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環視一周:“固安是這樣,朕的所有女兒都這樣,以後成為定製。”


    “包括常德再出嫁,也不用公主府。”


    毛妃臉色微變,她有一個女兒,擔心女兒到婆家受氣。


    “朕不是說了嗎?夫家出資建一座府邸,出來單住,不受婆母的氣,也不受宮中女官的氣。”


    “兩個人關起門來,自己過小日子。”


    “固安,起來吧。”


    朱祁鈺笑著道:“方涵,你是見過的,才能雖一般,但是個老實人,不像其父喜好奢華。”


    “方瑛也懂事,你那未來婆母昨日還到你母後宮中拜見,伱應該看到了,也是個好相處的。”


    “朕都幫你思慮周全了,你嫁過去,就能過好日子。”


    “再說了,朕還活著呢,誰敢給朕的女兒氣受?”


    固安皺皺鼻子,您才給女兒氣受呢。


    但想到即將出嫁,眼淚簌簌而落。


    吳太後趕緊拍拍她的背:“女兒家都有這一天的,嫁出去也不是不迴來了,皇祖母想你,就下懿旨詔你迴宮,你想皇祖母了,就遞話給宮中,皇祖母就詔你迴來。”


    固安哭得更兇了。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她是擔心吳太後死了,誰還會惦記她呢,自然得先賺取更多的好處。


    “駙馬不為官,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知道為什麽嗎?”


    朱祁鈺看穿她的心思,道:“因為皇帝心疼閨女,若駙馬掌兵或掌權,就會卷入政治風波當中。”


    “看看唐朝的駙馬,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所以大明以來,駙馬不掌兵不為官,不許納妾,家族不許出仕,最好從平民當中挑選。”


    “就是朕這個當爹的,希望閨女平平安安過一輩子。”


    “你雖姓朱,但你的子嗣不姓朱啊,若出了事,朕在時尚且能迴護一二,等朕沒了,誰來護著你呀?”


    “固安,可明白?”


    固安眼光短淺,隻覺得一口氣從娘家多摟好處,以後日子好過,對皇帝的話沒太聽進去。


    毛妃倒是聽進去了,小女兒以後有親哥哥照拂,日子是好過的。


    但固安隻有一個人,親娘又是罪人,她和皇帝關係也不好,所以她想快點飛出皇宮,去自己的小家。


    朱祁鈺看出她的不甘,微微搖頭:“若一定要從軍,可入宮拱衛,視才能而定。”


    一聽這話,固安臉上喜色一閃而過。


    方瑛會懂的,娶了公主,他絕不會允許次子那一支從政的,因為即便他們這一脈被誅殺,公主這一脈也會保存下來,香火不絕。


    朱祁鈺看出來了,這女兒不是個安分的。


    說完公主,朱祁鈺又道:“朕知道,你們都有兒子,和老大年歲所差無幾,會有不該有的心思。”


    嬪妃一聽,就要跪下。


    朱祁鈺擺擺手:“這是人之常情,誰不想爭一爭呢?”


    “朕當郕王時,也偷偷想過,自己為什麽不是太子呢?”


    “但如今太子之位已定,未來也不會變的。”


    一聽這話,談允賢、胡貴菊兩人神色黯淡,隻有唐皇後喜上眉梢,趕緊給皇帝倒了杯酒。


    “所有兒子,朕都有安排。”


    “大明打下這偌大的疆土,都要分封出去的。”


    “朕的兒子們,會為他們的兄長戍守邊疆,繼續開疆拓土,去當那些新地的王。”


    “大明就像大元一樣,占據天下所有疆土,朕的兒子們,都是真正的王!如周天子和天下諸侯。”


    朱祁鈺說得挺開心,卻反響寥寥。


    嬪妃都不願意骨肉分離。


    就連吳太後,都不希望皇帝葬得遠,何況讓她們和自己的兒子分開呢?


    “皇兒,菜要涼了,咱們邊吃邊說。”吳太後給貼身婢女使個眼色,給嬪妃布菜。


    “孩子還小,等大些再說。”


    朱祁鈺無奈:“每個兒子,朕都把他們當成繼承人來培養,讓他們成為有用之才,吃飯吧。”


    唐皇後小心翼翼掃視一周,看看各宮嬪妃,是不是在咒朱見淇早死?


    她吃了口菜,卻覺得不是滋味。


    皇帝培養十七個太子,萬一有人不願意去繼藩,倒黴的不是她兒子嗎?


    當天晚上,朱祁鈺被迫營業,唐皇後夜宿宮中。


    “陛下,您真要將所有兒子都當太子培養?”歡愉之後,唐皇後問。


    “不培養好了,怎麽去繼藩?”


    “雖說是繼藩,其實是不迴來了,他們會在新地繁衍生息,當新地的王,乃是新地的皇上。”


    朱祁鈺道:“朕這個做父親的,自然要竭盡所能,把他們磨礪成才。”


    “再說了,朝中文官武將再能打,那也是外人。”


    “朕的兒子能打仗,朕就可以放心的用了,等年紀大了,就出去繼藩,反正都是漢地,在封地當王便是。”


    唐皇後誕下兩子後,身材走樣,但軟乎乎的朱祁鈺還挺喜歡,隻是妊娠紋難看。


    “陛下,萬一有皇兒不肯繼藩,會不會危及太子之位?”她看著皇帝。


    “朕想把大明變成周朝,太子是周天子,掌握大明核心之地,外麵設諸多藩王,都是朕的兒子。”


    “一個去繼藩了,其他人自然要去的。”


    “到了年紀就去,不許不去。”


    朱祁鈺道:“別擔心了,有空去關心關心太子,她的親爹親娘都沒了,皇太後又不跟他親近,關心關心他。”


    唐皇後明白,先做做樣子,然後就要換太子了。


    “陛下,太子您想分封去哪?倭國嗎?”唐皇後問。


    朱祁鈺支著身體坐起來,靠在軟墊上:“倭國必須占領,變成核心之地,那是大明的屏障。”


    “海外之地廣袤無邊,朕挑個好地方,分封給他便是。”


    “太子近來乖巧聽話,也到了該大婚的年紀,你給他好好物色一門人家,別虧待了他。”


    唐皇後沒聽進去後半句,不解問:“廣袤無邊?比大明還大嗎?”


    “大明?不過占據世界一角而已,西夷進獻了地圖,在養心殿裏,明日你取來去看看,便知道了。”


    唐皇後還真來了興趣,最好把宗室都分封出去,這樣兒子的太子之位就穩固了。


    “皇太後身體不適,你這個做媳婦的,時時去侍奉。”朱祁鈺沒頭沒腦的說這麽一句話。


    孫太後身體還好啊?


    旋即,唐皇後臉色微變,倭靈王都沒了,也該輪到孫太後了。


    “常德的婚事,還沒定下來嗎?”她有點怵常德。


    常德那張嘴,可是不饒人的。


    關鍵人家常德把自己當成皇帝的親姐,她唐皇後是外人,自然得好好侍奉大姑子了。


    “滿朝文武,都看不上,看上的朕還不能嫁。”朱祁鈺很生氣。


    “常德有看上的?誰呀?”女人就是八卦。


    “於謙。”


    撲哧!


    唐皇後直接笑噴了:“常德這是跟您逗悶子呢,於謙都多大歲數了,就算沒正妻,她也不能去給兩個大兒子當後娘去呀。”


    “直接去當奶奶、姥姥去了,純屬胡鬧。”朱祁鈺沒好氣。


    常德的婚事也讓人操心。


    “滿朝文武,朕挨個問了,沒一個看上的,哪怕有一個看上的,朕讓他和離,娶了常德也行啊。”


    朱祁鈺躺下:“說了生氣,不說她了,睡覺。”


    “陛下,您看王越怎麽樣?”女人都愛保媒拉纖。


    “人家夫妻恩愛,真能讓人和離呀?”朱祁鈺無奈。


    唐皇後把下巴墊在朱祁鈺的胸膛上:“臣妾倒是有個人選,郭登。”


    說著,她興奮地坐起來:“郭登是您的心腹愛將,又沒兒子,雖比常德大幾歲,但他是有能力的,不止會打仗,還會寫詩,您看怎麽樣?”


    寫詩就是浪漫,女人喜歡浪漫的男人。


    朱祁鈺微微凝眉:“大幾歲啊,沒兒子,是不是他有毛病啊?”


    唐皇後笑噴了:“陛下,哪有您這樣編排人的,還是心腹愛將呢,都是婦人不能生育,哪有男人的不是啊!”


    “誰說的,他找了那麽多女人,生不出兒子來,擺明了他有病啊。”


    朱祁鈺道:“你不信去問問太醫院,男人有病也不能生育,別總怪女人頭上。”


    “啊?”


    唐皇後張大嘴巴,仿佛世界觀被摧毀了:“怎麽可能呢?都是女人的問題,和男人有、真有關係?”


    “有啊。”


    朱祁鈺也琢磨起郭登來了,給他賜個女人,看看不能生育,若不能就算了,他有病。


    若委屈了常德,常德天天來宮裏鬧,難道還能送她上路?


    “陛下,您沒逗臣妾?”唐皇後扯著皇帝問。


    “朕騙你幹什麽,朕派人去試試郭登。”


    朱祁鈺覺得郭登真行,常德不就想找一個依靠嗎,嫁給郭登,她長子是陽武侯,和郭登再生個兒子,就能繼承郭登定襄伯的爵位了。


    “陛下,郭登有女兒的。”


    朱祁鈺一愣:“有嗎?”


    “有的,隻是早夭了,臣妾請郭家人來時問過的。”


    “但現在還能生了嗎?”朱祁鈺算算他的年紀,應該有四十歲了。


    “陛下,您還是先問問常德的意見。”唐皇後迫不及待的把常德踢出皇宮。


    “你去問多好,這種事朕一個男人,不方便開口。”


    唐皇後翻個白眼:“臣妾去說,八成被她奚落個沒臉,還不如您去呢,一事不煩二主。”


    “還有人選嗎?”朱祁鈺又問。


    “目前朝中勳貴,喪偶的不多。”


    若讓人知道,大明帝後,正在商量能臣喪偶,把長公主嫁出去,估計都會三觀崩潰。


    翌日下了早朝。


    朱祁鈺把常德宣來,寒暄一番,說出想法。


    “郭登?”


    常德麵露狐疑,開始挑郭登的毛病。


    朱祁鈺聽得頭大:“郭登確實比你大幾歲,但為人是有本事的,未來有封國公的潛力。”


    “你和他誕下一子,就能繼承國公的公爵。”


    “這樣呢,你長子繼承陽武侯爵位,次子繼承郭登的爵位,何不美哉?”


    “再說了,郭登雖是粗人,但他愛好讀書,他的詩詞造詣,比朕都高,是勳貴當中最賦詩才的人。”


    “這樣的人物配你,雖然有一點點配不上,但總體來說,也還可以了。”


    常德眼珠轉了一圈:“隻有一點點配不上嗎?”


    “是是是,天下何人能配得上朕的姐姐啊?”朱祁鈺覺得保媒拉纖這活兒,實在難幹。


    朱祁鎮死了,把常德圈在宮裏已經沒用了,也該放出去,嫁了。


    而且,她在宮中,皇太後也有一道護身符,等她出宮後,接下來的事也就好辦了。


    這話讓常德舒坦了:“可本宮畢竟是固安的姑姑,和固安一起出嫁,多少有些不合禮儀?”


    答應了?


    朱祁鈺笑道:“長姊雖是二嫁,但是天潢貴胄的女兒,又是朕的嫡親姐姐,是這世上朕最親的人之一。”


    “自然不得馬虎,先等固安出嫁後,長姊再以長公主的身份,再嫁,屆時朕封你大長公主,保證你風風光光。”


    常德清楚,這幾年給皇帝效力的迴報。


    嫁給郭登是不錯的。


    郭登是皇帝的心腹,關鍵無兒無女,她還年輕,尚能生育,隻要生個兒子,她就有兩個爵位傍身了,這筆買賣不虧。


    朱祁鈺站在她麵前:“梁珤進獻上來鑽石,朕挑最大的兩顆,讓人打兩個戒指,一枚賜給你,一枚賜給固安。”


    “該賞賜的朕都賞賜,一應嫁妝,朕都給你備好,你是朕的親姐,這幾年苦了你了。”


    常德哽咽,那不是苦,是太苦啦。


    朱祁鈺幫她擦擦眼淚:“這段日子你在宮中,幫著皇後操持宮娥、固安的婚禮,然後皇後就操持你的婚禮,朕讓你風風光光大嫁。”


    “臣妾謝陛下恩賜!”常德心滿意足。


    朱祁鈺把她扶起來,拉著她的手:“這世上流著父皇的血的人,隻剩下咱們兩個了。”


    “朕希望你嫁得好,過得幸福。”


    “這是真心話。”


    “朕連倭靈王都能原諒,能不珍愛你嗎?”


    常德淚如雨下。


    朱祁鈺又說了些軟話,才把她哄走。


    然後朱祁鈺長舒口氣,神情雀躍:“請郭家長輩來議親,越快越好。”


    這個砸在手裏的貨終於嫁出去了。


    常德把喜訊傳到仁壽宮。


    孫太後正把玩著翡翠,失手掉在地上,皇帝要對哀家下手了!


    “母後,您怎麽了?是身體不適嗎?”常德不知是沒看清楚臉色,還是裝作看不到。


    “無事。”


    孫太後強擠出一抹笑容:“郭登是有本事的,他家世代為大明效力,人也靠譜,哀家是不擔心的。”


    她心裏卻盤算著,女兒出宮了,必須得攥住一個人。


    太子!


    皇帝下一步,就要換太子了,那麽她必須把朱見深攥在手心裏,這樣皇帝才不會害她。


    等常德剛走,她就讓人把太子宣來。


    轉眼之間,景泰十二年就步入尾聲了。


    交趾傳來捷報,老撾攻克,明軍正在全麵占據老撾。


    自然是組織交趾人往老撾移民。


    第一批從河南征的三萬人,抵達渤泥。


    固安在年前舉辦大婚,年紀到了的宮娥也陸陸續續結婚,宮中放出去一批一批的嫁妝。


    轉眼就到了景泰十三年三月。


    武學第一批招生落下帷幕,範廣已經啟程離京,去擔任涼雲總督了。


    “王越迴京,誰可繼任朝鮮督撫?”朱祁鈺問。


    其實人選很多,像嶽正、項文曜、何文淵都是能擔任督撫的,問題是嶽正和項文曜貪汙,被皇帝責罰。


    皇帝心裏頭的氣兒還在呢,估計不會啟用他們去朝鮮。


    “老臣舉薦項忠。”


    李賢是懂皇帝心思的,皇帝其實是想讓陳韶立功,偏偏王越太厲害,把陳韶壓夠嗆。


    所以他又派一個厲害的,讓項忠去,陳韶還起不來,看皇帝笑話的事,百官都願意做。


    朱祁鈺一翻白眼:“項忠走了,天津水師誰管?”


    那可是十五萬水師啊,雖然被梁珤帶走了一些精銳,這麽多大軍,掌握在一個人手裏,終究讓人不放心。


    “臣覺得可讓嶽正可代掌水師。”李賢可會做人情。


    朱祁鈺微微沉吟,嶽正是貪了,但人是有才華的,也是他的心腹,可以重用的。


    “再調陳韶去掌水師,配合嶽正,天津水師就有備無患了。”


    李賢安排的好,文臣和勳貴搭配,再輔以太監、廠衛、監察司,軍權就不會丟。


    若不把陳韶調走,估計陳韶得恨死他這個首輔,李賢就喜歡玩弄勳貴。


    “可!”


    朱祁鈺想讓項忠做勳貴,奈何項忠不願意進臭屎坑,他兒子項經在國子監裏也是佼佼者,壓根不愁考不上科舉。


    去當督撫,然後入閣便是。


    李賢立刻記下來,調王越迴京,項忠繼任朝鮮督撫,嶽正、陳韶掌天津水師。


    “王越迴京太浪費了,徹底吞並渤泥和呂宋,是需要一個能臣去主持。”


    朱祁鈺微微沉吟:“把整個婆羅洲,劃分為兗州、青州和徐州三省,省名再想想,呂宋也建立呂宋省,地盤不夠,再往南擴。”


    “王越改任四省總督撫,總管四省內一切軍政民務。”


    說到這裏,朱祁鈺問馮孝:“平江伯身體怎麽樣了?能否南下?”


    平江伯陳豫,那也是皇帝的心腹。


    第一棵柿子,就是他帶迴來的。


    這幾年身體不好,在京中養病,順便在講武堂裏講課。


    “迴皇爺,平江伯這幾年在京養病,身體已經好多了。”馮孝迴稟。


    “調平江伯出京,協同王越,去掌兵。”


    “再調項文曜,去任一省督撫。”


    “宋偉查鹽政有功,等宋偉徹底清查鹽政之後,調宋偉南下,擔任一省督撫。”


    “調張固南下任一省督撫。”


    朝臣小聲商議一番,覺得沒什麽問題,隻是苦了項文曜了,以他的功勳應該迴京入閣的。


    “貴州暫不撤督撫,李匡升任貴州督撫,陶成任貴州總兵。”


    姚夔立刻發聲:“陛下,張固等任一省督撫,那是因為這些地方,尚無漢人,談不上多大權力,但貴州不一樣,貴州本就是漢地,李匡雖有功,卻不足以越級擔任督撫。”


    朝臣都不同意李匡升任督撫,甚至陶成也不夠資格當一省總兵。


    朱祁鈺看向何文淵。


    何文淵年後剛剛迴京入閣啊,難道還要去貴州受苦?他都多大歲數了!78了啊!能迴來了嗎?


    “何卿年紀太大了,在京師頤養天年吧。”


    朱祁鈺道:“彭時,你去如何?”


    彭時臉色發苦,就知道自己是個工具人,需要他的時候調迴內閣,不需要了踢出去當督撫。


    還是跪伏在地:“微臣願意去貴州任職。”


    “調彭時為貴州督撫,李匡為副督撫,調朱儀入貴州擔任總兵,陶成任副總兵。”


    江西遲遲不撤走朱儀,主要因為皇帝在南京,江西不能亂。


    如今皇帝走了,朱儀也該動一動了。


    “朱儀駐守江西有功,賜一世世券。”朱祁鈺是真吝嗇啊,把人家的世券收迴來,一世一世賜。


    “老撾已經完全占據,調朱永擔任老撾總兵,暫時不劃分進入各省,先搞完移民後再行拆分,就叫老撾特區吧。”


    朱永這幾年也被壓狠了,放出來肯定是想立功的。


    “以後督撫,都是三年到四年一屆,到期該撤撤該換換,這是定製。”


    朱祁鈺道:“薛瑄上疏,近來身體不好,想致仕歸家。”


    “廣西從安南新擴的兩個府,也已經建設完畢了,督撫沒必要再設了。”


    “幹脆,撤了廣西督撫,薛遠改任布政使。”


    “薛瑄迴內閣,在京師辦一座學宮,迴京講學,弘揚學說,培養人才。”


    皇帝是真不放過任何人啊。


    這件事也定下來。


    正說著話呢,有太監傳來滿刺加大捷。


    滿刺加被王信、周璽等人給打下來了,國王及其貴族被抓,已經解送入京了。


    和大明交好的小國,好像都沒了。


    養心殿也沒多興奮,都習慣了,這等小國,沒有完全占領,就算不得什麽大事。


    倒是梁珤傳來的消息比較震撼,拿下了葡萄牙在馬六甲修築的工事,並且從西葡兩國,榨出來千萬兩銀子。


    如今滿刺加一被滅,整個馬六甲海峽,就完全被大明掌控了。


    “梁珤之功,該不該封國公啊?”朱祁鈺也發愁,梁珤確實有功,但錯也大。


    把渤泥、呂宋給屠了,還把盟友給坑了。


    屠了就屠了,問題是隻拿到了些浮財,地盤放棄了,損失還大,有功有過。


    “不該封!”


    李賢斬釘截鐵:“梁珤若無大過,獨立滅兩國之功,足夠榮封國公。”


    “可他壞了邢國公抗擊東南聯軍的大計,又損失了近三萬精銳啊,沒追究他的罪責,已經是中樞法外寬宥了。”


    梁珤在呂宋,又扔下一萬多屍體,總共損失三萬。


    所以皇帝才派王越去,收拾這爛攤子去。


    “那就賜世券吧。”


    朱祁鈺道:“讓梁珤繼續立功在新地,不用迴航,從印度購買糧草上去,開墾新地即可。”


    此事也就定下來。


    一批批半大小子,被征入軍中,在南方沿海省份集訓後,會使用武器,就送上婆羅洲和呂宋。


    到了當地,還要進行第二次集訓,先適應氣候,再學習怎麽打仗。


    集訓期在三到六個月。


    兩國被滅後,很多房屋被土人搶占,等到大明再來人時,把土人殺掉,再占據房屋即可。


    很多中原人到了這兩地,都產生極度不適。


    好在提前送來大批醫者,煮好了湯藥,死亡率不高,不然死亡率恐怕奇高無比。


    像北方人去了這地方,半年都起不來床,嚴重不適應氣候。


    中樞不得不停止北方移民,主要從福建、廣東和江西移民過去,還是不那麽適應,但死亡率降下來了。


    雨季又來的時候,渤泥、呂宋已經有了十幾萬明人。


    朝鮮的王越,最先收到聖旨。


    五月份完成交接,啟程迴京述職,然後再南下荊州。


    四省總督撫治所設在渤泥王都。


    一路上,王越都在研究如何治理新四省,越想越頭大,遍地是未開化之地,未開化的土人,沒有百年之功,是沒法變成漢地的。


    而在宮中,皇帝跟他說,四省總督撫期限是二十年,二十年後,必須完全成為內地省份。


    首先一個環境問題,明人就難以適應。


    適應環境後,得一邊開墾,一邊殺土人,這得多久才能完成啊。


    王越和陳豫商議,商議的最後結果,是無解,必須用時間慢慢完成,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景泰十三年過得飛快,眨眼就到了冬季。


    蝦夷島上的倭靈王陵墓修建完畢,明年開春就能葬過去了。


    從北京到南京的瀝青路修通了,南京到江西、到浙江的路也修通了。


    玉門到陝西長安的瀝青路修通,連接上了去北京的路。


    北京到河南開封到湖北武漢的路修通。


    山東濟南到江蘇徐州的路修通。


    四個主要開采的油田,每日都有幾十萬人在忙碌,開采的石油還是供不上修路的速度。


    瀝青熬出來後,裝進大鐵桶裏麵去,裝船運送各地。


    煤油燈遍布千家萬戶,像南京、北京、武漢、蘇州、杭州、合肥、沈陽、天津、長安、太原、成都、重慶、南昌、廣州、桂林、南寧等等城市都是不夜城。


    城池裏掛滿了煤油燈,晚間燃燒,照亮整個城池。


    隨著瀝青需要的量越來越多,煤油價格越來越低,百姓各家敞開了用。


    幾乎全國所有城池,都有一條不夜街。


    景泰十三年的旱災還在,但中樞從印度買糧,沒有從民間征糧,也就順利熬過去了。


    剛入秋就早早下了秋雨,預示著明年是個好年頭。


    北方入冬,南方修橋補路還沒有停止。


    東北戰場上,兀良哈還在虎爾哈地區苟延殘喘,不是不迴去,而是地盤被吉林占了。


    去年草原太冷,凍死了不少牲畜,捕魚兒海的蒙人南遷,本想去吉林放牧,被王來給滅了十幾股。


    再加上楊信、趙輔、毛忠三將,咬著兀良哈不放。


    這兩年,虎爾哈人最遭殃,被兀良哈人搶,也被明人搶,人口暴跌七成。


    倒是黑龍江沿海地區,有耕田開墾出來,移過來幾萬半大小子,半耕半兵,都娶了土人當媳婦。


    範廣主持西北,半打半撫,勉強維持西北安定。


    滿速兒和寇深做貿易,看著那瀝青路鋪設出來,他們也想在吐魯番鋪路,但很快就打消了念頭,這是給大明鋪的路。


    寧夏初建在年底結束,大體城池構架形成,還需慢慢填充細節。


    人口也有二百萬人,漢人隻占三分之一。


    年富到任重慶省後,徹底蕩平重慶省內土人,土人被征召成兵,去渤泥征戰。


    貴州曆時一年,又修通一條環線道路,並打通了多條,通往重慶、湖南、雲南、四川、廣西的道路。


    用死了奴隸超過一百萬人。


    移進來三十萬漢人,但被征走了五十萬兵。


    又買來兩萬色目婦人,十萬印度女人,十萬東南夷女人,分給他們當妾用。


    韓雍督撫四川後,一是練兵,二是修路。


    四川有石油,韓雍就用本地石油,修四川境內的路,和重慶連結上。


    婆羅洲天氣轉涼後。


    王越啟程去婆羅洲,隨他一起的,還有在廣州集訓的兵卒,去婆羅洲墾殖去。


    大明一共買了十萬大食女人,都是色目人,兩萬去了貴州,兩萬去了新益州,兩萬送到了交趾,兩萬送到了婆羅洲,剩下的兩萬送去了內地。


    瓊州府的軍械廠,已經完全建成,東南需要的軍械,全部從瓊州府出。


    驩州軍械廠,也開始建設了。


    交趾經過多年建設,已經完全是內地模樣了,因為都是江南人,換個地方,還是自己人。


    除了天氣太熱之外,其他的都能適應。


    朱英上的奏疏,交趾預計在景泰十五年,就能自給自足了,景泰十八年,就能為內地提供糧食了。


    而在大城。


    拉梅萱如熱鍋上的螞蟻,因為明軍去年占據了曼穀後,攻克了幾個要地後,就沒了聲音。


    熬過了整個雨季,直到今年天氣轉涼後,明軍忽然北進,兵鋒直指大城。


    郭登親自指揮,他已經收到了聖旨,皇帝欲將常德公主下嫁給他,這讓郭登是又驚又喜,還很無奈。


    這一仗打完,他的爵位就要升一升了。


    趁著年輕,和公主生個兒子,他就不用沉醉於詩書之中了,能開開心心教育兒子了。


    二婚不重要,重要的是地位和權勢。


    暹羅破壞了北進的道路,沿途遍地陷阱,延緩明軍的速度。


    但這難不倒明軍,郭登讓人驅趕暹羅人,讓他們在前麵蹚路,並讓他們修補道路。


    景泰十三年,十二月,兵鋒抵達大城。


    拉梅萱派兵和明軍鏖戰,結果一打就崩,大明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武器,尤其擅長火攻。


    燃燒彈跟不要錢似的往戰陣裏麵扔,這東西還滅不掉。


    誰讓大明汽油多呢。


    郭登這十萬大軍,裝備了50萬顆燃燒彈。


    大明不缺軍械,就缺糧食,這十萬大軍的糧食,都靠皇城司從各國偷買的糧食供應。


    曼穀就被建成了一座大糧倉,從曼穀運糧,一路供給。


    “大城真的要在朕手中覆滅嗎?”


    拉梅萱恐懼於明軍的戰鬥力。


    他們丟出去的七十萬人,也被大明給收了,很多變成了大明奴隸,正在給大明修路。


    新益州西部已經又建設好了。


    雨季剛剛過去,於謙就率軍向東,開始蠶食暹羅疆土。


    老撾被攻克後,朱永任老撾特區總兵,暫不拆分,他一邊移民,一邊西進,蠶食暹羅疆土。


    交趾也是這樣做的。


    但焦頭爛額的暹羅,已經顧不得被外患了。


    大城被圍,暹羅上下恐懼到了極致,尚有的五十萬聯軍,也有脫離掌控的意思。


    大明滅了三國,卻增強了暹羅的實力,三國借的兵也不會迴國了。


    尤其得知,勃固城池也被圍的消息,拉梅萱就知道,大勢已去。


    他不打算死守大城,而是帶著珠寶率兵北逃,並一把火燒了大城,南方不要了。


    天助大明,剛燃燒的大火被一場大雨給剿滅了,明軍及時入城,撲滅了小火焰,這座幾百年的王都算保存下來。


    郭登占據大城,並沒有北追。


    而是派兵攻克附近的城池,並和新益州接壤。


    收到郭登拿下大城的消息,於謙立刻下令,不許北追,等著暹羅自亂陣腳。


    五十萬來自各國的大軍,一定會分裂的,到時候暹羅就是一片焦土。


    沒必要去當那個惡人。


    隻要就經營好暹羅的南部,暹羅敗局已定。


    同時,勃固也傳來好消息,勃固被攻克,勃固王室逃出勃固城,但勃固王被抓。


    “麻煩了。”


    於謙盯著沙盤,臉色陰晴不定:“你們看,暹羅的北方,遍地是山和森林,他們進去,就是要打持久戰了。”


    “邢國公,暹羅本就不服管教,就算抓住暹羅王室,怕是也會叛亂不斷。”


    許寧道:“他們進去也好,想在裏麵生存,就得開拓生存空間,省著咱們再開墾。”


    “你想的美。”


    於謙沒好氣道:“你好好看地圖,他們縮進去後,想出來就出來,咱們占據大城,變成了敵在暗我在明,你覺得這場戰爭好打嗎?”


    “咱們的兵,本就不適合森林作戰。”


    “他們鑽進去後,想進去剿匪,沒個幾百年是做不到的。”


    大城被攻克後,暹羅反而成了戰爭泥潭。


    “定襄伯追擊,把他們全部抓住就好了。”有個學生道。


    於謙哼了一聲:“人家都要焚毀城池了,死了心北逃,會讓郭登抓住?這是短尾求生,然後焦土政策,看誰能耗得起誰。”


    “郭登的做法是正確的,咱們先占據南方,北麵多山多高原,不利於耕種,就一點點往北推。”


    “時間問題而已,隻要有充足的糧餉,徹底拿下來不是問題。”


    可最難的就是糧餉。


    這地方雖然產糧,道路差得要命,難以運糧,但這還不是最難的。


    最難的是保存糧食,潮濕多餘炎熱,糧食很快就會腐壞。


    於謙沉思不語。


    先不考慮存糧的問題,得先趁著這旱季,把聯軍給徹底破了。


    各軍整軍,於謙親自領兵五萬,兵出新益州,翻過扁擔山北上,吞並暹羅東部疆土。


    這塊疆土是交趾、老撾、新益州三地夾著的地區,很容易就會落入大明手中。


    聞聽一個個府城被占據,拉梅萱的臉色愈發難看。


    他一口氣跑到了素可泰去了。


    素可泰是大城覆滅的王朝,這座都城,被大城太祖皇帝一把火給燒了,如今他又逃到這裏,多少有些悲涼。


    而於謙速度極快,從老撾、交趾三路出兵,迅速把暹羅東部的疆土一口吞進去,以巴塞河為線,以東全部變成了明土。


    僅用一個月時間,就切斷了兩地的聯係,沿線駐兵,建立棱堡,打退聯軍的反撲。


    於謙可比梁珤狠得多。


    他先給好處,讓百姓出來修路,一點點征人出來修路,暹羅人得了好處,自然出來的越來越多,很快就把路修好了。


    於謙立刻下令,屠。


    新益州安置不下的人口,不斷往這邊移。


    為了加快速度,他給移民大批好處,先到的先分奴隸、女人,到得越早的分得越多,還有免費的房子住。


    拉梅萱收到消息,直接就吐血了。


    於謙來東南一年多,不顯山不露水,忽然一戰,就打斷了暹羅、阿瓦的脊梁。


    梁珤是屠了,但他不徹底,大批人鑽進山裏了,後患無窮。


    於謙也屠了,但逃進山裏的人少,起碼大塊大塊的土地閑置出來了,都是開墾好的,明人進去就能種植。


    路也修好了,分發了武器,占住即可。


    這就看出能力差距來了。


    驅使占領區的人修路,一般人可做不到,給好處人家也未必出來,信任是一點點建立基礎的。


    於謙就能把他們誆騙出來,組織人給大明修路。


    修完就屠掉。


    一勞永逸。


    移民還沒結束,就進入雨季了。


    拉梅萱受不了大片疆土落入大明手中,不停派兵反撲,哪怕是雨季,也不停渡河攻打明軍。


    甚至派兵衝過去焚毀糧食房屋,丟掉的就全部毀掉,讓大明也得不到。


    他能做,於謙也能。


    於謙也派兵去襲擾他們。


    而且,於謙手中兵力少,分散,能夠吃四麵八方的糧食,暹羅可不一樣,暹羅就有五十萬聯軍,供養這麽大規模的軍隊,糧食很快就出現問題了。


    尤其進入雨季之後,開始斷糧。


    很快,五十萬聯軍亂起來了,開始互相殺戮,大肆劫掠,暹羅王帶著的大批財寶,就成為爭搶的對象。


    拉梅萱被殺,暹羅朝廷官員多數被殺,女眷被聯軍蹂躪至死。


    五十萬大軍崩潰,大肆屠殺搶掠,素可泰亂成一鍋粥,甚至巴塞河以西也亂了起來。


    催生出各路軍閥,大肆混戰。


    於謙收到消息,竟鬆了口氣,暹羅,定了。


    但又頭疼了,這樣一個混亂的暹羅,想徹底吞並,沒個三十四年,是做不到的。


    捷報早已經送到內地去了。


    中樞收到捷報,都是景泰十四年六月了。


    “這才是於謙!這才是大明軍神!”


    朱祁鈺神情激動:“東南夷是朕的心腹大患,東南聯軍,牽動了大明大半軍力。”


    “四十五萬大軍啊,孤懸海外,糧草供應是個極難的問題!”


    “每天花出去的銀子,如流水一般!”


    “若非於謙這一戰,還不知道要花幾年呢!”


    “好啊,隻要打垮了東南聯軍,占領新地都是小事,不花那麽多錢了啊!”


    東南夷造反兩年,朱祁鈺花了1700萬。


    從印度購買糧食多貴啊,損失也大,基本上十船糧食就要損失一船,人吃馬嚼再加上意外。


    多虧皇城司在各地發力,收買高層,弄來糧食供養大軍。


    看著大軍駐守容易。


    卻不知道,每一秒都在花銀子。


    換了任何朝代,都支撐不起來這麽多錢。


    朱祁鈺是敞開了內帑,隨便花,才換來這一戰的勝利。


    幸好於謙迅速拿下暹羅西部疆土,這樣一來,暹羅再產糧,也供應不了五十萬大軍,外加幾百萬百姓的生存了。


    用不了多久,五十萬大軍就會崩潰。


    而靠新益州和新地,起碼能支撐三分之一軍糧,那就能剩下三百萬啊。


    用這三百萬去移民、墾殖,過幾年這塊地盤就是大明固有領土了。


    屠得好啊。


    “今年旱情也已經緩解了,真是雙喜臨門!”


    朱祁鈺十分開心,大肆恩賞百越三軍:“加於謙一品左柱國,授太傅,賜一世國公世券,晉郭登為定襄侯,歐信為平樂侯,李震為江寧侯,三軍皆有重賞。”


    “宣郭登迴京完婚。”


    “若南方沒有大戰,明年就可以西征了!”


    他的目光看向東察合台汗國的方向:“新地盤建省,設荊州和揚州兩省,名字再由閣部核定,屆時再改。”


    “於謙暫任新二省督撫,管轄新荊州、新揚州、新益州三省。”


    “新益州沒安置下的百姓,向北遷,多多分土地便是。”


    黑龍江。


    楊信、趙輔、毛忠三將夾攻兀良哈,兀良哈大敗。


    野人造反,衝散了四部的建製,被大明撿了便宜。


    四部丟下三四萬具屍體,向東而逃。


    虎爾哈諸部隻剩下全盛時的三分之一人口,被迫投靠大明,楊信三將繼續追擊,兀良哈四部死傷無數。


    岱欽逃到了斡蘭河邊上,終於甩掉了追兵。


    四部隻剩下十四萬人了,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幹糧也早就吃光了。


    “長生天,你就要如此懲罰我嗎?”


    岱欽嚎啕大哭。


    這地方荒無人煙,牧草也不肥美,他們還沒有牛羊,這些人跑到這個地方,除了餓死,還能怎麽辦啊?


    “不如投降大明了。”希日哭泣,他最慘,科爾沁部沒剩幾個人了。


    伯顏也是這樣想的。


    這地方荒無人煙,沒有糧食,還特別冷,十四萬人啊,除了死在這,哪有路可走?


    “不如咱們迴去?”斯欽提議。


    “沒糧食了,也沒牛羊了,怎麽迴去?”


    岱欽哭喪著臉:“那楊信追得太狠了,若不追得那麽兇,我們也就不逃了。”


    說實話,四部損失並不大。


    若非虎爾哈野人叛逃,明軍還奈何不了他們呢。


    即便跑出幾千裏,他們才損失了六萬人,可見這支軍隊的精銳程度。


    問題是,肚子餓啊,沒糧食吃啊,好漢也怕餓三天。


    “大明有船,咱們派人去聯係大明,願意投降,什麽條件都答應。”希日哭著說。


    岱欽還是不願意去給大明當狗。


    若願意,兀良哈部,何必跑出這麽遠呢?


    岱欽忽然發現伯顏眼神不對:“你現在就是吞並了我的部眾,難道能搞到糧食吃?”


    “沒有飯吃,你人越多,問題越大!”


    “這個時候,應該其利斷金才是!”


    岱欽防著伯顏。


    伯顏一琢磨,確實是這個理兒。


    但忽然胸口劇痛,岱欽一把尖刀刺在他的心口上,隻看見岱欽癲狂的笑容:“你死了,察哈爾部就是我的了!”


    “你個蠢貨!”


    “兵力強,去投靠大明,也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再不濟,把你的馬匹都吃掉,我們也能扛過去!”


    “蠢貨!”


    刀子抽出來,岱欽看見伯顏倒下,張開雙臂哈哈大笑:“這十四萬兵馬,都是我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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