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光線的原因,少倧根本看不清房間裏的擺設,而且也沒時間去看,因為眼下藥無常的催促令少倧根本來不及喘口氣。


    “把衣物放下,腳印的拓片拿給老夫。”藥無常嚴肅的出聲道。


    “噢!”少倧連忙照做,不過在將腳印的拓片遞給了藥無常之後,少倧卻在心底疑惑,這麽暗的光線,能看得到嗎?


    然而再看藥無常,卻是看的聚精會神,片刻之後,這才緩緩的將腳印放下,繼而深深的歎息了一聲,顯得很是無奈。


    少倧不解,便好奇的出聲道:“師叔祖,您……您這是怎麽了?”


    藥無常無力的揮了揮手道:“恐怕九極門要生變了。”


    “生變?師叔祖,您可別嚇我,生什麽變啊?”少倧驚愕道。


    “也罷。”隻見藥無常再次無力的揮手,繼而出聲道:“老夫近日以來心神不寧,就在這大火焚起之前,老夫已經有了預感,看來九極門要遭遇自建派以來的第一次浩劫了。”


    少倧懵了,不就是衣裳被燒了嗎?至於嗎?然而這些話少倧無法說出口,隻好壓著心頭的好奇,繼續試問道:“


    師叔祖,您能不能把話說清楚,到底是什麽浩劫啊?”


    誰知藥無常卻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道:“老夫也不知道。”


    “可是……”少倧尷尬的苦笑道:“可是師叔祖剛剛不是說……”


    “是,老夫是這樣說了,但是具體要發生什麽,老夫也不知曉,畢竟老夫不像那陰玄山上的江半仙,會掐指一算。”藥無常無奈的出聲道。


    然而江遊絲的名號卻在藥無常的口中說出,還是令少倧略顯驚訝,而且也讓少倧懷念起來了先前在陰玄山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可麵對麵的藥無常卻根本猜不到少倧在想些什麽,安靜了片刻之後,繼而幽幽的出聲道:“少白頭,此事你切莫向旁人說去,老夫自有打算,眼下九極門勢在必行,老夫是時候要做些什麽了。”


    “恩恩,師叔祖,這個您放心,弟子絕對守口如瓶!”少倧舉著手指發誓道。


    看到少倧的樣子,藥無常苦笑了兩聲,繼而出聲道:“你很聰明,所以,不用老夫多說,你也應該知道怎麽跟你師尊交待吧?其實啊……”


    藥無常頓了頓,接著出聲道:“其實啊,你也不要埋怨花兒,噢,你也不要埋怨你師尊,她從小跟著葉隨風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自然深厚,所以,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難免會摻雜諸多情感在內,所以……”


    “師叔祖,我明白!弟子都知道,我怎麽會埋怨師尊呢?不會的,而且啊,弟子也希望不是那個葉師伯所為……”少倧說的這番話卻是言不由衷,違背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恩,那就好。”藥無常再次頓了頓,接著出聲道:“至於這一切到底是誰做下的,老夫自然會徹查到底,當然,也會徹底澄清你被陷害的冤屈。”


    聽到藥無常的這番話,少倧有些感動,於是便苦笑著揮了揮手道:“師叔祖多慮了,弟子沒事,弟子那點委屈做什麽?比起咱們九極門將要經曆的浩劫,弟子哪怕是粉身碎骨,那也是在所不辭啊!”


    “哈哈,傻小子,好一番豪情壯誌,不過啊,用不著你犧牲,老夫不會讓九極門裏的任何弟子有閃失!”藥無常堅決的出聲道。


    “恩,多謝師叔祖的庇佑……”


    “行了,腳印的拓片先放在老夫這裏,你先迴去吧,老夫需要時間好好的斟酌一番。”藥無常下了逐客令。


    少倧也無意再待,既然對方也處在雲裏霧裏,自己就更不應該多此一舉了,於是少倧便緩緩的起身,繼而對著藥無常躬身施禮道:“師叔祖,弟子先下去了。”


    “恩,去吧,幫老夫關上房門。”


    從藥無常的無閣離開之後,少倧的心緒很亂,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隻要一想起藥綠花和葉隨風青梅竹馬,少倧便忍不住的頭疼,少倧也曾就這一問題,直逼問過自己的內心,可當那樣的答案唿之欲出之時,少倧卻又生恐的將其給壓在了心底,少倧害怕,卻也是第一次出現那樣的想法。


    “哎,她隻是我的師尊,對啊!沒錯!她是師尊,我隻是個小弟子,且不說亂了倫理,就是她,她……她也從未在我身上這麽想過吧?恩,一定沒想過,哎,我呢?我是不是感覺錯亂了?師尊對我好,隻是以著師尊的身份對我好……”


    少倧在心底自言自語著,混雜著淩亂的思緒,卻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藥綠花的綠閣門前,當少倧停下腳步,抬頭看到綠閣兩字的時候,不誇張的說,將自己給嚇了一大跳。


    “次奧,老子怎麽會……老子怎麽會走到這裏來呢?”少倧逼問著自己,卻給不出任何答案。


    停留了片刻後,少倧想起來了藥綠花先前在大殿離開之時的氣憤,便打消了上前敲門的念頭,看來眼下還是讓師尊休息為好。


    於是少倧便堅決的轉身離去,可內心卻又希望身後可以傳來藥綠花挽留自己的聲音,這種自相矛盾的感覺讓少倧備受煎熬,於是在一番堅定之下,少倧快步的跑迴到了廂房。


    等到了廂房之後,少倧的心緒這才緩和了許多,此時廂房外的修真弟子已經越來越少,想來衣物的派發很順利。


    少倧看到慕彥苓和趙二為此忙的熱火朝天,便笑著迎麵走了過去,出聲道:“兩位兄弟,辛苦了哈!”


    “不辛苦,少倧兄,你迴來了。”慕彥苓笑著迴聲道。


    趙二卻是擦了一把汗,繼而埋怨道:“少白頭,你可真夠意思,自己跑出去瀟灑,倒讓我們兄弟二人在這裏幫你派發衣裳,哎!今晚要是沒有好酒好肉,我可真生你氣!”


    少倧笑著點頭應允,可嘴上卻打趣道:“喝喝喝,你這家夥,不喝酒能死啊你?咱們到這九極門裏是來幹啥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


    少倧承認,自己隻有在跟趙二在一起的時候,才是最放鬆,最真我的時候。


    趙二聽出來了少倧是在打趣自己,於是便笑著迴聲道:“嘿,你還好意思說我,當初在南搖州,你的裁縫鋪裏,是誰嗜酒如命啊?老實說,你是不是還欠李大伯酒鋪裏的酒錢呢?”


    “放你娘的屁!老子早都把舊賬給結清了好不好?”少倧臭罵道:“再說了,那一次,老子帶你去怡春院瀟灑的時候,老子那是不是揮金如土?”


    沒等趙二迴話,一旁的慕彥苓卻瞪大了雙眼,好奇的出聲道:“怡春院?瀟灑?少倧兄,怡春院是做什麽的呀?酒樓嗎?”


    少倧愣了,趙二也愣了,緊接著少倧和趙二兩人對視了一眼,便不約而同的大笑了起來,引來了一旁諸多修真弟子的注目,也讓慕彥苓顯得更為好奇了。


    一番打打鬧鬧之後,少倧也幫著派發起了衣物,三人一起做活,速度快了許多,直至天色將晚,九極門裏所有修真者的衣物這才派發完畢,先前在廂房外排隊的修真弟子早已興奮的散去,仿佛擁有了衣物,便找迴了尊嚴一般。


    一下子清靜了,少倧三人倒顯得有些不適應了。在慕彥苓和趙二收拾收拾準備關上廂房門的時候,少倧卻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哎呀,壞了!”少倧一拍大腿道。


    “怎麽了?”慕彥苓和趙二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少倧沒有答複,而是徑直跑進了廂房的深處,片刻之後,手中便多了一件輕柔的白色長裙。


    慕彥苓和趙二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有些不解,正欲出聲相問之時,少倧卻率先解釋道:“這一件長裙是做給秋夫人的,我差點給忘了!”


    慕彥苓和趙二兩人相視一笑,繼而齊聲道:“怎麽?讓我們送去嗎?”


    少倧看到兩人不懷好意的笑容,便斥責道:“看看你倆那猥瑣的樣子,去去去,一邊去,這是老子答應給秋夫人做的長裙,自然由老子親自送去!”


    “哈哈哈……”慕彥苓和趙二卻不約而同的大笑了起來。


    少倧揮了揮手,繼而指了指夜幕降臨的天色,出聲道:“這樣,你們兩個先去我的房間裏等著我,我去送完長裙後,順便搞點酒肉,今晚給你們兩個家夥解解乏,如何啊?”


    “那敢情最好了!”慕彥苓首先讚同道。


    趙二卻是麵露疑惑的出聲道:“少白頭,你去哪裏搞來酒肉啊?”


    “這個嘛……得容我想想,不過放心啦,老子自有辦法!”


    暫別了慕彥苓和趙二之後,少倧便轉身再次朝著大道的第三分叉口走去,按照之前藥綠花的介紹,在藥無常的無閣之後,定然有九極門門主藥長川的住處,能找到藥長川的住處,自然便能尋得見秋茹。


    不過,少倧執意自己前來送長裙,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那便是關於柳寒弦的計劃,少倧想要第一時間得知結果。


    “老子地圖都送出去了,老柳這家夥到底行動了沒啊?這個秋茹,現在還在不在九極門裏呢?”少倧沿途這麽想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大道的第三分叉口。


    又望見了那雲霧繚繞的景象,加之夜幕降臨,此間的氣氛更是神秘兮兮,少倧甚至對此有些自然的恐懼。


    “他娘的,老子都不信你們半夜出門不害怕?跟個鬼屋似得!”


    少倧抱怨著,但還是快步向著裏麵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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