開口,必定帶上“魔妃姐姐”這四個字,那一臉的獻媚爭寵的表情,讓人看得都能起雞皮疙瘩!


    軒轅昰冷哼一聲,也到了沈衣雪近前,一下就將南宮流火擠了開去!


    原本,魔界眾人都在沈衣雪的左後方,神界眾人則是在沈衣雪的右後方,隨著神界眾人一一離去,沈衣雪的右後方也就隻剩下了奔雷劍客一個人。


    此刻軒轅昰擠開南宮流火,站到沈衣雪的身邊,也就與奔雷劍客隻隔了一個沈衣雪。


    奔雷劍客看到軒轅昰離得近了,於是再次眼巴巴地看著對方手中的七色蓮花玉佩:“現在……能將宗主的真魂交還給我了麽?”


    軒轅昰看了一眼沈衣雪:“丫頭。”


    雖然之前在鬼界的時候,常紀南曾經提到過打開七色蓮花玉佩,放出言寂真魂的事情,然而卻要配合以鬼修的真氣。


    上一次是豐都大帝以自身真氣打開的七色蓮花玉佩,將言寂的真魂暫時放出來,後來又想到當時的情況緊急,於是又再次將言寂的真魂暫時收入了玉佩當中。


    可是,現在,讓軒轅昰到哪裏去找一個鬼修?雲夕柔還是白玉沉?


    ——現在,這個界,也就隻有雲夕柔和白玉沉兩個“在逃”的鬼修了。


    所以,軒轅昰隻有問沈衣雪。然後又朝著夜天縱等人道:“白玉沉和雲夕柔那兩個不人不鬼的東西還下落不明,難道你們就放任自流?”


    當然不能!


    這樣兩個“人”,不論對於神界還是魔界的破壞都太大!


    夜天縱的臉色終於變了,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任向東四兄弟和北冥默,西門菲兒,北冥默當先開口:“屬下這就去追那兩個鬼修!”


    “等一等。”沈衣雪終於收迴了目光,看向夜天縱等人,又看了看軒轅昰和奔雷劍客,開始逐一解答這幾個人的問題:“言寂的真魂,先交給我。”


    她伸手從軒轅昰手中接過了七色蓮花玉佩,同時將昏迷的曆劫叫給軒轅昰,然後看向奔雷劍客:“言寂的真魂,需要迴歸軀殼,需要一個安定之所,否則現在就是將其放出來,除了對他的真魂造成一定的損傷,沒有任何好處。”


    “你?”軒轅昰道,“可是,丫頭,那需要鬼修的真氣。”


    沈衣雪看看軒轅昰,又看看奔雷劍客:“我有鬼界的本源之力。”


    奔雷劍客和軒轅昰,就同時不說話了。


    然後沈衣雪才看向夜天縱和任向東四兄弟,以及北冥默,西門菲兒:“尋找白玉沉和雲夕柔的下落,固然重要。不過道空和微海宗主他們既然離開,肯定就會將此事吩咐下去,你們暫且不用太過心急。”


    奔雷劍客一拍大腿:“對呀,我也該讓那幾個人傳令下去。”


    沈衣雪道:“你等言寂醒來,親自去下令也不遲。”


    她說這話,自然是存了試探奔雷劍客的意思,隻是奔雷劍客的心本來就大,竟然沒有聽出沈衣雪話中深意,點頭道:“對呀,等宗主清醒過來,讓他去處理,肯定要比我處理的更好。”


    “現在,”沈衣雪也不再看奔雷劍客,將聲音略略提高,“我要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幾乎所有的人都同時問。


    沈衣雪沒有說話,七彩光幕朝著葬神山的西北方向飛去。


    軒轅昰猛地醒悟過來:“丫頭,你要去……”


    沈衣雪點點頭,又看向夜天縱等人:“這個地方,你們也應該去看看。”


    她的語氣堅決,根本就不容置疑,也不給夜天縱等人開口反對的機會。


    而此刻的夜天縱,一時間竟然被女子的氣勢所懾,隻覺得對方的每一個字,看似溫柔和婉,卻偏又帶著一種不容人反駁的氣勢。


    這樣的氣場,就連夜天縱都感應到了,更何況下麵的魔君和任向東四兄弟?


    隻有南宮流火和奔雷劍客,仍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南宮流火甚至問:“魔妃姐姐,你要帶我們去哪裏?”


    沈衣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奔雷劍客則是一邊觀察著光幕之外的景物,一邊道:“現在,這個地域屬於佛宗。”


    “那到是巧了。”沈衣雪看了一眼被軒轅昰抗住的曆劫,說了這麽一句。


    奔雷劍客苦著臉,又道:“沈姑娘,我去佛宗的地盤,不太好吧。”


    言下之意自然是說他現在還是代表著道宗,畢竟現在他這個宗主還不曾正式卸任不是,就這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佛宗的上空,的確是不太合適。


    沈衣雪卻不管他這一套,道:“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她迴答地幹脆,奔雷劍客卻是猶豫地了一下,看了看被他抗在肩膀上的言寂的軀殼,不說話了。


    當初,言寂將幻如魔帝殞身的山穀告訴軒轅昰,軒轅昰帶著沈衣雪足足走了五六天。


    許是神界二界合並之後,新生出的靈氣不同於之前神界的天地靈氣的緣故,所以這七彩光幕的速度也跟著被提升了許多。而沈衣雪卻更覺得,幻如魔帝殞身的那個紫色山穀,時空仍舊出於錯亂當中。


    如今,葬神山以西成了佛宗的地域,沈衣雪的七彩光幕自然也就相當於從佛宗的上空穿過。


    靈氣變得透明無色,下方的景物自然是一目了然。隻是,沈衣雪卻覺得,她的混沌之氣所凝聚出來的七彩光幕,輕微地震顫了一下,緊跟著半透明的光幕突然七彩光華流轉,將視線完全阻擋。


    夜天縱等人自然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同時將目光投向沈衣雪。這一次夜天縱沒有再示意南宮流火開口,而是直接朝著沈衣雪道:“衣雪妹子,你這是……”


    視線受阻,沈衣雪幾乎是立刻將神念釋放了出去,透過七彩光幕去感應外麵的情況。同時腦子裏卻又在迴憶著方才那一聲輕微的震顫,也就沒有仔細思索夜天縱這話中含義,下意識地道:“我怎麽了?”


    夜天縱一指那完全被七色光芒充斥的光幕,正要開口,南宮流火卻已經搶先問道:“魔妃姐姐,你現在還能夠看清楚外麵的景物麽?”


    這一句話,讓夜天縱心中一震,幾乎是瞬間醒悟過來,登時冷汗都要冒了出來。


    他與沈衣雪之間,本來就因為神界修者借道之事生出了嫌隙來,如果此刻再質疑沈衣雪對外麵的七彩光幕動了手腳,阻擋眾人視線,那樣豈非又要生出新的纖細來?


    他自問雖然豪爽任性,不拘小節,然而卻從來不曾在接人待物方麵失了分寸,可這一次是怎麽了?


    若非心性單純的南宮流火搶先開口,隻怕這一次他就要將眼前這個女子得罪地死死的了!


    當下夜天縱不再開口,隻將眼角餘光投向沈衣雪,耳朵卻是豎了起來,等著沈衣雪開口迴答。


    沈衣雪這才收迴神念,看了看夜天縱,又看了看南宮流火,似乎明白了什麽,心中冷笑,麵上卻仍舊是一臉無辜,隻將目光落在南宮流火身上,道:“看不到,方才正以神念感應,怎麽了?”


    她也不等南宮流火迴答,目光如清水般流轉,從夜天縱的身上掠過,話卻是對著所有的人說的:“諸位若是嫌棄這七彩光幕遮擋了視線,衣雪這就撤去。”


    夜天縱頓時就覺得心中一涼,這樣一個心思通透的女子,又有什麽是她聽不明白,看不明白的?隻不過是不戳破罷了!


    同時心中不免有些懊惱,早知如此,他就閉緊嘴巴,什麽都不說了!


    然而現在說什麽都遲了,夜天縱也隻好裝作聽不出沈衣雪話中深意,道:“二界突然合並,就連真魔氣也與天地靈氣合並,衍生出這新的靈氣來,就是不知道我魔界修者,是否能夠適應這新生的靈氣……”


    沈衣雪不等他說完,就接口道:“那麽,正好借機一試!畢竟衣雪的混沌之氣,不可能庇護諸位一生一世!”


    說話的時候,她也不管夜天縱等人是否樂意,竟然當真撤去了那一層七彩光芒!


    除了奔雷劍客和軒轅昰,剩下所有的人,幾乎同時吃了已經,都已經做好了真氣無法適應,被天地排斥的準備,卻不料下一個卻覺得有微風徐來,分外清爽宜人!


    既不同於魔界略顯幹燥的真魔氣,也不同於神界甜潤的天地靈氣,新生的靈氣就好像一陣清風,拂過每一個人,周身的每一個毛孔,雖不及原本的真魔氣或者天地靈氣熟悉,卻是同樣能夠緩慢地被體內的經脈吸收,然後開始自發地運轉。


    沒有人感覺到不適。


    不論是以夜天縱為首的魔界眾人,還是隻剩下一個的神界修者奔雷劍客,包括從人界而來的普通人軒轅昰,幾乎是立刻適應這了這種新生的真氣。


    夜天縱心中暗道“果然是天意”,二界突然合並,就連真魔氣和天地靈氣都融合衍生出了同時能夠適應神界修者和魔界修者的新的靈氣!


    ——若非天意如此,單憑一人之力,又哪裏能夠改天換地,連天地靈氣都在瞬間融合改換?


    而且,融合之後,新生出來的靈氣還能夠同時適合魔界與神界的修者?!


    隻是,若是二界合並到一處是天意的話,那麽沈衣雪之前讓神界借道魔界的舉動,豈非就是順應了天意,而他夜天縱,卻成了那個違逆天意之人?


    一時間,思緒紛亂,夜天縱隻覺得無數中念頭和情緒從腦中閃過,卻又什麽都抓不住。


    然後就聽到一直都沉默不語的北冥默和西門菲兒,幾乎同時“咦”了一聲,而任向東四兄弟,更是七嘴八舌,亂哄哄地開口。


    “那是什麽?”


    “好像是一座山穀,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可是那個地方,怎麽會是紫色的?”


    “紫色的……紫色?!”


    就連夜天縱也被最後那句話給吸引了過去,紫色的,紫色的什麽?什麽是紫色的?山穀?


    紫色不是真魔氣的顏色嗎?紫色不是魔界修者真氣的顏色嗎?


    可是這裏不是他意識當中,神界的地域嗎?


    神界的地域當中,出現了一個紫色的山穀?


    ——若非是神念感應到,七彩光幕已經飛到了那紫色山穀的上方,沈衣雪又怎麽可能突然撤去四周混沌之氣所凝聚出來的七彩光幕?


    隻是,一來飛行的時間不對,二來這山穀的顏色也不對,沈衣雪生怕是神念感應出了錯,這才急忙撤去了七彩光幕。


    若沈衣雪沒有記錯的話,在她離開那紫色山穀的時候,隨著幻如魔帝殘存的最後一縷意誌的消失,山穀當中那從直接從土層中生出來的紫色花朵已經全部枯萎,變成了一種灰白的,如同焚燒之後的紙錢顏色。


    可現在怎麽卻再一次恢複成了沈衣雪初次進入山穀當中時候的那種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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