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縣城,鬼哭才發覺,這個縣城對於武器的管製,並不像大秦境內其他地方對武器管製那樣嚴格,配劍匕首之類的武器並不禁止,而其餘的武器雖然禁止,卻也隻要不明目張膽的露出來就行。


    究其原因,便是在縣城的特殊性。


    縣城不大,卻人多樓高。


    本地人不多,外地人很多,夾雜著各地的方言,吵得讓人心煩。


    酒樓、飯店、客棧中,全是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商人,他們和鬼哭一樣,四處打探著消息。


    鬼哭進了一家酒樓,招唿來了店裏的夥計,點了一壺好酒,幾個小菜,隨後問道:“我看他們都愁眉苦臉的,這是為何?”


    “客人剛到吧?”夥計雖然是問,但麵上肯定。


    鬼哭點頭,夥計說道:“其實啊,還能有什麽事,無非就是賠錢了罷了。”


    “你坐下來好好說。”


    這間酒樓飯菜價格昂貴,來的人不多,因此夥計也有時間跟鬼哭說道說道,再加上,鬼哭點的酒菜花費不少,所以也幹脆坐了下來,跟鬼哭詳說。


    “這事,還是川王給鬧的。”


    白龍穀,有兩關。一關在中原西部境內,也就是現在的大秦境內,位於白龍穀的東邊這一頭,名為鐵籠關。另一關在巴蜀境內,位於白龍穀的西邊那一頭,名為鐵門關。


    現在,鐵籠關這邊好過,但是鐵門關那邊因為川王的命令,不準過。


    好多商人曆經千辛萬苦,冒著生命危險,到了鐵門關那邊,就因為這一紙命令,過不了。


    那些貨物,你要麽帶迴來,要麽賣給鐵門關守軍,可那價格……


    說到這裏的時候,夥計搖了搖頭,眼中露出憐憫。


    其實啊,這就是強買強賣。那樣的路,你都送過去了,怎麽可能送得迴來。


    好多商人被坑得傾家蕩產,一個個挨個跳崖,摔到了山澗中死無全屍。


    現在,所有人都在為這個發愁呢。


    聽到這兒,鬼哭的嘴角扯了扯。


    白龍穀的這一段路,可以說大部分都是懸在半空的。道路狹窄連綿,一不小心,就得摔到山下,死得淒慘。所以無論進出,都十分艱難。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帶來了高額的利潤。一進一出,隻要成功了,便能賺一大筆錢,導致好多人對這裏趨之若鶩。


    現在看起來,有不少人已經被坑了。


    “這川王,到底要幹什麽?”


    鬼哭不明白,夥計也迴答不上來。支支吾吾半天,說了句:“可能是缺錢了吧?”


    說到這裏,他自個兒也不好意思笑了。川王怎麽可能缺錢。整個巴蜀最富饒的地方就是天府城,名義上那地方歸天府城刺史掌管,可實際上川王才是那裏真正的主人。掌握著天府城的他,怎麽可能缺錢。


    可是除了這個理由,也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他那鐵門關一關,立刻就害死了一大批人,不僅得罪了這些商人,得罪了大秦,還得罪了巴蜀境內的一大批豪門世族。這舉動,分明就是腦殘。


    可是,鐵門關守將又為何會如此配合。


    鐵門關的油水可不少,那裏的局勢非常複雜,絕不是川王一紙命令就能控製得了的。


    鬼哭眉頭緊皺起來,這樣的情況對於他來說非常不妙。


    “客官也是行商的?”夥計問道。


    鬼哭搖頭:“我本是蜀人,在外闖蕩十年,想要迴家落葉歸根,現在看起來……唉!”


    “原來如此,我看客官樣貌雄奇,氣勢驚人,想必有一身好武藝,又是蜀人,如果獨身一人的話,倒是還可以試試繞過鐵門關。”


    鬼哭眼中一亮:“如何繞過。”


    夥計說道:“客官不如包個包廂。”


    “可以,不過,你可別騙我。”說到這裏,鬼哭雙目凝視夥計。


    頓時,夥計身上冷汗直冒,微微顫抖。幹笑著,連連擺手:“哪裏敢哄騙客官。”


    “那便好。”


    鬼哭到了包廂,點了一桌菜。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鬼哭道了一聲:“進來吧。”


    夥計帶著一個穿著有補丁的麻布衣服的老者走了進來,老者幹瘦,顴骨高高凸起,臉頰下陷,花白的胡須胡亂的攪在一起,垂落胸前。他的一雙手,猶如雞爪,灰色的指甲留得很長,這些指甲並不尖銳,反而厚實,筆直。而他腰間,配了一把鐵劍,看起來並不是一把好劍,沒有一點裝飾,卻被保養得很幹淨。


    鬼哭站了起來,一拱手:“老人家貴姓。”


    “免貴姓吳,小子,你呢?”


    “在下鬼哭。”


    “鬼哭。”吳姓老者思索了一下,又仔細的打量鬼哭:“楊安?”


    “正是在下。”


    吳姓老者大笑:“好小子,我聽說過你。”


    說到這裏,吳姓老者閉上了嘴,兩人的目光看向了夥計,夥計識趣的關上了門,離開了。


    “前輩知道如何繞開鐵門關?”


    “先不提這些,填飽肚子再說。”說著,吳姓老者毫不客氣,一把抓起了盤中滾燙的雞,撕開就塞進嘴裏。


    鬼哭沒怎麽吃,光是老者吃了。老者吃得很快,不到半刻鍾,一桌的菜,被他吃得幹幹淨淨,就連盤子都被舔得一點油脂不剩,仿佛洗過一般。


    吃完了過後,他自顧自的拿起酒壺往嘴裏灌了一口,打了一個飽嗝,鬆了鬆褲腰帶,隨後說道:“我家世代供奉白龍山山神,川王特地來打了招唿,讓我家山神爺不準幫助來往商人。不過你不是商人,而且還是蜀人,不在那個範疇。”


    “那我需要付出什麽?”


    老者笑道:“別那麽嚴肅,奉上香火便可。”


    鬼哭問:“多少?”


    老者答道:“一兩紋銀一炷香,一人要奉上三炷香。”


    “一匹馬呢?”


    “一匹馬算是兩人。”


    鬼哭眼皮直跳,好家夥,一口氣就要了他12兩紋銀。可是又能怎麽辦,鬼哭也隻能答應:“好!”


    “明日,你去鐵籠關,我自會找到你。”


    “好!”鬼哭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吳姓老者,吳姓老者無所謂的笑了笑。


    迴到了客棧,鬼哭這麽跟采薇一說。采薇有些擔憂:“鬼大哥,他該不是騙子吧?”


    “不是。”鬼哭肯定的搖頭。


    冤魂鐵甲,已經看出了這吳姓老者的真身。隻是他心中好奇,這吳姓老者為何會親自出手幹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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