倀鬼看著生死不知的雷明軒,低聲勸阻道:“主人,真要助長惡虎之威?這小子修行功法屬雷,正契合惡虎,恐怕它會實力大增。”


    江遲毫無遲疑,斬釘截鐵道:“我寧養虎為患,也絕不願敵傷我一人!”


    倀鬼不言,躬身一拜,拖拽著雷明軒,往那沉睡的紫雲電虎而去。


    猛虎進食,不容人窺看,江遲甚明此理,啟動傳送陣離去。


    東方已見魚肚白出。


    望著重新出現在山巔上的江遲,紫芸躲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問道:“公子已手刃雷明軒,為何愁眉不展?”


    聞言,江遲苦笑著解釋道:“我隻是在想,對付一個雷明軒也這麽麻煩,實在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


    沒有足夠的實力,對付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尚且要耗費巨大的精力。他又能靠什麽,去對付那些更加強大,當初背叛他、陷害他的人呢。


    “實力!”江遲攢緊拳頭,痛恨自己如今的軟弱。


    若是他實力尚在,就連紫雲學宮的太上長老也得讓他三分,誰敢與他為敵!


    見江遲臉上愁雲密布,紫芸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默然無語。


    沉默片刻,江遲整理好心緒,才說道:“紫芸姑娘,魂鬼附身決,大致隻能維持兩周,你若無牽掛,自可魂歸冥府,輪迴轉世。”


    紫芸卻搖搖頭,蒼白的臉上滿是堅毅,試探道:“我想到城裏走走,最後見些人。”


    枉死之人常有塵緣未了,江遲也不反對,提醒道:“出雲城畢竟是都城,姑娘不過是魂附紙軀,凝神境以上的修士,極可能識破真身,姑娘自當小心。”


    兩人話別,各奔東西。


    ……


    這幾日,整個出雲城,氣氛都顯得極為凝重。


    雷明軒失蹤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隻從仆人口中知道,前幾夜他發瘋似的離開了。


    雷家,剛從前線迴來的二公子雷鳴軍,憤而發動大批人馬,在出雲城內搜尋,去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整個出雲城,唯有紫雲學宮,是雷鳴軍不能肆意搜捕的。


    而與雷明軒決生死鬥的江遲,也在同一天,連同家仆消失無蹤。


    以此為由,雷鳴軍就將矛頭,對準了紫雲學宮,甚至有不找到人、誓不罷休的架勢。


    逼得紫雲學宮長老會出麵,擔保一定會給雷家一個交代。


    朝堂上的老狐狸,卻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雷明軒隻不過是雷家支脈,小人物一個,雷鳴軍將姿態擺這麽高,恐怕不止找人這麽簡單,還有拉攏支脈,挑戰雷鳴烈,覬覦家主之位的意思。


    非但有雷家家主之爭,就連雷家與紫雲學宮的對立,也有愈演愈烈,劍拔弩張之勢。


    現在,出雲城關注的焦點,都係在兩個人身上,一個是雷明軒,一個是江遲。


    ……


    雷明軒已成惡虎腹中餐。


    而江遲為了避禍,早早帶著啞女,還不忘帶上城內的蘇婉,一同避到深山。


    雷鳴軍之所以尋不到他們,就是因為這座深山,一直屬於紫雲學宮管轄,卻鮮少有學宮學子靠近。


    深山,是所有學宮學子的禁地。


    皆因深山之內,繁衍著無數妖獸,據說在最深處,還藏有實力堪比生死境的超強妖獸。


    學宮內的學子,隻有修為到了瓶頸,才會在講師甚至長老的陪同下,進入深山曆練,經曆生死戰鬥。


    半月之期快到了,江遲不願有任何俗事打擾自己的修煉,索性帶著人遠避深山,隻留雷家與紫雲學宮相爭。


    等他有了自保之力,再出山不遲。


    當初江遲隻答應宮主,幫忙解決紫雲電虎之患,可經過四年的蟄伏,他才發現,紫雲學宮真正的禍患,是雷家。


    出雲國內,雷家權勢太重,連皇帝也不得不避其鋒芒,紫雲學宮能支撐一時,但被雷家滲透吞並,是遲早的事。


    進過上次演武台,江遲至少已確定,長老會的石長老被雷家收買。


    要報宮主的恩德,除了滅殺紫雲電虎,還要對付雷家!


    江遲修為尚淺,要讓雷家支離破碎自然不可能,但對付雷家嫡係的小輩,他還是有把握的。


    隻要消滅了雷家新生代的力量,以宮主之女紀夢雪的資質,數十年後,斷然能令紫雲學宮壓過雷家。


    當下最重要的,便是破境!


    除此之外,還要為啞女的修煉護法,更要騰出時間教導蘇婉。


    蘇婉卻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江遲收迴搭在蘇婉脈搏上的手,有些難以置信,問道:“蘇婉,你什麽時候修煉了鍛體決?”


    蘇婉怯生生地看著他,答道:“我那天看你與人決鬥,覺得跟你給我講過的很像,就迴城隍廟瞎練……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遠古鍛體決,本就是江遲自聖級功法上學來的,蘇婉僅靠觀戰,就能無師自通,劍聖的後人,果然非同一般。


    因為鍛體決,蘇婉也從凡軀突破為納靈境,需要選擇一門功法,正式開始後續的修行。


    可這一次,卻把自詡為最懂修行的江遲,給難住了。


    將蘇婉從出雲城內帶到深山來,除了必要的衣物,蘇婉隻帶了一口刀,一口半人高的長刀。


    據蘇婉說,這一口刀是她爹傳下來的,她爹臨死前曾囑咐過,人在刀在,若要修行,也必須練刀!


    劍聖的後人,練刀?


    這意料之外的問題,讓江遲左右為難。


    江遲攤開手裏的聖級功法《天劍圖》,又看了看少女手裏緊握著的長刀,眉頭緊蹙,長長地歎了口氣,無可奈何。


    雖然其他功法裏,也有強悍無匹的刀法,但江遲卻不能違背承諾,擅自將功法傳給他人。


    見江遲愁眉不展,蘇婉還以為是自己的錯,忙道歉道:“對不起……我,我不修煉了……”


    麵對蘇婉的發問,江遲卻毫無動靜,仿佛冰封了一般,一動不動。


    啞女見此情景,心知江遲已入定,忙上前握住蘇婉的手,拉著她離開,隻留下江遲一人,盤坐在樹下沉思。


    接著,啞女在蘇婉掌心寫道:“給他點時間,想想辦法。”


    蘇婉咬了咬唇,心中思忖:“以後,一定不能給江公子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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