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顯示的是宋妮娜的號碼之後,並沒有理會,不過,孫警官卻說道:“要不這樣?我會把你的意見,轉告給你們處長,但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討論這個問題,請你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火車到站之後,d集團的人隨時可能出現,你能否取得他們的信任,是我們破案的關鍵。”


    “孫警官,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馬曉燕這次讓我來的主要任務,就是護送她們,僅僅隻是承擔她們的保鏢工作,聶茹茹恐怕比我更容易接近犯罪分子的窩點,請你再考慮一下,我是不是要把她發展成為自己的線人?”


    說完,我立即掛斷了手機,伸手打開衛生間門的時候,正巧看見宋妮娜站在門口。


    她是聽到了我跟孫警官的對話,覺得我太感情用事,本來想通過打電話的方式,終結我與孫警官的對話,可看到我沒有接聽,於是起身來到我們的車廂,發現我並不在座位上,就估計我在衛生間,當她準備敲門的時候,我剛好把門打開。


    沒等我邁步出去,她直接推了我一把,然後跟著進來,反手把門一關:“我說你有病吧,張國棟,現在是什麽時候,你居然讓全專案組的人,都在聽你為一個毒販狡辯?”


    我不屑一顧地搖了搖頭,正準備申辯的時候,宋妮娜直接用胸部頂著我的胸膛,然後眼睛對著眼睛地對我說道:“別說我在吃醋!就算那個聶茹茹是被馬曉燕騙的,就d集團這個案子而言,你可以讓她成為你的眼線,等她幫助我們破案之後,我們所有人都可以替她說情。問題是她替蠍子叔叔販運了多少次毒品,殘害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宋妮娜這話還真的把我給問住了。


    不錯,除了馬曉燕和她的d集團之外,不管是被脅迫,還是馬曉燕準備利用她接觸蠍子叔叔,但她提蠍子叔叔運送過毒品確實是事實。


    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蠍子叔叔和馬曉燕完全是兩個案子,就算這次聶茹茹戴罪立功,也洗刷不了她在蠍子叔叔案子中的犯罪事實。


    現在蠍子叔叔突然消失了,假如假以時日,警方通過其他的渠道破獲蠍子叔叔的案子後,蠍子叔叔把聶茹茹坦白出來,她也就是名副其實的蠍子叔叔案子中的毒販,那個時候我總不可能說,她還是我的線人,是我派她準備潛伏進蠍子叔叔的組織吧?


    我幾乎被宋妮娜問的啞口無言你,隻能妥協道:“行,那先把這個案子破了再說,可不管怎麽說,我總覺得聶茹茹的犯罪,可以稱之為一種現象,像她這樣讀過大學的人,法律和自我保護意識都這麽弱,那普通的老百姓更是沒誰了,我覺得這個問題,不管是警方還是社會學家,都應該考慮考慮。”


    其實宋妮娜也知道,我這番話可不是對她說的,因為我跟她的談話,同樣是在被監聽,我是說給那些監聽的人聽的。


    說完之後,宋妮娜悄無聲息地摟著我親了一會兒,然後再把門打開,示意我趕緊離開。


    迴到座位上之後,聶茹茹又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而我卻心潮起伏,總有種沒人把她救出火坑的內疚感。


    過了一會兒,我發現聶茹茹好像還在流眼淚,而王菲兒趴在桌子上已經睡著了,於是悄聲說道:“茹茹,現在什麽都別想,等這次迴去之後,我一定會給你想辦法的。”


    聶茹茹用我的肩膀擦拭了一下眼淚,忽然問道:“國棟,萬一將來我要是進監獄了,你還會記得我嗎?”


    她的話問得我心裏酸酸的,我悄聲地歎了口氣,伸手把她摟在懷裏:“別說傻話,怎麽會想到進監獄?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呢!”


    我之所以重複孫警官剛才對我說的話,既是出於無奈,又是故意說給孫警官他們聽。


    聶茹茹突然問道:“對了,我們這次可是去替她進貨,你說,我們該不該去呀,萬一連你都被連累進來怎麽辦?要不我們逃跑吧?”


    聶茹茹的這番話,再次證明她不是故意犯罪,同時也不想犯罪,我一衝動,差一點就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


    但我還是忍了忍,畢竟孫警官沒有授權給我,我不可能擅自發展她成為線人,我想了一下,迅速作出反應:“跑還不至於吧?我們先到南方去看看,說實話,我也沒經曆過這些事,剛才聽過你的故事之後,我到現在都有點懵圈,還是等到了目的地再說。”


    “那你說,如果我們拿到貨之後就報警,我算不算戴罪立功呢?”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才好,這時正好有個旅客從我們麵前經過,給了我一個思考的時間,等他走過去之後,我才說道:“我們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報警?弄得好就好,弄得不好連小命都搭上。”


    “那你什麽意思?”


    “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先拿到貨,等我們迴到北方再說吧。”


    聶茹茹看著我,深情地點了點頭:“好,我一切都聽你的。”


    看到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我越來越感到心情壓抑,但卻又無能為力,整整一個晚上,我至少起身到過道上抽了十多支煙,不過我一直遵循著紀律,並沒有主動去找宋妮娜和王晨他們。


    而另一個方麵,宋妮娜剛才說的話,想必孫警官他們也聽見了,我多麽希望孫警官會給我來電話,但我的手機卻從沒響過。


    我們來到目的地後,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走出火車站,王菲兒和聶茹茹便帶著我,坐上了停在火車站廣場上的中巴車,車子的擋風玻璃上,放著前往目的地的牌子。


    差不多等人陸陸續續坐滿之後,中巴車便駛出了車站,趁著夜色向邊境的小鎮上駛去。


    因為車上都是當地人,看上去就比較瘦小,所以我們三個顯得特別出眾,也正是注意到了這一點,宋妮娜和王晨他們沒有與我們同車前往,他們應該是通過其他的方式,設法進入那個小鎮,說不定在附近的縣城安營紮寨也不一定。


    在車上,聶茹茹悄聲告訴我,平時跟他們接頭的,是一個叫桂叔的中年人,看上去人長得瘦瘦小小,但在當地勢力蠻大,特意提醒我小心,最好是收斂一點,別惹他們那些人。


    車子大約行駛了三個多小時,才緩緩地進入了小鎮。


    這個小鎮真是足夠的偏僻,除了一條進鎮的公路是用水泥倒的之外,其他通道村裏的公路,都是石頭和泥沙鋪成的。


    而且這個鎮上似乎沒有車站,幾輛載客的中巴車,都停在鎮上唯一的一個十字路口,整條街上,除了有兩三家小賣部,和一兩家小餐館外,其他商鋪都是閉門閉戶,顯得十分蕭條。


    我一眼看去,倒是發現整個鎮上,有兩三家小賓館,都是那種在私人房子裏開的,王菲兒和聶茹茹輕車熟路地帶著我走進了一家賓館,然後開了兩個房間,進去一看,跟農家私人房子沒任何區別,連衛生間都是公共的。


    整個小賓館沒有其他人客人,就住著我們三個,我們的房間是緊挨著的,房間裏的床都是木板床,桌子上放著的是那種老式的模擬電視,樓頂上裝著戶外天線,線路從窗口接到電視機上,隻能收到有限的幾個台。


    北方已經下雪,這裏好像就跟秋天差不多,甚至還有蒼蠅和蚊子在房間裏飛,床上也掛著蚊帳。


    一路上坐了十多個小時的火車,我們都疲憊之極,三個人輪流進去洗過澡之後,我迴到房間就躺在了床上。雖然我是江南人,但還是無法適應真正南方的這種天氣,所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都沒睡著。


    我時不時的起身,站在床邊抽著香煙,同時仔細觀察著從外麵通向鎮上的公路,半天也沒看過任何車輛進入,估計宋妮娜和王晨他們是不會來了。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媽蛋的,這裏真的是很偏僻,連移動信號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有的時候也非常微弱,我就在想,帶在自己身上的這些監聽器是否還有作用?


    我們大概十點鍾到的,差不多到了淩晨兩點,我居然一點睡意都沒有,就在我躺在床上,差不多數了自己幾千隻羊,還沒勉強自己入睡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顯而易見,一定是聶茹茹睡不著,要跑到我的房間來了,這個時候進我的房間,想幹什麽一目了然,如果我去開門,今天晚上肯定得跟她辦事,問題是我根本就不想辦,怎麽辦?


    我隻能是佯裝睡著了,可問題是她又敲了起來,而且開口喊道:“國棟,快開門,是我。”


    我心想:廢話,我早就知道是你,而且正因為是你,我才不想開門。


    沒想到她又“篤篤篤”地使勁敲著,居然根本就不怕吵醒別人,我根本無法再裝下去了,隻好起身把門打開,卻見她和王菲兒站在門口,兩人穿的整整齊齊,並不像要到房間來跟我滾床單的樣子。


    我還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睛,問道:“什麽事?”


    聶茹茹把頭一擺:“走。”


    “走?”我不解地問道:“上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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