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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雲詩慢悠悠地說著,語氣之中顯得很無所謂,但是她目光從鐵窗外緩緩地落到了自己的手,落到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上,“你是在向我這個魚餌說,你想釣一條大魚。”


    慕容芸微微笑了笑,眼神看著雲詩的背影,似乎已經從這個背影中看穿了雲詩的心腸,她問:“你覺得,這條魚會不會來呢?”


    “我說不會,你會信嗎?”雲詩反問了一句,慕容芸但笑不語,而雲詩繼續說,“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早就安排了各種人去了南陸吧,但是沒有一個人迴來了。所以你底氣不足,想來看我的反應。”


    慕容芸的笑容微微緩了緩,依然沒有說話,雲詩的話也沒有停下:“我的刑期應該在你來這裏之前就已經散布出去了,但是三日之期說緊不緊,說慢不慢。若從南陸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剛好合適。那時,也是你的網最嚴密的時刻。你想以逸待勞,甕中捉鱉,這個想法真是非常的好。隻怕是,大魚未來,隻能網了些其他的小蝦米啊。”


    “雲大先生果然算無遺策,”慕容芸輕輕笑著,眼裏透著自信,“那你猜猜,這條魚,是我算得準呢,還是你算得準呢?”


    雲詩緩了口氣,似乎話說得太多顯得有些累了,然後她並沒有直接迴答慕容芸的話,隻緩緩地說:“我是算不準你啊,你拋棄自己的姓名,拋棄了自己的血脈,成就現在這樣的功名,是為了什麽呢?”


    慕容芸的眼神一瞬之間變得犀利,但是她很快就收迴了這個眼神,平緩地說:“雲大先生這又是打得什麽啞謎?”


    “這裏隻有我和你,外麵的法陣也查探不進來,沒必要和我在這裏裝模作樣。”雲詩緩緩地轉過了身去,看著慕容芸,嘴角漸漸地浮起她標致性的笑容,笑得自信,笑得莫測,“你有沒有想過,今天你用這樣的方法算計了我,明天會不會有人用同樣的方法來算計你呢?畢竟,我和你都有一個相同的弱點,這處弱點足夠讓人大作文章,正巧,我和你的背後,還都有那麽一個不能完全把控的家族。不,你還比我多一項,你還有一個無法完全把控的宗門。”


    “將死之人,想得挺多啊。”慕容芸臉上虛假的笑終於是全部收斂了下去,她看向雲詩,眼裏隻有仇恨,“如果你之前在南陸救了小影,我也不會走得這麽急。我窮盡一身的夢想,就是擺脫這些天生的桎梏,而你卻毀掉了我最大的希望。”


    “對你來說,這一身血竟然是桎梏嗎?”雲詩的表情微微和緩下來,“可是如果沒有這身血脈,你又怎麽能被劍珩宗看中呢?”


    “你當然是無法理解我的,”慕容芸眼神冰冷地說,“像你這種天之驕子當然會以為異族這種與眾不同的血脈是錦上添花,但是對於我們這種從世家門閥的泥沼中爬出來的人來說,異族這種血脈,肮髒得就像是永遠揮之不去的惡臭。我要站的是這個天下的頂峰,而不是卑微地活在陰暗裏。可是這股惡臭,卻是隨時隨地都能把我打迴原形。所以我唯一的辦法,就是殺光你們,讓這個天下再也沒有異族,也就沒有人會知道這股惡臭的存在了。”


    “這倒是個新奇的想法,”雲詩微微點點頭,似乎還挺認可慕容芸這樣的想法,她平平靜靜地看著她,“我一直認為,神裔,要麽就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全力地為了神而戰鬥;要麽就是為了人族的軟弱,全力地和神對戰。你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總算讓我解開了心中的疑惑,讓我明白了你的初衷,不然我還以為你隻是單純地嫉妒我。”


    “夠了!”慕容芸低喝了一聲,“我站在這裏,不是來給當分析樣板的!你果然沒有一點作為階下囚的覺悟,我告訴你,你毀了我的夢,我也要毀了你的。天羅地網已經布下,不管是那條大魚,還是那些小蝦米,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你以為我的夢就是那條大魚,和那些小蝦米?”雲詩輕輕笑了起來,還是她標致性地微笑,讓人捉摸不透,“你到底是把我想得太膚淺了。我慷慨赴死可不是為了去守護什麽東西啊,這也太偉大了些。”


    慕容芸微微凝眉,不知是在猜雲詩的想法,還是因為太過生氣不想說話。


    但是雲詩想說話,她緩緩地說:“你認為,身為陣修,最大的成就是什麽呢?以天下為局,成為唯一的執棋者?”


    慕容芸沒有接話。


    雲詩便繼續說:“這是不可能的,隻要這天下還是一場局,就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執棋者,所有人都是棋子,包括我,當然也包括你。而我們這些自命不凡的棋子,真正應該取得的成就,並不該隻是跳脫棋盤。我們該成就的,是在被‘提子’之後依然可以把控局勢。你懂嗎?”


    “人死如燈滅,你還能怎麽執棋?”慕容芸不由地問,但是她的眼底隻有“不相信”。


    “以你的境界當然不懂,隻有我死了,你才可能懂一些。”雲詩輕巧地笑著,完全不理會這句話是不是嘲諷,她隻說,“我的死才是新一局棋的開端,你才會知道我這步棋,走得多麽關鍵。”


    慕容芸緊緊地盯著雲詩,似乎是想從雲詩的這雙平和的眼睛裏看出一些破綻,哪怕隻是一絲絲的破綻。當然她最終是失敗了,但她依然勝券在握,於是又微微笑了起來:“我可以把你這句話理解成‘垂死掙紮’嗎?你現在說的話沒有任何的用處,也根本不可能存在你說的這種情況。”


    “所以我才說你的境界一點都不夠,”雲詩微微笑著搖了搖頭,“我自然是見過這種情況,才敢布這樣的局。”


    “見過?”慕容芸不屑地笑了笑,問,“那你告訴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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