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秦學院內,高大莊嚴的古建錯落有致,給人一種滄桑肅穆的氛圍。


    學院占地範圍極大,走入這大秦第一學府,不少新生臉上洋溢著難掩的激動。


    縱是牧北,目光也略有波動。


    相比起青雲劍宗那等宗門,帝秦學院無論門頭還是內裏,都要勝出太多了,若雲泥之別。


    帝院執事簡單為他們介紹了番帝秦學院,將他們相繼劃分好班級,而後為他們安排宿舍。


    牧北已在城南租下一座別院,並不落住帝秦學院,天色又已是很晚,便與牧依依迴去了。


    星辰點綴蒼穹,一夜很快過去。


    次日清晨,兩人早早起床,一起在院中舒展身形,吐納修煉。


    “哥,新生入院有三天休息時間,這三天咱們做什麽去呢?”


    修煉完畢後,牧依依問道。


    “拜訪一位熟人。”


    牧北笑道。


    他現在可直接到玄靈洞修煉三日,卻並不急,畢竟才剛達蘊血巔峰不久,得淬煉下境界。


    待他覺得時機成熟,方才去玄靈洞修煉。


    “哥你在帝城還有熟人?”


    牧依依好奇。


    “你也認識,玥瑤郡主。”


    牧北道。


    玥瑤郡主幫他尋到地心靈髓的線索,在一些事上,對方的身份也令他多出不少方便,且,當初還送給依依一支價值不菲的鸞玉簪,如今他們來了帝城,自然得去拜訪一番。


    簡單洗漱收拾了下,他和依依朝著【九王府】走去。


    九王府坐落城西,大概一個時辰後,兩人來到府外。


    與府外武衛道明來意,武衛入府稟報,不多時,一個少女便是快步走了出來。


    正是秦玥瑤。


    “牧公子,依依,真的是你們!”


    秦玥瑤高興道。


    她今天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短裙,小腿筆直,肌膚雪白,帶著一股優雅氣質。


    “秦姐姐好。”


    牧依依很禮貌。


    牧北笑道:“前幾日便來了帝城,因忙帝院考核,今日才來拜訪,郡主見諒。”


    “牧公子太客氣了。”秦玥瑤問道:“帝心靈髓與帝院考核,當是都還順利吧?”


    牧北點了點頭:“拖郡主的福,都很順利。”


    秦玥瑤一點也不意外,牧北可是連身為武道宗師的寧伯都推崇備至的人,有這能力很正常。


    她向牧北道了聲恭喜,熱情邀請兩人入府。


    “府上正好來了位大人物,父王與寧伯正在作陪,等下我為牧公子引見一番。”


    她說道。


    牧北與牧依依隨她一起,來到王府的大殿。


    大殿坐著三道身影,正在笑談,其中一人牧北很熟悉,正是當初見過的寧伯。


    另外兩人,一個是五十五左右的中年,身著紫蟒袍,繚繞一股貴氣。


    另一位大概八十,須發微白,精氣神卻是不俗,背脊若蒼鬆般挺拔。


    最主要的是,此人若有若無間散發著一股極為懾人的肅殺之氣,似殺神降世。


    這等濃烈的肅殺氣息,牧北還是第一次見到。


    “軍中上位!”


    他心頭瞬間劃過這麽四個字。


    大秦帝國中,能有這般驚人的肅殺氣息,必是出自軍中,且有著極高的地位。


    同一時間,大殿中的三人自是看到了牧北三人。


    “牧公子!”


    寧伯第一個起身,熱情招唿。


    紫袍中年目光微動:“老寧,這就是你和玥瑤之前數次提到過的那位少年?”


    寧伯點頭:“對。”


    這時,秦玥瑤順勢開口,為牧北介紹了番紫袍中年,大秦九王爺,她的父親。


    “見過王爺。”


    牧北簡單行禮。


    九王爺爽朗笑道:“年輕人不必多禮,若非是你,老寧或許便入土了,你可是我府上恩人!”


    寧伯是他的左膀右臂,對九王府意義重大。


    秦玥瑤又開口,鄭重的為牧北介紹黑袍老者:“薛世忠大人,大秦上將軍!”


    牧北目光微動,果然不出他所料,這位確是軍中大人物,且,是軍中第一人。


    “見過上將軍。”


    他行禮道。


    上將軍打量牧北:“牧北,我知道你。”


    聽著這話,牧北略微意外,九王爺和寧伯等人亦是詫異。


    上將軍看著牧北道:“陳博那小子,之前與我提到過你,他對你非常看重。”


    牧北頓時了然,永安侯陳博,對方原來與這位提起過他。


    “承蒙陳大人厚愛。”


    他客氣道。


    上將軍露出微笑:“從那小子提到的關於你的事來看,你值得被厚愛!或許可以超過那小子!”


    牧北汗顏,這般直稱永安侯為【小子】的人,秦國估計也就眼前這位上將軍了吧。


    “上將軍謬讚了。”


    他謙遜道。


    牧依依雙眼微亮,前麵幾個月,哥哥去哪了?做了什麽?竟連大秦上將軍都知道,並且稱讚!


    九王爺熱情的邀請牧北與牧依依入座,吩咐下人送來兩杯上好的清茶。


    秦玥瑤拉著依依閑聊,牧北則是與九王爺、上將軍和寧伯談起許多事。


    當然,都是些瑣事。


    一個時辰轉瞬即逝,上將軍忽而劇烈咳嗽,咳出了血,血中帶著灰色。


    “已經有十多年了,始終無法拔除?”


    九王爺關切道。


    上將軍搖了搖頭:“老毛病,無礙。”


    寧伯輕歎,儼然知道上將軍身上的事。


    忽而間,他似想到了什麽,看向牧北道:“牧公子藥術卓絕,可否為上將軍診治一番?”


    “別了老寧,妖氣侵骨,五品煉藥師也束手無策,隻能延緩侵蝕,你就莫要為難他了。”


    上將軍道。


    也是這時,牧北出聲道:“這不是什麽晦澀難題,上將軍若信得過,可讓牧北試一試。”


    聞言,眾人齊齊動容。


    “這……不難?!”


    九王爺吃驚。


    當年他親眼見過好幾個五品煉藥師為上將軍診治,盡皆無果。


    而隨著時間流逝,上將軍體內的妖氣侵蝕已是更加嚴重,可牧北卻是稱,這並非難題!


    牧北點了點頭:“不難。”他看向上將軍:“將軍可願一試?”


    “當然!”


    上將軍道。


    牧北便是起身,自納戒中取出一盒銀針:“請上將軍褪下上衣。”


    他專研玄世藥典已有一段時間,方才,上將軍咳血時,他便看出了是妖氣侵蝕,且已很嚴重。


    玄世藥典中有一針術,名為摩柯針法,他參悟數月,已是小成,以之拔除妖氣,並不算很難。


    “牧北將以銀針引導逼出妖氣,因妖氣侵蝕已深,最初過程會很痛苦,請上將軍忍耐一下。”


    他說道。


    “無妨,你盡管施針!”


    上將軍豪邁道。


    牧北便是開始施針,手法嫻熟,先後在上將軍前胸、後背已經頭顱上刺入三十六根銀針。


    就見著上將軍嘴角、鼻孔和耳朵皆開始溢血,這等血中夾雜非常濃烈的灰色。


    甚至能感覺到汙穢妖氣。


    九王爺等人瞳孔微縮,神情緊張,上將軍卻是麵色如常,脊背依舊十分挺拔。


    牧北暗自佩服,他施摩柯針法,連續三十六針,一針比一針痛苦,絕對堪比刀刮酷刑,可這位上將軍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身體更是未曾有過絲毫顫抖,著實有些驚人。


    不愧是大秦軍部第一人!


    三十六根銀針落在上將軍身上,他又配合點穴手引導對方體內氣血,使更多的妖氣烏血溢出。


    直到過去半個時辰後,他方才拔出三十六根銀針。


    “上將軍覺得如何?”


    他問道。


    上將軍試著運氣,眸中頓時浮出一抹濃烈的精芒。


    “清爽多了!”


    他麵露震撼。


    九王爺等人吃驚,寧伯大笑道:“我就說牧公子能治吧!牧公子的藥術堪稱出神入化!”


    上將軍起身,朝牧北抱拳,欠身道:“多謝了!”


    牧北連忙抬起上將軍的手:“上將軍客氣了,能解上將軍困擾,牧北亦感覺高興。”


    他非常尊重永安侯,永安侯又十分尊重上將軍,故而,他自然也尊重這位上將軍。


    “上將軍體內的妖氣侵蝕已很頑固,還得至少施針四次方可盡數拔除。”


    他說道。


    “好好好。”上將軍笑道:“薛某最近正好會在九王府待一段時間,後續便有勞了。”


    “上將軍不必客氣。”


    牧北笑道。


    上將軍點了點頭,一柄三尺長劍出現在手中,通體金黃,其上刻有【秦源】二字。


    “老夫沒什麽值錢的東西,這柄劍暫贈於你,若在帝城有麻煩上身,可憑之化解。”


    他說道。


    見著這柄劍,秦玥瑤頓時大驚,縱是九王爺和寧伯都不由得瞳孔微縮。


    “上將軍還真舍得!”


    九王爺詫異道。


    寧伯看向牧北,肅然道:“牧公子,此劍乃大秦先皇所賜,其上所刻的秦源,便是先皇真名。此劍在手,上打昏君下斬奸佞,擁有先斬後奏之權!”


    牧北動容,當即推辭。


    “陳博那小子看重你,老夫相信他的眼光,而今日更有大恩加身老夫,你當得起這黃金劍。”上將軍笑道:“當然,此劍隻是暫時借予你,待老夫離去時,你得還迴。”


    “牧公子,收起來吧。帝城魚龍混紮,帝院更有極多的權貴紈絝,此劍在手,可解許多麻煩。”


    寧伯道。


    牧北想了想,便是將黃金劍收了起來。


    “多謝上將軍!”


    他行禮。


    上將軍擺手:“該得老夫謝你才是,妖氣侵蝕,原本最多還可活個兩三載,如今怕是要多在世上賴些年了。”


    說著,他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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