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中長劍發出一聲空靈輕響之後,鬼哭隨手挽了個劍花,許久未曾握劍,但是他的動作卻不曾生疏。一個劍花,就將這把不算好的劍完全掌握。


    突然,鬼哭嗤笑一聲,瞥了一眼手中的劍:“第一次見血,就能遇到我,真是好運的家夥。”


    不見血的劍,生涯是不完整的。就像是不**的人,一生都是悲苦的。


    這把劍能遇到此刻的鬼哭,就猶如,黑窮醜找了高富帥,比中了五百萬大獎還要幸運。


    然而,鬼哭這番做派,卻引起了李青的極度不滿。他粗著嗓子叫道:“喂,對麵的,磨磨蹭蹭的幹啥呢!”


    鬼哭看著他,歎了一口氣:“找死也不是這麽找的。”


    用劍的鬼哭不一定比用刀的鬼哭厲害,但一定得用刀的鬼哭危險。因為一旦手中長劍染血,到時候能不能控製得住藏在胸口的殺心,鬼哭自己也沒把握。


    聽到鬼哭的話,李青的額頭井字青筋暴起。他眯起了眼睛,殺機四溢。


    惡念有了反應,鬼哭微微一笑:“看來你也不是普通人嘛,準備好了,我要來了。”


    靴底磕碰著桌子,鬼哭閑庭信步一般,伴隨著清脆的腳步聲,靠近了李青。


    “吒!”


    李青口中傳出輕喝,仿佛雕塑的身軀突然動了。


    腳下桌子發出一聲呻吟,他猶如一隻豹子,健壯的肌肉在皮下蠕動伸縮,強壯的身軀一躍而起,到了鬼哭上方。


    “嗆”的一聲,烏黑的刀身潑墨一般,從刀鞘中射出。


    鬼哭身體一側,鬥笠多了一道缺口。


    汗水滴落,與此同時,李青輕盈的落到了鬼哭身後。


    鬼哭的手摸了一下鬥笠,上麵的那道缺口讓他欣喜:“這一刀,好有意思。我明明避開了,卻偏偏鬥笠上顯示,我沒完全避開,讓我猜猜……”


    鬼哭慢悠悠的迴過頭來,看向身後的李青:“你的刀欺騙了我的感官,是否?”


    李青冷哼一聲:“哼,察覺到了嗎?那又如何。現在,你的壓力很大吧,不然,為什麽會流這麽多汗?”


    “是啊,我的壓力的確很大。”鬼哭嘴角翹起,汗水穿過眉頭,笑眯眯的說:“但那可不是因為你啊!”


    “哼!自欺欺人。”


    李青重新收到入鞘,台下卻傳來陣陣驚唿,看向他的目光帶著驚恐。


    鬼哭歎息一聲:“終究沒有完全收住嗎?”


    白鳥渾身發抖,如果說拿刀的鬼哭,是一條劇毒的毒蛇,那麽拿劍的鬼哭,就是一柄淬毒的利刃,而且,沒有劍柄與劍鞘,誰碰誰死。


    童老板瞳孔微張,連忙叫道:“李青,下來!”


    以前是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刀客,折在這裏就虧大了。


    李青感覺有些奇怪,為何這些人露出這副神情,為何老板讓他下去,他還沒輸呢,而且還占據著上風……


    等等,為什麽脖子有點癢?


    滴答!


    劍尖處,一滴鮮血滴落在桌麵。


    等等,他劍上的血哪來的。


    李青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脖子,一手的粘稠,低頭一看,滿手的血。


    脖子,血!!!


    他瞳孔微張,這個人已經出劍了。


    “什麽時候?”李青聲音沙啞,他完全沒看到麵前這人什麽時候出的劍。


    鬼哭沒有迴答,而台下白鳥卻脫口而出:“在你出刀之時,那一劍,快到了極點,同時借助你一躍而起投下的陰影,避開了光和你的視線,完成了這奪命的一劍。這一劍,因為太快太刁鑽,不光你沒看到,在場的大多數人也都沒看到。”


    說完,包括解說白鳥在內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當即有一名配劍之人驚唿:“不可能,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劍,不可能的。”


    說完,他癲狂的叫著,雙手抓住了頭,可是想象著剛才的場麵,可是無論怎麽想,似乎也隻有這一個解釋。但是,他是怎麽辦到的,他是怎麽辦到的……


    “是真的,他…他說的是真的。”又有一人抱著頭痛苦的蹲了下來,他就站在白鳥身後,因為眼力非凡,再加上角度剛好,所以看到了這完整的一劍。


    然而,他寧願沒看到。因為,打擊太大了,讓他心中絕望。同樣是人,為什麽他就能用出這一劍。


    “是真的,是真的,居然是真的……”身上佩劍之人眼中癲狂越加明顯,在一個多數人用刀的地方,他依舊堅持用劍,他堅信自己是用劍天才,自己天生就是為劍而生。


    可是,可是……可是看到鬼哭這個用刀之人,用出這樣一劍之後,他的信念,崩塌了!


    “啊!”他瘋狂的叫著,擠開人群,手腳並用的衝出門去。瘋了,這個人已經瘋了。


    白鳥嘴唇顫抖,他認識這人,是一個遠近聞名的用劍高手,曾經以一敵十而完勝的存在,曾經和李青打成平手,童老板不止一次請他吃飯,想要將其招攬。可是現在,崩潰了嗎?


    就在此時,寬大的尖刀脫手而出,斜插在了桌麵上。


    李青身體踉蹌了一下,仰麵向後倒去。好在他身後伸出一隻隻手,托住了他的背後,讓他沒有從桌上摔到地上。


    不然,那場麵可就難看了。


    鬼哭從懷裏取出布條,這是他用來擦拭長刀的,現在,便宜這柄劍了,細心的為這柄劍擦拭鮮血,道:“剛才沒完全收住手,割破了他的動脈,他的傷口處也沾染了我的一點妖氣,他會血流不止,你們自己想辦法幫他驅除妖氣然後止血吧,對了,要盡快,不然他會死的。”


    童老板臉色有些難看,揮了揮手,讓人趕緊把李青帶下去療傷。作為一個奸商,他壓箱底的好貨不少,治好李青的傷不在話下。當然,這些代價,他自然有辦法在李青身上十倍找迴來。


    “麻煩一下,誰能把劍鞘扔上來。”鬼哭接到了扔上來的劍鞘,道了一聲謝謝,然後收劍迴鞘,對下麵的童老板道:“可以了嗎?”


    童老板臉頰抽搐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鬼哭兄,你騙得我童虎好慘啊,沒想到你是用劍的。”


    “不,我雖然自幼學劍,但現在用的是刀,如你所見,我用劍不怎麽穩。”


    童老板臉頰又抽出了一些,覺得有些不甘心,他不僅是一個奸商,還是一個賭徒,大家都知道,賭徒的賭癮一旦上來,那是收不住的。


    “我還要跟你賭一次,這一次,我不要你的刀和你的馬,我要你身上的那一件大氅。如果我贏了,你身上的大氅歸我,你同樣可以上船。如果我輸了,我送你一粒丹藥,救命的靈丹妙藥,保證和你身上的那件大氅一樣珍貴,如何?”


    那件大氅,他著實喜歡。因為至今為止,他還沒獲得一件由鮫綃紗裁剪縫製的衣物。


    鬼哭沉默了一下,問:“如何賭?”


    “徒手,你和我一個手下比試徒手功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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