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男兒遠行,縱馬天涯!


    快到傍晚的時候,喝的醉醺醺的老疤他們才是離開,留下了滿院的狼藉。


    把家裏的食物吃的更是所剩無幾,好在老疤保證迴去就派人送些物資過來。


    而且得知林洛要前往玄武城,老疤明顯是有些不舍,從身上拿出近萬兩的銀票交給林洛,林洛自然不想收,老疤卻以林洛不收便不把他當兄弟為由逼著林洛,林洛隻能收下。


    元霸也是如此,拿出三千多兩,林洛已是收下老疤的,不收元霸的卻有不好,隻好收下。


    猴子那時破口大罵了起來:“他奶奶的,早知道猴爺這個月忍著點脾氣好了,身上的錢都買馬了...洛老大,就剩一千兩了,您別嫌少,兄弟的一點心意。”


    “好,收下。”林洛痛快收著,猴子嘿嘿一笑。


    林洛告訴老疤:“老疤,迴去後,你親自給猴子買一匹好馬,銀子你來出,不過記住,這匹馬如果猴子再敢把舌頭給割了,你就好好收拾他,他若是敢不聽,你傳信給我。”


    老疤欣然應下,是該治治猴子這個臭毛病了。


    無奈,讓猴子替他去死,猴子會聽,可就這些生活上的小毛病,猴子偏偏不聽他的,又不能因為這些小事重罰猴子。


    而林洛插手這件事情,老疤就知道,一切都妥了。


    果然,那一刻猴子的臉就青了,一副苦瓜相,張了張嘴,卻是一個不字也沒敢說出來,最後隻說了一句:“其實洛老大不說,我也要改這毛病了,最多我再發脾氣時,我多殺人就是了。”


    林洛眼睛瞪了過去,猴子立馬道:“殺惡人,惡人,我說是殺惡人,為民除害。”


    三個老大都有了表示,下麵同來的小弟,自然不能無動於衷,於是林洛收了近五萬兩的銀子。


    用老疤的話說,出門在外不易,要用銀子的地方多,必須得多備些,家裏麵熟人多,好混。


    這盤纏可是夠多的了。


    拿著銀票的林洛,那一刻,看著吃喝完全沒有形象的一幫糙漢子,卻覺得這幫家夥還真是可愛啊。


    全程都在看著這一切的唐嵐,看似臉色淡然平靜,內心則是驚濤駭浪。


    從老疤他們身上,他們的眼中,能看到他們對林洛的不舍,更能看出他們對林洛的關心。


    其中有些人在拿出銀子,或者銀票時,唐嵐明顯看到,有些人是肉痛的,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看到有人手中已是拿著銀票,可最後還是從鞋裏又取出一些,然後送到林洛的麵前。


    喝的醉醺醺的一群漢子,離開時,全部站在院門口看著林洛,幾乎是齊聲道了一聲:“洛哥保重。”


    林洛拱手謝過一群兄弟。


    眾漢子上馬,打馬離去。


    可那馬蹄聲中,卻是遠遠傳來一首像是歌謠的喝唱聲:“小小的蒼雲鎮呐,出了個神呢,帶著一群苦命的人呢...他力無邊、氣蓋世啊,對兄弟照顧緊呐,有了洛哥這尊神呢,兄弟們翻身享天輪呐...享天輪呐......”


    “兄弟們啊......”


    “唉!”


    “洛哥若有難啊......”


    “蹄聲兒緊啊,刀兒疾啊,萬裏馳援砍殺敵呀...不滅九族誓不休啊...定叫仇敵亡斷魂啊...亡斷魂啊......”


    眾人打馬,聲聲傳出,飄向八方。


    馬蹄聲被一群漢子的喊聲淹沒,聲震九宵,天邊彤雲潰散。


    一群漢子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夕陽下,聲音卻久久還在傳著。


    並不押韻,聽著極為土鱉的詞,但卻透著無盡的情義與肅殺之氣,讓聽者動容,聞者驚心。


    “這歌謠?”


    “猴子創作的,他以前是賣藝的,閑著沒事弄出了這麽一段。”林洛平靜地道,他已經聽過不下千遍。


    隻是林洛的心,卻沒有表麵看上去這麽平靜,這次聽到這首歌謠,他的心很沉重。


    因為他知道,這一刻,老疤他們唱的不僅僅是歌謠,而是一種承諾,一個對他林洛的承諾。


    唐嵐、葉良朝他們隻是第一次聽,心神搖曳動容。


    那夕陽下一群漢子的身影,昏黃之中透著雄壯,讓人見之心神震憾,此刻吟唱著這首歌謠,莫名的讓這群漢子竟是形象變得極為高大,個個都是英雄一般。


    而歌謠中的那個人呢,他豈不是更加不凡。


    唐嵐看向林洛,而歌謠中那位不凡人,竟是躺在搖椅上唿唿的睡著了。


    有些煞了心情。


    又是一個清晨,平日裏小鎮的清晨除了張武他們訓練的聲音,是很安靜的。


    可這一日不同,家家戶戶的人都聚在了鎮口。


    林洛騎在馬上,被上千人夾在中間。


    “鄉親們,我林洛還會迴來的。”


    麵對鎮上人的熱情,林洛很感動,沒白費他對他們的好。


    大夥都帶著吃食,要林洛帶在路上吃,可林洛卻犯難了,這麽多吃一年都吃不完啊,最重要的是沒辦法拿啊。


    他隻好謝絕了,領了大夥這份情。


    “洛哥,我們會想你的。”


    張武站在人群中,哭的眼圈都紅了,抽泣著地喊道。


    “光想我可不行,我下次再迴來時,你若是還沒有什麽進步,可別怪我收拾你。”林洛笑著道。


    張武重重點頭,淚水飛灑。


    人群外,一道身影靜靜佇立在那裏,顯得單薄而淒涼。


    林洛跳下馬,擠出人群,來到那人兒前。


    “怎麽,舍不得我?”林洛看著眼圈比張武還紅的雲娘,淡淡笑著打趣道:“眼圈這麽紅,哭了一夜吧?”


    雲娘卻沒有迴應林洛,仰著頭看著林洛,然後低下頭,將手中一物係在了林洛的腰帶上。


    “這是我給你繡的荷包,裏麵裝的是咱家後院的香草葉,很香的,希望你聞到荷包內的香氣,便能想起小鎮,想起林老......”


    “不用想你嗎?”


    “我......”


    “好香啊,不過好像不隻是香草的香味啊?”林洛拿起荷包,低頭用力聞了聞,非常香,可絕不僅僅是香草葉的香味。


    雲娘有些倦意的臉紅了起來,最後低語道:“是用你送我的肚兜繡的,有我的體香。”


    “嗯,真香,這禮物我喜歡,我會一直帶在身上的,你繡了一夜吧?”林洛看著雲娘問道。


    雲娘輕輕嗯了聲,卻是說道:“還有這個,是林老讓我交給你的,他說昨天累了,沒有休息好,就不送你了。”


    雲娘把一個布袋交給了林洛。


    林洛接過打開,一臉動容,裏麵赫然是一遝銀票,大概看了看至少有五萬兩。


    林洛沉默了一會兒,將布袋收好,他看著雲娘道:“幫我照顧好那老頭,讓他少喝酒,銀子別省著,想吃什麽就買什麽,把家裏照顧好,別讓我擔心...也照顧好你自己,等我迴來。”


    “我會的。”雲娘應下。


    林洛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便是轉身,身後傳來雲娘的聲音。


    “小洛......”


    林洛停下,看著雲娘。


    “能抱抱我嗎?”


    林洛走了過去,伸出雙手,雲娘已是撲進林洛的懷裏,緊緊抱著林洛,似要融進林洛的身體中一樣。


    “不管多久,我都等你迴來。”


    “嗯,我會的,我會記得小鎮上有一個女人在等著我的。”


    兩人抱了良久,才是鬆開,林洛看著眼中淚水打轉的雲娘,心中泛起一絲愛憐。


    捧著雲娘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照顧好自己。”


    “嗯,你也是。”


    “還有,記得想我哦。”林洛笑的有些勉強,不再去看雲娘,鑽入人群,翻身上馬。


    “走。”


    一聲大喝,打馬而行,身影遠去。


    不遠處,僻靜處,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抬手抹了抹眼淚,看著那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人,老頭不禁罵道:“臭小子,你拿了老子的銀子,要是敢跑路不迴來,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阿嚏!”


    “誰在罵我?”馬上的林洛突然間打了一個噴嚏。


    騎馬走在林洛旁邊的唐嵐淡淡笑道:“或許是玄武城全新的人生在向你召喚呢。”


    她顯得非常的開心,和哭的眼圈發紅的雲娘完全不同。


    “哈哈,說的好...男兒當遠行,縱馬奔天涯...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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