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苟寒眉頭微皺道,“老祖宗曾說,魂晶就在最外層的空間中,次空間裏充滿了危險,而且我也進不去。那些線條……可能便是次空間的地圖……”


    “次空間?”苟寒夜這麽說,蘇乾便有些明白了。這暗影島便是輪迴之境的第二層,本質上來說也屬於次空間。很顯然,依據安南君對苟寒夜所言,這暗影島上還有更深層次的次空間。


    這個次空間是第三層嗎,是蘇乾父母所在的那座小島嗎?蘇乾不敢確定,但這次空間卻可以進去看一看。


    兩人均是肉身強大之輩,腳步不慢,沒過多久便遠遠的眺望到了那塊‘石碑’。也就在此時,蘇乾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難說明,就像是一個久住城市的人返迴了農村的老家,即便曾經的宅院已經被推倒重蓋,房屋和院子都不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但他依然會感覺到莫名的熟悉。


    “這裏有什麽東西嗎?”蘇乾心生疑惑,同時腳步漸漸加快。腳下的黑沙開始向一種暗色轉變,以前的沙雖黑,卻微微反光。但隨著兩人據石碑越來越近,黑沙的光澤開始消失,就像是被抽掉了最後一絲色彩,變成了完全的死寂。


    然而……這並不是死寂,因為這種黑,讓蘇乾漸漸地迴憶起來。


    “饕……餮?”蘇乾幾乎是顫抖著說出了這兩個字,結合他心中那越來越強烈的熟悉感,以及腳下漸漸改變的顏色,他生出了這個覺得不可思議的猜測。


    沒多久,前方便傳來的水聲,似有大江在前方的土地上流淌,澎湃洶湧。兩人心神大震,快步疾行,眼前漸漸出現了一條寬闊的大河。而那石碑,就立在大河之岸,它大約一丈高,上麵寫著字。


    “迷失之地,葬魂之所,生者輪迴,死者永生。……什麽意思?”苟寒夜立在石碑前,上麵的字似是用手指抹出來的,蒼勁有力。


    蘇乾看著眼前的那條河,卻是神情震驚。他沒有理會苟寒夜,而是快速的跑到河邊,對著河水猛瞧,然後從懷中儲物之寶中摸出一把袖劍,向水中攪了攪。


    袖劍從水中抽出來後,蘇乾身軀忽的一震,心中難掩驚駭。這袖劍也是不弱的靈兵,即便不如開脈境,在武者境中也算的上上品。但就在這河中攪了幾下,袖劍入水的那一部分便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劍身變得破敗不堪,就像被鏽蝕了數年的菜刀。


    “饕餮之血……!!”蘇乾一下子有些慌亂了,“這裏怎麽會有饕餮之血?難道阿綾……”蘇乾瞳孔皺縮,一瞬間,他便想到了一種可能。


    紫氣宗的修士來過這裏,並將阿綾的血送給了都靈老母。


    饕餮之血的作用可謂千差萬別,直接服用可以用來提升修為,激發裏麵的饕餮紋,也可以演化出吞噬之力。都靈老母掌握了饕餮之血,極有可能開發出蘇乾都難以想象的用途。


    那笠澤的災變,藍霧再現,很可能便是都靈老母用饕餮之血衝開了暗影島,使這個與笠澤平行的空間出現在了現實世界!


    甚至有可能,地澤盟在隕石墜落之後活動加劇,也不是為了拘捕靈魂,而是以此為表,暗地裏收集饕餮之氣!


    就在此時,苟寒夜也來到了河邊,看了看蘇乾,道:“蘇兄,你發現什麽了嗎?”說著他還將長槍舉起,欲往那河水裏捅一捅。


    “別動!”蘇乾急忙壓住他的槍,將袖劍遞給他,道:“這河水有問題,可以加速物體的腐蝕!”


    苟寒夜接過袖劍,臉色有些古怪,道:“蘇兄,你身上怎麽會有女孩子的靈兵?”


    蘇乾臉色一黑,冷哼:“實不相瞞,我是煉器大師,沒事幹的時候煉的。”


    “嗬嗬……”苟寒夜冷笑了幾聲,虛著眼睛,心道:“你咋不說你剛在河裏撈出來的呢,還煉器大師,騙鬼呢!”


    或是性格使然,像苟寒夜這種公子哥是不能隨便吐槽的,他幹笑幾聲,後道:“蘇兄,這袖劍可能並不是被腐蝕的。”


    說著,他便蹲下身去,將袖劍插入水中,片刻後又拔出來。這時袖劍腐蝕的更加厲害了,已經露出了一個個的小孔。


    蘇乾眼角跳了跳,臉色更黑:“你他娘的倒不客氣,這是我的劍好吧!就這麽隨隨便便的給弄壞了啊!”


    不過他也就是在心中想想,不敢說出來,畢竟他剛剛說完‘我是煉器大師’這種話,現在心疼一把劍,未免會讓苟寒夜恥笑。


    苟寒夜卻不知蘇乾所想,正色道:“這河水可能是吞噬了袖劍裏的能量,蘇兄,你可知不久前天上墜落的那塊隕石?”


    “饕餮?”蘇乾麵露疑惑的說出了兩個字。


    饕餮在江湖上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修仙界更是傳的人盡皆知,他若是裝作不知才會顯得奇怪。


    “沒錯!”苟寒夜毋定道:“隕石墜落之後,我也曾近距離觀察過饕餮之氣,其中蘊含著吞噬之力,便與這河水極其相似!”


    蘇乾臉色大變:“那這河水豈不是極為危險?”


    苟寒夜也臉色凝重道:“沒錯,這河目測寬有五裏,跳過去怕是不太可能,且尚不知河中是否有其他的危險。”


    “對了,這石碑有沒有什麽玄機?”蘇乾走向石碑道。


    “看不出來。”苟寒夜搖搖頭。


    蘇乾將手放到石碑上,輕輕撫摸,這石碑中也充斥著饕餮之力,被蘇乾的九龍功?饕餮篇牽引,便隱隱有些變化。


    “苟公子……”蘇乾蹲在地上,用手指開始勾畫整個暗影島的地圖,他先畫了一個月字形,然後在另外三個方向,又畫出了三塊區域。


    “這是我們呆的地方。”蘇乾右手食指在月形區域上點了一個點,以代表他們身邊的石碑。然後他用手指勾畫,畫出了一個不規則的環形,與那玉符上的一條線正好吻合,“這應該便是蘊含著饕餮之力的河流。”


    苟寒夜蹲在他的對麵,認真聽著蘇乾的解說,蘇乾繼續道:“這河流應該是在這座島上環形流動,這它包圍的這片區域,便有可能存在著寶物。”


    苟寒夜點頭:“有道理,這裏麵肯能有魂晶。”


    蘇乾手指再動,又畫了一個不規則的圖形,這個圖形更好穿過石碑,“這應該便是石碑聯通的次空間,隻要穿過石碑便可以進入其中。”


    苟寒夜有點了點頭,等待蘇乾繼續畫下去,經過蘇乾這番分析,那副地圖漸漸明了起來,但上麵依然有很多錯綜複雜的線,不明意義。


    蘇乾卻沒有繼續分析,他站起身來,將手掌割破,他的血液卻並非純黑,而是黑紅,被他塗抹到石碑上。


    “蘇兄你這是……”


    驟然間,那麵石碑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一條條的紋路圍繞著蘇乾的手掌快速生成,就像是他這手中忽然展開了一個法陣。


    蘇乾放出足夠的血液後,便控製傷口愈合,停止放血。此時,石碑向外散發著黑紅的光,蘇乾的手臂忽然伸入了石碑中,石碑好似變成了空間之門。


    “果然如此……”蘇乾抽出手臂,暗暗道。


    “蘇兄,你打開了次空間入口……”苟寒夜驚得睜大了眼睛。


    蘇乾露出燦爛的笑容,扭頭對向苟寒夜,他並沒有做出解釋的意思,反而咧了咧嘴,忽然道:“嘻嘻,苟公子,都到這個時候,你就不用再裝了吧。”


    苟寒夜臉色一變,麵露不解道:“蘇兄,你什麽意思,我裝什麽?”


    蘇乾冷笑:“苟公子不打算和一起去碑中世界看看嗎?”


    “老祖宗說……”


    “還滿口的老祖宗呐?”蘇乾向石碑中走去,“話說,‘他’可馬上就要來了哦。”


    說罷,他便不再停留,直接進入了石碑中。那石碑蕩了幾道波紋,卻瞬間恢複原狀。現在的苟寒夜即便想進去也晚了。


    “誰要來?”苟寒夜麵露疑惑,揣摩著這句話,忽然他身軀一震,臉色大變。與此同時,一陣踏沙行走的‘沙沙’聲從遠處傳來。


    ‘苟寒夜’急忙扭過頭去,但見……一個半透明的金色身影大步行來。


    他身姿昂揚挺拔,一身戎裝,長發披肩,龍行虎步。他的眼眸狹長寬闊,眸中沒有眼瞳,有金光流動,風雲變幻,卻宛若內藏著一個世界。他的身影並不凝實,但卻給人一種極其沉重的壓力,仿佛迎麵而來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接天連淵的大山。


    ‘苟寒夜’身軀震動,那男子的容貌堪稱堅毅俊美,有著曆盡世事,起落沉浮後的滄桑。有著千軍陣前,亦能談笑飲酒的從容。亦有著流血漂櫓,屍骨盈野,亦是心堅如鐵的殺伐。


    他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他的風姿能讓少女尖叫,能讓女人沉醉,也能讓少婦朝思暮想。但是對於‘她’來說,能感受到的卻隻有危險。


    安南君。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這輪迴之境隻有一半進入了這個世界,莫說是你,即便是虛神境都難以進入!!”苟寒夜那彬彬有禮的麵容扭曲起來,對安南君大喊。


    “我曾經就進來過一次,不是嗎?”


    “那是‘輪迴之境’自主露出的破綻,是那個孩子對它的牽引造成的!”


    “好吧。”安南君攤了攤手,“即便如此,你不也無法出去了嗎?”


    “你……”苟寒夜指著他,青筋顫抖。


    安南君擺了擺手,笑道:“別裝了,我現在無法殺你,你也殺不了我,我來這裏……是為了看戲的。”


    苟寒夜忽然想到了什麽:“我知道了,是用那枚玉符嗎?”


    ‘她’的話有些跳脫,但安南君聽懂了。‘她’的意思是安南君是通過苟寒夜進入暗影島時弄碎的那枚玉符進來的,‘她’當時並未在意,隻當它是一個普通的法寶。現在看來,那玉符必然另有玄機。


    “連那小子都能看出來的東西,你這等存在卻被蒙蔽到了現在……”安南君輕笑。


    “若不是我隱藏在這家夥的識海中,不敢隨意露頭,豈會無法發現你?”


    安南君趁機道:“說到這裏,還請你從我那後代的身體中出來吧。”


    苟寒夜冷哼:“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的目的不就是引那小子進入輪迴之境嗎?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何必繼續占據他的身體?”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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