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兒口裏發出了一聲滿足的輕哦,終於放下了筷子,靠在了椅子上,輕輕地揉著腹部,舔了一下嘴唇,臉上露出了陶醉之色,還在迴味著美食。


    稍頓,


    雲舒兒打了一個飽嗝,終於在一陣暴食暴飲之中緩過勁來,她瞅著南郊,嫣然一笑,喃喃地感慨著:“啊!真好吃,真的好吃!”


    南郊嘿嘿一笑,開心之極,說道:“那是因為餓得,所以才覺得好吃!”


    雲舒兒笑道:“既然人在極度饑餓的情況之下,吃飯會這麽香,那以後,我就等自己很餓很餓了,再吃飯。”


    南郊連忙神色一斂,擺了擺手,叫道:“那怎麽行,師父說了,時饑時食,對身體不好,要定時定量,才有益健康,什麽都要適度,恰到好處,才是最好的。”


    雲舒兒點點頭,笑道:“南郊哥哥,咱們把碗筷收拾了吧!”


    南郊搶著幹活,叫道:“你別動,我來我來,你剛才吃的太飽了,要是幹活使勁,肚子會不舒服的!”


    雲舒兒笑著點點頭,然後,就像小雞跟在老母雞身後似的,跟在南郊的屁股後麵,陪著他忙活,口裏說說說的,笑個不停。


    一會,


    雲舒兒見南郊將事情都搞定了,歇息了,她說了幾句閑話,方才迴自己的房間沐浴去了。


    深夜,


    南郊在後山練習劍法,做完了功課,正要迴房休息,路上,卻見白影一閃,一個人便站在了他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南郊淬不及防的倒被唬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師父秋懷慈,他愣了一下,想起今日對師父的不敬,頗有一些羞愧,神色訕訕,連忙低下了頭,就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似的,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喊了一聲:“師父!”


    秋懷慈拍拍南郊的肩膀,溫柔一笑,問道:“劍法練得怎麽樣了?”


    南郊愈加不安,嘟嚨著道:“師父,對不起,弟子愚笨,一套劍法翻來覆去地練習,可是,就是練不好!”


    秋懷慈態度溫和,笑道:“沒有關係,一次練習不好就練習二次,二次練習不好就練習三次,多練習幾次,熟能生巧,劍法自然就學會了!”


    南郊哦了一聲。


    秋懷慈繼續開導:“南郊,學習仙法,修煉劍術,除了舒張正義,看家護院,更是為了強身健體,磨礪心智,因此,學習之時的心態,也很重要,堅持的精神,也需要培養,培養品德,這本身也是一種修煉,知道嗎?”


    南郊點點頭,又哦了一聲。


    秋懷慈瞅了南郊一眼,略一思忖,問道:“裹兒,她、今天吃飯了?”


    南郊一愣,點了點頭,笑著迴答:“吃了!”


    “吃的多嗎?”


    “吃了很多,都快撐著了!”


    “一一一一她、她不生我的氣嗎?”


    “不知道!”


    “她,為什麽突然就吃飯了?她在吃飯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麽話嗎?”


    “一一一一好像沒說什麽?哦!對了,她好像說過要跟你做個了斷。”


    “了斷!什麽了斷!”


    “不知道,她沒說。”


    “她還說了什麽?”


    “她說她想通了?”


    “她想通什麽了?”


    “她說不能靠虐待自己的方式來懲罰別人,這樣真是太蠢了,也沒有效果,最好,最好一一一一。”


    “最好什麽?”


    “最好,最好一一一一!”


    “最好什麽?說吧!師父不會怪你的!”


    “她說,要想懲罰、別人,最好讓別人餓肚子,讓別人難受!一一一一嗯!師父,其實、其實裹兒這樣說,針對的人未必就是你,你不要生氣,也千萬不要怪她啊!”


    “嗯!”


    秋懷慈應了一聲,點點頭,瞥了一眼精神緊張的南郊,柔聲說道:“南郊,你放心,我不會生氣的,更不會怪怨你的裹兒妹妹的,沒什麽事了,你迴去休息吧!”


    南郊心裏一鬆,舒了一口氣,躬躬身,輕聲說道:“師父,我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說罷,微低著頭,走了幾步,又停下了腳步,迴頭說了一句:“師父,裹兒迴自己的房間了,你可以迴去了。”即兒,匆匆地離開了。


    秋懷慈站在原地,眉頭微皺,念頭閃爍,想著事情。


    了斷!


    什麽了斷?


    要跟我做個了斷嗎?


    嘿嘿!這個家夥,看來還是不服氣啊!


    不過,這一次是你錯了,我必須讓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我絕對不會再慣著你了,你不是要與我頑抗到底嗎?那好啊!我等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秋懷慈唇角一翹,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意來,他雙手負背,本想迴到自己修煉的鬥室,待的迴過神來,於是,便折身踏上另外的道路,緩緩地迴到了自己的住所。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


    雲舒兒除了沒有搭理秋懷慈,該吃吃,該睡睡,該說說,該笑笑的,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來。


    但是,


    秋懷慈見到雲舒兒那平靜如水的樣子,心裏卻是忐忑不安,一陣發毛,總覺得雲舒兒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兒,至於,究竟哪裏不對勁兒,他一時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之,一句話,他覺得雲舒兒對他一定在憋著一個大招,藏著一個大殺器,而此刻隻是爆發之前的沉默,風暴正在形成,可能會有大事發生。


    上官憐兒見雲舒兒一直對秋懷慈不理不睬,視若無物,每次麵對秋懷慈之時,雲舒兒都板著一張臭臉,眼睛裏寒芒閃爍,頓時,也在空氣之中,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很危險,很恐怖。


    上官憐兒衝著對麵與南郊說著話兒,不時地誇張地笑著的雲舒兒,微微揚著下頜,用密語傳音向秋懷慈問道:“師父,你還沒有向裹兒師妹道歉吧?”


    秋懷慈一怔,搖搖頭,迴道:“沒有!”


    上官憐兒神色一斂,鄭重地告誡道:“師父,我勸你還是向裹兒師妹服個軟,道個歉,息事寧人得了!”


    秋懷慈聽了上官憐兒之言,覺得自己這個師父是白做了,被徒弟們經常欺負,一點尊嚴也沒有,心裏那個憋屈,有些窩火,登時沒好氣訝然反問:“我又沒錯,為什麽要我服軟道歉呀?”


    上官憐兒一臉憂鬱,忐忑地迴道:“因為氣氛有些不對勁兒!”


    秋懷慈問:“氣氛哪裏不對勁了?”


    上官憐兒道:“她可能要向你釋放大招了,而且絕對是你不無法抵擋的大殺器!”


    秋懷慈臉淡若水,哼了一聲,淡然說道:“一個小丫頭片子,除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還能有什麽大招,我早就見怪不怪了,我還怕她!”


    上官憐兒知道秋懷慈其實是非常地在乎雲舒兒的,這迴不過是煮熟的鴨子嘴硬,還在強撐著,便瞥了秋懷慈一眼,眼中滿是憐憫之意,嘴巴動了一動,欲言又止。


    秋懷慈實在是受不了上官憐兒那瞅著他的充滿同情的無奈的哀傷的眼神,搞的他好像就是一頭被捆綁在案桌上任人宰割的肥豬一樣,那麽狼狽與無能,心中登時一陣火起,懊惱之極,但是,他又不能衝著上官憐兒發火,隻得拉著臉,支支吾吾了一句,就走開。


    秋懷慈雖然心裏不快,但是,上官憐兒剛才的告誡他還是聽到心裏去了,不由得心神不寧,思忖起來。


    按照常理,依照裹兒固執強橫的性子,自己若是得罪了裹兒,她一定會不依不饒的要找迴麵子的,可是,這幾天她卻並沒有找他的麻煩,風平浪靜的,這種情況的確有些詭異,有些不應該啊!


    難道裹兒真的隻是表麵上的柔順,暗地裏卻在對他憋著大招?


    如果、如果裹兒真的憋出了一個大招,要向他發難,她又會使出一件什麽樣的大殺器來呀?


    要是裹兒真的向他使出什麽大殺器,那又該如何應對呢?


    唉!想想,真是讓人頭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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