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鶴年等人在山腳下,目送雲牧天等人離去,待得魔門聖教的人消失不見了,一顆顆懸著的心方才落下地來。


    鄒鶴年長舒了一口氣,臉露喜色,喃喃地道:“阿彌陀佛,老天保佑,幸好沒有發生什麽變故,一切平安,一切平安!”


    鄒鶴山也是慨歎一聲,點頭笑道:“嘿嘿!雲牧天倒也還算通曉事理,講些道義,沒有給我們招惹什麽麻煩啊!”


    鄒鶴年點點頭,道:“咱們迴去吧!”說罷,率先迴山。


    鄒鶴山與鄒成業等人送走了瘟神雲牧天等人,心情愉快,說笑著,跟隨鄒鶴年返迴宗門。


    鄒鶴年迴到住所,吩咐了門人幾句,便悄然來到了後院,在四周布下了結界。


    後院的涼亭裏正坐著一個男子。


    男子劍眉星目,俊美儒雅,一襲白衣,不沾塵埃,此人正是那仙道玄門的盟主,天守掌門秋懷慈。


    秋懷慈正瞅著麵前石桌上的圍棋,思忖著,正在自己與自己對弈著。


    秋懷慈抬起頭來,衝著鄒鶴年一笑,道:“鄒兄,今日真是辛苦您了!”


    鄒鶴年揮了一下手掌,笑道:“小事一樁,何來辛苦!”


    秋懷慈手掌在石桌上隔空抹了一下,石桌上那已經廝殺了半局的黑白棋子,又重新布局。


    秋懷慈指著棋局,笑著邀請:“鄒兄,能否與我博弈一局?”


    鄒鶴年笑道:“下棋可以,落子無悔!”


    秋懷慈笑道:“聽你這麽說,好像我悔棋似的!”


    鄒鶴年笑道:“手上不悔心裏悔!”


    秋懷慈道:“你休要得意,今日我一定會四出奇兵,乾坤倒轉,殺你一個片甲不留!”


    鄒鶴年坐了下來,笑道:“先不要說大話,小心閃了腰!”


    秋懷慈持白子,鄒鶴年持黑子,兩人開始對弈。


    二人思慮斟酌,落子很慢,傾盡全力,拚命廝殺,一會,便下了幾十來手。


    鄒鶴年突然問道:“老秋,我玉沚門乃是仙道玄門,今天我卻讓魔門聖教的人安然迎迴了凝玉夫人的靈柩,可算是逆天行事,必遭同道忌恨,日後我玉沚門應該不會有什麽麻煩吧!”


    秋懷慈淡然道:“有我秋懷慈在,何人敢找你們玉沚門的麻煩!”


    鄒鶴年點點頭,笑道:“你也別怪我多嘴,你也知道,我玉沚門乃是小門小派,可經不起什麽腥風血雨,我們若是沒有你這個大佬的撐腰,那是很難在強敵麵前生存下去的!”


    秋懷慈道:“老鄒,你放心好了,隻要仙道玄門還在我秋懷慈的治下,姑且不提你我的交情,便是那些與我疏遠的小宗門,我也絕不允許他們遭到別派的任意戕害的。”


    鄒鶴年點頭笑道:“嗯!這話我信!”


    秋懷慈瞅著棋局,思忖一下,落下一子,登時吃了鄒鶴年十幾個黑子,笑道:“老鄒,不要胡思亂想,要專心下棋,要不然你就迴是真的要輸了!”


    鄒鶴年笑道:“我讓你吃的,你即便占了優勢,你也贏不了我!”


    秋懷慈道:“你不要太囂張!”


    鄒鶴年道:“誰教你下不贏我!”


    秋懷慈一笑,不再與鄒鶴年屁話,專心下棋,一會,他果然輸了。


    秋懷慈不服輸,與鄒鶴年又下了幾局,還是輸了。


    鄒鶴年眼中閃爍著得意,問道:“還要繼續嗎?”


    秋懷慈搖搖頭,幾息時間,歎息一聲,一臉困惑,喃喃地道:“老鄒,真是奇了怪了,我這麽聰明,樣樣都勝過你,為何在下棋反麵,我卻從來就沒有贏過,沒道理,真是沒道理啊!”


    鄒鶴年笑道:“因為你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那像我無所事事,逍遙快活,每天都在鑽研棋藝,你這個半吊子水平,要是也能夠贏我,那才是奇了怪了!”


    秋懷慈無奈搖頭,拿出一本法術秘籍來,道:“老鄒,這本秘籍你拿去好好修煉,對你的瀝血刀很有助益!”


    鄒鶴年神色一斂,拒絕道:“老秋,我給你辦事,那是因為咱們的交情,不是為了圖什麽好處,咱們之間,就不要這麽客氣了吧!”


    秋懷慈神色肅穆,道:“老鄒,玉沚門與魔域接壤,一直處於抵禦魔門進攻中原的第一線,我贈你秘籍不是因為咱們的私交,而是出於整個仙道玄門安全的考慮,玉沚強,則天下安,知道嗎?”


    “好吧,好吧!”


    鄒鶴年知道這是秋懷慈在找一個正當的理由給他好處,心裏感動,略一思忖,便接了秘籍,嘿嘿一笑,爽然應道:“既然你執意要給,那我也不客氣了,反正你天守派富得流油,寶貝多的是,不要白不要!”


    秋懷慈笑著點點頭,道:“好了,我走了,有空再來向你討教棋藝!”身子一閃,便消失在涼亭裏。


    鄒鶴年見秋懷慈說走就走,一愣,搖搖頭,笑著嘀咕:“唉!秋懷慈這個家夥,怎麽還是這副臭德行,說走就走,連飯也不吃,我可是給你準備了上好的美酒,等你品嚐啊!”


    鄒鶴年粗粗翻了一下秋懷慈所贈的秘籍,卻是一本好書,心裏歡喜,將秘籍收入懷中,手臂一揮,撤了結界,雙手負背,慢慢地走出了內院。


    鄒鶴年想起雲牧天所留下的幾個箱子,便前去驗看。


    雲牧天贈給玉沚門的都是一些翡翠瑪珯,奇珍異玩,品種很是珍貴,很是稀有。


    鄒成業瞅著那些珍玩,二眼發光,一臉興奮,笑著叫道:“爹爹,雲牧天這次倒還講情義,出手闊綽,這些東西可值不少錢啊!”


    鄒鶴山點點頭,笑道:“雖然都是一些值錢的東西,也算是一筆不菲的財富了,可惜,不是什麽仙法秘籍,神兵利器,對提高玉沚門的實力,並沒有什麽實質的提升!”


    鄒鶴年一笑,感慨地道:“雲牧天為人精明,工於算計,他這是在防著咱們,你們也不想想,咱們終究是仙道玄門,又與魔域接壤,他們若是贈送我們仙法秘籍,神兵利器,一旦我們太過強大,對他魔門聖教豈不是構成了威脅了嗎?”


    鄒成業拍拍鄒鶴山的肩膀,笑道:“二叔,您就不要得隴望蜀,貪得無厭了,所謂錢能通神,錢財其實也是一個宗門的實力,咱們有了這筆巨款,隻要花一些心思,在外麵也是可以搞到一些仙法秘籍,神兵利器的,不是嗎?”


    鄒鶴山瞅著侄兒,嘿嘿一笑,打趣道:“原來你這小子也是為人精明,工於算計,很不簡單啊!”


    鄒鶴年一家登時都笑了起來。


    ………………………………


    就在魔門聖教自玉沚門迎迴了凝玉夫人的靈柩不久,在仙道玄門境內,玉沚門的南麵三百裏開外,有一支三百來人的軍隊正在群山峻嶺之間行進著,悄悄地撲向玉沚門。


    這支軍隊,人人神色肅穆,手持刀槍,一身甲胄,身跨駿馬,一聲不吭,飛速前行。


    走在隊伍最前麵乃是一個瘦高的老人,此人正是隱劍門門主蔑山。


    蔑山走了一會,嫌棄軍隊走的太慢,停下了腳步,迴轉身子,衝著屬下大聲叫道:“大家加快速度,再過一個時辰,就到玉沚門了!”


    隱劍派的屬下聽得掌門的催促,紛紛抽打坐騎,加快腳步。


    啊!……………


    一聲慘嚎,驟然響起,聲震於穀,恍恍蕩蕩。


    蔑山一怔,大聲問道:“童副掌門,怎麽迴事?”


    副門主童朔略一思忖,神色一斂,有些凝重,向蔑山叫道:“門主,好像是在前麵探路的劉虎兄弟的聲音!”


    蔑山一愣,警惕心起,連忙向屬下叫道:“大家停止前進,就地組成防禦隊形,防止賊人偷襲!”


    隱劍門的徒眾們連忙收束腳力,停止前行,四下散開,依托地形,結成了防禦隊形,他們目光警惕地瞅著四周,神色甚是緊張。


    蔑山吩咐童朔:“你親自帶幾個人到前麵去瞅瞅,看看劉虎他們究竟出了什麽事情了!”


    童朔點點頭,正要挑選幾個得力的人前去查明情況,這時,一個跟隨劉虎在前探路的騎兵縱馬折返而迴。


    騎兵跑了迴來,徑直衝向蔑山等人,一手禦馬,一手揮舞,神色驚慌,嘶聲尖叫:“掌門,有、有、有…………!”


    騎兵話未落音,他的頭顱便自肩膀上滾落,掉在了地上,斷頸之處,鮮血噴湧,猶如噴泉,緊接著,又隨著一聲嘶鳴,戰馬居然帶著騎兵的無頭屍身,也跟著前撲,翻倒在地,即兒,脖頸噴血,身子抽搐,幾息時間,登時也死了。


    隱劍門的人見到哨兵慘死,心中一顫,臉色大變,一片嘩然。


    蔑山見來了敵情,大驚失色,連忙出聲提醒,大聲叫喊:“警戒,警戒,警戒!!!”


    隱劍門的人連忙收縮隊形,聚攏在一起,十人一組,結成環形陣型,聯手抗敵。


    嗷!……………


    隨著一聲聲震山嶽,低沉悠長的虎嘯,白影一閃,在通往玉沚門方向的路口的一塊巨大的露天石上,站著一隻猛虎。


    猛虎毛發純白,怒睛蜇須,獠牙利爪,身子壯碩,端的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虎背上則側身騎著一個女子。


    女子翹眉鳳眼,瓊鼻櫻唇,豐胸細腰,身子高挑,一身紅衣,背負雙劍,端的是俊美秀麗,英氣逼人。


    女子冰雪仙子一般,眉頭微蹙,神色肅穆,目光冷冽打量著蔑山等人,周身透著一股凜冽的寒氣。


    蔑山感知到來人周身透著的殺氣,知道來者不善,略一思忖,先禮後兵。


    蔑山下馬步行,上得近前,向女子拱手行禮,眉目含笑,恭敬地叫道:“隱劍門掌門蔑山,拜見仙子!”


    女子斜睨著蔑山,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蔑山耐著性子,又和顏悅色地問道:“不知仙子何方神聖,為何在此?”


    女子又沉默了一下,淡淡地道:“梅影劍宗傅謹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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