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沈衣雪等三人,言寂獨自在山穀上方的懸浮著,沈衣雪與軒轅昰則是在山穀之外懸浮,三個人的下方,是山穀草地。


    而突然沙沙作響的,則是不遠處的幾個小樹!


    三個人同時一愣,下意識地朝著那那幾棵小樹看了過去,這才發現,那幾棵好像正在遭受狂風洗禮的,竟然是幾棵小柳樹,因為晃得太厲害,就連葉片都根本著落下來不少。


    隻是,現在,此刻,哪裏來的狂風?


    三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


    突然言寂就變了臉色,失聲道:“不對!柳無眠!”


    沈衣雪突然就想了起來,還有個留在葬神山前的柳無眠。


    桃花姥姥說她的本體遍布六界,所以能夠知道六界的一切事情。而柳無眠的實力不如桃花姥姥,無法遍布六界,想必遍布一個神界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如今這幾棵小柳樹無風自動,幾乎能把自己晃斷,難道竟然是柳無眠在通過本體在神界的分身,朝著他們唿救?


    能威脅柳無眠的,也就隻有葬神淵中那個縮在點星樓裏麵的白玉沉!


    再想到山穀中央突然湧出來的,將保護幻如魔帝意識的真魔氣幾乎吞噬殆盡的鬼霧,此刻柳無眠通過通過本體分身,來向他們三人發出求救信號,也就不足為奇了。


    一想到白玉沉很可能已經從他的“烏龜殼”裏麵冒了出來,軒轅昰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現在馬上趕迴去!”


    隨即,另一個問題,立刻就擺在了他們的麵前。


    來的時候,先是軒轅昰與沈衣雪馭氣而行了整整四天,而後沈衣雪心中動疑,被軒轅打暈,一直暗中跟蹤的言寂出現,三人又走了差不多四天,前後一共是八天的時間!


    就算是如今情況緊急,三人全速趕路,比來時的速度快上一杯,那也得走四天的時間!


    而依著之前那鬼霧的蔓延速度,再加上現在佛道二宗,恐怕連個壓製白玉沉的修者都沒有。不要說四天,就是四個時辰,恐怕葬神山周圍,都會完全被那鬼霧所侵占!


    到那個時候,恐怕他們尚未返迴葬神山,找到白玉沉,就先陷入了鬼霧當中!


    對於這個問題,軒轅昰是無所謂,畢竟他的目的是要返迴去找白玉沉算賬,而不是挽救神界的佛道二宗。可是對於言寂卻是不同了,就算他對於道宗的修者心中失望,然而畢竟還是神界眾人,是無論如何不也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神界淪為一片鬼蜮!


    而就在他們三個人因為返迴的問題而意見無法統一,各執一詞的時候,那幾棵劇烈搖晃,幾乎連樹葉都要晃得掉光的小柳樹,就開始枯萎,不過一轉眼的工夫,竟然好像經曆了一場寒冬,再也看不到一絲生機!


    枯黃萎敗,甚至有些發黑的紙條,在一片青蔥綠意當中,分外顯眼,也分外觸目驚心,看得言寂的臉色,也如那枝條一般枯黃萎敗下去。


    言寂深深地歎了口氣,趁著動用神界本源之力的時間尚未結束,青蒙蒙的光芒與銀白色的真氣同時耀出,混雜在一起,銀中微微泛青,轉瞬之間,將三人再次包裹起來,馭氣而起。


    沈衣雪隻覺得言寂所釋放出來的銀青色的光芒當中,似乎蘊藏著某種極大的力量,一瞬間似乎都有種這一片天地當中,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感覺。


    銀青色的光芒籠罩之下,感覺不到一絲罡風,甚至就連視線也被那銀青色的光芒所阻,看不到外麵的風景。


    然而,也不過是三五個唿吸的光景,沈衣雪就覺得那銀青色的光芒驟然散去,重新顯露出外麵的風景來,讓她連動用神念窺探外界的時間,都沒有找到!


    銀青色光芒甫一消退,沈衣雪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不但是她,就是軒轅昰,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時間的眼睛。


    葬神山的方向,一朵青黑色的,狀如蘑菇的雲團,上麵夾雜著絲絲縷縷,宛如血絲一樣的血色霧氣,突兀地出現了二人的視線當中,幾乎是近在咫尺!


    突然,那青黑色的鬼霧一陣翻騰,一片翠綠色的光芒,尖銳如刀,從鬼霧下方刺穿,露出尖銳鋒利的刀尖來,然而轉眼卻又被鬼霧淹沒下去。


    隻是,不過片刻的工夫,他們竟然離葬神山這樣的近了?


    沈衣雪心中有些疑惑,忍不住轉頭,正要開口,在看到身旁的言寂時,不由又是一愣。


    如果說,先前在那山穀上方的鏡像消失以後,言寂還隻是滿身濃濃的疲憊,那麽現在的言寂,竟然好像在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十幾年的歲月,對於壽命漫長的神界修者還說,實在算不得什麽。何況他們一個個都不但單純地隻依靠外表就能斷定年齡。


    就比如言寂,外表雖然一直都是二十多歲,將近三十的樣子,實際上在神界就都已經有好幾千年了!


    而這一刻的蒼老,卻是改變的外貌,讓言寂瞬間從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變成了一個滿麵滄桑的中年大叔形象!


    如果不是那一頭銀色的長發,還有那一身熟悉的白衣,還有全身那種弄得化不開的孤寂,沈衣雪幾乎都要以為,自己的身邊,突然換了一個人!


    似乎是感覺到了沈衣雪略帶詫異的目光,言寂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然而卻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隻是一指半空當中的鬼霧:“此地,離葬神淵,已經不足百裏。”


    其實他都不用說,因為不管是軒轅昰,還是沈衣雪,都已經看到了那近得快要道眼前的鬼霧!所以,竟是絲毫都沒有想到,言寂突然在此地停下來,並非是因為力竭,而知以為有,此刻葬神淵的情況,已經無法再繼續前進了。


    不足百裏,對於一個神界修者來說,在全力馭氣的情況下,也不過是盞茶的時間。


    軒轅昰看了一眼正一臉詫異地打量著言寂的沈衣雪,心中突然泛起一絲無力感。身後深深地歎了口氣,轉身看向翻騰湧動著朝四麵八方擴散的鬼霧,一咬牙,縱身掠起,手中的戰天劍,直接就是一劍劈了出去!


    劍氣縱橫,煌煌然,浩氣衝天,凜凜然,不可侵犯!


    軒轅昰也緊跟著那劍氣而起,恍如一道黑色的閃電,順著被戰天劍劈開的鬼霧,直奔葬神山方向!


    心中的憋屈,怒火,他不能,也不忍朝著身邊的女子發作,但是找白玉沉發作一番,卻是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沈衣雪沒有想到軒轅昰竟然連招唿也不打一個就直衝葬神山而去,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然而在經曆過幻如魔帝埋骨山穀中的種種,二人之間,似乎生出了一層無形的隔閡,隻是卻又無人願意直麵。


    雖然隻剩下了她和言寂二人,然而氣氛似乎卻比眼前正滾滾而來的鬼霧更加壓抑。


    沈衣雪本來想問言寂為何瞬間蒼老,然而就因為軒轅昰一言不發地離開,也就沒有問出來,沉默了片刻又猶豫了許久,終究是拿不定主意是否該追上前去。


    軒轅昰與白玉沉之間的恩怨,可以從今生追溯到前世,是名副其實的新仇舊恨。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沈衣雪覺得,就算是自己追上去,軒轅昰也未必肯領情。然而,眼前的鬼霧滾滾,翻騰如同海浪,比之前幾次加起來更加來勢洶洶,她又不能不擔憂。


    因此一時間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猶豫在了那裏。


    言寂見她猶豫,沉默了半晌,終於是試探地喚了一聲:“丫頭?”


    沈衣雪一愣,沒有想到言寂竟然也如同軒轅昰和曆劫一般,不敬自己同意,如此自然地就將這個稱唿給拿來運用,然而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是刻意忽略,含糊地應了一聲。


    言寂問:“軒轅昰與那葬神淵中冒出來的鬼霧人之間,是否曾今有過什麽恩怨?”


    然後也不等沈衣雪迴答,好像自言自語一般地又道:“之前我見他,一見到那鬼霧人,突然就性情大變,好像成另外一個人,甚至都不許你插手,不是又深仇大恨,又是什麽?”


    殺身,囚魂,當然是深仇大恨,簡直就是不共戴天,何況還以此來威脅沈衣雪,讓沈衣雪以真魂換真魂。


    不過言寂說了這麽多,沈衣雪也總算是明白了他真正想要說的,那就,軒轅昰與白玉沉之間的恩怨,她並不適合插手。


    對此,沈衣雪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默然半晌,問:“那你呢?你準備去哪裏?”


    言寂道:“我去道宗看看情況,也……”


    “做個了結”四個字,他沒有對沈衣雪說出來,然而神色中的決然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沈衣雪自然是不知他心中所想,點了點頭:“那你自己去吧!我還是去葬神山。”


    她隻是不插手白玉沉與軒轅昰之間的恩怨,然而卻不代表她會遠離軒轅昰,遠離軒轅昰與白玉沉交戰之處。


    言寂要去道宗,要想經過佛宗境內,到達葬神山,越過界河。而沈衣雪要追著軒轅昰而去,自然也是要先經過佛宗,然後才能到葬神山,隻是到了葬神山之後,不再越過界河而已。


    所以,這兩個人雖然目的地不同,但是在一開始的時候,沈衣雪與言寂的方向還是一致的。


    青黑色的鬼霧,中間夾雜這絲絲縷縷鮮紅色的血霧,鋪天蓋地而來,沈衣雪與言寂,轉瞬之間,就進入了鬼霧當中。


    七彩光芒凝聚的護罩,瞬間將這二人包圍,同時也將那鬼霧隔絕在外。不過,沈衣雪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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