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風被我拋出去後落在山東曲阜的一個池塘邊,昏昏沉沉睡過去,夢中他撩撥了一下散亂的頭發,對著池塘發現他在池塘裏的倒影竟然是一隻超級紅色大水母,他舉起雙手用力拍打了下池水,當池水平靜以後他那可憎的倒影再次出現。何清風一屁股坐在池塘邊,躺在地上,望著天空,有點難以接受,怎麽自己完全變成一隻紅色大水母了,“蒼天啊!這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何清風站起來對著池塘一陣陣咆哮狂叫,池塘水麵立馬“轟隆隆”一陣陣爆炸,浪高數丈,水花飛濺……就在這時,何清風突然驚醒,他慌忙站起來,跑到池塘邊看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拍拍自己的臉發現相貌沒變。何清風心想“還好這原來隻是一場夢而已”,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池塘邊有兩個私塾先生帶著一群小書童走過,可能是走累了,這群師生們在池塘邊休息,那些小書童正興高采烈、高聲歌唱著曲阜流轉甚廣的古典歌謠《短歌行?孔廟》:


    曲阜孔廟,吾輩獨愛,


    崇聖膜拜,重門洞開。


    迴廊複殿,層闕特起,


    繚垣雲矗,飛簷翼張。


    神道禦碑,黃瓦耀金,


    鬥拱飛翹,門庭書香。


    周遊列國,著書立說,


    有教無類,萬世師表。


    杏壇鼓瑟,太學郎朗,


    聖跡詩禮,文曲輝煌。


    冠冕王旒,袞服九章,


    金聲玉振,盛世文昌。


    德侔天地,道冠古今,


    濟世如意,治世麒麟。


    天下為公,大道暢行,


    獨尊儒術,天下大同。


    那兩個私塾先生你一言我一語議論起孔廟的大聖人孔子:


    “愚兄,我們現在應該思想開放,學習人家西洋思想,你看人家西洋的紅衣大炮多厲害,大明朝就毀在紅衣大炮手裏。正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我們不能再遵循遠古傳統了,要解放思想,兼容並蓄。以在下看,孔子、孟子就是中國最大的罪人。”


    “賢弟,為什麽如此說?不管是大明還是大清,除了脖子上這條辮子有什麽區別嘛?”


    “愚兄,就是因為孔孟思想,中國文化才變得這麽奴性,沒有一點獨立精神。比如大明朝以前的唐詩宋詞格律那麽古板,人家大清朝開始唐詩宋詞格律就有新律新體了,就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了嘛!那些條條框框其實束縛在愚兄身上的各種枷鎖嘛。哈哈哈……按那些格律,唐朝著名大詩人崔顥那首有名的《黃鶴樓》都是格律出錯的!想想都覺得他們可笑!還有,特別是什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這些都是什麽混賬話嘛。若哪家老子是神經病,那一家還不都得瘋掉了?”


    “賢弟,話雖如此,卻也不盡然。孟子還說過另外一句話,他說殺害紂王,不是弑君,是殺了一個殘暴之人;孟子的下一代接班人荀子,說過‘尊道不尊君,從義不從父’。愚兄覺得,這要從不同角度去看。”


    “愚兄,不管怎麽樣,我就喜歡大清帝國的唐詩宋詞,沒有那麽多格律束縛,像個自由人。當然啦,《短歌行?孔廟》這種自由奔放的古風我最欣賞,堪稱自由之神。”


    “哈哈哈……賢弟果然智慧非常,愚兄佩服佩服!”


    那群私塾先生和小書童說著唱著,休息了一會兒起身離開,漸漸走遠。何清風聽著入神,情不自禁笑起來,自言自語道:“咯咯咯……難怪都說書生百無一用!這些書呆子天天盡知道唧唧歪歪,空口研究這些沒用的。江山還不是打下的,天天紙上談兵有鳥用?!”


    “娘親,娘親!你醒啦?小不點叫不醒你,都已經等你好久了呢!娘親,你看,這是我剛才在池塘裏抓的魚蝦!”小燈塔水母突然一邊笑道,一邊抖動著它那些觸手抓住的魚蝦,把何清風拉迴來。


    “嗬嗬嗬……我家小不點長大了,真乖!知道心疼人了!”何清風摸摸小燈塔水母笑道,“娘親,這就生火,給你做燒烤。”說罷,何清風起身,望望池塘邊的草地,撿來一些幹枯樹枝,堆在一起,點火燒起來。


    “娘親,娘親!我都吃飽了,就直接吃下去的呢。你們真麻煩,吃個魚蝦還要煮啊煮的,不不點真搞不懂呢。”小燈塔水母伸長觸手撓撓光溜溜的腦袋,望著何清風不解道。


    “嗬嗬嗬……娘親腸胃不好,不能吃生魚片、鮮蝦仁呢?”何清風一邊笑道,一邊用竹絲刺穿魚蝦,在燃起的篝火上燒烤起來。


    不一會兒,嫋嫋魚蝦的清香傳播開來。何清風將燒的焦黃的魚蝦湊到鼻子前聞一聞,情不自禁道,“真香,大快朵頤起來。


    小燈塔水母看著何清風吃的那麽香,口水順著它的觸手流下來,它也伸出觸手去拿篝火上燒烤的魚蝦,“呲”的一下它的觸手被燒熟的魚蝦肉燙到了,“啊!”的一聲它慌忙縮迴觸手,將燙傷的觸手伸到嘴邊抹抹口水。


    “小不點,燒烤很燙嘴的,要先吹吹,然後就可以吃了。”何清風一邊笑道,一邊用嘴吹涼一根魚蝦竹絲遞給小燈塔水母。


    “謝謝娘親!哇……這燒過的魚魚、蝦蝦,好香喔!我喜歡!”小燈塔水母開心地手舞足蹈,那些小觸手仿佛舞動著的紅色水袖。何清風看著滿臉堆笑。


    吃完燒烤的魚蝦,小燈塔水母“唿啦啦”跳進池塘遊泳了,不時拍起一陣陣浪花。何清風坐在岸邊發呆,心想“該怎麽辦呢?哪哪都能撞見九州居士,躲都躲不過,難道這是命嗎?不行!算命的說我是甲子命,官運亨通,我一輩子輝煌人生還沒翻篇,不能讓一個詩人給攪黃了。況且他看上去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我得想想辦法破解他那可惡的風暴球才行啊!唉……不然總是這樣,太憋屈了。唉……那通神鼎三番五次都讓他給攪黃了……”


    小燈塔水母從池塘中冒出腦袋,看見何清風愁眉不展的樣子,便撓撓頭問道:“娘親,娘親!有什麽事不開心呀?說出來,看看小不點能不能幫忙。”


    “唉!那個通神鼎本來已經到手,現在卻又失去了;娘親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奪迴來。”何清風望著池水沒精打采道。


    “嘻嘻嘻……娘親,娘親!我知道那個通神鼎在那裏!”小燈塔水母笑道。


    “是嗎?那你說說……”何清風將信將疑道。


    “娘親難道忘了?我們燈塔水母不但可以獲得各種海洋之力驅動海嘯台風、暖流寒流,我們生命記憶長達億萬年,會有魚群遷徙、暖流寒流、台風海嘯等記憶。我們這些觸手不僅可以發出刺絲囊麻痹、毒殺壞人,還可以感應同類的距離位置呢。”說罷,小燈塔水母立在池塘水麵上,將長長的觸手一端伸進水裏,一端高高伸向天空,抽出刺絲囊發出微波電流,嘴裏大聲叫道,“天靈靈地靈靈,我的兄弟姐妹快顯靈,快顯靈!”不一會兒,小不點伸進空中的觸手“呲呲”發出一波波電流,那些電流朝遠方擴散開去,消失不見。


    何清風看得目瞪口呆,連連驚歎,自言自語道:“娘親隻記得你說過的那些海洋故事-精衛填海、媽祖的傳說、海龍王、挪吒鬧海、滄海桑田、海神娘娘、海的女兒、美人魚的故事、愛琴海傳說、希臘神話海神波塞冬……希臘薩拉米斯海戰,哥倫布發現美洲新大陸,麥哲倫環球航行,唐朝白江口海戰,明朝露梁海戰,西班牙無敵艦隊海上稱霸,英國成為日不落帝國,鄭和七下西洋……從沒有想過你會知道……”


    沒等何清風說完,小燈塔水母的高高伸進空中的觸手突然“啪啦”一下拍打著水麵笑道:“娘親,娘親!那通神鼎在誅仙山!距離我們五千米!”


    “誅仙山?不會吧?”何清風望著小不點脫口而出道,心想“這才轉眼功夫,難道連城絕那個老妖婦從誅仙山解封了,這不科學啊?依花妖和電魂那兩個家夥的戰鬥力不可能打敗大詩人啊!”


    “娘親,不會錯的!在娘親和那些壞人打架時,娘親不是被大山壓扁了,變成無數小水母金蟬脫殼嘛。我當時將那個通神鼎一團綠色幽光比較好玩,我就將一個小水母塞進去了。我剛才將觸手伸進水中、空中,抽出刺絲囊發出微波電流,感應到那個小水母的位置,就是距離我們五千米的誅仙山呢!不會錯!”小不點飛到何清風麵前,斬釘截鐵道。


    “那我們現在過去誅仙山!去奪迴通神鼎!”何清風伸出雙手捏捏小不點的臉皮笑道,心想“不管這個連城絕有沒有解封出來。反正士別三日,刮目相待!至少我現在是不死之身,那個老妖婦是殺不了我了!那老妖婦過去讓我服用食心丸,忍受天山冰蠶的噬心之痛,如今我也想教訓教訓他!”


    於是,何清風運功發力,腳踩混沌氣球極速飄向誅仙山。


    約一柱香時間,何清風和小不點飛到黑雲滾滾,閃電縈繞,被一團迷霧重重籠罩的誅仙山。如今的誅仙山,死氣沉沉,妖獸凋零,不時有幾隻烏鴉、蝙蝠飛進飛出。


    何清風嗅了嗅下花妖過去給他的迷迭香精油,穿過一片彌漫著濃鬱花香的迷迭香花園,常人經過都會感到頭暈目眩,隱入一道爬滿爬山虎的綠牆,“嗖嗖”兩下揮劍解決了兩列手持刀斧的僵屍隊伍,來到一個綠光幽幽的洞穴前。


    綠光幽幽的洞穴裏,發著綠色幽光的天山玉骨螢火蟲布滿天空的洞穴大殿,洞穴岩壁上爬滿綠油油的爬山虎,爬山虎上上不時滲出水滴,順著枝葉慢慢滴落,爬山虎的藤葉間偶爾有幾條紅色的毒蛇吐著舌頭伸出腦袋,發出“嘶嘶”的聲音。火紅色的連城絕的頭墊在一塊黃色龍頭巨石上,她尖尖瘦瘦、一臉魅惑的腦袋看上去就是一個千年蛇精,連城絕頭上頂著一頂紅色王冠,從她嘴裏吐出一隻吐著舌頭吸血的巨大紅色大蟒蛇。紅色蟒蛇繞著連城絕的頭盤繞在龍頭巨石上,龍頭巨石上布滿血絲經絡,巨石下壓著兩個正在*、臉色蒼白的人,人們的血液、精氣正順著巨石上的血絲、經絡源源不斷地輸送到紅蟒的舌頭上。單手被捆綁的醉了道長坐在地上,另外一手拿著一隻酒葫蘆。花妖和電魂分別站在巨石左右,巨石旁白骨累累,白骨堆裏偶爾爬出幾隻豎起尾刺的蠍子,有眼睛發著綠光的血鴉、吸血蝙蝠在白骨間尋覓、啄食碎肉,不時撲哧下翅膀向四周張望。一股幽冥之氣籠罩著洞穴。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醉了道長抖抖酒葫蘆笑道。


    “你個死酒鬼,看你樣子又喝完了吧!又想喝酒了吧?!”連城絕笑著罵道。


    “小絕絕,你看啊!這外麵的雪是越下越大,洞裏也越來越冷啊!要是能喝上一口熱乎的燒酒暖暖心窩,你叫我幹啥都行!小絕絕,小天使寶寶,你就行行好,行行好嘛……”醉了道長央求道。


    “好了!好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也不要再惡心老娘了!花兒和電兒去攻打木國,全軍覆沒,老娘還憋著一肚子火呢,你天天閑的!還想喝酒,美的你!”連城絕拒絕道。


    正在這時一個口吐鮮血的僵屍從洞外被踢飛進來,花妖和電魂大驚,嚴陣以待。伴隨著僵屍落地掀起的塵囂,何清風踏著混沌氣球飄然而至,連城絕看見何清風這樣打扮倒也覺得一驚,額頭上還多了一個火焰烙印的圖案,尋思著這何清風也今非昔比了。


    “清風啊,我的好孩子,你今天這是迴來看我了?!”連城絕笑道。


    “老妖婦,快交出通神鼎,我今天免你一死!不然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何清風冷笑道,眼神中殺氣騰騰。


    “過去一口主人叫著,今天竟然這樣!你別忘了我們的盟約:我助你當上武當掌門,武林盟主;你助我煉得仙丹,操控皇上,奪得天下。你不幫我也就罷了,自己練成化元大法後還把我的風兒、雷兒的法力都吸幹了,殺死了他們。你這種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小人,今天竟敢如此囂張,誰給你的膽子?”連城絕紅色巨蟒筆直遊離出龍頭巨石,蛇尾在連城絕的嘴巴裏,蛇頭吐著舌頭在何清風腦袋前左右嗅嗅。


    何清風毫無懼色、義正嚴辭道:“此一時彼一時!我過去也幫你鏟除了很多異己分子,漢國方麵的失敗是劉戍自己性格懦弱投降大清帝國,我當時都想自立山頭了!!隻是現在通神鼎出世,我就想進入神道成神成仙,化為不死之神!你把通神鼎給我,我就饒我一命!”


    “笑話!你饒我一命!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說罷,連城絕“唰”的一聲,紅色巨蟒的尾巴狠狠向何清風的臉抽去一巴掌。


    說時遲那時快,連城絕的蛇尾巴正快要抽到何清風時,何清風右手握拳,右拳迅速變成一個憤怒的小燈塔水母,小燈塔水母的無數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纏住連城絕的尾巴,連城絕用力往迴抽卻拽不迴來。花妖和電魂大吃一驚。


    “這迴知道是誰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何清風望著連城絕和醉了道長冷笑道,“你孩子,你徒弟都不恥你是魔道中人!嘿嘿嘿……他們不過來殺你們就算便宜你們了!不要妄想他們會來拔出日月神劍救你們!”


    “小絕絕!快!快放了我!”被捆綁著的醉了道長在一邊掙紮道。


    “行了行了!放你下來,你能拔出這把日月神劍嗎?若不是你前世,我今生何必受製於人!?”連城絕大罵道,“花兒,電兒,給我上!給我替風兒、雷兒報仇!!”


    連城絕話音剛落,花妖、電魂一起攻向何清風。


    花妖踩著偌大的淩霄花藤蔓,花妖甩手向何清風拋出幾團迷迭香花霧,何清風迅速被濃烈的迷迭香迷暈倒。幾條巨大的淩霄花藤蔓狠狠地朝何清風抽打過去,淩霄花藤蔓將何清風的脖子和身子越纏越緊。


    “親愛的,你怎麽忍心傷害我!?”何清風呆呆地望著花妖,翻了一下白眼道。何清風麵色蒼白,眼看就要奄奄一息了。


    “啊……”花妖忽然一陣心悸,想起過去和何清風一起在清風山莊和武當山的浪漫畫麵。


    “花妖,你撒手!讓我來!滄海閃電斬!”電魂騰空飛起。花妖抽迴淩霄花藤蔓,電魂舉起長刀,從半空跳下,向何清風一刀劈去,一股夾雜著閃電、霹靂的巨浪水柱如一頭洪水猛獸衝向何清風,何清風被劈成兩半;電魂接連劈了幾刀,一股股夾雜著閃電、霹靂的巨浪水柱如高射炮一樣“嗖”、“嗖”的飛向何清風。


    何清風血流成河,散落一地全身紫藍色、發著紅色熒光的小燈塔水母,這些小水母伸出長長的觸手吸吮著地上的血液,重新聚集起來組成何清風。何清風如幽靈一樣慢慢站起來,除了衣服撕裂,看不出一絲身體受傷的痕跡,他身上的血漬和傷痕都消失不見,連城絕、花妖和電魂驚駭不已,紛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何清風怒發衝冠,雙眼通紅,他張開雙臂,兩個手掌間閃電“哧哧”作響,他聚攏雙手之間強大的電流形成一個電光閃閃的電球,對著連城絕、花妖和電魂連續出掌,連城絕揮舞著蛇尾迅速拍打著飛來的電球,一時間爆破連連,花妖的藤蔓被電球屢屢擊中,幾處爆裂、燒焦;電魂一邊揮劍一邊躲閃,那些電球打在電魂的的長刀上,爆出一連竄“轟隆隆”爆炸,電魂長刀瞬間斷裂。接連中掌的電魂被打飛撞在山洞上,重重摔落在地,電魂口吐鮮血,捂著胸口慢慢爬起來,依靠著山洞牆壁坐著,傻傻地看著這個曾經從沒放在眼裏的何清風。何清風一擊擊電光閃閃的電球讓山洞四處爆炸,洞內地動山搖,塵囂四起,滾石不斷。白發蒼蒼的電魂拍拍身上的灰塵,捂著嘴,“咳!咳……”咳嗽了幾下。


    花妖迅速收迴幾乎被燒焦的淩霄花藤蔓,迅速從懷中掏出幾把花孢子,朝何清風飛速扔去,那些花孢子像長了眼睛似的直飛何清風嘴裏。花妖嘴裏迅即念叨咒語:“無量壽花,生根發芽!長春花發,我主天下!”


    何清風的肚子開始膨脹,肚子越來越大,像懷孕十個月的孕婦一樣!但何清風卻表情淡定,毫無一絲痛苦,這讓花妖覺得很奇怪,完全出乎意料。花妖嘴裏繼續大聲念叨咒語:“無量壽花,生根發芽!長春花發,我主天下!”


    “轟隆”一聲,何清風的肚皮爆破,血肉橫飛,又是散落一地全身紫藍色、發著紅色熒光的小燈塔水母,這些小水母伸出長長的觸手吸吮著地上的血液,重新聚集起來組成何清風,何清風笑笑。


    無數根淩霄花藤蔓從那些吞噬了花孢子的小燈塔水母的嘴巴、觸手、頭頂裏麵血淋淋得穿出,藤蔓上還開出了幾朵滴血的淩霄花,那些淩霄花藤蔓伸出長長的藤蔓像連城絕和花妖拍打而去。


    “這是什麽鬼?我們的花蠱怎麽讓他反噬了?!”連城絕望著花妖大驚道。


    “主人,我也不知道啊!太邪門了!”花妖不解道。


    正在這時,一個小燈塔水母極速伸出一條長長的淩霄花藤蔓將依靠在山洞牆壁的電魂纏繞住,高高舉起,往地上狠狠摔打,電魂鮮血如注,奄奄一息。


    “押下去!”何清風大叫道。那個小燈塔水母立馬拖著緊緊纏繞的電魂往山洞外跑,將電魂捆綁、俘虜起來。


    “看來!隻能使出殺手鐧了。”說罷,連城絕尾巴一掃,迅速從地上卷起一片木葉,吹起花神三重奏裏的三首婉約派宋詞《江城子》、《聲聲慢》、《卜算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時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迴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在這血氣和哀傷中,《江城子》、《聲聲慢》、《卜算子》淒婉的詞曲聲愈加淒涼,誅仙山周圍的冰封的積雪世界一片冰涼,仿佛寒風凜冽、大雪紛飛、冰封千裏,悲涼的曲聲迅速氤氳散開,這蒼白的死亡之音聽的何清風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連城絕攪動舌頭,用力吹著,那片木葉在連城絕嘴巴周圍上下翻飛,成千上萬隻蝙蝠夜叉張開翅膀從四麵八方飛進山洞,向何清風撲去,圍著他們脖子和臉一頓狂咬。


    何清風微微一笑,握緊拳頭,右手立馬變成憤怒的小燈塔水母,何清風原地極速旋轉,整個身體立馬變成成千上萬個全身紫藍色、發著紅色熒光的小燈塔水母,這些小水母伸出長長的觸手,這些小燈塔水母觸手紛紛發出刺絲囊在空中遊動,那些蝙蝠夜叉一碰到那些觸手發出的刺絲囊,紛紛被麻痹落地,被麻痹的蝙蝠夜叉落了一地,那些蝙蝠仿佛觸電一樣在地上不斷抽搐,抖動身子。


    “這是什麽妖術?!”連城絕大驚道。慌慌張張的連城絕來不及多想,加速吹起花神三重奏。隨著花神三重奏越來越蒼涼悲愴,越來越多的蝙蝠夜叉匯集誅仙山,飛進山洞,頓時山洞黑壓壓一片,隻能看見外麵射進來的幾縷陽光,仿佛烏雲密布,風暴將至,那些蝙蝠夜叉閃著血紅的眼睛,像一隻隻從天而降的憤怒猛獸,極速撕咬著那些小燈塔水母,可是沒過多久,地上黑壓壓一片被麻痹的蝙蝠夜叉,已經像秋日落葉一般越積越厚,山洞漸漸安靜下來,除了地上的蝙蝠夜叉撲哧著羽翼的聲音,就是連城絕和花妖的驚恐感歎聲。


    那些吞噬了花孢子的小燈塔水母,伸出長長的觸手將麻痹落地的蝙蝠夜叉紛紛卷起,穩穩當當拋進盛開在小燈塔水母身上的淩霄花張開的血盆大口中,淩霄花兩三下功夫就咀嚼了一個死屍,滿嘴的血漬和蝙蝠肉渣,有操控此術的花妖都犯惡心,嘔吐起來。那些淩霄花藤蔓越嗜血越長高,很快地上的蝙蝠夜叉被高高的淩霄花藤蔓一掃而光,吸食了血液的藤蔓越長越高。山洞靜的可怕,花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花孢子都會被反噬,生平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詭異的事情。


    “小絕絕!快放了我!我來收拾他!”醉了道長大驚道,因為被捆綁無法運功。


    “你也不是他對手啊!”說罷,連城絕一尾巴將醉了道長拍出山洞,醉了道長飛出老遠。


    消滅幹淨蝙蝠夜叉,那些漂浮在空中遊動著刺絲囊的小燈塔水母紛紛聚集起來,形成人形,瞬間變成何清風。


    “何清風,你現在到底是人是鬼?!”連城絕驚恐道。


    “你沒聽過一句話嘛?士別三日,刮目相待!我天資聰穎,是人是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趕緊把通神鼎交出來!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然後吸幹你的血液!你也不用擔心什麽解封的事情了!”何清風右手握緊拳頭,右手甩出一條長長的水母觸手掐著連城絕脖子冷笑道。


    “哈哈哈……老娘真的不知道你所說的通神鼎在哪兒!你讓我從哪裏交出來?!”連城絕苦笑道。


    “我給過你機會!你不珍惜!”說罷,“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何清風張開雙臂,漸漸合攏到丹田,由丹田處慢慢運氣到胸口,空氣瞬間凝滯,氣流形成兩股真空氣柱,氣柱裹挾著誅仙山上的水汽、血液“噌!噌!噌!”直飛衝天,“轟隆隆”一陣陣巨響,頓時地上的一切液體滾動起來,飛進山洞聚集在一起,形成一道十米多高的渾濁水牆。連城絕和花妖看的目瞪口呆。


    “你什麽人都信不過。就算你殺了我,我還是沒有通神鼎。因為我確實沒有。隻可惜,我沒有等到我兒出現……”連城絕冷冷地說道,眼神已經凝滯,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死亡氣息。


    “寒冰綿掌”“冰刃長戟”何清風站在十米多高的水牆上,左右張開雙臂,何清風對著水牆不斷輕彈手指,從水牆中射出幾把把長戟激流,左右忽閃,一把把長戟激流化作一把把冰刃向連城絕飛去,一把把冰冷的冰刃刺進連城絕射身,連城絕的心髒乃至整個身子瞬間受創,冰凍起來。何清風又對著水牆不斷擊掌,從水牆中擊出一個個快如閃電的水形手掌如絲薄一樣向連城絕飄去,那些水形手掌紛紛擊中連城絕,連城絕渾身漸漸凝結成冰、破裂碎去。一生渴望被解封的連城絕這樣無聲無息地化作一片片冰塊碎片。連城絕死去那一刻,攝政王多爾袞手裏那把赤霄劍晃動了一下,連城絕封寄在赤霄劍中的魂魄也瞬間煙消雲散,寄居在赤霄劍中幾千年的邪靈徹底消散。木國那些獅子們也紛紛變迴人形,李白、杜甫、嶽父、蘇軾、李清照、江夔等人樂得翩翩起舞、舉杯痛飲,一起高唿“連城絕死啦!詩國萬歲!連城絕死啦!詩國萬歲……”朱雀牽著劉仙緣看著詩人們激動的樣子,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下來。


    “主人!主人……嗚嗚嗚……主人……嗚嗚嗚……”花妖看著連城絕化為一地冰塊碎屍,悲痛欲絕,情不自禁嚎啕大哭起來。


    何清風悄無聲息地踩著混沌氣球飄到花妖身邊,微笑著伸出手道:“小甜甜,跟我迴家吧!連城絕不是好人!她過去就毀了天下太平,殺人無數。連城絕過去不但用食心丸操控我,也一直奴役著你們母子,我們都不過是她手裏的棋子而已。連城絕還蠱惑大清帝國攝政王多爾袞害死了你的女兒花妖,這種奸邪之徒,根本不值得你為她落淚。親愛的,跟我迴家吧!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破山洞!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當迴花仙子,成為女神,母儀天下!”


    “無論是花仙子還是花妖,都不重要,那些不過都是人世虛名;我從不介意別人怎麽看,怎麽說,我隻想自己活得真切、灑脫。若你真的愛我,我希望你不要像連城絕一樣毀滅人世。你能做到嗎?不然我今天就算在你麵前自盡而死,我也不想再和你在一起!”花妖從地上撿起一把冰刃指著自己的喉嚨、淚眼朦朧地望著何清風哭道。


    何清風輕輕一吹,花妖手中的冰刃化為一線流水。何清風握著花妖的手笑道:“親愛的,我能做到。這山洞空氣不好,快隨我出去好不好?”


    “那你現在對著諸神發誓,我就信你。”花妖擦拭了一下眼淚。望著何清風義正嚴辭道。


    “我何清風對天發誓,上天諸神作證:若我何清風他日毀滅人世,必遭天譴,五雷轟頂而死,灰飛煙滅,永不超生!”何清風攤開手掌,舉起右手,望著天空義正嚴辭發誓道,“親愛的,這樣可以了嗎?“


    “好!我信你!我被你打傷了,行走不便,你要抱我迴去。”花妖微微一笑道。


    “好勒!小甜甜,我們迴家嘍!”何清風笑道,抱著花妖走出山洞。


    那些小燈塔水母捆綁著電魂問道:“娘親,娘親!這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怎麽處置呀?!”


    “放了他吧!”何清風笑道,小水母們鬆開捆綁著電魂的淩霄花藤蔓,電魂大吃一驚,一時竟無言以對。


    “電魂,大魔頭連城絕已經死了。你要跟我呢,就跟我一起。念你過去是花仙子同仁,若你不跟我,你就走吧!”何清風笑道。


    “主人,請受老夫一拜!以後鞍前馬後,出生入死,老夫萬死不辭!”電魂當機立斷下跪道。


    “哈哈哈……”何清風笑道。


    “娘親,娘親!你看這是什麽?!”一個小燈塔水母興高采烈地跑過來道,他長長的觸手上高高舉起著那個發著綠色幽光的通神鼎。


    何清風拿著通神鼎激動得熱淚盈眶,摸摸那個小燈塔水母笑道:“好孩子,你從哪得道的?”


    “風爺,這就是你說的通神鼎?”花妖盯著通神鼎詫異道。


    “娘親,娘親!就在那邊草叢中找到的,上麵還爬著一些螢火蟲,被我們吃了。”那小燈塔水母舞動著觸手激動道。


    “原來小不點說的沒錯,通神鼎真的在這誅仙山,不在連城絕手上。這也真是奇怪。”何清風疑惑地笑道。


    “娘親,娘親!我啥時候騙過你呀?!”小不點從何清風懷裏探出腦袋笑道。


    “嗬嗬嗬……這娘親、娘親叫的多歡啊!你什麽時候有這麽多孩子了?”花妖望著那些小燈塔水母笑道。


    “小甜甜,這說來話長,以後慢慢和你說。我們先迴京城吧,還要繼續找少林寺方丈悟覺大師打開這個通神鼎。”說罷,何清風抱著花妖踏著混沌氣球飛向北京。遠遠拋出一句,“電魂,北京城見,我們先迴去了。”


    “好的!主人!”電魂搖搖手告別道。


    何清風帶著花妖離開後,電魂走進山洞撿起連城絕那些冰凍的屍體碎塊,埋進挖好的坑裏,堆上土。立了一塊巨石,用斷刀在上麵筆走龍蛇,刻下“先師連城絕之墓”。電魂對著連城絕的墳墓磕了幾個頭後,告別誅仙山,趕去北京城。寂寥的誅仙山裏隻剩下一把日月神劍和一座連城絕的墳塚。


    正在這時,醉了道長突然騎著葫蘆出現,“天地無乾,乾坤劍法!”醉了道長一邊抽出寶劍,禦劍飛行,順手從布袋裏取出幾道符咒,咬破手指,用血在符咒上寫下咒語,默念幾句“乾坤劍法,急急如律令!”符咒燃燒起來,他將符咒快速貼在電魂身上,一躍而起,抽劍左右揮舞,劍氣形成一個太極八卦圓,一股股劍氣劈向電魂。


    “滄海閃電斬!”電魂騰空飛起。電魂舉起手掌,從半空跳下,向何清風一刀劈去,一股夾雜著閃電、霹靂的巨浪水柱如一頭洪水猛獸衝向醉了道長,和醉了道長的劍氣相撞,“轟隆隆”一陣陣電光石火,爆破連連。醉了道長和電魂都被強大的爆炸氣波震出幾丈遠。


    “醉了道長,念你是我師父相公,我不殺你。師父已死,我已將師父埋葬,望你節哀順變!清風道長如今法術通天,不死不滅,你根本不是他對手,報仇一事就不要想了!好好活著吧,活著就有希望!”電魂說罷,踏著枝頭飛走了。


    醉了道長向酒葫蘆從小船一樣大小的葫蘆上降下,又吹了一口氣,葫蘆越變越小,他收起葫蘆癱坐在連城絕的墳塚石碑前一言不發,望著誅仙山四周清冷的積雪,他呆呆地坐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失聲痛哭,站起來揮劍起舞,高聲唱道那首蒼涼的《短歌行?西風烈》:


    玉門關外,賀蘭山闕,


    西風悲愴,黃沙嗜血。


    風沙高亢,篝火漸旺,


    萬旗同番,草原霸業。


    匈奴厲兵,可汗秣馬,


    胡楊戍邊,氈房越野。


    大漠南遷,金戈明滅,


    飛矢漫天,白骨盛宴。


    狼行河南,探囊漢穴,


    烽火連城,夕陽如靨。


    滾滾黃沙,戰旗獵獵,


    班馬嘶鳴,英雄泣血。


    南征北戰,一馬平川,


    風馬旗下,凱歌應天。


    春風拂柳,吳儂軟語,


    偏安一隅,彈指淪陷。


    城垣破裂,燒殺搶掠,


    荼毒四野,屍骨熏天。


    怨聲載道,病毒肆虐,


    腐螢厭倦,麅鷲繁衍。


    西風凜冽,妻離子散,


    蘇武牧羊,枯草延邊。


    瞳中世界,城下撕裂,


    殘陽如血,冷風如鐵。


    封狼居胥,英雄九泉,


    靖康難平,滿江紅咽。


    炳炳青史,卷卷黃頁,


    戰書雲月,滅國封爵。


    開疆拓土,福樂為念,


    快馬如電,進貢若雀。


    天山雪蓮,內蒙雞血,


    和田玉玨,江南婉約。


    美酒如血,佳人暖殿,


    西風一夜,春風數年。


    滾滾狼煙,長城蕭瑟,


    代代興衰,生生不滅。


    青草榮枯,鐵血鋼鞭,


    蒼鷹盤旋,敖包祭天。


    生靈塗炭,亡魂長眠,


    天下一統,春光乍現。


    西風濃烈,馬奶酒鮮,


    日月如梭,馬蹄如劍。


    成吉思汗,隨風飄散,


    長河落日,牛羊不言。


    彎弓滿月,星河俱裂,


    和風細雨,萬世歡顏。


    獵獵西風,縱橫捭闔,


    華夏乾坤,戰國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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