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北漠蒼狼的攻勢,蒼龍突擊隊員們居高臨下,合理站位,憑借強大的火力,和良好的默契,打退了北漠蒼狼一波又一波衝擊。


    “隊長!我子彈不多了!”一個聲音,驀然響起。


    “我也是!這些畜生,非得打要害,中槍了還不死,浪費了好多彈藥!”另一個聲音迴應著,略顯慌亂。


    “怎麽辦?隊長。”


    “這是一群有組織有紀律的北漠蒼狼,很明顯,後麵有一頭狼王!”大熊判斷著,最後,他把頭望向易冷:“有沒有把握找到狼王,殺了它!”


    “白天可以!晚上不行,太黑,看不見!”易冷答複。


    “這”,大熊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兄弟們,子彈都省著點用,盡量打頭!”


    “好勒!”突擊隊員們答應一聲,開始節省彈藥,爭取以最小的代價造成最大的殺傷。


    “砰,砰”,槍聲小了下來,稀稀拉拉,遠沒有開始時那般密集。


    戰場形勢,悄悄發生了變化。


    一頭北漠蒼狼瞅準時機,乘兩名隊員換彈的間隙,躍過封鎖線,跳了進來。


    它的目標,鎖定了場中‘最弱者’,一個手持黑色長劍的小孩,直撲過去。


    “格擋封”,持劍小孩口中發一輕吟,接著抱劍橫擋。


    “啪”,北漠蒼狼的一記大力鐵抓,拍在劍刃上,清脆有聲。


    如果北漠蒼狼此刻有人的表情,必定驚呆了,它已經按照生物本能,選擇了最弱的孩童下手,但,結果跟它想要的,差了太多太多。


    它想要的,是把目標撲倒在地,然後伸出獠牙,咬斷喉嚨,享受美味的鮮血。


    就在北漠蒼狼舊力用盡,新力未生,懸在空中的功夫,持劍孩童,他動了。


    他的黑色長劍,往前伸了一下。


    其疾如風,其勢如雷。


    “哧”,長劍破開北漠蒼狼的胸腔,齊根沒入。那動作,仿佛事先演練了無數遍,嫻熟,自然,平平無奇的平刺,被用的恰到好處。


    “小心!”易冷飛奔過來,一記大腳,把劍上的北漠蒼狼踹飛。


    “臨場經驗不足!任何生物臨死前都會拚命,不要和它們相隔太近,起碼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易冷毫不留情,直接指出了問題。


    “啊!”花擒雪一副傻傻的模樣。


    “啊什麽啊?我問你,剛才它要是死前反噬,你怎麽應對?是拔劍還是丟劍?”


    “拔……”,花擒雪隻說了一個拔字,便明白錯在哪裏了。


    每個人心裏都有惦記的東西,譬如現在,花擒雪最寶貝的,就是手裏這把墨水劍了,讓他放棄墨水劍,估計比要了他的小命還難受。


    這也是為什麽,失火時,許多人舍了命也要往裏衝,難道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危險嗎?


    不是不懂,而是很難割舍,因為有他們放不下的人和物。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斷臂,斷臂,也需要莫大的勇氣。


    剛剛的經曆,給花擒雪上了一課,從此,印在他腦海裏,刻進骨子裏,讓他終生難忘。


    擦了擦劍上的汙血,花擒雪把眼睛望向遠處。


    群狼環伺,小的如牛犢,大的像山豬,眼放綠光,兇相畢露。


    花擒雪心裏咯噔一下,剛才北漠蒼狼的那記狼爪,力道奇大,讓他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堪堪接住,畢竟是第一次近身格殺,靠的全是一股子興奮勁,現在興奮勁一過,冷汗就出來了。


    定了定神,花擒雪又看向身前。隻見戰場上血肉橫飛,狼屍遍地,血染黃土,堆成了小山,堆成了一座天然的掩體。


    這樣的環境,無疑讓狼群的攻擊受阻,但,凡事有利必有弊,高高的肉牆,也加大了槍械瞄準的難度。


    很快,不少北漠蒼狼踩著同伴的屍體,突了進來。


    “媽了個巴子,讓你嚐嚐爺爺的匕首。”有人丟下沒有子彈的衝鋒槍,開始人狼肉搏。


    “叔,要準備撤了!”易冷皺著眉頭,忽對大熊低聲道。


    “撤?往哪裏撤?”大熊反問了易冷一句。


    “往樹海撤,隻要爬上樹,北漠蒼狼就夠不著了。”


    “可是那裏情況不明啊!”


    “情況不明,總比全軍覆沒的好!”


    大熊遲疑了一下,最後道:“兄弟們,準備撤,目標,樹海。”


    “撤……”蒼龍突擊隊開始撤退。


    “嗷”,成群成群的北漠蒼狼撲了上來。


    幾名突擊隊員撤退不及,被北漠蒼狼纏上,奮力迎戰,寡不敵眾,倒在血泊中,被野狼啃噬,淪為血食,森森白骨,慘不忍睹。


    “這幫畜生!等老子迴了基地,非帶人剿了不可!”


    “別上頭,先撤要緊!”


    眾人邊打邊撤,看著昔日的戰友,化作青山白骨,這幫大老爺們,都是虎目含淚。


    在撤往樹海的路上,又有兩名突擊隊員為了掩護大部隊,先後被群狼圍上,不幸犧牲。


    到後來,易冷實在看不下去了,自告奮勇,殿後。


    畫麵一下子定格住了!


    猶記得,你迴頭的,那一個眼神,果決,你邁向困境的,那一抹風采,無畏,一頭深藍的頭發,在夜幕下,與狼共舞。


    血,成了這個世界,唯一的色彩。


    是誰?獨戰一方!


    是誰?淚在流,依舊不肯走!


    “走,趕緊走!”大熊吼了起來。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去殺狼,我要去殺”,聲音,到此,戛然而止。


    因為,大熊出手了,一記手刀,打暈。


    大熊長舒一口氣,又望了易冷一眼,而後一手執劍,一手把花擒雪攔腰抱起,大步向樹海踏去。


    有了易冷的拖延,北漠蒼狼前進的節奏,終於被遏製下來。大熊一行也順利到達樹海前,一步跨出,即可入林。


    “小英雄,我們進去了,你想辦法殺出來!”大熊吼了一嗓子。


    “好,知道了!”


    遠方,遙遙傳來一聲易冷的迴應。


    “還活著,還活著!”


    “太好了!”


    聽到易冷的聲音,剩下的人,都非常開心,甚至有兩人,喜極而泣。平日裏,他們是軍人,軍人就要堅強,因為不堅強,軟弱給誰看?


    但,軍人也是人,同樣有七情六欲,在這種大悲大喜的事上,同樣不能免俗。


    “走!我們,進去,上樹!”大熊帶頭朝樹海鑽了進去。


    下一刻,他的臉色,變了,心裏,也掀起了軒然大波。


    “生者勿進,亡者趨避!”一個冰冷的聲音,在黑夜裏,響起。


    難道,剛離狼窩,又入虎穴?


    不要開玩笑了,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這……隊長,怎麽辦?進還是不進?”有人遲疑起來。


    “進!怎麽不進?反正橫也是死,豎也是死,怕什麽!”


    於是,大家壯著膽子,一起進了樹海。


    樹海裏麵有菌類,苔蘚,還有枯枝,敗葉。樹的品種,十分單一,千篇一律的喬木,阻隔了天光,陰森,清冷。


    幸好有手電筒,否則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大熊他們找了兩棵足夠容身的大樹,再三確認以後,方才上了樹。


    “該死的畜生,怎麽就盯上我們了?難道是我們運氣太背了嗎?”有人抱怨著。


    “隊,隊長,我有事要跟你報告!”大壯苦著一張臉,眉頭也糾結在一起,簡直比死了爹媽還難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大熊以為大壯是為了兄弟們的犧牲難過,不由安慰道:“沒事,你慢慢說!”


    “隊長,我錯了!山下找不到水,我嫌再帶水下山麻煩,就在山上處理了幾隻獾子,沒想到,沒想到引來了狼群!”


    “什麽?”大熊感覺有如一記重錘,打在胸口,一口氣,差點沒給他堵死:“你,你為什麽要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我以為人多,人多勢眾,不會有事的!”大壯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你怎麽能這樣?”周圍的人,臉色“唰”一下都變了,有驚愕,有憤怒,還有厭惡,如果此時不是在樹上,不方便動手,估計他們已經大打出手了。


    “你,你,你”,大熊很想給大壯一耳光,可事到臨頭,看著大壯悔恨交加的麵容,卻下不去手了。你說,這叫什麽事啊?一想到六個活生生的兄弟,就這麽沒了,他的心裏,就覺得窩著一團火。


    “隊長,你打我罵我吧!”大壯扯著頭發,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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