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孤立才好。能省下天大的麻煩,血月初來乍到如果一頭紮進一些莫名其妙的鬥爭中去恐怕被別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雖然達成方式不同,但隻要沒人想起血月對血月自身來說就很滿足了。


    隻不過有些人好像並不這麽想。


    和尚腦門一偏,拜月劍奴身後可是影子。她為什麽要把這兩個人強塞給血月,憑她對血月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血月的行事原則。所以她這麽做一定有很重要的某種原因,最可能的莫過於血月或許已經被某些人注意到了,而影子則在用這樣的方式表明立場。


    血月並非孤立無援,起碼現在血月身後有李家人的影子。


    而畢方他們呢,護月一直跟隨月,某種層麵上來說護月代表了月的態度。而月對血月的態度似乎頗有些嚴苛,反倒是夜要柔和的多,可羅刹很明顯是夜的嫡係,林楓已經不止一次放出話要和血月正式切磋。


    這兩個人的態度很值得推敲。


    和尚深吸了一口氣,真是有意思的很。現在隻要找出來是誰對血月有興趣就行了。而這件事,看來也隻能從畢方身上找突破口了。


    和尚沉思的時候所有人都沒說話,惡靈和易水是血月一脈彼此早就有默契知道和尚一定想到了很關鍵的事情所以肯定不會說什麽。畢方是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融洽關係被自己親手拆毀現在更不知道該怎麽挽迴血月的信任,所以更不敢輕易開口。


    拜月一雙大眼睛不住的打量幾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和尚突然笑出聲,說道:“說了這麽多麒麟閣的事,也該說說有鳳來儀了。那邊似乎也有幾個很有意思的人吧。”


    和尚一句都不提關於血月的事讓畢方心裏更加沒底,他不確定是和尚大度還是心裏已經徹底下了決心。


    但現在的他更不可能主動開口去捅破窗戶紙,所以他隻能順著和尚的話題說下去,至少要讓和尚感受到他的誠意。


    “有鳳來儀幾個出名的小輩弟子我倒真的都有些了解。名頭最大的就是白家的幾個了,那天我們遇到的白泣就是其中一個,白泣在白家小輩弟子裏也算是數一數二,除了幾個雪藏的我不清楚的人之外,比他紮手的也隻有白璽,白檀兩個了。白家現在小輩中在外闖蕩的就以他們三人為首,白璽和白檀一般都在煉鳳樓,隻有白泣在有鳳來儀。因為白家勢大,有鳳來儀有很多人會選擇投靠依附白家,所以白家小輩弟子身邊一般都會有其他幾個身手不俗的人。白泣身邊那四個人就是薛淺,寧航,趙奉,於奢。他們四個除了薛淺也都算是有鳳來儀很中堅的一股世家團體,所以…”


    畢方並不知道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麽,他隻是想善意的提醒和尚他們要量力而行,即使血月現在的實力遠在白泣之上,但是白泣的身後勢力絕不可能是現在的血月能輕易撼動的。


    和尚抬了一下頭,說道:“多謝你的好意,心領了。你繼續。”


    畢方幹張了一下嘴,還想在提醒下和尚,但是話到嘴邊又收了迴去。


    他理了理思緒,說道:“如果說白泣去掉白家的光環隻能算資質出眾的話,那麽有鳳來儀小輩弟子中另兩個標杆性的人就不得不提了。”


    和尚心中一動,終於要到張楚和楊震了嗎?這兩個人現在就是和尚的眼中釘,而且他們二人和李寒有仇,血月是絕沒有理由放過他們的!他現在需要的就是靠畢方找到這兩個人的弱點然後一擊致命!


    “這兩個人就是劉縱和孫羽!”


    “哈哈哈,沒想到原來你也是這麽逗的一個人啊。嘿嘿嘿,我以為你一直跟在李寒身邊都成木頭了。”


    許藝菲咬著筷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別傻笑了,你們家李寒那家夥保不齊又要吃醋了。他可是出了名的針尖兒心眼。”龍觀白了一眼許藝菲,看她絲毫沒有收斂的跡象,又無可奈何的哀歎了一口氣。


    許藝菲大睜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龍觀說道:“還有呢,還有呢。我還想聽聽你們那時候的事兒,真好玩。”


    “李寒原來都沒跟你說過嗎?”龍觀覺得頭大,都怪自己嘴賤起了話頭,現在想收場都收不了了。


    “他怎麽會說那些黑曆史。”許藝菲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你還不了解他啊。”


    許藝菲伸手攬住了李寒胳膊,把頭靠了上去。


    “你們兩個過分了啊。”龍觀扶額搖頭,“我真是受夠了,真該讓和尚來。”


    李寒像是才從神遊天外的狀態迴過神,迷茫的看了一眼龍觀,順手揉了下許藝菲的腦袋,笑道:“你們兩個又說我什麽呢。”


    “說你是個呆子!”許藝菲坐正身子,又忍不住要笑。


    李寒苦笑的看著她,寵溺道:“怎麽啦,昨天玩的不開心嗎?”


    “不是啦。哎呀你真是頭豬。豬都比你會說話。”許藝菲埋怨道。


    李寒摸了摸鼻子。


    他們在一家頗古典的早茶店,三個人臨街而坐,李寒一直對著路上的行人發呆。龍觀在他對麵百無聊賴的東想西想著。


    來到這個城市後他們就開始了休假一樣的生活,一整天都在逛街,購物,幾乎把整個城市轉了個遍。


    他們似乎把夜的交代拋在了腦後,夜三令五申的時間被他們刻意忽略掉了,龍觀向來唯李寒馬首是瞻對此自然不會有疑義。而許藝菲這丫頭更像是被李寒勾了魂兒根本不願意去想那些事,隻有李寒,他雖然沒有違背夜的命令可也不想無緣無故就剝奪一個人生存的權利。


    他就像站在燎原之火的邊緣,在試探烈火何時會撲過來。在那之前,他更想知道烈火因何而起。


    李寒突然眉毛簇了一下,龍觀的視線幾乎同時轉向了某個點。李寒還盯著窗外,卻對龍觀說道:“看來果然有朋友在觀察我們呢。”


    龍觀晃晃脖子,笑道:“要我去招唿一下嗎?”


    李寒轉過臉看他,語氣生硬了幾分,說道:“你忘了我們來幹嘛的了?”


    龍觀癟了癟嘴,說道:“我不就開個玩笑嗎?你至於嗎,得得得,我不說了,我的錯行了吧,看你那德行我就來氣。”


    “哇哈哈哈。”許藝菲看著龍觀一臉吃癟的表情又忍不住笑出聲,說道,“龍觀你怎麽那麽怕李寒啊,他又打不過你。你幹嘛那麽聽他的話。”


    龍觀白眼一翻,說道:“誰知道,不是都說我是他的影子嗎?”


    “咦。”許藝菲嫌棄的揮了揮手,說道,“你想得美。呸呸呸,你們兩個大男人,咦,真惡心。”


    她真的狠狠搓了搓胳膊,一臉嫌棄的看著兩個男生。


    李寒都忍不住笑了,說道:“你別聽龍觀瞎說。他就是這個秉性,認準的事就一根筋,我可能上輩子積了德這輩子才幸運在的在恰當的時候和他成了兄弟。”


    龍觀撓了撓胳膊,打了個哆嗦,說道:“惡心。”


    “那你們是怎麽感覺到別人在注意你們的啊。感覺好神奇啊。”許藝菲問道。


    “這個我可能會是心理作用?反正我覺得被陌生人盯的時候渾身不自在。”


    “我來說吧。”龍觀大咧咧的說道,又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比如說你看剛才剛過去那個女的,你第一眼看到了什麽?”


    “嗯?那個穿紅衣服的啊。”許藝菲認真看了一眼,想了下,說道,“她走路姿勢很穩健,身材勻稱,應該是經常運動的,衣著鮮豔但又簡約可能和性格有關?唿,有淡妝嗯,像是女強人。”


    “那我說說我的看法咯。”龍觀一臉嬉笑表情,“你看到的,剛才過去那麽多人隻有她一個人穿的長褲,以她的年紀和打扮來看不是這種保守的人之所以穿長褲很可能是因為腿上有非常明顯的痕跡,可能是健碩的腿部肌肉,或者有永久性的疤痕。她的手你看了嗎,沒有指甲油,指甲也很短,而且手指指關節相對來說也比正常人粗許多。我都說了這麽多你該明白我意思了吧。”


    “哇。真厲害。”許藝菲斜著眼睛癟著嘴巴。


    “你呢?”龍觀慫恿李寒。


    李寒不耐煩的說道:“選舉之夜我見過她!她是有鳳來儀的人。”


    “哈哈哈。”許藝菲得意的看著一臉吃癟的龍觀,樂不可支。


    “有人過來了。”龍觀突然說道。


    “該來的總會來。”李寒冷笑,“我還真以為他們能沉住氣呢。”


    龍觀聽李寒這麽一說,索性直接目視正走過來那人。那人也不過二十許歲的年紀,原本一直坐在另一個角落,現在徑直穿過大半個早茶店來到了三個人的桌前,微微示意了一下,說道:“三位好,不知道方不方便坐在這裏?哦對不起,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孫羽。”


    “請自便。”李寒含笑說道。


    孫羽就坐到了龍觀一側,正好在許藝菲對麵,他看著許藝菲,說道:“青雀大人大名晚輩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天香國色。”


    李寒簇了下眉毛,這個孫羽看起來又是個很大的麻煩啊。


    許藝菲攬著李寒的胳膊,笑嘻嘻說道:“我知道你,不過你不是一直在煉鳳樓嗎?那些老家夥舍得把你們這些人放出來了啊,就不怕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嗎?”


    “在下既然出關就是相信有了一定自保能力了。你我雙方也有不成文的規定,同輩之間的事應該由同輩人解決。想必青雀大人不會恃強淩弱才是,而隻要青雀大人置身事外。其餘閑雜人等,孫某還沒有放在眼裏。”


    許藝菲樂不可支,轉頭看著李寒。她眼裏似乎含了無限深情,如蜜一樣濃鬱熱烈。


    李寒嘴角帶著淺笑,禮貌周到的向孫羽點頭示意後又開始神遊天外。他當然聽得出來孫羽話裏的輕視,但這種言辭上的交鋒李寒根本無視掉了,他這一輩子也不知被侮辱輕慢了多少迴,早就習以為常。


    相比於孫羽的傲慢無禮,他更害怕龍觀會控製不住和孫羽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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