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師父什麽事……”雲詩忍不住吐槽。


    “當然有關係了!”墨之妄理直氣壯地說,“你看這幾個人,哪個不是情癡,不過下場好像都不怎麽好……”


    “不要胡思亂想了。”雲詩捏了捏他的臉,然後眼神有些黯然地捧著他的臉頰說,“我知道在去東海之前,外公已經是幾乎油盡燈枯了,我賭得就是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可以救治你……你或許連他最後一麵都沒有看見……這樣的結局,你怪我嗎?”


    墨之妄卻是很隨性地看著她,說:“怪你什麽?”


    “怪我的不近人情。”雲詩說,“我的每一步計劃都在盡量地算盡人心,找到人性的弱點並加以利用。無論是你,還是外公,亦或是其他的所有人,甚至是包括我自己,我都在算計。”


    “要說這一點的話,當我明白了你的計劃的時候我的確很生氣,”墨之妄握住她的一隻手,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可是你這一輩子,上輩子不都是這樣過過來的嗎?你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改不了了,我也什麽都做不了。可是,即使前路是深淵,我能夠做到的,就是陪你一起走進深淵。”


    “我想聽你說真話,不是一味地順從我,我是想你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雲詩難得目光灼熱地看著他,“我不想讓你陪我走進深淵。”


    “就像你改變不了自己,我也改變不了我自己的,我就是想和你走進深淵。”墨之妄粗大的手掌撫過她的臉頰,最後按在她的額頭,用大拇指揉著她眉心糾結出的紋路,“我帶你來這裏,就是想讓你看看外公和外婆,也是想讓外公和外婆看看你。再不濟,這就是我們的結局,你不是也覺得浪漫嗎?”


    “你……”雲詩微微抿一下唇,不由地縮迴了目光,她偏頭去看著這周圍的花圃,喵球已在不遠處睡熟,蝴蝶在五彩斑斕的花圃邊偏偏起舞,有風吹來,攪動著花浪,空氣中有著花的芳香和泥土的芬芳。這裏一片靜謐,一片歲月靜好,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世界。


    墨之妄垂眸看著她,並不想打擾她此刻的思考,等她再偏頭看迴來時,他才握著她的手說:“我雖然沒有見到我外公的最後一麵,但是聽瑤箐長老說,他可是給我準備了娶親的八大件,我現在就是把外孫媳婦給他帶過來了,我想他肯定很開心。我外婆是陣修,尤其喜歡聰明人,她似乎還和你的母親有些淵源,我想,她看見你也會很開心的。”


    聽著墨之妄的話,雲詩不由地又看向了麵前的一個花圈,沉默更深了。


    墨之妄卻笑著拉著雲詩站了起來,雙手牽住她的雙手,說:“還記得我們在香格裏拉那個未完成的婚禮嗎?我本來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但是你突然相通了如何開啟‘時空逆轉大陣’,連喝口水的機會都不給我就匆匆地離開了。”


    雲詩愣了愣,皺了下眉頭,似乎有些印象,微微點頭,墨之妄便笑地更開心了:“我可是很在意的,所以當年我進不鳴山的時候,最後一個困住我的山頂幻境裏都是這個場景。隻不過那時我記憶不全,幻境裏沒你,讓我終於是脫離了出來。”


    “看來的確執念很深啊,”雲詩微微笑了起來,“你要我還你這個婚禮嗎?”


    墨之妄微微點頭,說:“就是現在。”


    然後他站直了身體,朗聲說:


    “我墨之妄在此對著我的外公外婆,對著這個天,這個地,向著雲詩小姐許下最重要的契約,我願娶雲詩小姐為妻,無論生老病死,無論今生後世,無論命途多舛,愛她,忠貞於她,至死不渝……


    雲詩小姐,請問你是否嫁給墨之妄先生為妻……”


    雲詩輕輕捧住了他的臉頰,笑著接了他後麵的話:“無論生老病死,無論今生後世,無論命途多舛,愛他,忠貞於他,至死不渝……我願意……”


    說到最後“我願意”三個字時,雲詩輕輕踮起了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墨之妄隻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笑著擁住了她,迴應著這個吻。這個吻,香甜的如同盛夏開放的花,讓他久久地舍不得,想要得更多更多……


    地上的喵球縮成了一個圓球大小,很識相地用自己的大尾巴罩住了自己創腦袋。


    但是當這一場深吻結束,墨之妄還想再迴味迴味的時候,那纖細的手指便擋在了他的唇前,雲詩微微笑起來:“你的自製力呢?”


    墨之妄便懊惱地“嗷”了一聲:“你這是‘釣魚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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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珩宗,慕容堂。


    房屋的所有門窗都被關閉了,拉上了厚厚的窗簾,盛夏的強光竟然是連一絲絲的縫隙都無法照射進來。屋子裏漆黑一片,隻有一個人靜靜地跪坐在屋子的正中間。


    這個人,就是慕容芸。


    她的長袍皺皺地撲展在地上,一頭長發也沒有盤起來,隨意地批散著。在她懷裏的就隻有一個小木牌,上麵是娟秀地字體寫著:“洛一影之靈位”。


    她連自己特別定製的那副琉璃鏡都沒有戴著,就這樣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的黑暗,如同沉浸在深海底的珊瑚,靜靜地沒有任何生機,隻有唿吸還證明她活著。


    “篤篤篤”的腳步聲直門外傳來,這房間有她秘製的法陣,外麵的人無法偷聽到裏麵的聲音,但是裏麵的人可以清清楚楚地聽見外麵的一切。


    她知道,自她閉關以來,外麵的守門弟子們已經對她出現了種種議論。說她一手策劃了雲詩的死,卻沒有給宗門帶來任何好處,隻像是泄私憤,現在各方的局勢不明,她卻若無其事地閉關,真是置宗門於不顧,縱觀曆來的慕容先生,她這一屆的簡直是最差的。


    所以,雲詩說的對。她和雲詩的處境一樣,甚至她還不如雲詩。她需要費盡心思才能離間雲家的人,才能在雲家當中製造出裂縫。而她自己,隻要稍有不慎,在宗門當中便會飽受非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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