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迴去。”


    刺客還是冷冰冰一句話,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


    “不然我就殺光他們。”


    一屋子精英齊的心中一震,到現在這些人即使之前沒見過刺客也能猜出來他的身份了。刺客是誰,那可是近乎和蘇楊平起平坐,比郭魁司徒甲還要強大的存在。而他們這些人現在謀劃的事,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大逆不道,如果刺客真的對他們痛下殺手,這些人除了坐以待斃幾乎沒有任何別的出路。


    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蘇染暗中握緊了手,往常刺客絕不會幹涉自己。即使是蘇楊要求他保護自己,他也隻是暗中跟著,從來沒有現身過。她甚至不知道這次刺客究竟是什麽什麽時候開始跟蹤她的,三年前刺客重傷迴來以後就一直深入簡出,以至於蘇染都下意識忘了快有這麽個人存在了,不曾想現在被他抓到了把柄。


    該死,這和計劃可是差太遠了。


    見蘇染不說話,刺客也不逼她。隻是木訥的站在原地,看起來一臉無所適從,不知所措的樣子。


    “姐姐,不如我們就先迴去吧。”郭悅在蘇染耳邊小聲道。她近來一直跟在蘇染左右,自然知道刺客的事情,與其像現在這樣僵持,還不如早點妥協。反正不管怎麽堅持,最後結果肯定是沒辦法改變得了,除非在場這些人能有人殺了刺客。


    不過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現在的麒麟閣和有鳳來儀,還真沒有人敢誇口有絕對把握殺的了刺客。


    而激怒一個冷血無情的頂級殺手的後果,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了。


    蘇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冷著一張臉站起來,清冷的對眾人說道:“三天後我會讓孫羽聯絡你們,這三天你們把自己手裏事情都給我收拾幹淨,然後分批秘密趕去遼東,三天後等候新命令。”


    蘇染一肚子火氣沒辦法發泄,怒氣衝衝的向門外走,刺客在她背後說道:“車已經在門外候著了,會直接送小姐去機場。”


    蘇染裝作沒聽見徑直大步走了出去。


    蘇染坐在車上還是怨氣難平,郭悅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你在生他的氣嗎?”


    “我是怕他把這件事告訴蘇楊,會壞了我們的計劃。”蘇染恨恨道,“原本我是想等一切計劃都實施的差不多了,在想辦法把他爭取過來。正好他三年前外出受了重傷這三年一直躲著不見人沒時間管我。沒想到這才一好馬上就又跟上了我!是我太大意了!該死,要是因為這個失誤被蘇楊發現了,那該怎麽辦!”


    “姐姐。”郭悅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示意她有些話不能說,畢竟她們在車上,司機可也是有鳳來儀的人。


    “不用擔心。這個人是刺客的刺,都是聾子和啞巴。聽不到也說不出口的。”蘇染滿不在乎道。


    “那,我們有沒有辦法離間下蘇楊跟刺客兩個人啊,其實我都不知道這個刺客到底是什麽人啊,實力那麽強大,明明可以和蘇楊平起平坐,幹嘛還要受他指使啊。”


    “這件事我也不清楚。我第一次見到刺客的時候都已經是十幾年前了,那時候我還小。蘇楊跟他說叫他以後保護我,不過我沒怎麽見過他,他幾乎從不在我麵前出現,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在。所以這次我真的太大意了!”


    蘇染說道最後又覺得十分懊惱,語氣也有些尖利:“要離間他們兩個幾乎不可能,蘇楊不信任任何人,但偏偏和刺客很要好。他也是我最沒辦法控製的變數,要是蘇楊不肯退位,我怕殺了他之後刺客會為他報仇!”


    “啊?姐姐,你不會真打算…”


    “傻瓜,這種打打殺殺的事讓那些男的去做就好啦。放心好啦,我都安排好了,如果刺客真的知道了我的計劃告訴了蘇楊,我也有辦法彌補的。你不用擔心啦。”


    她雖然說的很有底氣,但是眼神閃爍,視線卻飄忽不定,顯然心裏並沒有多少把握。


    這個刺客,真是該死。


    郭悅或許已經看出蘇染底氣不足,但她並沒有明說,反而故作深沉的點點頭,露出一副老實沉穩的表情,說道:“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汽車穿梭在車流裏,沉默了十幾分鍾後,蘇染突然問道:“悅兒,你和血月那幾個人相處過,覺得他們怎麽樣?”


    “沒有啊,我隻是和血月那個和尚有過接觸啦。感覺挺腹黑的一個人吧,總是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一肚子壞心眼兒。姐姐你才是和他們朝夕相處過,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他們對我從來沒有放鬆過警惕。而且從來不掩飾。”蘇染冷笑,“但是他們對我又無可奈何,隻能每天維持著虛偽的麵孔。我對他們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些人絕對留不得,他們要是成長起來絕對會是有鳳來儀的心腹大患。我曾經讓刺客出手殺了他們,但是刺客那個人不肯為這種人出手,哼!假以時日隻怕是他再想殺了他們也隻是心有餘力不足了。”


    “哇,姐姐覺得他們這麽厲害嗎?我隻是單純覺得那個叫和尚的心眼兒很多,不過現在我也想讓他們死了。”


    和尚狠狠打了一個噴嚏,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說道:“指不定誰又在心裏罵我了。”


    他說歸說,卻一直盯著惡靈看,兩眼直勾勾的,直看的惡靈渾身起雞皮疙瘩,惡靈實在受不了和尚那種異樣的目光,站起來直奔和尚而去,說道:“你小子從剛才開始就盯著我幾個意思。皮癢了是不,我給你鬆鬆。”


    和尚忙不迭搖手說道:“我可沒,你可別把你抽筋剝皮那一套往我這兒招唿,我可是藝術家,我這金枝玉葉傷到一點兒你都賠不起的。”


    惡靈去了彤閣之後就進了有鳳來儀刑堂,所有的審訊,處罰,執法相關事情他都有接觸。他在這方麵有其他人拍馬難及的天賦,隻用了幾個月就成了刑堂赫赫有名的行刑使。他的鐵血手腕和冷血手段如旋風一般傳遍了整個麒麟閣,誰都知道刑堂新晉的行刑使手段毒辣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有大過的弟子被活活折磨致死的驚聞!


    雖然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但是麒麟閣還是沿用千百年前的刑罰,*裸的肉體摧殘。


    惡靈到了刑堂如魚得水,久而久之身上也染上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戾氣,也不再向從前總是會帶著一絲莫名猥瑣的笑,取而代之的陰狠冷漠。


    “和尚是嫌你身上煞氣太重了。”王洛傑說道,“你小子也是,握草,我他媽昨天第一眼看到你都嚇到了。臉色向死豬肉一樣,你小子在這樣下去很危險啊。”


    惡靈笑嘻嘻說道:“那種地方不狠點鎮不住,玩著玩著就上癮了。沒事兒的,玩玩而已。哪天帶你們去看看,我估摸著李寒待幾天都樂意穿短袖了。”


    “折磨摧殘別人的生命在你眼裏就是玩玩而已嘛?”李寒橫了他一眼,語氣也有些嚴厲,“得罪人先不去說。你把自己當什麽了,我不止一次聽到有人跟我說過你的事,你小子給我收斂點…”


    “知道了。知道了。”惡靈敷衍道,“別才一聚到一起就隻顧著數落我啊。你們這些家夥。”


    許家的家宅竟然在離碧閣數百公裏之外,西南群山深處。一大片古色古香的建築群,若不是王洛傑他們身處麒麟閣早就見怪不怪,第一眼見到這樣壯觀的建築群肯定會歎為觀止。


    但即使是他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真的到許家家宅大門口時還是狠狠震驚了一把。這也太壯觀了,一大片古建築依托山勢而成,所有建築全是純木結構看不到一點現代建材的痕跡,群山掩映裏有如仙境。


    “真是…太漂亮了!”王洛傑由衷讚歎道,“握草,你看沒看到那個房子,握草,懸空的!看那個棧道,我去,那個橋那麽高,兩個懸崖啊!”


    王洛傑站在原地一直在感歎,書生不勝其擾,忍不住打斷他,說道:“王洛傑,我可事先聲明,到了許家可就要遵守我們許家規矩,大聲喧嘩是絕對不允許的。我們許家的人都是清心寡欲,生性淡泊的,你小子別給我添亂。”


    “城裏來的沒見過世麵。”龍觀忍不住諷刺王洛傑,說道,“不過,那個橋,看起來年代很久遠了啊。嘖嘖嘖,膽子真大!”


    “我們先進去吧,不過話可說在前頭。我們許家不比別處,到了這裏玉翡可不能再跟你們待在一起了,她要去女眷那邊,平日你們可以隨意在許家參觀我會跟族中交代,不過女眷居住地,習武場,藏書閣這三個地方你們不能去。”


    許藝菲不得不鬆開李寒胳膊,說道:“舅舅,你可要讓小姨經常帶我出來啊。不然我可待不了一個月。”


    “別打鬼主意了。你們家離這裏也不遠了,而且這幾天族中有喜,玉家不少前輩都在族內寓居。要是被哪一個老頑固看到我也保不住你。”


    “玉家就在這附近嗎?你之前可沒有告訴我們啊!”王洛傑問了一句,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可是至關重要。萬一玉家有什麽老怪物恰好在這邊,那他們幾個不是自投羅網了?


    “告訴你們你們還能不來?王洛傑,李寒可是早晚都要見玉家的人。玉家還要在西邊一些,大概三百裏。”


    早見晚見也不要在這個節骨眼兒。玉玨那家夥可是恨不能把血月挫骨揚灰啊,要是玉家其他人知道小菲跟李寒的事還不得一窩蜂把血月連鍋端了?


    “你在擔心玉家的人嗎?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似乎洞察了王洛傑的心思,書生微笑道,“翡兒和李寒的事,玉家已經傳遍了。還是我陪翡兒親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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