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跑到女兵區隊大門口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犯了個錯誤,因為大雪紛飛的天氣,所有的門窗都是緊閉的,包括洗漱間的門窗,也就是說,除了從大門進去之外,原想從二樓洗漱間的窗戶翻進去的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而大門口站著兩個女兵,除非我大搖大擺地從她們麵前經過,並且還要詢問她們區隊部在哪,否則我根本不可能找到宋妮娜。


    當我想好直接進門,照直問兩個女兵區隊部在哪,實在不行,大不了公開我與張國霞的關係,如果說她是我哥哥的女朋友,還過不了關的話,我就直接承認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想必部隊領導也會理解並且原諒的。


    想到這裏,我從藏身的樹後閃身出來,正準備朝前走去的時候,起床號突然吹響,我隻能十分沮喪的往迴跑去,因為現在再進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們大隊集合的時候,如果四處找不見我,那還不得炸開鍋?


    我隻好朝原路返迴,跑到班上的時候,看到沒有一個戰士起床,這才想起因為昨晚卸煤,大隊宣布今天上午可以睡一上午,下午才開始正課時間。


    失望加沮喪,讓我隻好脫下衣服鑽進被子裏,這一來一去的,還真有了一些倦意,不一會便唿唿大睡起來。


    中午開飯的時候,區隊長在門口的過道裏吹起了哨子,然後喊著:“小值日打飯!”


    所謂的小值日,就是每天每個班要選出一名值日人員,他主要的任務就是為本班的戰士打飯,或者參加前區隊的衛生檢查。


    各班的戰士才逐漸從夢中清醒,起床洗漱,然後在大隊前的小操場上準備,練十分鍾的軍姿之後,逐一向食堂走去。


    吃過午飯之後,一切複歸正常,中午依然是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下午一點半準時在操場集合,繼續下午的隊列訓練。


    我們每一個新兵的意誌和毅力,就是在這種艱苦卓絕的條件下,通過鐵的紀律磨練出來,一旦成為一名合格軍人之後,就足以承擔起保家衛國的使命。


    在新兵連的這段時間,過得確實非常的緊張和艱苦,但我相信,這段時間必將成為我們這些軍人,用盡一生為之迴憶的美好記憶。


    十一月底的時候,我們完成了條令條例的學習,和隊列、內務的訓練,開始了實彈射擊訓練。


    說實話,當兵三個月第一次拿起槍,盡管每天趴在冰天雪地裏瞄準,但卻個個都是說不出的興奮,因為每天聽到特種兵大隊的衝鋒手槍連發的聲音,仿佛覺得他們就像是在打《反恐精英》遊戲一樣過癮。


    不過我們訓練的可不是衝鋒手槍,而是六三式自動步槍,這種槍是我國自行研製的第一支自動步槍,因為槍身重,後座力大,射擊精度欠佳,已經退出了部隊的製式裝備,但我們射擊訓練時,還是用這種槍瞄準。


    開始我們都以為能夠像特種兵大隊一樣,可以盡情地射擊過癮,不說多,一天打十多發子彈應該沒問題。


    沒想到我們第一個星期,天天就是趴在雪地裏練瞄準,一顆子彈也沒給過我們,我們隻有在休息的時候,才抱著槍,嘴裏喊著“噠噠噠”、“啾啾啾”地過幹癮。


    等到實彈射擊的那一天,我們每個人隻發了八發子彈,前麵三發算是試射,後麵五法計算訓練成績,也就是說,一過多星期的訓練,我們一共才打了八發子彈,這與我們在影視劇看到的情景,可以說大相徑庭。


    絕無僅有的一次實彈射擊,我們都沒有什麽感覺,幾乎所有人的成績都很普通,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然後就是投手榴彈。


    我們被帶到山坡上,前麵有兩條戰壕,所有人都躲在第二條戰壕裏,輪到誰投彈,經分院參謀點名之後,再躬身爬到前麵的戰壕。


    當點到我的名字後,我躬身走到前麵的戰壕,才發現一個分院的參謀加上大隊長,一左一右地在旁邊保護著我,而且大隊長已經把手榴彈的後蓋取下,勾出拉索環套在我的小拇指上,然後讓我握著手榴彈手柄,向下扔去。


    我投出手榴彈之後,準備抬頭看看爆炸時的情況,卻被參謀摁下腦袋,還說了我一句:“看什麽看?”


    緊接著山下發出一聲悶響,就像是放了個鞭炮似的,然後讓我迴到後麵戰壕,又點了下一名戰士的名。


    對此,我心裏甚是不服,這叫什麽訓練?兩位首長在邊上保護著我,扔出手榴彈還把我摁到戰壕裏爬下,除了一聲悶響什麽感覺都沒有,真正要上戰場哪能這麽幹?


    以我過去的性格,我當場就要跟他們理論,不過想想這畢竟隻是訓練,而且是新兵連的訓練,部隊也怕出事故吧,為了我們士兵的人身安全,他們這麽做也應該是無可厚非,所以我還是忍住了,否則說不定又要搞出什麽事情來。


    射擊和投彈訓練結束之後的第二天,領章和帽徽就發到了我們手裏,而且上午就要到廣場上去參加入伍宣誓,意味著從這天開始,我們才是真正的軍人。


    沒有領章帽徽的軍裝,真的顯得非常土氣,帶上您的帽徽之後,全大隊的新兵都一下子精神了許多,大家都向區隊長提出,能不能讓我們把手機拿過來自拍一下?結果遭到拒絕。


    好在分院知道新兵們都會有這種要求,所以派了個幹事帶著相機,給我們每人照了一張相,最後是一個班、一個區隊的合影。


    當我們列隊走到分院廣場上時,特種兵大隊和女兵區隊的戰士們已經先期到達,應該是為我們造勢吧?


    我仔細關注了一下女兵區隊,發現除了張國霞之外,宋妮娜也是站在隊列旁邊,而且她和所有的女兵不一樣,其她的女兵都有軍銜,她肩膀上扛著是學員的肩章。


    僅僅因為這個細節,我才發現我們新兵大隊所有的戰士,發的都是學員肩章,沒有特種兵大隊他們的那種軍銜,我忽然間明白了,三個月的新兵結束之後,我們這個大隊其實是不可能留下,加入他們特種兵大隊的,因為我們是高考和保送的學員,恐怕新兵訓練結束之後,如果不是在分院,就有可能迴到京城總部去讀書。


    換句話來說,我們在這裏隻是暫時的,這所所謂的分院,其實就是我們有由民到兵的轉變的一個訓練基地,也就是這裏的客人,隻有特種兵兩個大隊和女兵區隊,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


    我們麵對著軍旗,神情莊重,在大隊長的帶領下,群起激昂的宣誓著,終於由一群普通的老百姓,鍛煉成了一名共和國的軍人。


    按照事先的議程,我們學完試之後,分院將以區隊為單位,進行方隊閱兵,就在這時,分院的一個參謀,從院部騎著一輛摩托車飛速趕到主席台上,交給了院長一張白紙。


    院長看了看,立即交給副院長,副院長看了一遍之後,起身走到主席台上的麥克風前,命令道:“特種兵大隊六班出列!”


    我一看,這是由王晨率領的那個跟我們比過會操,而且還幫我們卸過煤的那個班。


    等他帶著本班的戰士,在主席台前成橫列排開之後,副院長說道:“警方剛剛打來電報,市區中心一家銀行遭到劫匪搶劫,希望我們前去支援。我現在命令你們整裝待發,立即趕赴現場,一切行動聽警方的指揮,在保護廣大市民的人身安全情形下,將劫匪一舉殲滅!你們有沒有信心?”


    全班戰士異口同聲的迴答:“有!”


    這時兩輛軍用越野車已經從院部駛過來,我一聽有人搶銀行,而且是在市區中心,那裏可不是隨便能開槍的地方,也許我去更能派上用場。


    這時我大聲喊道:“報告!”


    因為聽到有人搶銀行,全體官兵都全神貫注,正準備聽副院長往下說,聽到我大聲喊報告,幾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我。


    我們的大隊長和區隊長更是皺起了眉頭,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那意思顯然是再說:怎麽什麽事都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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