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眨眼而過,一不注意已是年關,莫凡和姚茜在臘月十一解除了婚約,隨後他就帶著胡菲菲和莎莎跟著義父迴到了莫家。他這些日子使勁手段想要俘獲美人的芳心,卻都以失敗告終,胡菲菲與他一見麵就要打打殺殺,媳婦養成計劃不得不就此擱淺。


    沒過幾天就是家族年度大比,但今年老爺子大壽上得了好些珍貴的丹藥,和一位長老閉關至今未出,族人把守護兩人閉關放在頭等大事之上。過年都是平平淡淡,這大比也是一拖再拖,直到來年的驚蟄。


    二月二,龍抬頭,萬物複蘇,莫家特意把大比放在這個日子也是大有寓意的。這些個大比的日子以前對莫凡來說都是無比侮辱艱難的時刻,每個人都想踩他幾腳來增強自己的優越感。盡管以前受盡謾罵委屈,每次都被人打的傷痕累累,但他從不缺席這個盛會。


    莫凡現在也算小有名氣,當他走到會場時莫家年輕一代也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莫凡看著鬥誌昂揚的眾人,心中卻怎麽也升不起爭強好勝的心思。幾番生死,莫凡已不是那個總想著在眾人麵前證明自己的莫凡,就算把所有的人都打趴下又如何,對於自己又有什麽意義!


    自古文武兩相輕,誰也瞧不起誰,曾經的廢物如今名聲大漲,自然有人不服。年會經過淘汰賽就到了自由挑戰的擂台賽環節,一大群莫家年輕子弟紛紛挑戰莫凡,但他都以年齡不適避戰,他也不喜歡這些無謂的爭鬥。說起來也確實不太妥,還過幾個月他就要滿二十一歲了,如果算上“任我行”他都幾千歲了,和一群十多歲的孩子比試確實有失身份。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總有人會把不合理變成合理,莫陽登上擂台點名要挑戰莫凡,兩人的年齡相仿,莫凡也不好拒絕。也許和血脈、功法有所關係,莫家所有修煉《靈蛇舞》和《玄陰真典》的人性格都比較陰柔狠毒。莫陽人如其名,渾身氣息陰冷,仿佛擇人而噬的毒蛇,他一身水屬性鬥氣陰柔精純,祖傳的“靈蛇勁”、“靈蛇鞭法”、“靈蛇劍法”也是造詣頗深。


    他手中特製的“靈蛇鞭”更是件異寶,用四階“千節赤練蛇”的蛇筋加上金蠶絲、金絲編織成六尺長的圓形細鞭,然後穿上七百節直徑四分至七分寬不等的齒輪一樣的精鐵鑄件。這奇異的蛇形精鐵軟鞭集合長、軟、重兵器的所有優1點精髓,長短伸縮如意,在鬥氣催動之下可像高壓鑽頭一樣穿石鑽地,配合家族鬥技《靈蛇舞》中的“靈蛇鞭法”更是相得益彰。


    “莫陽,三階後期鬥士,請指教。”


    “莫凡,算是練體士吧,請指教。”


    兩人自報家門抱拳行禮,裁判一聲令下便是激烈的戰鬥。


    “留神了!”“靈蛇劈地!”


    莫陽信心滿滿出聲提醒,一出手便是淩厲的招式,閃電般的速度難以讓人看清。莫凡側身躲過長鞭,長鞭攜雷霆萬鈞之勢砸在地上,擂台頓時裂開成兩半。不容人有間歇喘氣的機會,莫陽手中長鞭再次急揮,左右開弓斜劈,在空中劃了一個又一個橫著的8,鞭影密不透風連綿不絕,破空聲“叭叭”作響。


    一寸長一寸強,他把長、軟、重兵器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勢大力沉,逼的莫凡連連後退躲閃。莫陽有著兵器上的先天優勢,而莫凡速度身法無雙,倒也暫時能立於不敗之地。但莫陽的本事可不限於此,他的“靈蛇鞭法”有異於傳統的軟鞭鞭法,除了抖、劈、掃、撩、纏這類技法外,還有刺、鑽、絞等技法。


    莫陽本不想和莫凡這樣的人爭鬥浪費時間,他也不需要貶低他人來抬高自己,但他實在拗不過家中弟妹的央求,隻好出手教訓一下莫凡。本想著這是件輕鬆搞定的事,卻沒有想到莫凡如此難纏。對手隻守不攻一味躲閃,躲過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絕殺,心裏不由的高看了他幾眼。


    賞識歸賞識,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做到最好,要是一個享譽多年的廢物都解決不了,自己要如何在家族立足。心思把定,淩厲的眼神透著寒光,莫陽全力以赴絕式齊出,把鞭法的抖、劈、撩、掃等等的超強威力發揮到極致。長鞭在注入鬥氣以後仿佛活了過來,橫掃四方覆蓋全場。強悍的實力呈現在眾人麵前,惹的一幹年輕子弟歡唿連連。


    “靈蛇擺尾”


    “靈蛇鑽地”


    “靈蛇亂舞”


    “靈蛇吐信”


    “靈蛇絞殺”


    ……


    場中長鞭破空響聲不絕,莫陽每報一個招式名都牽動著眾人激動的心。而莫凡始終以不變應萬變,“龍遊八荒”身法發揮到極致,身若驚鴻,任你風高浪急,我自巍然不懼隨波逐流。轉眼又是上百個迴合,卻始終奈何不了莫凡,莫陽心中不由的急躁起來,尤其是聽著眾人的歡唿呐喊,總感覺自己辜負了大家的期望。


    “啊!”莫陽仰天怒吼放棄追擊,兇狠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莫凡怒道:“莫凡,你始終隻守不攻,是在看不起我麽?一味的避戰,你還有沒有半點鬥士的尊嚴?”


    “你想的太多了小莫莫,我都被你攆的四處逃竄了,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啊,我認輸如何?我雖然沒多大本事,但也不會傻到用自己的短處和你的長處硬拚啊,真當我缺心眼啊!再說了,你那所謂的鬥士尊嚴和我有毛關係,我一個練體的就不瞎湊熱鬧了!嗬嗬!”莫凡笑眯眯的迴應,對於自己的逃跑避戰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心中信奉的信仰被人這樣輕描淡寫的輕視,莫陽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對著莫凡怒目而視道:“混蛋,你現在惹怒我了,就別怪我心狠了,自求多福吧!”


    “靈蛇噬天!”


    莫陽仰天長嘯怒發衝冠騰空而起,手中長鞭有如靈蛇盤旋飛舞,頓時風生水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吞噬著四周的天地靈氣和屋頂上的琉璃瓦。看著迅速成形的小型龍卷,莫凡身影疾馳大唿投降,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向觀眾席。


    看著一路裝傻賣乖的莫凡,莫笑天對他的想法了然於心,陰沉著臉長袖一甩,身影瞬動擋在莫凡的身前佯怒道:“給我滾迴去!一味逃跑算什麽男子漢!我莫家隻有戰死的男兒,沒有逃跑的懦夫”。


    “義父,你想害死我呀!”莫凡假裝害怕的對著莫笑天撒嬌道,“不是我孬,實在是對手太強悍啊!”


    看著惺惺作態的莫凡,莫笑天對著他不客氣的怒吼道:“混小子,你裝什麽裝跑什麽跑,快點給我滾迴擂台上去。在姚城你不是挺能折騰的麽,那些人的實力哪個比莫陽差,那麽危險都挺過來了,這點挑戰算什麽。不斷的戰鬥才是提高武功的最佳捷徑,別總想著扮豬吃老虎,隱藏實力沒有半點意義,你藏著掖著就能提高自己的實力麽?扮豬扮久了,就是真的老虎也變成豬了,你既然用劍,就不要侮辱了劍,就該有一往無前無懼生死的膽魄和覺悟。”


    知道義父是怕自己失了武者的膽魄,但自己真的不想和人做無謂的爭鬥,莫凡還是硬著頭皮笑道:“義父,沒必要吧!兄弟之間何必這麽拚命,傷了誰都不好,到時候我受傷了心疼的還不是你。我本就不受人待見,如果僥幸傷了莫陽,大家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我了。”


    “閉嘴,給我滾迴去!”


    莫笑天怒吼一聲,一掌就把莫凡送迴擂台。


    “哎呀!無奈啊!”莫凡忍不住苦笑道:“義父,既然你這麽堅持,那我就活動活動筋骨!”


    莫凡和他義父的話眾人聽的清清楚楚,再加上他毫不在意的模樣,大家都覺得他狂妄極了。而莫陽從未被人如此輕視過,氣的麵紅耳赤,而“靈蛇噬天”這招在他們父子對話時已蓄勢到他能掌握的極致。隻見他長鞭一甩,瞬間狂風怒號,小型龍卷裹著無數快速旋轉的瓦礫迅速朝著莫凡衝去。


    並指如劍,凝神聚氣,莫凡頓時氣勢磅礴劍意決然。感受著迫人的龍卷極速而來,他虛退一步右手斜指大地,眼裏沒有半點慌亂。心無旁騖,意氣相和天地共鳴,借天地之力與勢,瞬間劍氣盈身在指尖纏繞,隻聽一聲怒喝“劍挑星輝映山河”。莫凡曲手直刺,無數劍芒唿嘯破空匯聚成巨大的劍柱,一舉阻擋莫陽的“靈蛇噬天”,龍卷風頓時無力向前。


    “嘭!”的一聲巨響,劍芒消散,龍卷坍塌,反震的氣浪激蕩四方,擂台上鋪的青石板被攪碎成灰,瞬間空中灰塵彌漫。眾人震驚的看著台上兩人模糊的身影,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複雜情緒。


    “好,很好,看來我們都低估你了!你有資格見識真正的‘靈蛇噬天’,但你還有這個膽量麽?”莫陽率先出聲,見識了莫凡真正的實力,他心中已沒有半點氣憤和輕視,反而有些欽佩和濃濃的戰意。莫凡沒顯露實力時還要大言不慚,這才使他氣憤非常。他信奉強者為尊,此時想起莫凡那些話來也就沒什麽了,真是人心難測啊!


    “嗬嗬!你話真多,盡管來吧!唯戰爾,何需膽量!”莫凡也是被挑的興起,鬥誌昂揚。


    “靈蛇噬天”!


    莫陽一字一句的大喝,聳立一方全神貫注蓄勢,招式還是原來的招式,但威力和心態、方式已是大大的不同。手中長鞭向天崩的筆直,外層精鐵鑄件高速的旋轉不休叮當作響,上麵若隱若現的神秘符文燁燁生輝,在鬥氣催動下鞭上的“聚靈陣”和“鎖靈陣”都被激活,盡情的吞噬天地靈氣,元氣化形形成一條丈長的蟒蛇,其威勢可不是方才所能媲美的。


    莫凡現在的依仗是他純粹的“劍意”和無雙的身法以及《混元無極》,他如青鬆矗立在天地之間。雙手撐開掌心向下並指如劍,靜心凝神聚氣成刃,在這關鍵的生死時刻,身心自然放鬆放空,達到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眼神直視前方似笑非笑,長發飄飄忘心忘我。


    時間慢慢過去,兩人爭相掠奪四周的天地靈氣。匯聚天地靈氣和莫陽全身鬥氣化形的巨蟒活靈活現威嚴赫赫,比莫凡雙手的兩柄三尺靈氣劍威風多了。隻聽見一聲怒吼,這場“意、“器”之爭正式開始,莫陽手一甩一放頓時靈蛇飛天閃電般朝莫凡衝去。感受著壓迫襲人,莫凡眼神一凜雙手交叉怒斬,大喝一聲“劍掃六合平八荒”,x字弧形劍光破空而去。


    看台上眾人熱血沸騰歡唿雀躍,但莫凡兩人卻是如墜冰窟,死亡的陰影急聚心頭,各自趕緊激活靈符不顧形象的趴在地上,這才躲過一劫。構造獨特的“靈蛇鞭”受力後速度不減反增,兩人的攻擊都沒什麽損耗就交叉而過。“嘭”的一聲巨響,防護法陣結界搖搖欲墜,劍光蟒蛇通通崩碎,但莫陽的“靈蛇鞭”卻從結界中鑽了過去,砸碎了遠處的一座閣樓。


    這什麽情況?


    眾人一臉懵逼,尤其是趴在地上的兩人格外搞笑,寂靜片刻便是更大的歡唿。兩人苦笑著爬起來,異口同聲的說道:“我認輸!”彼此愣住對望一眼,然後仰頭哈哈大笑!


    撤掉結界,眾人衝上擂台,合力把莫陽一次次拋上高空,嗷嗷的嚎叫不止。身邊隻有義父和莎莎扶著,每天又要忍受胡菲菲的白眼,莫凡心裏一酸忍不住自嘲道:“果真是親疏有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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