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破浪舟的靠近,似乎撥動了什麽開關,猛然間,碼頭熱鬧起來。


    嗡嗡嗡嗡……


    蟲子蟲子蟲子,數不盡的蟲子就這麽突兀的出現,無數的飛蟲密密麻麻,以橫掃一切的氣勢直飛過來。


    “掉頭!”假和尚猛的大喝,調整著風帆,小魚和其他三人奮力搖櫓。


    破浪舟飛快的掉過了頭,遠離海岸。


    飛蟲嗡嗡的遮天蔽日而來,緊追不舍。


    假和尚迴頭對在船尾的鬼哭大喊:“鬼哭兄弟,咱們現在必須得迴去了。”


    “嗯。”鬼哭扶了一下鬥笠,扭過頭,麵向飛來的飛蟲:“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什麽?”假和尚愣了一下,然後雙目圓瞪。


    隻見鬼哭一躍而起,然後身影定在了半空。接著,海麵飄過一股不尋常的風,濺起一連串的水花,直向飛蟲那邊。


    因為破浪舟飛速行駛,鬼哭定在半空的詭異身形迅速遠離,然後飛快淡去。假和尚咽了一口唾沫,這位鬼哭兄弟,該不會是想不開要自盡吧!


    剛這樣想著,海麵那一串水花,又迅速折返迴來,船身一沉,微微一晃,鬼哭又突然出現在了船尾。


    小魚和其餘三人這時候才遲遲迴過頭來,然後又疑惑的看向一臉見到鬼的假和尚,其中一人好奇的問道:“和尚哥,發生了什麽?”


    “問個屁,快劃船!”


    嗡嗡的聲音越加清晰,破浪舟上的人冷汗直冒,拚了命的直搖櫓。


    “安心。”鬼哭看著那群蟲子說道:“我們安全了。”


    話音剛落,一隻蟲子直墜下去,落到海麵,掙紮著被海浪衝走。


    然後,就像是推倒了多諾米骨牌一樣,接二連三的有蟲子墜落,墜落的頻率越來越快,直到最後一隻蟲子堅持不住,跟著墜落了。


    眾人忍不住看向鬼哭,滿臉敬佩。


    假和尚忍不住道:“鬼哭兄弟,這是什麽法術?”


    “不是法術。”鬼哭道:“純粹是它們飛不遠而已。”


    昨天,大黑馬踏浪而行,那群蟲子也緊跟其後,窮追不舍。


    結果就像是這樣,在接近船隊的時候,一個二個接二連三的墜落。就是在那個時候,鬼哭知道了,這種蟲子能飛,但是飛不遠。


    (三婆婆動手火燒蟲子的時候還未逃離蟲子的飛行範圍,等到鬼哭出現在海麵的時候,船隊剛剛脫離蟲子的飛行範圍,不是bug)


    迴到了天保號,小魚腿都軟了,坐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可是沒人笑他,反而拍著他的肩膀道:“小魚,你已經成了一個男子漢。”


    小魚臉上笑容燦爛,然而還是爬不起來。


    其餘的幾人,沒有小魚那麽狼狽,但也是渾身大汗淋漓,衣褲全都濕透。


    “怎麽樣?”洪見水拽住了假和尚問道:“究竟是不是……”


    假和尚歎了一口氣:“現在島上,已經成了蟲子的天下了,我們……又迴來了。”


    “該死,怎麽會這樣!”


    洪見水雙目圓睜,眼中的血絲遍布,一拳砸到了船舷扶手上。就是因為怕出了意外,昨天晚上親自掌舵,直到黎明才離開甲板迴屋休息,可是卻沒想到開著開著就開迴來了。


    偏偏,昨天晚上他沒有分毫的察覺,不僅是他,整個船隊昨夜掌舵的都沒察覺。


    “鬼哭兄弟,你手裏捏著的是什麽?”海上各種詭異的事情都有發生,經曆的多了,洪見水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忽然問鬼哭。


    聽到這話,人們不由得讓目光看上鬼哭的手,然後不由得倒吸涼氣,後退一步。


    隻見鬼哭的左手,捏著一隻蟲子。


    拇指大小,白白胖胖,有翅膀有口器,被鬼哭捏著,正在蠕動掙紮,口中不斷吐出綠汁。


    鬼哭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說:“昨天,蟲災最早爆發的地方,是我所在的客棧。”


    鬼哭的話吸引了他們注意力,他們隻知道這一場災難來得突然,卻不知道來自哪裏。現在聽鬼哭這麽一說,頓時不由得屏住了唿吸,安靜傾聽。


    “昨天剛一上島,我就感覺很是不安。在客棧中休息的時候,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到了黃昏,我發覺不妙,幹脆出了門,到了客棧大廳。然後樓上傳來響動,是一聲嬰兒的啼哭,接著一人匆匆跑了下來,再然後,一群僵屍失控了。”


    “現在想想,那時候,恐怕蟲災就已經降臨。應該是僵屍的主人被蟲子害死了,所以這些僵屍才會失控。”


    眾人認同的點頭,鬼哭頓了一下,舔了舔嘴唇繼續道:“後來,有人吃到了蟲子……”


    人們心中一緊,伴隨著鬼哭緩緩述說,他的心也被提了起來。尤其是說到腹部爆開,血肉橫飛,滿肚的蟲子之後,更是不由得冷汗淋漓。


    當鬼哭說道官兵出現,似乎用某種方法限製了蟲子的活動範圍,並且火燒客棧的時候,大夥心中產生了好奇。


    這些官兵為何出現的如此及時,為何準備的如此充分,最重要的,限製住那些蟲子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至於那些蟲子是如何跑出去的,沒人感覺奇怪。鬼哭能跑出來,也肯定有其他人能跑出來,然後隻要其中有那麽一兩個已經被蟲子寄生,那些蟲子不就跑出來了。更何況,鬼哭在一開始就說了,在蟲災之前,就有一個人跑出了客棧。不僅如此,蟲子自己也可以打洞出去。當然,還有可能蟲災早已醞釀,隻是昨天爆發的最早的地方在鬼哭所在的客棧。


    “是石灰和鹽。”鬼哭說道:“昨天我逃出客棧的時候,順手抓了一把那些阻止蟲子逃跑的東西,就說石灰和鹽混合在一起,那些蟲子隻要一碰到,混合在一起的石灰和鹽,就會迅速死去。”


    “你怎麽不早說?”有人憤怒道。


    鬼哭目光一轉,看向這人。一個矮瘦漢子,皮膚挺白,不像是經常混在海上的人。看著鬼哭冰冷的目光,他不由得後退一步,緊要牙關,低下了頭,背後衣服被冷汗浸濕。


    假和尚嗤笑:“蠢貨,昨天已經安全離島,還提那些幹什麽,鬼知道不知怎麽迴事,兜兜轉轉又迴來。”


    小魚問道:“那鬼大哥,你捉一隻蟲子迴來幹啥?”


    鬼哭道:“我還想看看,這蟲子還怕什麽?”


    眾人眼中一亮,對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洪見水突然大聲道:“弄兩盆水來,一盆要海水,一盆要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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