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缺負手站在庭院之中,臉上帶著風輕雲淡之色,他微仰著頭,斜睨著那書生,略顯倨傲道:“你說你是禿鶩?!簡直是笑話,禿鶩可不會做這樣的事。”


    書生看了雲缺一眼,臉上並沒有想象中被人識破謊話的吃驚之色,隻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苦笑道:“嗬嗬!看來你是十分熟悉禿鶩的人啊!那我倒真是有些班門弄斧了。”


    雲缺搖了搖頭,臉上神情不變,淡淡道:“我並不是熟悉禿鶩的人,隻不過我曾經見過他一麵罷了。”


    書生看著雲缺,右手隨意地把玩著那把泛著寒光的匕首,淡淡笑道:“你是要英雄救美?還是要多管閑事?亦或者是要替天行道?”


    雲缺聽到書生的話,眉頭一皺,一臉正色道:“我當然是為了英雄救美了,要不然我為什麽要冒著未知的危險出現在這裏呢?!”


    書生聽到雲缺這樣說,右手把玩著的匕首猛然一頓,他衝著雲缺笑了笑,道:“英雄救美固然不錯,但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雲缺歎道:“我這個人沒有什麽別的優點,唯一有的就是這本事向來比較大。”


    書生聞言,雙眼一眯,眼中露出一絲危險的神色來,他將那把匕首握在手裏,淡淡道:“我素來喜歡跟本事大的人打交道,隻是不知道你的本事是否像你說得那麽大。”


    雲缺眉頭一挑,淡聲道:“那你大可一試。”


    紅楓女此時已經扶著受傷的月紅煙走到了雲缺身邊,她淡淡地看了雲缺一眼,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雲缺沒有迴答她的問話,而是隨手扔給她了一個白玉瓷瓶,略顯關切道:“先給她療傷吧!這是最好的金瘡藥。”


    紅楓女伸手接過,有些感激地看了雲缺一眼,低聲道:“謝謝你。”


    雲缺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此時正將注意力放在那位拿著匕首的書生身上。


    雲缺向來敏銳的知覺告訴他,這個書生並不簡單,很有可能是個比禿鶩還要厲害的家夥。


    紅楓女低聲關切道:“你多加小心,這個書生不簡單。”


    說完這話,紅楓女便扶著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昏過去的月紅煙坐下,她打開雲缺給她的白玉瓷瓶,開始為月紅煙療起傷來。


    雲缺邁步走向站在那裏的書生,而在雲缺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把泛著白光的長劍,正是當日虞夢兒借給他的那把白玉劍。


    書生看著持劍走來的雲缺,臉上笑容不變,隻是一雙微眯著的眼睛裏,漸漸地溢出陣陣寒光。


    雲缺在臨近書生一尺的地方陡然停住,手中的白玉劍閃電般地刺出,隻見一道淩厲的劍光直直地飛射向那書生。


    雲缺的這一劍極快,就如同流星劃過夜空一般,隻是一瞬的工夫,便已經來到了書生的喉嚨之上,當真是一點寒芒現,萬朵血花落。


    那書生麵對雲缺這一劍,竟是眼也不曾眨上一下,臉上一片淡然之色,隻見他身影一動,就好像微風拂過柳枝一般,接著書生的身影便消失在雲缺劍下,眨眼間已是來到了雲缺幾丈之外的地方。


    對於書生躲過自己這致命一劍,雲缺也不感到十分驚奇,他緩緩地收迴劍招,一個縱身,又是一劍刺向那書生。


    對付未知的敵人,先出手往往才能占據先機。


    書生看著再次攻來的雲缺,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隻見他右手一轉,那把被他拿在手裏把玩的匕首便好像活了一樣,在他的手中打起轉來,漸漸地形成一個鑽頭的模樣。


    書生右手一揮,霎時將這把化為鑽頭狀的匕首飛擲了出去,隻射向攻來的雲缺。


    雲缺看著急速飛射而來的匕首,眉頭一皺,連忙收迴攻向書生的劍招,轉而一劍刺向那把直射向他眉心的淩厲匕首。


    叮!


    空氣中傳出一聲脆響,雲缺一劍挑開了那飛射而來的匕首,但他也因這一招而在半路上停下了身形。


    書生飛擲過來的匕首之上,帶著渾厚的內力,雖然被雲缺一劍挑開,但匕首之上傳來的渾厚內力,也是阻滯了雲缺的攻勢。


    雲缺一甩手中的白玉劍,站在了那裏,眼中漸漸露出了凝重之色。


    看來這書生果然是比禿鶩厲害,畢竟禿鶩可做不到隻憑一招便打斷了雲缺的攻勢。


    雲缺笑道:“你倒真不像是個書生的模樣。”


    書生也笑道:“你也不像是個本事極大的人。”


    雲缺仰頭一笑,道:“我的本事還沒使出來呢?你又怎知我不是個本事極大的人。”


    雲缺雖說著話,但他的身形已然是動了,隻見他好像一條潛入水底的白龍一般,身形一扭,接著便神奇地出現在了書生身前一步之遙處。


    雲缺看著近在咫尺的書生,手中白玉劍已是閃電般地刺出,白色的劍身之上劍氣激蕩,帶著刺破一切的氣勢,直取書生的命門。


    書生感受到雲缺的攻勢,身子也是一動,他腹部一縮,直直地向後飛射而去,堪堪地躲過了雲缺這奪命一劍。


    但不料雲缺這一次出招卻不是隻有一招,乃是一招接著一招,書生才躲過雲缺的劍刺,雲缺卻又是一劍揮來,同樣的是直取書生的命門所在。


    就這樣,雲缺一直進,書生一直退,眨眼間二人已是過了不下十餘招。


    但盡管如此,二人卻是一攻一守,一進一退,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誰也傷不得誰。


    盤膝坐在不遠處為月紅煙療傷的紅楓女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眉頭一皺,開始有些擔心起雲缺來。


    雖然表麵上看去,二人交手,是雲缺占了上風,畢竟是他一直在攻,而書生一直在守,但實際上卻不是這樣,那真正占了上風的並不是雲缺,而是那表麵上看去一直在被動防守的書生。


    雲缺似乎並不是那位書生的對手,那位書生著實是強得有些離譜了。


    雲缺看著一直後退的書生,心中也是知道自己已經落了下風,但他卻是一點也不著急,仍是一劍接一劍地遞出,密集如雨的劍光一直籠罩著書生,雲缺的劍招就如同雨幕一般,將書生緊緊地困在其中。


    書生看著雲缺那密集如雨的劍光,也是漸漸地感到有些吃力,一個人在對敵時若是一直防守的話,即使他不至於落敗,但他也不會太過於輕鬆。


    防守遠要比進攻困難得多。


    砰!


    雲缺二人互相對了一招,終於是各自退了開來。


    雲缺收劍而立,笑道:“閣下好功夫,雲缺佩服,隻是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唿?”


    書生似乎知道雲缺是要問他這個,隻見他微微一撣衣袖,緩緩道:“我叫陸無夜,多謝賜教了。”


    說罷這句話,書生忽然一個縱身躍出了庭院,眨眼間便消失在雲缺眼前。


    久戰不勝,倏忽而去。


    這書生倒真是一個頗有些灑脫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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