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洗羅山森林裏,張著幾十雙窺探的眼睛,有的冷靜睿智,有的如惡狼般兇狠。都是等待明日的血雨腥風、你死我活。


    說起來,明明是惹眼的靶子,素瑤卻如一個大閑人在森林中心瞎逛悠。


    她正在找一處適宜睡覺的地方。


    這睡眠問題她是講究的。午後得美美睡一覺,可以找一塊足夠寬廣的草地曬個陽光浴,而今日的陽光雨她是最滿意不過。


    夜裏蟲子喜作祟,夜行動物更是不老實,風還喜無爭對性的胡亂來,自然得找個夠隱蔽的地方,設個護屏什麽的,就比如......


    素瑤在樹叢雜草間漫步,剛巧來到了一泊鏡湖,漫不經心掃了掃,適合睡覺的地方就比如河流旁那坨紮堆的密草。


    她縱身躺入密草叢裏,設一個菜鳥級別的隻能擋擋鳥蟲之類的結界,美滋滋闔上眼,思了會兒今日之前的事。


    按理來說,她是一個便宜的靶子,隨便來個人隻要搶走她手中的水蓮,就可以晉級虛日鼠成為長老直係弟子了。多麽大的便宜,明晃晃地在眾人麵前逛達了十幾圈,全都被無視了。


    真是奇怪。


    她帶來的所謂的珍視的物品是與自己真身相同的水蓮,自然品種是隨意挑的,其實是她想表達自己最愛、最珍視的始終是自己。


    嘿嘿,這不算是自戀吧,這應該叫人界所說的自愛!


    今日午時,她尋果樹飽腹時,遇到了大病初愈的大象精謔喇坤,兩人很是熱情地打了招唿,便聊起了天。


    就在最後她要求謔喇坤把她手中的水蓮花拿走,謔喇坤一副做錯事而懊悔的表情道:“不可不可,素瑤仙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怎能剝奪仙子的機會,做忘恩負義之事。”


    “我這是給你一個報恩的機會。”素瑤強行拉過他的大手把水蓮花按在上麵。


    謔喇坤急忙把花兒還給她,臉色不好道:“這是忘恩負義,會被父親罵的。”


    原來這隻大個兒是個乖乖牌。


    素瑤有些惱火地把他的手再次掰過來:“我說了這是報恩的機會,你且收下,我們兩邊都得益。你還了恩,我如了願。”


    謔喇坤不知素瑤哪裏能從此事中如願,趕緊收迴手,既不信又害怕地逃走了。


    素瑤杵在原地怔了怔,手上的水蓮花也如似怔住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怎麽如此簡單的事就這麽難辦?


    她有點睡不著了,轉身趴在草地上,看著薄薄月光打亮寧靜的湖麵,美得窒息。


    驟然,從星夜中劃下一個灼燒的東西倏地跳入水中,蕩起了一卷浪潮毫無預兆地打濕了素瑤全身。


    正想咆哮時,隻見從湖底冒出個人來,他光/著上半身,黑色的褲子上還遺留著燒焦的線頭。


    孫悟空甩了甩濕漉的金發,銳利眸子直直朝素瑤射來。


    她接收了他冰冷無比的防備的目光,便很是知趣地從草叢中先探出個頭來,頗有些尷尬地打了聲招唿:“好巧啊。”


    他身下的湖水已是妥妥的溫泉,湖麵升起一陣霧氣,熱氣蒸騰。尤其是他的周身鼓起好幾個泡泡,發出咕噥咕噥的聲音,像是煮開了的開水。


    瞧見草叢中人的樣貌,他炯炯的金瞳放下戒備,轉身欲走。


    素瑤認為這可是個結束考核的好機會,於是起身叫住了他:“孫悟空!若是......我是說如果,你還沒有奪得指定之人的關鍵物的話,若不介意,我可以把我的水蓮送你的。”


    孫悟空因浸濕的靴子走起路來很是沉重,步子就會顯得慢些,再加上他的氣質,更顯的慵懶。


    他冷冷道:“你自己留著吧。”


    素瑤見他走遠,然後消失在了前麵的林子裏,於是轉而將視線落在先前的湖水上。


    他的腹肌和胸肌......有點帥,頗美好了些。


    瞬時俏臉一片胭脂色暈染,她焦急地把頭埋了起來,警告自己對誰上心也不能對這隻猴子上心。他不但粗魯暴躁,還冷冰冰的。


    隔日一早,素瑤睡的很不好,除去昨晚被美色迷惑的一點外,就是已經連著幾個時辰地震山搖,轟聲貫耳了。


    他們早已打的不可開交,她這裏倒好,世外桃源,無人驚擾,這是為何?


    “唿嚕嚕——”


    肚子餓的緊,素瑤一隻手掩實耳朵,一隻手扒著草地從叢子裏爬出來。


    半夜三更就開始不是有被嚇破膽的動物忽然組團躍過她的身體奔走,就是蟲子搬家大遷移,動靜還賊大,而鳥獸更是嘰嘰喳喳個沒完。


    她現在頂著兩圈熊貓眼,按壓著腹部終於拖著困意的身體來到了就近的果樹旁。又是踢又是用身體撞的,好不容易才掉下兩顆桃子。


    素瑤噗呲一口咬出汁來,這才十分滿意地靠著桃樹坐下,等著別人來奪她的關鍵物品,好讓她結束打醬油的時光,畢竟在野外露宿一次就夠嗆的了。


    這樣的失眠再來一個晚上,她真吃不消。


    她吃完一顆桃,把桃核隨意一扔,有一卷畫軸呈一彎弧度砸來,滾了兩圈來到腳邊。


    素瑤擦了擦手,把畫卷拿來張開一看,原來不是單純的美人圖,竟是chungong圖。相當意外,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這可會長針眼的啊。定是書千善那廝之物,果然保管不住。


    遠遠一位書生顛著一摞書卷急急跑來,他兩頰流著汗,衣服貼著身體,深了兩個色號。


    書千善甚覺辛苦地摘下頭上的竹笠,為自己扇了扇風,喘著氣道:“嚇死老子了。”


    這迴他用的不是“小生”或是“我”來自稱了。


    素瑤嫌棄地端詳起他來,發現他身上多了一樣物品,是一個金鐲子。便樂道:“書缺德,你成功了?”


    書千善可一點都不覺得慶幸,他把這定義為半成功,貓下身子用手半擋唇說:“那隻母老虎差點把我殺了,這可是她的定親之物。”


    他對素瑤顯了顯手中的金鐲子,耀眼的金身都能反射出光來,異常惹眼。


    素瑤驚豔地長“哦”了一聲,指著書千善身後迴接道:“你好自為之吧。”


    書千善把眼珠子往下滑,瞄見素瑤的影子外還有一圈更肥大的暗影,身子整個顫了顫,頭也不抬就開溜了。


    跑的都沒影了,還不忘給素瑤留個話:“素瑤!他們不敢動你,趁現在快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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