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靈徽子離開,經過許久調息,衝天裂算是恢複了少許元氣,他調息完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打探異族煉虛的情況。


    幻境這處,恨無雙,慕孤鴻,魔人三人這時已從幻境中脫困,不過也是廢了不少力氣。


    “諸位道友,現下敵情未明,敵暗我明,確實難以找到那人的藏身之處,先前那人吃了我一矛,恐怕也是受創不輕,不如我們將計就計如何?”慕孤鴻道。


    魔人不滿道:”道友此話何意?莫非還要我等自己陷入幻境中不成?先前在幻境中,我等差一點便自己火並起來了,好在老夫我及時發現了幻境的破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魔人道友此言差矣,我等先前想算計衝天裂,反而被衝天裂給算計了,但他也是受創了,現在我們又是迴到了原點這裏,我等為何不能再算計他一次,須知,有時就算是老馬也會迷途,更何況衝天裂本就不是蜃樓之人?此事我看還需道友多多配合才是呀。”恨無雙道。


    魔人聽過恨無雙之言後,其人想了片刻,他道:“好吧,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先前是我大意了,此次我一人在前,為兩位掩護,算是先前過失的補償吧。”


    “好,魔人道友果然氣度不凡,事成之後,道友當推首功!”慕孤鴻道。


    片刻之後,三人商量已畢,各自退走了。


    衝天裂此時正警惕前往先前所設陷阱之處,意圖取慕孤鴻等三人性命,來到半途,魔人卻是在前方背對著他,擋住了他的去路。


    “道友可還好?就不知另外兩位道友現在何處?怎不見他們與道友同行呢?”衝天裂微笑道。


    “他們自然在來的路上了,或是現在已經埋伏起來了也說不定吧,就連老夫我也是不知道他們的去向,道友來問老夫我,卻是問錯人了。”魔人轉過身道。


    “道友敢於孤身一人擋住在下的去路,難道就不怕在下麽?還是道友以為可以為另外兩位掙取一些時間呢?”衝天裂改換麵容,不再微笑,而是冷冷道。


    “多說無益,道友既然如此執迷不悟,合該上路了!”話甫落,魔人神通現。


    隻見魔人周身黑色魔霧環繞,那魔霧如有了靈智,竟是轉瞬形成了一個與魔人一模一樣的人。


    二者朝著衝天裂飛來,同時手上也是動作不斷,隨著其動作做出,兩人皆是使出了一模一樣的神通。


    秘境上空,原本灰蒙蒙一片,隨著魔人神通的使出,此時卻是變得一片通紅,再是轉眼之間,天上竟是落下了鮮紅血雨。


    鮮紅血雨落下之時,衝天裂頓感不妙,其人馬上運起劍輪抵擋,但血雨如附骨之蛆,竟是連劍輪中的劍氣也是無法抵擋,反而附在了劍氣上,融入了劍氣中,轉眼間,劍輪也是異常通紅,看上去一片詭異。


    待劍輪變得通紅後不久,衝天裂便感覺失去了對劍輪的掌控,那劍輪本是他用來對敵,現在卻是不受他所掌控,當中的劍氣現在反而向自己刺來。


    衝天裂對此也是大吃一驚,先前魔人與他相鬥,無一不是處於下風中,現在卻是一招壓製了自己,看來先前的魔人也是還未盡展手段,保留了實力,其人城府之深沉著實超越了他的想象。


    這時候,衝天裂使出渾身解數,周身被一層層密密麻麻晶藍劍氣包裹著,同時他也是運起了縱橫錄心法,力圖使自己渾身的劍意達到頂峰。


    然而,下一刻,意外陡生,那先前被衝天裂收起並封印的長矛竟是衝破了他的封印,自行出了乾坤袋,眼見長矛也脫離了控製,衝天裂頓感壓力,本來未積蓄滿的劍意竟是提前發動了。


    一時間,劍氣衝霄,橫掃四方,那劍氣有如海中巨浪般,衝破重重幻境,無數幻境甚至因此而泯滅了。


    劍氣湧出之後,首當其衝的便是那長矛和不受控製的劍輪,二者中,劍輪頃刻便被消去了蹤影,泯滅於無形,但是那長矛卻是衝破劍氣的重重阻撓,刺破了衝天裂的胸口。


    衝天裂被刺破胸口之後,他先前所展現的劍氣頓然受挫,竟是如無根之木般,轟然散去了。


    此時,身前的幻境已是破滅,周圍視野開闊,一片明亮。


    這時候,慕孤鴻和恨無雙紛紛現身,又是將衝天裂給包圍了起來,不過他們也是不敢太過靠近,反而離得遠了一些。


    衝天裂麵無血色地咬牙拔出了那根長矛,再次封印了長矛,不過做完這一切之後,其人眼中虛影不斷,卻是大有欲要昏厥之感。


    在衝天裂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三大煉虛卻是未有阻止,而是冷眼相看,因為他們都感覺到了此時的衝天裂已是強弩之末了。


    此時的衝天裂氣息微弱無比,身上血流不斷,任誰短時間之內被半成心鍛之物刺破胸膛,想來也是無法無法再戰的,三大煉虛正是明白了這個道理,怕他自爆身體,來個同歸於盡,所以才不敢過於靠近。


    “想不到,我衝天裂謀劃半生,卻是敗在了……”話到此處,衝天裂卻是停下了,他不斷咳嗽,當中更是夾帶點點腥紅。


    “想不到,一杆半成的心鍛之物,竟是將我身體刺破了兩次,兩次!哈哈!哈哈!”此時的衝天裂,對於自身處境如未見般,自顧淒涼繼續說道。


    “老道說我心境不行,我本來也是覺得我心境不行,如今看來,我的確心中有虧,所以才無法鑄成心鍛之物,慕道友,你確實好手段,引而不發,同樣的計謀使用了三次,第一次,未有使用它。”衝天裂看著手中長矛道。


    “第二次,於幻境中暗算我,成了,還故意讓我帶走它;第三次,等到我以為封印了它,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下的時候,再用它來給我致命一擊,秒啊,秒啊!……還你!”話甫落,衝天裂竟是將長矛向慕孤鴻輕輕拋去,還給了慕孤鴻。


    “道友驚才絕豔,已是不輸於當年的廢散人,若是道友改變了心意,我願保道友一命。”慕孤鴻接過長矛後,其人言道。


    “慕道友,你瘋了麽?我等花了多大精力才將此人重創如此,為此老夫我還搭上了一縷心血,施展了禁術,恕我直言,此人絕不可留!恨道友以為呢?”魔人先是看向慕孤鴻,而後看向恨無雙道。


    “我也以為此人不可留!”恨無雙看著衝天裂道。


    “成王敗寇,也罷,我自裁便是,何須你等再行動手,尊嚴,從來都是我的,再敢靠近我,小心我自爆,到時小心你等遭殃,哈哈哈!”衝天裂肆無忌憚笑道。


    “慕道友,你看,此人何其狂妄,若真讓他存活下來,隻怕我等是自尋死路,道友不為自己著想,也應當為後來者著想。”魔人道。


    這時候,慕孤鴻內心動搖了,他雖是想保持人妖聯盟,但需要人族有一個強者坐鎮,若無強者坐鎮,塵寰隻會是它界附庸而已。


    至少,妖族雖是也能從中分到利益,但是得到的怎麽也不會比得上蜃樓和冥獄的,這反而會便宜了這兩界之人而已,現在的衝天裂對統合四境念念不忘,無比執著,這如何是好呢?人族再無煉虛,那妖市還能太平麽?


    橫亙在眼前的難題讓慕孤鴻久久難以決斷,就在恨無雙和魔人等待慕孤鴻答案的時候,蜃樓,幻境這裏,卻是落下了一道人影。


    幾人早就知道有人來了,不過未把此人放在眼內,以為隻是不知死活的小輩來看熱鬧而已,但那人來了之後,幾人卻又是驚詫不已。


    煉虛,人族的煉虛,塵寰什麽時候出了兩個煉虛了?而且,觀此人修為,竟是給他們一種深不可測之感,直欲讓人把眼前之人當成廢散人看待。


    異族煉虛紛紛看向那人,隻見那人著青衫,身姿挺拔,器宇軒昂,但卻是麵有怒色,幾個異族煉虛內心“咯噔”一下,頓感不妙。


    果不其然,那人一來到場中,便一直看著受創的衝天裂,而衝天裂卻是未看向那人,而是閉上了雙眼。


    “敢傷我弟子,讓你們付出代價!”話甫落,劍輪乍現,那劍輪比之衝天裂的劍輪卻是小了很多,但等那劍輪飛速旋轉之時,無數劍氣卻是朝著場中的異族煉虛飛去。


    異族煉虛見到劍氣洶洶而來,有心抵擋,卻是紛紛被劍氣所傷,連連後退,竟是連一個神通也是無法接下!


    “我要帶我的徒兒走,你們可有意見?”說話之人不是淩興還能是誰呢?此刻,淩興眼神冷冽看著異族煉虛道。


    幾人被他看在眼內,都是心驚肉跳不止,最後,魔人咬牙道:“道友神通驚人,我等萬萬不是對手,但是當年四境大能的約定難道就不作數了麽?衝天裂又何曾改過統合四境的想法?如道友今日一定要帶走他,那約定權當作廢了。”


    “哦,那你以為應該如何?難道要殺了我弟子麽?”淩興眼神依舊冷冽道。


    “不敢,但是在下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魔人硬著頭皮道。


    “什麽辦法?”


    “我蜃樓有一相鄰異界,其壁障被先前大能給轟出了一道縫隙,勉強可以通過元嬰,若是貴徒願意前往探尋異界,也不失為一樁美事,那貴徒與我等恩怨便一筆勾銷,約定也可以延續下去。”魔人再是咬牙道。


    隻是,慕孤鴻和恨無雙兩人此時卻是焦急不已,都淪落到現在的處境了,還能拿什麽和對方討價還價?這不是癡人說夢麽?


    正當恨無雙和慕孤鴻這樣認為的時候,卻是傳來了衝天裂的聲音:“好,我答應你去異界,但是我保留我肉身,我還會迴來的。”


    “彥兒,你!……”淩興看向衝天裂,卻是再也無法繼續說下去,而衝天裂卻又是再次閉上了睜開的雙目。


    想過多少次的重逢場麵,再次見到自己的弟子之時,卻是換來了弟子冷漠對待,此時淩興心中苦澀無比。


    片刻之後,淩興對場中眾人道:“隨他去吧,肉身還我!”話甫落,淩興遠走。


    “老頭,你還在生我氣麽?”衝天裂內心默念道。


    第一卷塵寰往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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