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廣場外麵。
靠近牆角的一棵大樹下，洛青舟坐在地上，背靠著大樹，目光呆滯地看著前麵，似乎正在發呆。
夏嬋握著劍，俏臉冷若冰霜，一動不動地站在旁邊。
片刻後。
洛青舟身子一顫，渙散的瞳孔忽地有了聚焦，黯淡的眸子也瞬間恢複了光彩。
夏嬋轉頭看了他一眼，這才默默地離開。
洛青舟又坐了一會兒，方起身追了上去：“嬋嬋，等等我。”
這時，擂台上，秦川已經被龍虎學院正式錄取。
台下秦家眾人，皆激動歡唿。
宋如月喜極而泣。
旁邊其他來看熱鬧的武者，則是起哄不斷，各種譏諷嘲笑。
宋如月聞言怒極，直接懟了一句：“有本事你們上去跟我兒子打，你們敢嗎？”
隨即又趾高氣揚，得意洋洋地道：“我兒子今天拿了比武第一，我女婿前幾日拿了秋試科舉第一，你們除了會動動嘴皮子，還會什麽？敢跟我兒子比武，敢跟我女婿比文嗎？一群廢人！”
那些武者見她不好惹，沒敢再多說，紛紛散開。
走到遠處時，方再次譏諷道：“嘚瑟什麽，比武第一是撿來的，至於科舉第一，誰知道是真是假。”
這時，對麵走來一名身穿儒袍清秀俊美的少年，突然開口道：“應該是真的。上次放榜時，你們沒有看到嗎？那位科舉第一的洛解元，就是他們秦家的女婿。當時大家都看到了，那位洛解元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如謫仙下凡，那位秦家夫人當時就站在他旁邊，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幾名武者見他氣度不凡，又見他旁邊站著一名俏麗冰冷的持劍少女，訕訕一笑，沒再多說，拱手道：“多謝公子。”
隨即快步離開了。
洛青舟繼續向前走去，轉頭看了旁邊一眼，道：“嬋嬋，姑爺難道說的不對嗎？你那是什麽眼神，怎麽像是嫌棄姑爺似的？”
“哼。”
夏嬋別過臉，快步向前走去。
兩人來到秦家眾人後麵，秦川已經從擂台上下來了。
雖然這個名額是僥幸得來，但能夠獲得進入龍虎學院修煉的資格，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和驕傲的事情。
秦家眾人都圍著他激動地說著話。
洛青舟站在後麵，默默地看著一臉傻笑的秦二哥，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秦蒹葭站在旁邊，安靜地看了他一眼。
百靈突然開口道：“姑爺，你剛剛跟嬋嬋去哪裏去了？”
洛青舟沒有理睬她。
百靈立刻又道：“肯定是偷偷把嬋嬋誘拐到沒人的地方，然後趁機欺負嬋嬋了，是不是？”
隨即湊到夏嬋身邊，低聲問道：“嬋嬋，姑爺有沒有趁機摸你的兔兔？”
夏嬋愣了一下，低聲道：“我沒，兔兔，他有……”
“哈哈哈哈……”
百靈頓時抱著她，哈哈大笑起來。
廣場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
夕陽西下，已是黃昏。
秦川在秦家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廣場。
迴到府中，開始準備晚宴。
周通去酒樓請了幾個大廚，親自掌勺，又去臨時買了很多菜。
這時，得到消息的其他賓客，也都陸續而來。
洛青舟不想再拋頭露麵，跟秦二哥說了一聲後，就帶著小蝶和秋兒離開了。
秦大小姐也沒有湊熱鬧的習慣。
兩人一起離開。
洛青舟把她送到了靈蟬月宮門口後，正要離開時，突然想到明天去給母親上墳的事情，猶豫了一下，恭敬道：“大小姐，明早我要去給母親上墳，有小蝶和秋兒陪著我去就是了，你可以不用去的。”
兩人已經和離，他怎麽好意思再讓這位跟著一起去給他母親上墳。
雖然嶽父大人說讓她代表二小姐去，但根本就沒有必要。
二小姐那裏，有秋兒代勞就是了。
他向來不喜歡麻煩人，更不喜歡勉強任何人。
秦蒹葭聞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洛青舟告辭離去。
百靈看著他的背影，頓時生氣道：“姑爺好過分，嬋嬋，今晚狠狠地懲罰他！”
夏嬋沒有理睬她，跟著大小姐，進了院裏。
洛青舟迴到梅香小園後，就提醒小蝶和秋兒收拾東西。
明早早起去給母親上墳，下午估計就要離開莫城了。
以後再迴來，估計就是清明了。
對於去京都，兩個小丫頭都很興奮。
小蝶想要去見識一下繁華的京都，而秋兒則是想要快點見到自家小姐。
洛青舟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她們有說有笑，開心地收拾衣服，心裏也跟著期待著京都的生活。
小蝶轉頭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公子，秋兒姐姐說，等去了京都後，她就可以給公子侍寢了。秋兒姐姐還說，到時候要跟奴婢一起伺候公子呢。”
“小蝶……”
秋兒頓時羞的麵紅耳赤，背過了身子，緊緊低著頭疊著衣服。
洛青舟看了她那苗條的身影一眼，問道：“秋兒，我跟小蝶每次恩愛多久，你是不是都記下來了，準備去京都後對二小姐說？”
秋兒低聲心虛道：“……沒，沒有……”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道：“姑爺不是責怪你，姑爺隻是想跟你說一聲，要實事求是，那個……脫衣服撫摸，和親親的時間，也應該要算進去的。盡量……把時間寫長點。”
秋兒：“……”
小蝶在一旁紅著臉偷笑。
洛青舟沒再逗她，迴到書房，想了想，在案台前坐下，研墨攤紙，準備把《太白陰經》第二篇寫下來，加上第一篇，明天去百花園，給花骨拿去。
算是還長公主一個人情，也算是報酬，順便向其告別。
腦中文字一行一行地播放著，手中運筆如飛。
小蝶燒了熱水，過來推開門，準備喊他洗澡的，見他正忙著，又沒敢打擾，默默地關上了門。
洛青舟一直寫到將近淩晨，方全部寫完。
吹幹了墨汁，壓在了桌上。
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日月寶鏡，方起身活動了一下，出了房間。
小蝶在隔壁房間聽到動靜，連忙出來道：“公子，忙完了？要洗澡嗎？”
洛青舟正要點頭，又看了一眼門外的月光，想了想，道：“去湖裏洗吧，今晚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小蝶聽的有些傷感，連忙迴屋拿了換洗的衣裙。
兩人一起出了門。
不多時，來到了月夜聽雨苑。
月光皎潔，照耀的湖水波光粼粼。
湖裏綠葉枯萎，荷花凋零，估計是那股滾燙的岩漿從地底冒出來造成的破壞。
府裏的下人幾乎都離開完了，也沒有人再來管理這裏。
相信這裏，包括整個府邸，很快就會荒廢。
想到當初第一次來到這裏看到的風景，不禁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那位美若天仙的秦大小姐和夏嬋時的畫麵。
當時兩人站在小船上，一個潔白如花，一個清麗如荷，皆美如詩畫，還以為是仙女下凡。
百靈當時還騙他，說秦大小姐是南宮美驕。
曾經剛來秦府時的遭遇，此刻一幕一幕地在他的腦海中播放著，依舊曆曆在目，清晰無比。
洛青舟一邊想著往事，一邊親自幫小蝶褪掉了衣裙和鞋襪，然後抱著她下了水裏。
“小蝶，還記得第一次跟公子來這裏洗澡嗎？”
“嗯，記得……”
“當時是不是就想讓公子欺負你？”
“是……”
“色丫頭。”
“哼哼，有本事公子以後別欺負人家了。”
“小蝶，愛公子嗎？”
“愛……”
湖水倒映著明月，漣漪一圈圈蕩開，水中的望月樓，依舊安靜如初。
秦府的最後一個夜晚，依舊溫暖如春。
至少對於洛青舟來說，是這樣的。
第二天，陽光明媚。
朝陽剛剛升起。
洛青舟已經帶著小蝶和秋兒出了門。
夏嬋握著劍，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
洛青舟在十字街雇了一輛馬車，招唿夏嬋上去。
夏嬋似乎不願意，站在街邊，扭著身子，別著臉，看著別處。
洛青舟直接當著趕車人和街上其他人的麵，大聲喊道：“娘子，娘子，快上來！別傻兮兮地站在那裏了！”
許多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夏嬋頓時紅了臉，想要離開，又不放心他一個人出去，隻得快步走到馬車旁，跳了上去，鑽進了車裏。
洛青舟連忙捂著眼睛道：“別打臉和眼睛，待會兒還要去見我娘親。”
夏嬋瞪著他，本來已經握緊的小拳頭，又緩緩地鬆開，冷著俏臉，在對麵坐了下來。
小蝶在旁邊笑道：“夏嬋姐姐，公子說可以打別處哦。”
秋兒在一旁抿嘴偷笑。
夏嬋懷裏抱著劍，又冷冷地瞪了他幾眼，方別過來俏臉，看向了別處。
洛青舟問道：“嬋嬋，是誰讓你跟來的？”
夏嬋冷著臉，沒有理睬他。
洛青舟道：“我猜是夫人，對不對？”
夏嬋依舊不理他。
洛青舟把上次那幾雙羅襪拿了出來，道：“嬋嬋，看看，都是給你做的，脫掉鞋襪試試？姑爺幫你脫好不好？”
一旁的秋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小蝶掩嘴偷笑。
洛青舟剛要蹲下，夏嬋的另一隻手，突然握住了劍柄，雙眸冷冷地看向了他。
洛青舟立刻坐了迴去，沒再說話。
馬車很快出了城，在寬敞的官道上奔跑起來。
很快，穿過幾條小路，來到了秦家祖墳前。
洛青舟拿著東西，帶著幾人下了車，叮囑趕車的在這裏等一會兒，然後帶著小蝶等人，從村裏的道路進去。
村民看到他們，立刻上來詢問。
秋兒連忙上前拿出了在周管家那裏蓋的憑證，道：“這是我家公子，來給他母親上香。”
其中一名村民聽了，看了眼前這名身穿儒袍風度翩翩的少年一眼，頓時目光一亮，驚道：“莫非是這次科舉考試中得第一名的洛解元洛公子？”
小蝶立刻得意道：“就是我家公子呢。”
幾名村民一聽，頓時又驚又喜，連忙熱情地在前麵帶路，各種恭維祝賀。
正在村頭玩耍的一群小孩，也都跑了過來，跟在後麵興奮地大叫道：“秦府的狀元郎來了！秦府的狀元郎來了！”
這一喊叫，村裏的大人小孩，都出來看熱鬧。
幾人的身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這些人從祖上開始在這裏定居，都是為秦家守陵的。
據說當初他們的祖上，都是秦家祖先的私兵和受過秦家祖先恩惠的人，在這裏定居後，慢慢形成了村落，一代一代地在這裏繁衍著。
洛青舟連忙讓小蝶和秋兒把帶來的糖果和點心，分給了那些小孩，然後笑著糾正道：“不是狀元郎，是解元郎。”
小蝶在一旁道：“反正公子以後也會考上狀元的。”
其他村民都笑著點頭：“是極，是極。洛公子是文曲星轉世，以後一定可以考上狀元的，這些小子們是提前祝賀。”
洛青舟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又讓小蝶和秋兒臨時包了一些碎銀，給那些小孩們。
到了陵墓前，村民方停了下來，依舊聚在一起滿臉羨慕敬畏地議論著。
這個年代，對於普通百姓來說，讀書人都是人上人，而考中舉人的讀書人，那就更不得了了，以後可是官老爺，那是真正的貴人。
“秦家真是好人有好報，招了個贅婿，竟然是文曲星下凡，竟然一下子考中了舉人第一名。”
“是啊，每年秦家都會派人來給我們送肉送菜，這裏的土地，也隻收我們很少的租金，附近的村落都羨慕的不得了……秦老爺是真的好人有好報啊。”
“對了，這位秦家姑爺娶的是秦老爺的哪位千金？”
“二千金，就是那個柔柔弱弱從小就生病的小千金，那日他們來遷墳，你們沒有看到嗎？那孩子看著好柔弱，一陣風就能吹到，真可憐，哎。”
“不過人家運氣好，竟然招了個好夫君，這位姑爺看著就很和善，而且模樣也俊俏，這肯定都是秦家做好事的福報……”
村民們在陵墓外麵，議論了很久，方漸漸散去。
洛青舟跪在母親的墳墓前，燒了紙，點了香，磕頭跪拜，然後告訴母親道：“娘親，青舟今天就要離開這裏了，等明年清明，再迴來看您。還有一件事，青舟要跟你說一聲。青舟如今已經與大小姐……”
“姑爺。”
一旁的秋兒突然道：“還是別說這件事了吧。反正去了京都，姑爺也要跟二小姐成親了，等明年清明再說吧。”
洛青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旁邊的夏嬋一眼，點了點頭，沒再說下去。
小蝶和秋兒都跪拜上香。
洛青舟把紙燒完，又在墳前待了一會兒，方起身，與母親告別。
墳前有風吹過。
燒成灰燼的冥紙，在墓碑前打著旋兒，飛上了天空。
洛青舟帶著三人，出了村落，與村民告辭，上了馬車。
“駕！”
馬車在道路上奔跑起來。
洛青舟看著窗外遠去的墳墓，心頭暗暗道：“娘親，孩兒已經為你報仇。孩兒當著那毒婦的麵，殺了他的兒子，讓她永遠活在痛苦之中。至於那毒婦，孩兒也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馬車載著四人，很快進了城，停在了百花園的巷口。
洛青舟帶著他們下了車，走進了小巷。
來到百花園的門口，他拿出了那兩張寫滿字的宣紙，方上前敲門。
大門很快打開。
穿著一身鮮紅衣裙，媚而不妖的花骨和那名丫鬟一起出現在了門裏。
花骨滿臉歡喜地看著他，又看了他身後的丫鬟一眼，笑容微斂，柔聲道：“洛公子，進來說話嗎？”
洛青舟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她，道：“花骨姑娘，不用了，麻煩把這兩卷東西交給殿下，替我向殿下道謝。順便告訴殿下一聲，我今天就要離開了，以後如果有事的話，可以讓人去京都聯係我。”
花骨接過宣紙，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目光哀求地看著他：“公子這麽快就要走了嗎？可以帶花骨一起嗎？這樣的話，以後也好跟殿下聯係。”
洛青舟歉意地婉拒道：“抱歉，在下並非是一個人離開。在下隻是秦家的一個贅婿，不能擅自帶人的。”
花骨蹙著細眉，神情幽幽地看著他：“公子又在騙人家，公子如今已經考中舉人，又受殿下器重，別說帶花骨一人，就算再多帶幾個人，秦家也不會為難公子的。公子，花骨沒有別的奢求，就想跟在公子身邊服侍公子，做一個小丫鬟就行，公子連這點願望都不肯滿足花骨嗎？”
洛青舟沒再多說，拱了拱手，準備告辭。
“公子。”
花骨喊住了他，轉身從身後丫鬟的手裏，拿過了那把金凰劍，雙手捧著遞到了他的麵前，道：“公子是故意忘記殿下這柄劍的嗎？”
洛青舟看了一眼，隻得接了過來。
花骨柔聲道：“公子，希望你不要負殿下。”
洛青舟沒再說話，握著劍，轉身離開，走遠後，收進了儲物袋中。
花骨站在門外，目光怔怔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巷口時，方幽幽地歎息一聲。
“小姐，怎麽不告訴洛公子，我們也要去京都呢？殿下前幾日已經去京都了。”
身後的小丫鬟道。
花骨苦笑一聲：“告訴了又如何，洛公子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他也不可能帶著我們一起上路的。”
主仆兩人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方進了屋，收拾東西。
洛青舟帶著小蝶三人，迴到了秦府。
秦府所有人，都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
大門口，已經停著三輛馬車。
先走旱路，然後坐船。
洛青舟跟著下了台階，目光望向了鴛鴦樓的方向，嘴裏低聲喃喃道：“月姐姐，再見……”
跟在身後的秦大小姐，目光安靜地看了他一眼。
半個時辰後。
馬車載著秦家眾人，出了城。
五天後。
他們來到了通往京都的運河碼頭。
與此同時。
在京都南國郡王的府中後院。
一襲素白衣裙的柔弱少女，正在涼亭裏校對著印刷書籍的文字。
珠兒站在一旁安靜地研墨。
亭外有一座池塘。
池塘邊的欄杆前，一襲紫裙身材高挑婀娜的南宮郡主，正彎著纖腰，翹著美臀兒趴在那裏，在望著水裏的張嘴搶食的小金魚發呆。
不多時，又一名身穿雪白襦裙的少女，懷裏抱著書籍，步履輕盈地走來，看向池塘邊道：“美驕，你是不是又在外麵惹事了？爹爹喊你過去，記得先把身上的石灰粉藏起來。”
趴在欄杆前的南宮美驕，聞言直起身子來，蹙著眉頭，不耐煩地道：“早知道就不迴來了，煩人。”
亭裏的秦微墨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美驕姐，莫城可沒有京都好。”
南宮美驕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快步離開。
那名身穿襦裙抱著書籍的少女，走進了涼亭，輕聲問道：“微墨，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出發了吧？”
秦微墨道：“我也不知。”
隨即笑道：“雪衣姐，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要見我家姐夫嗎？”
南宮雪衣一臉坦然，點頭道：“是啊，等他來了，我要好好跟他爭辯一番。上次我給他寫信，他竟然隻迴了你的，不迴我的，好可惡哦。”
秦微墨噗嗤一笑：“姐夫就是那樣的性子，嫌麻煩，雪衣姐別見怪。”
南宮雪衣在旁邊坐下，哼道：“當然要怪，除非等他來了，聽我的意見，修改寶釵的結局，再給我講幾則故事，我才能消氣。”
秦微墨笑道：“姐夫那裏，故事多的是。雪衣姐想聽什麽樣的故事，應該都有。”
南宮雪衣突然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道：“微墨，你們中午剛迴來，你就迫不及待地去街上找新房子去了。怎麽，就那麽想要跟你家姐夫單獨住在一起？”
秦微墨微微一笑，道：“雪衣姐，主要是看你對我家姐夫那麽在意和期待，怕你把他搶走。”
南宮雪衣頓時撇了撇嘴：“嘁，放心，我對贅婿可沒什麽興趣。”
“那可不一定哦，我家姐夫可是人見人愛，滿身都是魅力呢，沒有哪個女孩子能夠抵擋得住他的誘惑的。”
“嘖嘖，吹牛，那你呢？”
“我啊，早就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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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牆角的一棵大樹下，洛青舟坐在地上，背靠著大樹，目光呆滯地看著前麵，似乎正在發呆。
夏嬋握著劍，俏臉冷若冰霜，一動不動地站在旁邊。
片刻後。
洛青舟身子一顫，渙散的瞳孔忽地有了聚焦，黯淡的眸子也瞬間恢複了光彩。
夏嬋轉頭看了他一眼，這才默默地離開。
洛青舟又坐了一會兒，方起身追了上去：“嬋嬋，等等我。”
這時，擂台上，秦川已經被龍虎學院正式錄取。
台下秦家眾人，皆激動歡唿。
宋如月喜極而泣。
旁邊其他來看熱鬧的武者，則是起哄不斷，各種譏諷嘲笑。
宋如月聞言怒極，直接懟了一句：“有本事你們上去跟我兒子打，你們敢嗎？”
隨即又趾高氣揚，得意洋洋地道：“我兒子今天拿了比武第一，我女婿前幾日拿了秋試科舉第一，你們除了會動動嘴皮子，還會什麽？敢跟我兒子比武，敢跟我女婿比文嗎？一群廢人！”
那些武者見她不好惹，沒敢再多說，紛紛散開。
走到遠處時，方再次譏諷道：“嘚瑟什麽，比武第一是撿來的，至於科舉第一，誰知道是真是假。”
這時，對麵走來一名身穿儒袍清秀俊美的少年，突然開口道：“應該是真的。上次放榜時，你們沒有看到嗎？那位科舉第一的洛解元，就是他們秦家的女婿。當時大家都看到了，那位洛解元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如謫仙下凡，那位秦家夫人當時就站在他旁邊，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幾名武者見他氣度不凡，又見他旁邊站著一名俏麗冰冷的持劍少女，訕訕一笑，沒再多說，拱手道：“多謝公子。”
隨即快步離開了。
洛青舟繼續向前走去，轉頭看了旁邊一眼，道：“嬋嬋，姑爺難道說的不對嗎？你那是什麽眼神，怎麽像是嫌棄姑爺似的？”
“哼。”
夏嬋別過臉，快步向前走去。
兩人來到秦家眾人後麵，秦川已經從擂台上下來了。
雖然這個名額是僥幸得來，但能夠獲得進入龍虎學院修煉的資格，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和驕傲的事情。
秦家眾人都圍著他激動地說著話。
洛青舟站在後麵，默默地看著一臉傻笑的秦二哥，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秦蒹葭站在旁邊，安靜地看了他一眼。
百靈突然開口道：“姑爺，你剛剛跟嬋嬋去哪裏去了？”
洛青舟沒有理睬她。
百靈立刻又道：“肯定是偷偷把嬋嬋誘拐到沒人的地方，然後趁機欺負嬋嬋了，是不是？”
隨即湊到夏嬋身邊，低聲問道：“嬋嬋，姑爺有沒有趁機摸你的兔兔？”
夏嬋愣了一下，低聲道：“我沒，兔兔，他有……”
“哈哈哈哈……”
百靈頓時抱著她，哈哈大笑起來。
廣場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
夕陽西下，已是黃昏。
秦川在秦家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廣場。
迴到府中，開始準備晚宴。
周通去酒樓請了幾個大廚，親自掌勺，又去臨時買了很多菜。
這時，得到消息的其他賓客，也都陸續而來。
洛青舟不想再拋頭露麵，跟秦二哥說了一聲後，就帶著小蝶和秋兒離開了。
秦大小姐也沒有湊熱鬧的習慣。
兩人一起離開。
洛青舟把她送到了靈蟬月宮門口後，正要離開時，突然想到明天去給母親上墳的事情，猶豫了一下，恭敬道：“大小姐，明早我要去給母親上墳，有小蝶和秋兒陪著我去就是了，你可以不用去的。”
兩人已經和離，他怎麽好意思再讓這位跟著一起去給他母親上墳。
雖然嶽父大人說讓她代表二小姐去，但根本就沒有必要。
二小姐那裏，有秋兒代勞就是了。
他向來不喜歡麻煩人，更不喜歡勉強任何人。
秦蒹葭聞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洛青舟告辭離去。
百靈看著他的背影，頓時生氣道：“姑爺好過分，嬋嬋，今晚狠狠地懲罰他！”
夏嬋沒有理睬她，跟著大小姐，進了院裏。
洛青舟迴到梅香小園後，就提醒小蝶和秋兒收拾東西。
明早早起去給母親上墳，下午估計就要離開莫城了。
以後再迴來，估計就是清明了。
對於去京都，兩個小丫頭都很興奮。
小蝶想要去見識一下繁華的京都，而秋兒則是想要快點見到自家小姐。
洛青舟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她們有說有笑，開心地收拾衣服，心裏也跟著期待著京都的生活。
小蝶轉頭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公子，秋兒姐姐說，等去了京都後，她就可以給公子侍寢了。秋兒姐姐還說，到時候要跟奴婢一起伺候公子呢。”
“小蝶……”
秋兒頓時羞的麵紅耳赤，背過了身子，緊緊低著頭疊著衣服。
洛青舟看了她那苗條的身影一眼，問道：“秋兒，我跟小蝶每次恩愛多久，你是不是都記下來了，準備去京都後對二小姐說？”
秋兒低聲心虛道：“……沒，沒有……”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道：“姑爺不是責怪你，姑爺隻是想跟你說一聲，要實事求是，那個……脫衣服撫摸，和親親的時間，也應該要算進去的。盡量……把時間寫長點。”
秋兒：“……”
小蝶在一旁紅著臉偷笑。
洛青舟沒再逗她，迴到書房，想了想，在案台前坐下，研墨攤紙，準備把《太白陰經》第二篇寫下來，加上第一篇，明天去百花園，給花骨拿去。
算是還長公主一個人情，也算是報酬，順便向其告別。
腦中文字一行一行地播放著，手中運筆如飛。
小蝶燒了熱水，過來推開門，準備喊他洗澡的，見他正忙著，又沒敢打擾，默默地關上了門。
洛青舟一直寫到將近淩晨，方全部寫完。
吹幹了墨汁，壓在了桌上。
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日月寶鏡，方起身活動了一下，出了房間。
小蝶在隔壁房間聽到動靜，連忙出來道：“公子，忙完了？要洗澡嗎？”
洛青舟正要點頭，又看了一眼門外的月光，想了想，道：“去湖裏洗吧，今晚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小蝶聽的有些傷感，連忙迴屋拿了換洗的衣裙。
兩人一起出了門。
不多時，來到了月夜聽雨苑。
月光皎潔，照耀的湖水波光粼粼。
湖裏綠葉枯萎，荷花凋零，估計是那股滾燙的岩漿從地底冒出來造成的破壞。
府裏的下人幾乎都離開完了，也沒有人再來管理這裏。
相信這裏，包括整個府邸，很快就會荒廢。
想到當初第一次來到這裏看到的風景，不禁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那位美若天仙的秦大小姐和夏嬋時的畫麵。
當時兩人站在小船上，一個潔白如花，一個清麗如荷，皆美如詩畫，還以為是仙女下凡。
百靈當時還騙他，說秦大小姐是南宮美驕。
曾經剛來秦府時的遭遇，此刻一幕一幕地在他的腦海中播放著，依舊曆曆在目，清晰無比。
洛青舟一邊想著往事，一邊親自幫小蝶褪掉了衣裙和鞋襪，然後抱著她下了水裏。
“小蝶，還記得第一次跟公子來這裏洗澡嗎？”
“嗯，記得……”
“當時是不是就想讓公子欺負你？”
“是……”
“色丫頭。”
“哼哼，有本事公子以後別欺負人家了。”
“小蝶，愛公子嗎？”
“愛……”
湖水倒映著明月，漣漪一圈圈蕩開，水中的望月樓，依舊安靜如初。
秦府的最後一個夜晚，依舊溫暖如春。
至少對於洛青舟來說，是這樣的。
第二天，陽光明媚。
朝陽剛剛升起。
洛青舟已經帶著小蝶和秋兒出了門。
夏嬋握著劍，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
洛青舟在十字街雇了一輛馬車，招唿夏嬋上去。
夏嬋似乎不願意，站在街邊，扭著身子，別著臉，看著別處。
洛青舟直接當著趕車人和街上其他人的麵，大聲喊道：“娘子，娘子，快上來！別傻兮兮地站在那裏了！”
許多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夏嬋頓時紅了臉，想要離開，又不放心他一個人出去，隻得快步走到馬車旁，跳了上去，鑽進了車裏。
洛青舟連忙捂著眼睛道：“別打臉和眼睛，待會兒還要去見我娘親。”
夏嬋瞪著他，本來已經握緊的小拳頭，又緩緩地鬆開，冷著俏臉，在對麵坐了下來。
小蝶在旁邊笑道：“夏嬋姐姐，公子說可以打別處哦。”
秋兒在一旁抿嘴偷笑。
夏嬋懷裏抱著劍，又冷冷地瞪了他幾眼，方別過來俏臉，看向了別處。
洛青舟問道：“嬋嬋，是誰讓你跟來的？”
夏嬋冷著臉，沒有理睬他。
洛青舟道：“我猜是夫人，對不對？”
夏嬋依舊不理他。
洛青舟把上次那幾雙羅襪拿了出來，道：“嬋嬋，看看，都是給你做的，脫掉鞋襪試試？姑爺幫你脫好不好？”
一旁的秋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小蝶掩嘴偷笑。
洛青舟剛要蹲下，夏嬋的另一隻手，突然握住了劍柄，雙眸冷冷地看向了他。
洛青舟立刻坐了迴去，沒再說話。
馬車很快出了城，在寬敞的官道上奔跑起來。
很快，穿過幾條小路，來到了秦家祖墳前。
洛青舟拿著東西，帶著幾人下了車，叮囑趕車的在這裏等一會兒，然後帶著小蝶等人，從村裏的道路進去。
村民看到他們，立刻上來詢問。
秋兒連忙上前拿出了在周管家那裏蓋的憑證，道：“這是我家公子，來給他母親上香。”
其中一名村民聽了，看了眼前這名身穿儒袍風度翩翩的少年一眼，頓時目光一亮，驚道：“莫非是這次科舉考試中得第一名的洛解元洛公子？”
小蝶立刻得意道：“就是我家公子呢。”
幾名村民一聽，頓時又驚又喜，連忙熱情地在前麵帶路，各種恭維祝賀。
正在村頭玩耍的一群小孩，也都跑了過來，跟在後麵興奮地大叫道：“秦府的狀元郎來了！秦府的狀元郎來了！”
這一喊叫，村裏的大人小孩，都出來看熱鬧。
幾人的身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這些人從祖上開始在這裏定居，都是為秦家守陵的。
據說當初他們的祖上，都是秦家祖先的私兵和受過秦家祖先恩惠的人，在這裏定居後，慢慢形成了村落，一代一代地在這裏繁衍著。
洛青舟連忙讓小蝶和秋兒把帶來的糖果和點心，分給了那些小孩，然後笑著糾正道：“不是狀元郎，是解元郎。”
小蝶在一旁道：“反正公子以後也會考上狀元的。”
其他村民都笑著點頭：“是極，是極。洛公子是文曲星轉世，以後一定可以考上狀元的，這些小子們是提前祝賀。”
洛青舟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又讓小蝶和秋兒臨時包了一些碎銀，給那些小孩們。
到了陵墓前，村民方停了下來，依舊聚在一起滿臉羨慕敬畏地議論著。
這個年代，對於普通百姓來說，讀書人都是人上人，而考中舉人的讀書人，那就更不得了了，以後可是官老爺，那是真正的貴人。
“秦家真是好人有好報，招了個贅婿，竟然是文曲星下凡，竟然一下子考中了舉人第一名。”
“是啊，每年秦家都會派人來給我們送肉送菜，這裏的土地，也隻收我們很少的租金，附近的村落都羨慕的不得了……秦老爺是真的好人有好報啊。”
“對了，這位秦家姑爺娶的是秦老爺的哪位千金？”
“二千金，就是那個柔柔弱弱從小就生病的小千金，那日他們來遷墳，你們沒有看到嗎？那孩子看著好柔弱，一陣風就能吹到，真可憐，哎。”
“不過人家運氣好，竟然招了個好夫君，這位姑爺看著就很和善，而且模樣也俊俏，這肯定都是秦家做好事的福報……”
村民們在陵墓外麵，議論了很久，方漸漸散去。
洛青舟跪在母親的墳墓前，燒了紙，點了香，磕頭跪拜，然後告訴母親道：“娘親，青舟今天就要離開這裏了，等明年清明，再迴來看您。還有一件事，青舟要跟你說一聲。青舟如今已經與大小姐……”
“姑爺。”
一旁的秋兒突然道：“還是別說這件事了吧。反正去了京都，姑爺也要跟二小姐成親了，等明年清明再說吧。”
洛青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旁邊的夏嬋一眼，點了點頭，沒再說下去。
小蝶和秋兒都跪拜上香。
洛青舟把紙燒完，又在墳前待了一會兒，方起身，與母親告別。
墳前有風吹過。
燒成灰燼的冥紙，在墓碑前打著旋兒，飛上了天空。
洛青舟帶著三人，出了村落，與村民告辭，上了馬車。
“駕！”
馬車在道路上奔跑起來。
洛青舟看著窗外遠去的墳墓，心頭暗暗道：“娘親，孩兒已經為你報仇。孩兒當著那毒婦的麵，殺了他的兒子，讓她永遠活在痛苦之中。至於那毒婦，孩兒也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馬車載著四人，很快進了城，停在了百花園的巷口。
洛青舟帶著他們下了車，走進了小巷。
來到百花園的門口，他拿出了那兩張寫滿字的宣紙，方上前敲門。
大門很快打開。
穿著一身鮮紅衣裙，媚而不妖的花骨和那名丫鬟一起出現在了門裏。
花骨滿臉歡喜地看著他，又看了他身後的丫鬟一眼，笑容微斂，柔聲道：“洛公子，進來說話嗎？”
洛青舟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她，道：“花骨姑娘，不用了，麻煩把這兩卷東西交給殿下，替我向殿下道謝。順便告訴殿下一聲，我今天就要離開了，以後如果有事的話，可以讓人去京都聯係我。”
花骨接過宣紙，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目光哀求地看著他：“公子這麽快就要走了嗎？可以帶花骨一起嗎？這樣的話，以後也好跟殿下聯係。”
洛青舟歉意地婉拒道：“抱歉，在下並非是一個人離開。在下隻是秦家的一個贅婿，不能擅自帶人的。”
花骨蹙著細眉，神情幽幽地看著他：“公子又在騙人家，公子如今已經考中舉人，又受殿下器重，別說帶花骨一人，就算再多帶幾個人，秦家也不會為難公子的。公子，花骨沒有別的奢求，就想跟在公子身邊服侍公子，做一個小丫鬟就行，公子連這點願望都不肯滿足花骨嗎？”
洛青舟沒再多說，拱了拱手，準備告辭。
“公子。”
花骨喊住了他，轉身從身後丫鬟的手裏，拿過了那把金凰劍，雙手捧著遞到了他的麵前，道：“公子是故意忘記殿下這柄劍的嗎？”
洛青舟看了一眼，隻得接了過來。
花骨柔聲道：“公子，希望你不要負殿下。”
洛青舟沒再說話，握著劍，轉身離開，走遠後，收進了儲物袋中。
花骨站在門外，目光怔怔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巷口時，方幽幽地歎息一聲。
“小姐，怎麽不告訴洛公子，我們也要去京都呢？殿下前幾日已經去京都了。”
身後的小丫鬟道。
花骨苦笑一聲：“告訴了又如何，洛公子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他也不可能帶著我們一起上路的。”
主仆兩人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方進了屋，收拾東西。
洛青舟帶著小蝶三人，迴到了秦府。
秦府所有人，都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
大門口，已經停著三輛馬車。
先走旱路，然後坐船。
洛青舟跟著下了台階，目光望向了鴛鴦樓的方向，嘴裏低聲喃喃道：“月姐姐，再見……”
跟在身後的秦大小姐，目光安靜地看了他一眼。
半個時辰後。
馬車載著秦家眾人，出了城。
五天後。
他們來到了通往京都的運河碼頭。
與此同時。
在京都南國郡王的府中後院。
一襲素白衣裙的柔弱少女，正在涼亭裏校對著印刷書籍的文字。
珠兒站在一旁安靜地研墨。
亭外有一座池塘。
池塘邊的欄杆前，一襲紫裙身材高挑婀娜的南宮郡主，正彎著纖腰，翹著美臀兒趴在那裏，在望著水裏的張嘴搶食的小金魚發呆。
不多時，又一名身穿雪白襦裙的少女，懷裏抱著書籍，步履輕盈地走來，看向池塘邊道：“美驕，你是不是又在外麵惹事了？爹爹喊你過去，記得先把身上的石灰粉藏起來。”
趴在欄杆前的南宮美驕，聞言直起身子來，蹙著眉頭，不耐煩地道：“早知道就不迴來了，煩人。”
亭裏的秦微墨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美驕姐，莫城可沒有京都好。”
南宮美驕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快步離開。
那名身穿襦裙抱著書籍的少女，走進了涼亭，輕聲問道：“微墨，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出發了吧？”
秦微墨道：“我也不知。”
隨即笑道：“雪衣姐，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要見我家姐夫嗎？”
南宮雪衣一臉坦然，點頭道：“是啊，等他來了，我要好好跟他爭辯一番。上次我給他寫信，他竟然隻迴了你的，不迴我的，好可惡哦。”
秦微墨噗嗤一笑：“姐夫就是那樣的性子，嫌麻煩，雪衣姐別見怪。”
南宮雪衣在旁邊坐下，哼道：“當然要怪，除非等他來了，聽我的意見，修改寶釵的結局，再給我講幾則故事，我才能消氣。”
秦微墨笑道：“姐夫那裏，故事多的是。雪衣姐想聽什麽樣的故事，應該都有。”
南宮雪衣突然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道：“微墨，你們中午剛迴來，你就迫不及待地去街上找新房子去了。怎麽，就那麽想要跟你家姐夫單獨住在一起？”
秦微墨微微一笑，道：“雪衣姐，主要是看你對我家姐夫那麽在意和期待，怕你把他搶走。”
南宮雪衣頓時撇了撇嘴：“嘁，放心，我對贅婿可沒什麽興趣。”
“那可不一定哦，我家姐夫可是人見人愛，滿身都是魅力呢，沒有哪個女孩子能夠抵擋得住他的誘惑的。”
“嘖嘖，吹牛，那你呢？”
“我啊，早就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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