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洛溜達了兩個時辰,我隻找到了一個白蟻,白蟻是五等中最下等,韋蘿那種有青雷背景的女人,不是區區白蟻就能知道的。


    我不禁感歎,甘洛的情報交易真的不景氣,隻能招來一隻區區白蟻。


    看來我拿到那麽多錢也沒用,還是要用老辦法了。


    不過,老辦法也不是好辦法,韋蘿好歹也是青雷堂主的夫人,她的行蹤外人不可能輕易知道。隻有裏麵的人。但裏麵的人上至青雷麵具前輩,下至小青兒這樣的普通角色,都知道我要殺那女人,我從內部拿資料,無異於去官差麵前偷銀子。其實在官差麵前偷銀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隻要辦法用對就行。然而,那個辦法我現在卻想不出……


    忙活了快一天,還是落得個失望的結果,我的情緒不禁有些低迷。


    現在已經是暮色黃昏的時候,街上的家家戶戶都冒起了炊煙。


    看到別人都在做飯,而自己卻空著肚子遊走在大街上,不禁有些有些想家。雖然那個家距我千裏萬裏,甚至現在已經不複存在。


    “去姽嫿姐姐那裏?”我心裏對自己說道。


    但想著自己包裏的銀票,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何必給她添麻煩?再怎麽說我現在也是個有錢人了,應該去享受一下有錢人的生活。就算安慰安慰我這白忙活一天的心情。


    主意一定,我開始尋找客棧。找到客棧以後,我一定要去先洗個熱水澡,再好好的吃一頓,睡一覺。


    去櫃坊換好銀子,我挑選了一家在甘洛稱得上豪華的客棧。這家客棧叫同緣客棧,客棧裏一間上房的價錢是其他普通客棧的好幾倍——三兩銀子。不過我有三千兩銀子,所以區區三兩銀子我並不介意。


    三兩銀子的房間果然與眾不同,寬大舒適的床,隨時供應的熱水,免費的茶葉、幹果,還有精致的香爐。吃了些幹果、小菜,洗了個熱水澡,躺在舒適的床上,聞著悠悠的茉莉香,低迷的心情此時漸漸地舒暢起來。


    不過多年的習慣讓我隨時隨刻都保持警惕,所以難得的舒適環境,我卻睜著眼睛,怎麽也閉不上眼。睡不著,又不能無聊的躺著,我隻好給自己找點事做。


    之前一直沒有空研究我從竹山帶下的那兩個寶貝,此時難得的清閑,我正好可以研究研究它們。


    我先從包袱裏取出那個八角盒,因為它可是我花了很多力氣才拿到的。一個被一隻琉璃手保護的寶貝,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呢?在摸著它盒子的那一刻,我好奇地猜測起來。


    “怎麽打不開?”我翻動著八角盒的合口處,我花費了很大力氣,那個縫依然紋絲不動。


    我上下左右的看了看,開口隻有那個盒子的合口處。


    又加大了力氣試一試,還是沒打開。我有些疑惑,不會需要什麽咒語吧?


    我又咬牙試了試,“嘭”的一聲,那東西有反應了。不過它的反應是彈開了我的手,自己滾在了地上。


    我看著我被震麻的指尖,又看了又那躺在地上的盒子,不禁愣了愣。


    這東西似乎不打算讓我打開……


    難道我辛辛苦苦拿下來的寶貝,就是這樣的結果?


    這算什麽啊?我不禁無奈的笑起來。


    還有一個盒子,我立馬想起來那個不知道怎麽被我帶下來的黑色六角盒。


    有了第一個前車之鑒,我這次打開它可不敢再使蠻力了。


    六角盒的開口和那八角盒一樣,我看了看,小心翼翼地翻開它上麵的蓋子。這一次我出乎意料的順利。那黑色的盒子很容易就被我打開了。


    那翻開的蓋子,蓋麵用墨寫了三個字——忘情花。它裏麵裝的東西,是一顆晶瑩透亮的種子。種子的瓣,還有小小的嫩芽都清晰可見,隻是它的形狀有些特別,像是滴落的水滴,或者,確切的說,像人滑落的淚……


    “這東西要是珠寶做的就值錢,要真是一顆種子的話,誰要這東西啊?”我不禁失望的關上盒子。


    還好我今天沒有拿它們去當鋪裏換錢,不然一個打不開,一個又沒什麽用,受那當鋪老板白眼不說,今晚還不能躺在這麽舒適的房間裏了。


    忘情,忘情,這世上的人哪個不渴望自己永遠被人記住,誰樂意被人忘掉呢?


    我撿起掉在地上的八角盒,把它和六角盒一起放迴了包袱,重新躺迴床上。


    然而沾床才不到幾秒鍾,迴廊上吵鬧的聲音就讓我皺起了眉。我住的是上房,按道理是不可能聽到那麽吵鬧的聲音的。除非,外麵出了什麽亂子。


    我對出什麽亂子並不好奇,隻是受不了那些吵鬧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


    在我越來越忍受不了的時候,那些吵鬧的聲音也離我的房間越來越近。


    “是這間房間嗎?”


    “是的沒錯。”


    那些人指的是我這間房!


    在他們還沒進門的時候,我用最快的速度弄好了我的偽裝。


    我剛拿起我的包袱,“砰”的一聲,三兩銀子的房門就被人一腳踢開。


    “你們看是不是他?”


    當前的人一副官差模樣,在他的身後是更多的官差,甚至還有一個哭泣的女人以及幾個衣著普通的男人。而引著這些官差來的,除了這家店的店小二,還有一個髒兮兮的乞丐。


    “是他!就是他!”那哭泣的女人看到我,忽然氣憤地指著我說道。


    我皺了皺眉。雖然不知道這些我們來我這裏,但顯然難得的好心情就這樣被他們破壞了。


    “這位姑娘,我和你有仇嗎?幹嘛這麽兇的看著我?”我沒好氣地看著她。


    “你今天中午強奸了我老婆,你還在這裏裝蒜?”女子旁邊的男人惡狠狠地看著我道。


    我愣住。


    帶頭的官差衝著我厲聲說道,“你強奸了良家女子,現在證人都在,你還有什麽狡辯?”


    好不容易迴過神來,我差點沒笑出聲。


    顯然,是那縣太爺的兒子帶著人來誣陷我了。但我沒想到,他用的居然是這樣的爛招。真沒笑死我。不過這種招擱在一般人身上,確實夠損的。


    “官差大人,那女人,你確定真是良家婦女?”我好笑的問道。


    那官差愣了一下,卻更加強硬地對我說道,“哼,看來你是沒有懺悔之意。來人!給我用鐵鏈子捆住他!”


    “慢,”我微笑道,“官差大人,你真的確定是我強奸的她?”我指了指那哭泣的女人,


    “人證俱在,你以為大家都在說謊嗎?”那官差厲聲說道。


    我笑了笑,剛想把我是女子的身份告訴他,卻忽然有個人出現,打斷了我們。


    “趙捕頭,工作真是盡職啊。”一個清越地男子聲音,從迴廊的左邊,冷冷地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之前和我還是一臉紅臉關公的官差,此時立馬變成了低眉順眼的仆人,“絲,絲羅公子?你今天怎麽在同緣客棧?”


    此時,那個人已緩緩地走到了我們麵前。那人穿了一身華麗卻不俗氣的銀緞子,做工精致,剪裁合身。他的人像玉做的一般,溫潤沁人。


    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是被人吵了清靜,一臉慍色。


    “難道我今天在不得?”那被喚作絲羅公子的青年冷聲道。


    “在,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在,在下不是聽說今天公子去了百香閣了嗎?”趙捕頭好脾氣的說道。


    “不錯,但我臨時有點事,中途迴來了。”絲羅公子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趙捕頭獻媚的笑道,“早知道絲羅公子在客棧,今天小的也不敢在這裏打擾公子了。小的這就帶人撤退,不影響公子休息。”


    說完,那家夥就對他的人做了一個手勢,“把犯人給我帶迴衙門,記住,不要吵到絲羅公子。”


    他一聲令下,許多官差都向我圍了過來。


    我看得出這家夥怕那個絲羅公子。他怕吵到那公子,我卻不怕。所以,我自然要好好吵鬧一番。


    “你們這些官差,不過是因為我贏了你們縣太爺的寶貝兒子的錢,就想來陷害我,你們這是誣陷良民!”在他們抓我的時候,我一邊躲,一邊大聲說道。


    那幫家夥心裏有鬼,見我這樣一說自然心虛,“胡說八道!你這刁民,敢誣陷縣太爺的公子?弟兄們,立馬給我把他押迴縣衙!”


    此時絲羅公子已經打算迴屋了,但聽到我們的吵鬧,他又皺起眉頭,轉身看著我們。


    我見狀心裏竊笑。


    那群人拚命來抓我的時候,我就靈巧的閃躲到絲羅公子的那邊去,由於那些家夥都被我用言語激得暴跳如雷,所以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又對我久抓不著,我往哪邊跑,他們隻能氣得往那邊跑。


    最後絲羅公子在人群中閃避不及,被這些家夥撞到了好幾次。


    見到那家夥的臉終於麵如寒霜的時候,我開心的笑了起來,“趙捕頭,你們這樣跑來跑去,好像撞到了絲羅公子了呢。”


    那家夥已經氣得拔刀,見我這樣一說,他才注意到絲羅公子冷如寒霜的臉。


    “絲羅公子,原來你還沒迴屋啊。”趙捕頭立馬讓他的人停止抓我,快步地走到絲羅公子麵前,賠笑著說道。


    絲羅公子冷然地看著他,但他並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了正坐在欄杆上笑得樂不可支的我。


    “姑娘鬧夠了吧。”


    這句話,讓我立馬止住了笑。


    我跳下欄杆,看著他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女的了?”


    “對啊對啊,絲羅公子。”趙捕頭擦了擦汗,急忙說道。絲羅公子剛才說出的那句話,讓在場所有的官差,包括那個哭得慘兮兮的女人都愣住了。


    絲羅公子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的胡子是假的,你的聲音也是裝的。當然若是你拒不承認我也沒辦法。隻是,希望姑娘請到別的地方鬧,不要在這裏打擾別人休息。”


    “很拽啊。”我心裏咬牙說道。


    不過,我今天已經鬧夠了,不想再鬧了,韋蘿的行蹤我還一籌莫展,我就放下了玩鬧的心。


    “要我走可以,不過,你要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我是女的。”我笑嘻嘻地對他說道。


    不過在我笑的時候,有一群人已經徹底傻了,甚至臉色已經窘迫得像豬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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