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宋清那玄之又玄的感應力,自然是發覺了那石林的不同尋常之處,也是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皺眉道:


    “這是何地?”


    鄭邪隨手將冼決與陽玄參巫拽到腳下,並未隱瞞事實:


    “聚魂鎖。”


    宋清不解其意:


    “聚魂鎖?”


    鄭邪瞥了宋清一眼,自然明白她並沒有聽過聚魂鎖的名頭,也懶得解釋,索性道:


    “簡而言之,就是他倆死定了。”


    宋清嘁了一聲,也沒有細問,隻是根據自己的感覺遠離了這一片石林。


    鄭邪看了看腳邊的冼決,瞧見了後者眼神中的驚恐,立刻意識到這摩羅道宗的弟子應該也是聽過聚魂鎖的名頭,於是蹲下身子湊到冼決跟前,笑眯眯地問道:


    “現在還覺得我無法拿你怎麽樣嗎?”


    冼決的嘴被符咒封住,隻能不斷扭動身軀來表達恐懼與求饒的意味,但是他越是這般,鄭邪的笑容就愈加燦爛:


    “膽子挺大啊,想要我的命就算了,還試圖算計她?”


    鄭邪口中的她,指的自然就是昏迷不醒的葉盈。


    冼決瘋狂地擺著頭,似乎想解釋什麽,但是鄭邪隻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臉:


    “準備準備,馬上就送你上路。”


    聽了鄭邪的話,冼決再蠢也知曉自己求生無門,於是也放棄了掙紮,隻是用怨毒的雙目死死盯著鄭邪。


    與此同時,冼決眉心的黑色蓮花也是開始如活物一般搖曳起來,看著妖異無比。


    鄭邪冷笑一聲,直接彈出五指捏在冼決的頭顱上,手指狠狠地抓進了皮肉之中,竟是將冼決額頭上的皮肉給撕了下來!


    血肉撕裂的痛楚讓冼決渾身痙攣,而一旁的陽玄參巫也是流露出恐懼的表情。


    不遠處的宋清眯了眯眼睛,也是被鄭邪這種殘酷的舉動驚了一瞬。


    “施加詛咒?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一點?”


    鄭邪的聲音透著令人不安的味道,仿佛當年大羅山中那個吞噬人心的妖鬼。


    捏了捏手裏血淋淋的人皮,鄭邪的雙目中流露出某種陰冷的氣息:


    “這份禮物,我就當做紀念了。”


    隨後,鄭邪直接喚出長槍,一槍將冼決的頭顱貫穿,隨後槍尖一抖,便把冼決的屍首甩到了那石林之中。


    隨著頭顱的碎裂,一點晶瑩的白光也是自冼決體內浮現,包裹住了他的命魂,便打算裹挾著命魂遁走。


    然而,鄭邪隻是宛若看戲一般環抱著雙臂,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嗡———


    一陣恐怖的壓迫感自石林中心傳來,宛若大山覆頂,讓在場所有人都是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那白光在那壓迫感的束縛下微微顫抖,如陷泥沼,速度變得無比遲緩。


    嗡———


    又是一陣波動穿出,精準地纏繞在了那白光之上。


    刹那間,白光碎裂,仿佛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壓力,直接是迸裂開來,散碎四濺。


    緊接著,冼決的命魂也是被那波動牽扯著直接拽入了石林之中。


    隨著一陣轟隆之聲,一道人形的山石也是漸漸自土地中生長而出,其五官形貌,和那冼決一般無二!


    “嘶......”


    饒是沉穩如宋清,也是在這詭異的場景之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早有預料,可是再見到這聚魂鎖的詭異,鄭邪也還是有些毛骨悚然。


    “是不是該到你了?”


    鄭邪忽然看向了陽玄參巫。


    這個陽玄族的天之驕女渾身冰涼,即便是天生血脈熾熱,此時也隻覺得如墜冰窟。


    鄭邪扼住了陽玄參巫的脖子,將其舉到自己麵前,仔細地打量著這個陽玄族的女子:


    “陽玄族的血脈,倒不是一般地純淨。”


    陽玄參巫唿吸艱難,雖然沒有符咒封住口,也說不出一句話。


    宋清在一旁冷冷道:


    “你還在廢話什麽?別忘了誓言的內容。”


    鄭邪沒有理會宋清,而是凝視著陽玄參巫的眼睛,忽然道:


    “你還有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聽到鄭邪的話,陽玄參巫也是一愣。


    這時候宋清卻是含怒道:


    “十殿王,你要違背誓言?!”


    鄭邪偏過頭嘿嘿一笑:


    “放心吧,我可承擔不起命魂受損的代價。說了會永絕後患自然不會食言。”


    隨後,鄭邪繼續看向陽玄參巫,微笑道:


    “想活下去嗎?”


    陽玄參巫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你...想怎麽...”


    鄭邪笑容逐漸消散,轉而變得漠然:


    “太元族有秘法,可收一元仆,隻需你交出命魂受製於我,便可留你一命。”


    陽玄參巫露出掙紮之色:


    “我陽身為陽玄族人,怎能......”


    鄭邪直接打斷了陽玄參巫的話:


    “恕我直言,你那所謂的陽玄族血脈在我眼中根本算不上什麽東西。”


    說這裏,鄭邪鬆開了手,將陽玄參巫仍在地上,輕蔑道:


    “有血性是好事,但在某些時候就會顯得過於愚蠢。”


    陽玄參巫劇烈地咳嗽了幾下,不敢與鄭邪陰冷的雙目對視:


    “我若交出命魂,豈不是為我族埋下了禍根......”


    鄭邪在陽玄參巫的身邊緩緩踱步,語氣顯得很是隨意:


    “我對你們陽玄族沒有興趣,唯一稱得上感興趣的,是你這個人。”


    鄭邪腳步一頓,看向倒在地上的陽玄參巫,用一種不帶憐憫的聲音道:


    “你的血脈精純,靈根也是超凡脫俗.....我日後定然會殺上太元族的族土,而你,值得我留你一命,做為那時的助力。”


    聽到鄭邪平淡的聲音,陽玄參巫卻是被其中的內容驚得渾身一顫:


    “殺上太元族的族土?聽你的說法,你明明也是太元族人,為何——”


    下一刻,鄭邪的手再度掐住了她的脖子。


    鄭邪的眼眸中寒意醞釀:


    “少說點廢話才能活得更久......你隻需告訴我,你是交出命魂,還是永生永世被困在這小天地的聚魂鎖中,受盡無邊的折磨?”


    陽玄參巫打了個寒顫,體內熾熱的血脈在聚魂鎖的壓製下也是感受到了恐懼。


    這時候,鄭邪卻是忽然鬆口道:


    “若是你願意成為我的元仆,我也可做出承諾,倘若以後你陽玄族有難,而我力所能及,則定然出手相助。”


    若說之前的威脅已經讓陽玄參巫動搖,那麽鄭邪這突然間的誘惑便徹底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


    “十殿王的承諾,現在或許微乎其微,但是你不妨賭一把......”


    鄭邪湊到陽玄參巫的耳邊,近乎誘惑一般呢喃著說道。


    “我......”


    陽玄參巫看了一眼那冼決的石柱,看著那痛苦驚恐的麵容,也是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我願意......”


    鄭邪聞言,也是露出了危險的笑容:


    “如此甚好......”


    下一秒,鄭邪的右手便直接探出,毫無阻礙地破開了陽玄參巫的胸口,直接握住了她的脊椎!


    “不要反抗......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


    “那小子隻跟我有一麵之緣,而你則伴我數十日有餘,於情而言,我定然不願見你為人奴役而不自知。”


    曹十三伸出手,在白無善的頭頂勾勒著一副複雜的圖案。


    “況且,我隻當我吃的那些酒肉是欠的你的債,而非你那公子。”


    隨著曹十三手指的緩緩移動,一縷縷被壓縮到極致的靈氣細線也是在白無善的頭頂成形。


    白無善閉著眼,任由曹十三在她身上做出布置。


    “我暫且先抑製了那雙生靈玉的功效,若你以後改變了主意,隻需用心念催動,這符咒便會徹底運轉,將你與他之間的聯係徹底斷開......甚至連因果都能斬斷。”


    曹十三的眼神非常沉穩,顯然是對白無善上了心。


    “至於你手中那仆玉,我也有留下一些手段,你隻需——”


    白無善接著曹十三的話說道:


    “隻需在與公子見麵時將仆玉拿出,趁著仆玉自行飛向主玉的時候將精血滴下,便可不再被奴役心神。”


    曹十三愣了愣,也是撓了撓頭:


    “記住就好......記住就好......”


    白無善睜開了眼,眼眸中帶著些失落:


    “我希望,這符咒不會有被催動的那一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孽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拾月荒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拾月荒年並收藏孽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