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畢方就又厚著臉皮來到了血月這裏,不過讓他失望的是不僅易水不在,連龍觀和李寒也不知所蹤。隻剩王洛傑幾人在家,給他開門的是刑淵,畢方進來後毫不客氣的拍了拍刑淵肩膀,笑道:“刑淵大哥,上次我就看出來你絕對不會屈居有鳳來儀,以後大家就是同門了,有事多關照。”


    畢方自來熟的性格連刑淵也有些招架不住,他木著一張臉勉強一笑後關上了門。


    和尚和王洛傑對坐在沙發上,兩個人表情同樣的嚴肅看起來剛才應該在商量很重要的事,畢方遲疑了不到一秒就笑嘻嘻走過去坐到和尚身邊,打量了兩人一眼問道:“兩位大哥在想什麽心事?用不用我幫忙參考一下。”


    王洛傑沒好氣的白了畢方一眼,這小子這種性格還真是讓人無從針對,不過如果血月真的需要盟友的話眼下所能找到最好的也隻有這小子了。王洛傑沒搭理他,和尚抽了抽鼻子說道:“你小子一大早就往我們這裏跑,是想來堵易水的吧。你想多了,易水被人帶走了現在沒在碧閣,這幾天都不會迴來。”


    畢方被和尚戳破了心思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笑嘻嘻說道:“我這不也是為易水大哥擔心嘛。薑姚的本領和尚大哥你可是這幾天親眼看到了,要是易水大哥大意輕敵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和尚信他才怪,畢方肯定也知道易水多半會勝薑姚而他自己對沈涼肯定已經十拿九穩,這樣一來不管最後一人是誰他們兩人在下一輪絕對會遇到,這小子肯定是來刺探情報的。甚至薑姚那邊他也有可能去過了,不過畢方來的也正好,他正想打探下薑姚的底細,薑姚這麽大的來頭畢方不可能不知道才是。


    和尚瞥了王洛傑一眼,後者好像還沒睡夠一樣哈欠連天,和和尚對視瞬間眼神瞬間犀利,但也隻是彈指刹那,和尚心中有底,笑嘻嘻對畢方說道:“薑姚那麽大的本事之前怎麽從來沒聽你提起過,現在才假惺惺跑過來提醒我們。你小子心眼太壞了。”


    畢方眼珠子一轉忙說道:“和尚大哥你這話可就不地道了,咱們關係可不比別人,我這不是一得到消息就過來了嗎?不過這個薑姚的身份還真的非同一般。他是…”


    “請問有人在家嗎?”


    房門緊閉但這話卻清晰無比傳進三個人耳朵裏。站在沙發邊上的刑淵下意識看著王洛傑,臥室中的許藝菲和月顏兩個也一起走了出來,王洛傑小小吃了一驚坐直了身子問畢方道:“你剛才想說什麽?”


    畢方說道:“我是說薑姚,他是…”


    敲門聲驟響,急促且猛烈。王洛傑檸眉起身自己走過去開門,門外這個來客未免太霸道了些,他倒想認識一下敢在碧閣如此囂張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許藝菲安撫了一下月顏然後三兩步跑了過去站在王洛傑身邊,王洛傑底氣足了些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三十許歲的中年男人,一身素白長衫,見到王洛傑開了門微微一笑道:“有勞。”


    他說完這話也不管王洛傑是否同意便徑直走了進來,見到許藝菲時也隻是點頭示意道:“青雀姑娘,好久不見。”


    王洛傑滿腦子找不著北,剛想開口質問沒想到許藝菲拉著他袖子搖了搖,王洛傑要問出的話生生憋了迴去。這個古怪的男人笑道:“先坐下再說吧,站著未免太拘束了。”


    他說完這話就自己先一步走到客廳沙發坐下,儼然成了此間主人一般。王洛傑一肚子疑問無處發泄,頻頻向許藝菲遞眼神,這才注意到許藝菲表情很奇怪。沙發上坐著的和尚表情鎮定,他向來不會因為這些瑣事而費心盡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越是故弄玄虛的人往往也越不堪一擊。


    王洛傑先把刑淵和月顏兩個送迴了臥室,然後出來仔細打量起這個人,他確認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不論是在組織基地的時候,還是後來的選舉之夜。既然素昧平生,那他為什麽要找血月?


    這人等王洛傑看夠了之後才清了清嗓子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叫玄奇。”


    其他人還沒反應畢方竟然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激動顫抖道:“您…您就是玄奇大人?”


    王洛傑有種要抓狂的感覺,又來了,又來了,為什麽血月遇到的每個人都好像有天大的來頭偏偏他們血月自己不認識。這種被所有人蒙在鼓裏的感覺讓他十分不爽,當即王洛傑臉色就不太好看,聲音也顯得有幾分刻薄尖銳,臉上都有一層青氣,就不知道是針對玄奇還是畢方了。


    “哦,大名鼎鼎的玄奇大人?您屈尊蒞臨寒舍有何指教?”


    玄奇蹙眉但自動忽略掉了王洛傑話裏的不滿,停頓片刻後說道:“閣主要我來此帶走李寒。”


    “夢拓叔叔叫你來的嗎?”許藝菲低唿道,“怎麽會呢。他要是想叫李寒明明可以通過傳令使,為什麽要請你,他是讓李寒跟你走嗎?怎麽可能…”


    許藝菲說到這裏下意識掩口,猶豫了一會兒後也不管王洛傑什麽意思便說道:“你請迴吧,李寒不會跟你走的。即使夢拓叔叔答應了,我也不答應。”


    王洛傑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不過他確信許藝菲是絕對不可能害李寒的,所以馬上順著許藝菲的話說道:“玄奇大人你已經聽到了,李寒是不會跟你走的。勞累你白跑一趟,實在抱歉。”


    畢方顯然沒想到王洛傑和許藝菲會這麽直接幹脆的拒絕,不過他身份尷尬也不能橫加勸阻,站在原地頗有些尷尬。


    玄奇思考了片刻,目光遊離在王洛傑和許藝菲身上,良久才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他說完果然就站起來徑直離開,再沒有多說一句話。被玄奇橫插這一手後王洛傑也沒有心思細思薑姚的事,反而坐到剛才玄奇坐過的位置坐下,問畢方道:“你認識他?”


    畢方也順勢坐下答道:“玄奇大人嗎?當然了,不過整個閣內認識他的人還真的不多,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告訴你。”


    龍觀被易水刀風所迫倒退到牆邊避無可避這才停住身形,易水收刀歸鞘麵無表情。龍觀揉了揉肩膀,重複了一遍易水剛才的動作,說道:“這兩個動作過渡還是有些僵硬。你揮刀反撩時後腰露了破綻,雖然馬上用身法彌補了但這樣一來下盤重心就移動了,我要是薑姚這個時候就會用譚腿搶你落腳點,逼你向左避開,然後半邊身子都會空門大開。你要怎麽防守?”


    易水按照龍觀的動作演示了一遍發現正像龍觀說的那樣,他左腳繃直如勁弩彈射起飛,手中刀也如斜月流星把整個胸前罩住,自己演示幾次後示意龍觀再來一次實戰。


    龍觀活動了一下筋骨轉瞬又撲了上去,李寒和惡靈在場邊觀戰。易水這次顯然已經鐵了心要在奪魁爭鬥中勝出,或許是龍觀之前和玉宣的比武激起了他的好勝心,或許是影子給的誘惑太過巨大,總之易水一改常態甚至主動要求龍觀來當他的陪練。血月六個人朝夕相處,龍觀易水又都是天生的練武奇才,所以易水刀法中有任何疏漏破綻的地方龍觀總能第一時間發現,兩個人唱和間易水對自身的不足彌補神速。


    這種高強度封閉式的訓練要持續一周,不過隻要能把易水從影子的魔爪下解救出來哪怕龍觀在辛苦他們都不會有絲毫反對。在短時間內教會易水反手刀後影子也終於願意暫時放棄對易水的摧殘,可能她也看出來再這樣繼續下去易水恐怕等不到參加六強賽就先死在影子手裏了。但影子有言在先,在最終決賽的前幾天易水必須無條件服從她的一切命令。


    影子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李寒和惡靈正看的入迷時身後腳步響,李寒一迴頭就看到影子帶著一個素白長衫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影子不會這麽變態吧,自己折磨易水不過癮還帶了一個幫兇來?


    兩人走過來,玄奇先是看了一眼還在演練的龍觀和易水然後才對李寒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玄奇。夢拓叫我來帶你走。”


    李寒不明所以,帶我走是什麽意思?夢拓又有什麽事情需要自己去處理嗎?這個玄奇就是來傳信的嗎?看他這樣子怎麽也不該是吧。


    “好像我沒表達清楚我的意思?夢拓叫我來收你為徒,我這樣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王洛傑聽完畢方的介紹心裏的反感反而更深了,夢拓究竟在想什麽幹嘛要讓李寒跟著玄奇,他是看著李寒成長起來的,怎麽會不知道李寒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從當初那種煉獄一樣的日子裏掙脫出來,他為什麽現在又要再親手把李寒送迴去?


    “遭了!”和尚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苦苦思考,現在才突然想到關鍵看著王洛傑說道,“如果那個玄奇真的像畢方剛才說的那樣怎麽會因為你和小菲三兩句話就放棄了,他肯定單獨找李寒去了。你沒在李寒身邊,李寒很可能真的會跟他走!”


    兩個人馬上站了起來,顧不得畢方同時就向門外走。還沒到門口迎麵夜就先走了進來,看兩人一臉焦急的模樣不由得問道:“你們兩個幹嘛這樣一副表情?”


    王洛傑沒心情理會夜,把和尚推了出來說道:“有事的話你跟和尚說就好了,我現在有急事要馬上離開。”


    “站住!”夜聲音突的高亢一下子把王洛傑震住了,“王洛傑你也太自以為是了,麒麟閣的規矩難道是擺設不成?”


    王洛傑心裏焦躁不安,怕真像和尚說的那樣玄奇會去找李寒,但是夜就站在門口他要不讓開就是十個王洛傑也拿他沒轍,夜平常不是最討厭這些繁文縟節了嗎,幹嘛現在這節骨眼兒又揪著不放了,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但王洛傑還真不敢公然和夜頂嘴,夜可不是夢拓,夢拓會縱容王洛傑他們因為他們了解血月,這位大爺可沒這麽好的脾氣。


    王洛傑不得不耐住性子問道:“夜長老有何吩咐?”


    夜慢條斯理的揮手招來了畢方,三個人站成一排後夜才慢悠悠說道:“奪魁爭鬥已經接近尾聲,武職不論最終誰會勝出對大局都沒有過多影響,我們已經大概掌握了你們這些二代弟子的情況。所以在奪魁爭鬥中決賽三天後,會開始文魁的選拔。文魁不同於武職,考驗的東西要遠比武職繁複和重要,所以這次參與文魁的人並不是所有人,而是經過四大主閣推薦,碧閣這裏就包括你們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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