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秀的“不情之請”,其實不但沈衣雪能猜到,就連軒轅昰也有預感,所以他才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想要躲過阮秀秀這一“劫”。


    不過既然向沈衣雪說了去找夜天縱,那麽自然也得真去,否則迴頭可就不太好交代了。


    想要找到夜天縱也不難,因為夜天縱本來就沒有走多遠,而且阮衝太小,時間也不宜太長,因此軒轅昰才走出去沒有多久,就看到了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小阮衝,身體僵硬地正往迴走。


    而小阮衝,就在他的兩隻大掌中間,不停地“哇哇”大哭著。許是體質得到了改善的緣故,那哭聲竟是分外響亮,軒轅昰都不用刻意去尋找,循著聲音就能找到這兩個人!


    看到軒轅昰出現,夜天縱顯然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又看了看手中的小阮衝,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略帶疑惑地道:“怎麽來的是你?”


    軒轅昰的心情本來就不太好,聞言更是沒好氣地道:“為什麽不能是我?”


    夜天縱又是一愣,還以為軒轅昰與沈衣雪之間鬧了什麽別扭,於是也就不再追問,隻是解釋了一句:“我還以為,會是阮向真,或者阮秀秀沉不住氣,前來找尋我和這個小家夥,沒想到會是你。”


    “我——”軒轅昰一時語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來錯了,恐怕夜天縱也會誤會他與阮家人之間有什麽特別關係,頓時就覺得頭大無比。


    皺了皺眉,軒轅昰略以思索,便將自己方才聽來的,關於阮家人當年對於幻如魔帝的恩情簡略講了出來,然後問夜天縱:“我來,是想要替那個丫頭問你,這件事情,你是否知道?”


    “那個丫頭?阮秀秀麽?”夜天縱顯然是誤會大了,“你替她來問?”


    之前麵對著沈衣雪和阮秀秀等人的時候,心中的窩火,此刻瞬間如同火山噴發,軒轅昰的聲音陡然提高,怒瞪著對方,厲聲喝道:“夜天縱!”


    夜天縱還沒有怎麽樣,他手中的小阮衝卻是首先感應到了軒轅昰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怒火,登時“哇”地一聲,又開始哭了起來!


    本來夜天縱用兩隻大手捧著他,就讓他十分不舒服,好不容易夜天縱停下腳步,他哭聲也就漸止,此刻被軒轅昰一聲怒喝,一聲啼哭無比嘹亮,直接將夜天縱都嚇得一個機靈,幾乎抖手將小阮衝給扔出去!


    “啊,啊,啊……”


    夜天縱手忙腳亂,腦門上都見了汗,一隻手都甩了出去,才想到手心裏有個人,於是趕忙收了迴來,繼續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個小小的肉團。


    雖然小阮衝哭地更加厲害,但是總算沒有被直接扔出去,夜天縱也就鬆了口氣,埋怨地瞪了軒轅昰一眼:“有話就說,一驚一乍地,會嚇到人的知不知道!”


    軒轅昰心中的火氣,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噴發而出:“堂堂魔帝,還會被嚇到?!”


    這話說到最後,已經帶了一絲嘲諷之意,夜天縱豈會聽不出來。


    他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手心裏的小阮衝:“我又不是小嬰孩,怎麽會被……”


    “嚇到”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夜天縱好像就反應過來,軒轅昰根本就是故意這麽說的,再想到他與沈衣雪之間的關係,夜天縱終於是恍然大悟,知道了問題的根源。


    強忍著心中笑意,正要開口道歉看,卻見沈衣雪與阮秀秀,身後還跟著阮向真,竟是一同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夜天縱心中暗道這個小阮衝的哭聲可真算是驚天動地了,不但成功將軒轅昰吸引了過來,所有的人,不用神念感應,都能找了來!


    他看了看沈衣雪,又看了看沈衣雪旁邊的阮秀秀,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隻是那目光同時也讓軒轅昰的心中不自覺地開始發毛。


    不夠沈衣雪出現了,軒轅昰也就不願再朝著夜天縱發作,微微皺起了眉頭,壓低了聲音朝著夜天縱道:“你知道我說的誰,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夜天縱眨了眨眼睛,同樣壓低了聲音:“擔心這個問題的人,不應當是阮向真一家人麽?”


    眼看著沈衣雪和阮秀秀,阮向真父女越來越近,軒轅昰是又急又怒,等著夜天縱的眼睛幾乎都能噴出貨來,再次低聲道:“那個丫頭有恩必報,你會不知道?”


    夜天縱楞了一下,目光在沈衣雪和阮秀秀之間來迴掃視,終於收起了玩笑之心:“我知道,你放心。”


    說這兩句話的工夫,沈衣雪和阮秀秀,阮向真就已經到了近前,聽到小阮衝的哭聲,父女兩個瞬間就變了臉色,幾乎是小跑著到了夜天縱麵前,卻又礙於夜天縱的身份,不敢開口,隻好眼巴巴地看著,就連沈衣雪也用疑惑的眼神看了夜天縱一眼。


    女子的眼神清澈,卻讓夜天縱瞬間有種心虛的感覺,忍不住幹笑了兩聲,解釋道:“不會抱孩子,哈哈,不會……”


    雖然夜天縱的神情不太自然,不過這解釋卻也算合情理,沈衣雪心中的疑慮也就減輕了一些。卻聽一旁的軒轅昰突然小聲嘀咕道:“既然不會抱孩子,幹嘛還要收個那麽小的弟子?”


    “嘎?”夜天縱這下連幹笑都僵硬在了臉上,簡直要多難看就多難看,張了張嘴,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如何會不知道軒轅昰這話中有話,而且根本就是故意說給沈衣雪和阮家父女聽的,看來有些人,果然是不能得罪。


    沈衣雪自然也能聽出軒轅昰的弦外之意,楞了一下,又看了軒轅昰一眼,默默上前,從夜天縱的兩隻大手間,接過了小阮衝,隨後再轉交給身邊的阮秀秀。


    阮秀秀和阮向真父女不敢向夜天縱要人,沈衣雪卻沒有問題。再加上軒轅昰的話也的確讓她心中生出一絲疑慮,於是也就朝著夜天縱伸了手。


    夜天縱終於不再用兩隻大手捧著一個嬰孩,手臂總算是鬆弛了下來,不再僵硬,可臉上的表情卻比手臂更加僵硬,硬是擠出來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他說:“衣雪妹子,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沈衣雪自然是不會承認心中的疑慮,眨了眨眼睛:“夜大哥愛才之心昭昭,有什麽可誤會的呢?”


    “……”夜天縱說不出話來了,隻是心裏卻連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軒轅昰一句話就能影響到眼前這個女子,他又何況一時興起,硬要“誤解”對方話中的含義?


    當下暗暗給了軒轅昰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後才看向沈衣雪:“我是不會抱這麽小的嬰孩,不過不是已經商量好了麽?讓他的姐姐跟著去照應他。而且……”


    夜天縱猶豫了一下,看看一臉猶豫糾結的阮向真,又看看正小心翼翼地抱著小阮衝檢查的阮秀秀,知道這一次的誤會鬧的有些大,若是此刻自己不解釋清楚的話,以後說不定還有多少麻煩。


    當下看了軒轅昰一眼,正色道:“方才,軒轅小友,已經將情況向我說明。我也不瞞二位,”


    夜天縱說這話的時候,是看向阮向真和阮秀秀父女二人的:“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不知道二位是阮家人,不過後來,也的確是知道了。就算時過境遷,身為魔界現任的魔帝,我也不可能不知道當年阮家遭到魔界修者排斥之事!不過——”


    “一來,那都已經是陳年往事,許多魔界修者早已淡忘。”夜天縱的神色多了幾分鄭重,“而來,幻如魔帝之女,也就是你們眼前這位天魔女沈衣雪,神念強大,五百年前再一次為魔界拓展了僵硬,也足以抵消幻如魔帝當年的……”


    “罪過”兩個字還沒有出口,夜天縱突然就感覺到沈衣雪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朝著自己狠狠地襲來,當下心中一凜,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隻是這兩個字卻在終於是及時地收了迴去。


    沈衣雪這才滿意的收迴目光,卻成功地讓夜天縱驚出一身冷汗來,心道關於幻如魔帝的事情,日後還是少提為妙。


    不過好歹還當著阮向真父女的麵,魔帝的麵子還是必須得要的,於是頓了一下,輕咳一聲,話鋒一轉,再次看向了阮秀秀懷中的小阮衝:“陳年往事,自然不應當再提,否則人豈非要一直活在過去當中?”


    “更何況現在這個孩子已經並非魔癡之身,身具真魔氣,將來的成就可以說不可限量。必然是我魔界未來的棟梁之才,”夜天縱沉下臉來,就連聲音也沉了下來,“現在誰若是還想著當年之事而針對,那便是與我夜天縱為敵,與整個魔界為敵!”


    這一番話說得磊落坦蕩,讓人從心底信服。阮向真父女對視一眼,神色激動溢於言表,就差再朝著夜天縱下跪了。


    沈衣雪知道夜天縱是真心想要教導小阮衝,她也就放下了心來。


    當下幾個人再無心結,也就繼續朝著阮向真的洞府方向走,沈衣雪見阮秀秀的目光一直不停地瞟向軒轅昰,心中就知道,這個女子,是當真惦記上軒轅昰人界修者的內力和武功了!


    隻是再看軒轅昰,目光躲躲閃閃,一臉的不耐煩,一身的生人勿近,根本就不給阮秀秀開口的機會!


    沈衣雪心中歎息一聲,阮秀秀的事情,不是她不肯開口幫她,實在是她自己現在也有些看不透軒轅昰,哪裏還有心思幫著阮秀秀開口?


    幾個人就這樣懷著不同的心情走迴到阮向真洞府的門口,阮秀秀突然就將懷中的小阮衝交到阮向真的手中,急走兩步,身子一矮就跪在了軒轅昰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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