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蜜聽了雲舒兒之言,一愣,迴過神來,齜牙咧嘴,忍不住笑了起來。


    蜜蜜怕刺激南宮駿等人,就像哮喘病犯了,一口氣續不上就要咽氣似的,嘿嘿嘿的,笑得很是隱忍克製,但是,那樣子,怎麽瞅著,那也是幸災樂禍的樣子呀?那樣子,怎麽看著,也是放肆得勁的樣子呀?


    這時候,雲舒兒微笑的樣子已經夠賤了,而蜜蜜歡笑得樣子更賤,讓人瞅著火冒三丈,恨得牙根癢癢,很想抽它。


    端木龍一、林禦衍與蔑山等人登時被雲舒兒的這番操作給鎮住了,滿頭黑線,一臉懵逼,他們定定地盯著雲舒兒,臉色數變,念轉如輪,眼神複雜之極。


    愕然、震驚、忿然,甚至惱怒!


    我的個乖乖,小丫頭,你不愧是千年小魔女,行事果然詭異,出人意料,你要大家熬製黃金尿符,我們都以為你是真的是在為大家的安全著想,沒想到這一切,居然是你挖的一個大坑,等著別人往裏麵跳,然後,籍此想要乘火打劫,趁機斂財啊!


    夠狠、夠狠,真他媽的夠狠的啊!


    陸壓上人,白須上人,以及也磨等人一時也被雲舒兒的舉動給驚著了,一愣一愣的,迴過神來,對視了一眼,氣得臉都綠了,嘴唇抽搐,念頭閃爍,做聲不得。


    一個散仙叫無愁上人,是一個劍修,更是一個酒鬼,他脖子上掛了七八個酒葫蘆,他杯不離手,這左一口右一口的,老是在喝酒,弄的自己一天到晚滿臉通紅,暈乎乎的。


    這會兒,無愁上人已經喝了七八分了,有了幾分醉意,他見雲舒兒乘火打劫,伺機斂財,真是太可惡了,一時激起了他的義憤,他借著酒勁,挺身而出。


    無愁上人滿臉通紅,一身酒氣,一步三搖地走到雲舒兒跟前,指著雲舒兒,雙眼赤紅,舌子打結,沉聲嗬斥:“……曹、裹兒,你、你好歹也是我們的首領,你曾經說過的,你說你、要帶著我們平安地離開這裏,可是,你怎麽能心生貪念、趁火打劫,想著、坑害我們,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分嗎?”


    雲舒兒搖搖頭,癟癟嘴巴,道:“我不跟你說話!”


    無愁上人一愣,眼睛一翻,瞪著雲舒兒,訝然反問:“你為什麽、不、不跟我說話?”


    雲舒兒眉頭一挑,不屑地道:“因為你是酒鬼,喝醉了,頭腦不清醒,說了也是白說呀!”


    無愁上人一愣,迴過神來,就像遭到極大侮辱似的,氣急敗壞,拍打著高台的柱子,咬牙切齒,咆哮起來:“誰說、我醉了,不信,咱們比比,咱們接著拚、拚酒,看誰、誰先倒下!”


    雲舒兒衝著不遠處的一群精壯漢子,大聲叫喊:“肖翼大哥,你們的錘子呢?”


    肖翼見雲舒兒喊他,一愣,他略作權衡,將心一橫,向幾個兄弟使了一個眼色,幾個人就衝上前去,一把拽住無愁上人,按在地上,就是一頓暴揍,一頓拳腳下來,登時就把無愁上人給打的鼻青臉腫,暈死過去。


    很多玄門中人見肖翼居然聽從魔門公主雲舒兒的吩咐毆打玄門同道,簡直是敵友不分,下賤墮落,很是憤怒,登時衝上前去,有的拖開無愁上人,有的圍住肖翼等人,橫眉豎目,雙眼冒火,斥責咒罵,有的人甚至還擼起袖子,揮舞拳頭,要跟肖翼等人幹架。


    肖翼不是一個善茬,極有膽色,他麵對這麽多人的指責叫囂,麵無懼意,淡然如故。


    肖翼翻了一個白眼,沉聲叫道:“諸位,你們可以打死我們,但是,肖某問問你們,你們打死我們之後,你們怎麽辦,怎麽逃出畫軸,返迴中州?”


    肖翼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瞬間將大家心頭憤怒的烈火給澆滅,讓大家瞬間冷靜了下來。


    眾人一下鴉雀無聲,想起自己的處境,瞥了雲舒兒一眼,心中惴惴。


    一個少年不甘心,突地憤憤地叫道:“肖翼,咱們乃是玄門正道,所謂士可殺不可辱,英雄不屈強權,難道我們為了活命,就要向…低頭,自甘墮落嗎?”


    肖翼自身上拿出一個火絨來,塞在少年的手上,做了一個你請的動作,叫道:“年輕人,你有骨氣,有血性,肖某佩服,你不是要當英雄嗎?你不是要不屈強權嗎?來來來,你現在一把火燒了自己,讓我看看你是如何英雄,如何不屈強權的?”


    少年將火絨扔給肖翼,怒道:“我活的好好的,我為什麽要燒死自己,我有病呀?”


    肖翼嗬嗬一聲,唇角一翹,冷笑著叫道:“小夥子,我們現在掉進別人的法器裏,自己進出不得,命懸一線,如果沒有裹兒姑娘的黃金尿符與避火珠幫助我們逃出畫軸,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活活地困死在這裏,到那個時候,你就是一副發亮的白骨了,你他媽的還好活個屁啊!”


    小夥子遭到肖翼的嗬斥,心生不滿,但是,肖翼說的又是實情,無法反駁,一時臉兒漲得通紅,神色好不尷尬。


    肖翼眉頭一挑,斜睨著少年,不屑地叫道:


    “年輕人,有骨氣有血性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以為耍耍嘴皮子,一番慷慨激昂,就是當英雄了,那也莫免過太膚淺,太可笑了吧!


    你知道什麽是英雄?


    你知道英雄意味著什麽嗎?


    英雄意味著家國情懷?意味著責任擔當?意味著榮辱得失?意味著性命鮮血?要做一個真正的英雄,就得瞻前顧後,惹辱負重,豈是你這種不管不顧,主次不分的匹夫之勇!”


    小夥子的叔叔,見小夥子被肖翼批的體無完膚,出盡了洋相,心裏憤懣,但他不敢招惹肖翼,隻能對侄子密語道:“小海,不可胡說,還不退下!”


    小夥子默不作聲地退出了人群,站在遠處,還是覺得大家為了活命,這般地不顧道義,毆打同道,非常地丟格,非常地不對,心裏困惑憋屈,非常難受,神色有些落寞與哀傷。


    肖翼瞥了遠處的少年一眼,又環視了眾人一眼,沉聲叫道:“諸位,我知道,你們有些人看不起肖某,不屑於我的人品。但是,我不在乎。因為肖某不是英雄,也做不了英雄,肖某隻是一個庸人俗人,肖某現在隻想追隨裹兒姑娘逃出畫軸,返迴故鄉,做父母的好兒子,做妻子的好丈夫,做孩子的好父親,別無奢念,僅此而已!”


    肖翼的一番言語,沒有空話套話,完全是自人性自私與個人利益的角度出發,極有感染力說服力,那些圍住肖翼的人念頭一閃,立即散開了,有人還站出來聲援肖翼,叫道:“肖大哥說得對,我們不是英雄,也當不了好漢,我們隻想逃出畫軸,返迴故鄉!”


    肖翼又衝著大家朗聲叫道:“諸位,做人要恩怨分明,做人要天地良心,雖然裹兒姑娘是魔門公主,我們是仙道玄門,但是,大家現在都被困在了法器裏,同在一條船上,是同夥與盟友,大家就應該要同舟共濟,共度時艱,且不可有什麽仙魔之辯,敵我之分,現在,既然裹兒姑娘現在願意幫助我們脫離苦海,那就是對我們有恩,難道我們還要對其新生怨念,恩將仇報嗎?”


    有人對肖翼的觀點,深表認同,點了點頭,大叫道:“肖大哥說的極是,大家現在都在同一條船上,就應該不分彼此,同心同德,今日不管是仙是魔,是正是邪,不管是誰,隻要是為了幫助大家逃出畫軸,返迴故鄉,咱們就都應該聽她的號令,不可造次!”


    肖翼點了點頭,接著,向端木龍一拱手行禮,淡然一笑,神色恭敬地問道:“端木大俠,您是我們這些人玄門中人的翹楚,也是我們這些人的領袖,您作為我們的頭頭,您是不是負有帶領我們逃出畫軸,返迴故鄉的責任與義務?”


    端木龍一冷冷地瞅著肖翼,猶疑一下,點了點頭,坦然迴答:“是!”


    肖翼又問:“端木大俠,既然如此,那麽我問您,對於那些肆意破壞仙魔團結,挑起事端,阻礙大家逃出畫軸,返迴故鄉的行為,您是不是有阻止這種不負責任行為的權力啊?我們是不是也有阻止這種行為的責任啊?”


    端木龍一心頭一凜,心想好一張鐵嘴,他知道即便是那些玄門大佬也會貪生怕死,所以,肖翼的立場就是大家的立場,他可不會傻到與大家為敵,觸犯眾怒,成為眾矢之的。


    端木龍一點了點頭,淡然一笑,衝著玄門同道,沉聲說道:“諸位,裹兒姑娘乃是我們的大首領,在幫助大家逃出畫軸的這件事情上,她還是挺用心的,所以,大家遇到什麽問題,還是應該心平氣和,有事說事,且不可在她麵前放誕無禮,知道嗎?”


    眾人神色一斂,點頭應允。


    雲牧天眼睛微眯,瞅著肖翼,向刀異男密語:“異南,等我們迴去之後,你想辦法將這個肖翼家人接到混天王城去,這個姓肖的是一個人才啊!”


    刀異男道:“此人雖然有才,是不是沒有立場,太過勢利了些?”


    雲牧天搖搖頭,笑道:“異南,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是聖人,所以,用人之道,最忌諱的就是要求屬下當聖人,這個姓肖的選擇沒有錯,因為要是換作我們,站在他的角度與利益出發,我們也會這麽選擇的!”


    刀異男瞥了肖翼一眼,點了點頭。


    雲知為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南郊的胳膊,壓低了聲音,笑著感慨道:“得,那個酒鬼老頭不識大體,挑釁舒兒,這頓暴打,這迴可算是白挨了啊!”


    南郊點點頭,笑道:“活該!”


    雲知為斜眼張嘴,做了一個吃驚地表情,斜睨著南郊,叫道:“南郊,不會吧!人家是個老頭子,你怎麽這麽沒有同情心啊!”


    南郊哼了一聲,道:“雲知為,你眼睛有毛病,你剛才沒看見那個死老頭子想要要難為裹兒嗎?他得罪裹兒我就不高興,我隻關心裹兒,至於這個死老頭子,他挨不挨打,關我什麽事呀!”


    雲知為念頭一閃,嘻嘻一笑,壓低了聲音,試探著問道:“南郊,如果要是有人打我,那、那你關不關心我呀?”


    南郊道:“這要看看是誰打你了?”


    雲知為訝然問道:“怎麽解釋?”


    南郊道:“要是雲牧天、刀異男他們打你,那一定是你在犯賤找抽,自然不用我關心,要是外人打你,我自然要關心一下了。”


    雲知為對南郊的迴答很是滿意,她又刁鑽地問道:“要是別人打我,也是因為我在犯賤找抽,那你還關不關心我呀?”


    南郊吃驚地瞅著雲知為,見雲知為定定地瞅著他,笑眯眯的,心裏想著,就憑你問出這麽蠢的問題,就活該找抽,但他還是點點頭,誠實地迴答:“會!”


    雲知為眼睛明亮,興奮地問道:“為什麽?你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了?”


    南郊道:“因為你是裹兒的妹妹,我見你有了麻煩,卻不關心你,裹兒還不得埋怨死我呀?”


    雲知為笑容一斂,蹙眉問道:“南郊,你關心我就關心我唄,你為什麽老是扯上裹兒,多沒意思啊!”


    南郊訝然反問:“雲知為,你本來就是裹兒的妹妹,我是裹兒的師兄,我關心裹兒的妹妹,我關心你,有什麽不對嗎?”


    雲知為一愣,即兒,笑著點點頭,喃喃地道:“嘿嘿!南郊你說的很對,說的很對!”


    雲舒兒見肖翼等人安靜了下來,嫣然一笑,幾息時間,突地向白須上人問道:“白須上人,我是你的孫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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