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難道就是那個老家夥的徒弟嗎?”小玉湊近了江魚,眼神間充斥著好奇。占扶乩則是在一旁用小玉燒好的水為在座的幾人泡茶喝,茶罐中取出了紅茶,在占扶乩的手下,很快就彌漫出了獨特的香味,給月思和江魚兩人遞了過去,又拿出了一個帶有特殊花紋的茶碗給小玉倒了一杯。


    小玉沒有立馬喝茶,還是認真的盯著江魚,江魚是萬般無奈,再好的茶也無心仔細品嚐下滋味如何了,終於還是硬著頭皮承認了下來:“是的,你所說的那個老家夥就是我的師傅。”


    接下來就是輪到小玉不好意思了,剛才在山下見著江魚的時候她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不是少女初次懵懂時的戀愛之情,也不是對家人長輩的依賴,看見江魚的時候,她仿佛見到了拂人舒適的春風,蟬鳴不休的夏夜,季節和藹的早秋,凜冽素裹的冬雪,不是單純對於一個人的感覺,而是自然間可愛的萬物,讓她從一開始就頗有好感。


    但是這個讓人頗有好感的哥哥竟然是那個讓人討厭的老家夥的弟子,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不是應該弟子像師父的嗎.....小小的腦袋有大大的疑惑,小玉看上去有些消沉,就迴了身後的木屋。


    這下弄得江魚更加不好意思了,看著小玉失魂落魄的樣子,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占扶乩老道還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在一旁笑嗬嗬地說道:“看來上山的路上小妮子把事情都跟你講了吧。”


    “是,占長老莫急.....等我下次遇到老家夥,一定把他提來武當道歉的。”江魚連忙說道。


    “莫急?你小子哪裏看出來我急的。我倒是無所謂,武當後山那些雞呀吃了也就吃了,來我這待幾天我也不是招待不起,哈哈哈哈,畢竟整個江湖,能和你師父稱得上是朋友的,怕是也隻有我這個老家夥咯。”


    看著占扶乩一臉和善的樣子,江魚有些恍然,之前在蜀莊他們幾個弟子也有討論,就憑解憂這個老家夥的臭脾氣,怕是很難在這個江湖中交到什麽像樣的朋友,在之後遊曆的幾年裏,江魚也用自身的經曆充分驗證了這一點,就憑著沒到一個地方都要被大佬們毒打一頓的狀態,這哪是沒有什麽好友啊,隻要是沒和人家結仇江魚就得在心裏好好地感恩一下師父了。


    況且之前在南嶺初見占扶乩老道的時候,江魚就覺得這位長輩對其關懷有加,本想著隻是單純地嗬護晚輩,沒想到還有解憂這麽一層關係,這麽一來占扶乩老道後來出聲幫助江魚潛匿江魚倒也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想到這裏,江魚稍鬆了一口氣,又要行禮道謝,占扶乩老道又是擺擺袖子,一陣溫和的內力拖著江魚。


    “沒這麽多的禮數,我想你蜀莊肯定沒有教過你這個,在外遊曆的這些年,不太容易吧。”


    江魚咧嘴苦笑一下,點點頭,說道:“都是自己看著學的,蜀莊哪會教這個。”


    占扶乩老道的手緩緩抬起來,輕輕放在了江魚的頭上,慢慢摸了兩下,眼中存著無限的慈愛,眼神中的欣賞喜愛的情緒越來越濃,江魚也是渾身打了個顫,看來占扶乩老道真的很喜歡自己這個後輩。


    “和老道說說吧,你來武當要做什麽。”


    “占長老,是這樣的,晚輩這次前來是想取走當年夏花分給您和柳沐風掌教的那枚醫治身體的蓮花瓣,希望您能成全。”江魚解釋道,並且十分安心,覺得以武當的溫和大度的做派,定然是不會拒絕自己,這也是為什麽江魚把武當放在第一個前來的原因。


    “哦,那朵蓮花瓣不是被我們吸收了嗎,這怎麽取迴?”


    “當年那朵蓮花瓣的治愈效果若非是特殊的功法催化,是很難被人體完全吸收的,還有不少的殘餘匿於身體之內,而且占長老請你放心,取出這些能量並不會影響您的身體,也沒有什麽副作用和疼痛。”江魚細致地向占扶乩老道解釋,並且保證絕對不會有什麽危害。


    “嗯我大概有所了解了,我本人是沒有什麽意見的。”占扶乩老道點點頭,應允了下來。


    江魚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十分欣喜地點點頭,剛想要道謝,發現眼前的占扶乩老道笑的竟然比他還要開心,這種笑容不似之前那種長輩關愛晚輩感覺的嗬護和慈愛,卻像是獵人看著獵物一步步走入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那樣的狡黠和得意。


    “雖然我沒什麽意見,但是武當也並不是我的一言堂,我也隻是一個賴在武當混吃混喝的老頭子,真正管事的,咳咳。”占扶乩老道嘴上說著十分客氣,但是神色卻絲毫沒有變化,兩條腿都開始輕微地顫抖了起來,看向了一邊。


    江魚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妙,自己早該想到,能和自己的師父做朋友的,還能有性格純良之人,剛才的一帆風順怕都是假象,現在開始,才是真正的談判咯,心裏一邊想著,視線跟著占扶乩老道看向了一個方向。


    “咳咳,江魚,可真是好久不見啊。”


    江魚一聲苦笑,躬身行禮道:“柳掌教,好久不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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