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魂鏡陣之外的人將離魂鏡陣之內所發生的事情,那是看了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見那些棍棒雨點一樣砸在獨孤恆身上,別說獨孤恆了,就連他們瞅著都似乎感到了一陣肉痛,登時心驚肉跳,暗自膽顫。


    天啊!對於一個肉體凡胎來說,這些棍子砸在身上該有多痛啊!


    暴力,真是好暴力啊!


    “痛痛痛……,別打了,別打了,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還不行嗎?”


    獨孤恆挨著棍棒,嚎叫了一會,忍了一會,終於扛不住了,隻得放下尊嚴,連忙向雲舒兒、秋懷慈與南郊等人討饒。


    雲舒兒將獨孤恆又砸了幾棍子,終於扔掉了棍子,抹抹額頭的汗珠,瞅著癱在地上,蝦米一樣卷縮成一團的獨孤恆,拍拍手掌,滿意地歎息一聲,嘿嘿一笑,歡快地叫道:“唉!本小姐一直有暴力傾向,很想打人,隻是深知打人不好,所以一直忍著,沒想到今日終於找到一個即可以打人,又不用省力的機會,真是爽快、過癮、舒服啊!”


    秋懷慈與南郊也收手了,瞅著死狗一樣躺在船上滿身血汙不停抽搐的獨孤恆,心裏突地有些不忍,搖頭歎息。


    蜜蜜上前踹踢了一下獨孤恆,笑道:“我還沒打他呢?”


    雲舒兒笑著阻止:“老蜜,算了,咱們都是好人,做人要胸襟寬闊,慈悲為懷,咱們既然已經打了他,出了這口惡氣了,就不要再欺負他了,免得別人覺得我們不依不饒的,兇狠殘暴!”


    獨孤恆雖然全身的骨頭都被雲舒兒等人給敲碎了,體無完膚,但是,頭腦卻是清醒的,他聽了雲舒兒的偽善之言,差點噴血,心裏那個氣啊!


    人都快被你打成一張肉餅了,你們還是心懷慈悲?人都快被你們打成一個肉餅了,你們還不兇狠殘暴?人都快被你們打成一個肉餅了,你們還想把我怎麽樣啊?若不是在自己的陣法裏有保命的陣氣,我若是身處陣外,按照你們這種殘暴的棍法,我豈有命在?按照你們這種殘暴的棍法,我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夠你們這般地欺負啊?


    蜜蜜又踢了獨孤恆一腳,就笑著走開了。


    雲舒兒興趣盎然地瞅著船板上的一動不動的獨孤恆,笑道:“師父、南郊哥哥,咱們就在一旁等著,我想親眼瞅瞅獨孤老賊在自己的陣法裏是如何重傷自愈,健康如昔的!”


    秋懷慈與南郊點點頭,便與雲舒兒站在一旁,靜觀獨孤恆是如何傷勢自愈,對自己的身體進行自我修複的。


    獨孤恆本想吸納陣氣,修複自己的傷體,恢複健康,但是,聽了雲舒兒之言,心頭一顫,卻有些害怕起來,暗自想著:“鬼丫頭,等我傷勢自愈,身體完好無損了,難不成,你還想將我再暴打一頓嗎?”


    雲舒兒見獨孤恆躺在船上,被木棍揍得變形的身子一直沒有發生變化,遲遲沒有出現自愈複原的跡象,略一思忖,便明白了緣由。


    雲舒兒衝著獨孤恆嫣然一笑,柔聲說道:“獨孤恆,你請放一百個心,你今天身體如是自愈之後,我向你保證,我今天絕對不會不再打你了,絕對不會!”


    獨孤恆愣了一下,滿心忐忑,膽怯地輕聲問道:“你今天真的不再打我了嗎?”


    雲舒兒笑著點點頭,篤定地迴答:“不會!”


    獨孤恆思忖一下,道:“你發誓!”


    雲舒兒一愣,見獨孤恆都被別人打成這樣了,居然還要施暴人對他作出安全保證,是不是太過滑稽可笑,但是,她念頭一閃,還是神色一斂,一本正經地道:“我發誓,等你身體自愈之後,我若是再敢動手打你,就讓萬劍仙門的人男人為奴,女子為娼,個個不得好死!”


    刀異男與端木龍一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即兒,歎息一聲,無奈地搖頭。


    王豎旗等萬劍仙門的人聽了雲舒兒的誓言,一愣,滿頭黑線,一臉懵逼,瞪著雲舒兒,心裏罵道:“鬼丫頭,你跟獨孤恆發誓,為什麽卻要咒我萬劍仙門,你可真是一點虧也不肯吃啊!”


    獨孤恆聽了雲舒兒的誓言,愈發的恐懼,叫道:“小、丫頭,你能不能拿出一點誠意來!”


    雲舒兒秀眉一蹙,一臉的不耐煩,沉聲嗬斥道:“獨孤恆,你要搞清楚,現在的形勢是,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本小姐能夠這麽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就足以證明我對你的誠意了,怎麽,難道你還想跟我討價還價嗎?”


    雲舒兒見獨孤恆還在猶豫,癟癟嘴巴,攤攤手掌,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叫道:“哎!獨孤恆,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沒有辦法了,那我們就站在這裏等著,你現在死狗一樣地癱在這裏動彈不得,渾身一定非常地難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還能跟我們耗上多久?”


    雲舒兒的話看似風輕雲淡,卻一下子就擊中了獨孤恆軟肋,因為,沒有人喜歡像死狗一樣地癱在船上,而且,不知還要癱上多久。


    獨孤恆略一猶豫,歎息一聲,道:“雲舒兒,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我馬上就恢複身體,你說話算話,待會可不許打我喲!”


    雲舒兒笑著點點頭,道:“獨孤恆,本小姐雖然不是什麽大仁大義之人,但是,最基本的信義還是要講的,我向你保證,待會我一定不會再打你的。”


    獨孤恆除了相信雲舒兒,似乎別無選擇,於是,他吸納著陣氣,默念口訣,身體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進行自愈,他先是自動接骨,即兒就是肌肉去於消腫,接著皮膚結痂愈合,等到血痂掉落,皮膚恢複了光滑,整個身體就恢複了正常,健康如昔了。


    獨孤恆在船板上身子猛地顫抖一下,隨著渾身骨頭哢嚓一響,進行了最後一次整骨,待得身體恢複了原樣,他嘴巴一張,輕啊一聲,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舒服的表情來。


    幾息時間。


    獨孤恆在雲舒兒驚奇的注視之下緩緩地站起身來,他後退了幾步,遠離一些,然後目光警惕地瞪著雲舒兒。


    雲舒兒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獨孤恆身體,感歎一聲,點了點頭,笑道:“嘿嘿!獨孤恆,這種在自己的陣法裏自動修複身體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很是玄妙神奇,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


    獨孤恆瞥了雲舒兒一眼,沒有吱聲,心裏卻冷笑著道:“哼哼!鬼丫頭,在我的陣法裏,我才是這裏的主宰,我才是永遠的贏家,這裏有意思的事情多了去了,待會等我使出終極手段,到時候就有你受的了!”


    雲舒兒目光深邃地瞅著獨孤恆,淡然一笑,問道:“獨孤恆,我有一件事情,至今也想不明白,這座大陣是你布置的,你是陣主,按理說,這陣裏陣外的,你應該是可以來去自由,不受限製的,可是,為何剛才你寧願待在這個陣法裏遭受我們毆打,遭受我們的虐待,都不肯跳出陣法,進行自救,這是為什麽呀?”


    獨孤恆瞪著雲舒兒,心裏冷笑,本想解釋一下,但是又害怕激怒雲舒兒再次遭受毆打,所以,嘴巴蠕動一下,終究沒有說話。


    秋懷慈冷眼旁觀,斜睨著獨孤恆,他目光如炬,洞悉人心,略一思忖,便明白了獨孤恆用心。


    秋懷慈冷哼一聲,淡淡地道:“裹兒,他之所以寧願待在陣法裏遭受我們的摧殘,也不離陣而走,那是因為他認為,在他的陣法裏不管我們怎麽整他,我們都是整不死他的,這打來打去,久而久之,最終獲勝的永遠會是他,他想要親自殺了我,然後再將你抓捕,如此一來,方才讓他稱心如願!”


    獨孤恆被秋懷慈戳破心思,心裏一跳,驚恐地瞪著雲舒兒,臉上一陣抽搐。


    雲舒兒一愣,自地上撿起木棍,玉臉一寒,目露兇光,瞪著獨孤恆,沉聲問道:“獨孤老賊,我師父說的可是真的?你寧願遭受我們的毆打,也不離開自己的陣法,真的是為了要親手殺了我師父,然後,將我抓捕嗎?”


    獨孤恆見雲舒兒聰明狡猾,手段狠辣,不知為何,心裏非常怵她,他見雲舒兒發飆,臉色大變,條件反射地後退幾步,雙手作出架擋的姿勢,護住了頭臉,顫聲叫道:“鬼丫頭,咱們先前可是說好的,你也曾發過誓言的,你是不會再打我的,你要言而有信啊!”


    雲舒兒性子暴躁,見獨孤恆居然如此死硬,不安好心,舉起棍子本想抽打獨孤恆,聽得對方如此一說,愣了一下,轉即,陰沉的臉上,立馬又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來。


    雲舒兒點點頭,爽然笑道:“獨孤老賊,你說得對,做人的確要言而有信,我不打你,我現在不但不打你,而且,我還會立馬把你放了!”


    獨孤恆躲過一場危機,免遭毒打,暗自鬆了一口氣,但是,聽說雲舒兒要把他放了,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獨孤恆目光狐疑地瞪著雲舒兒,臉色數變,忐忑地問道:“鬼丫頭,你、你又要耍什麽花招,玩什麽陰謀?”


    雲舒兒搖搖頭,淡笑著道:“獨孤恆,我沒有陰謀,隻有陽謀,你不是想要親手誅殺秋懷慈,抓捕我嗎,那我現在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把你放了,讓你迴去召集人手,做好部署,咱們明天再戰,明天你要是抓住了我,我萬事皆休,要是你被我們抓住了嘛!……”


    雲舒兒眼神兇惡,玩味地打量著獨孤恆,癟癟嘴巴,右手所持的木棍輕輕地擊打著左手的手掌心,發出清脆的啪啪聲,一臉壞笑,喃喃地道:“……嘿嘿!獨孤恆,你的身子既然已經恢複了健康,再挨一頓棍棒,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你要是再次被我捉住了,你的下場嗎,無需贅言,你自己應該也是非常地清楚喲!”


    獨孤恆見了雲舒兒狠戾的眼神,那就是一隻猛獸在打量它的一隻獵物一般,很是瘮人,聽了她那滿是威嚇的言語,心裏一顫,頭皮一陣發麻。


    雲舒兒吩咐秋懷慈:“秋懷慈,你把獨孤老賊扔到岸上去吧?”


    秋懷慈上前一手叉住獨孤恆的後頸,一手抓住獨孤恆的腰帶,將獨孤恆仰麵高舉過頂,再用力一扔,喝了一聲:“滾吧!”


    獨孤恆的身子就像一個繡球似的被秋懷慈扔過了河道,噗的一聲,摔在了河岸上,由於腰部被一塊石頭給鉻了一下,一陣鑽心的痛,一時竟然爬不起來。


    雲舒兒一手負背,一手向獨孤恆揮舞,笑容可掬地叫喊道:“獨孤老賊,明天中午@時我一定會前來抓你的,你要是不想被我打屁屁,你可得把自己藏好了喲!”


    雲舒兒說罷,要秋懷慈撐船,大船便順著水道向東麵滑去。


    蜜蜜疑惑地問道:“裹兒,剛才你為什麽不趁機劫持獨孤老賊,逼著他把咱們帶離這個鬼地方呀?”


    雲舒兒笑道:“不急,不急!我在這裏還沒有玩夠,等我將獨孤恆打得七葷八素,死去活來,過足了癮,咱們再說逃命的事情吧!”


    秋懷慈等人見雲舒兒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是這般頑劣胡鬧,搞怪作妖,不禁暗自歎息,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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