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接話,隻是轉過頭去,各自重新談論著自己的事情,重新低聲的聊著天。


    好似“跟我沒關係。”


    而不是“我慫了”。


    德拉科感覺有些尷尬,畢竟人們走做著視若無物的態度。然而哈利卻很滿意,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謝謝,但你不必如此的。”納吉尼輕輕點頭,客氣且疏離的表達著感謝。


    她對哈利保持警惕態度。


    “沒關係。”哈利微微頷首,也不再多言。


    與此同時,阿不福思提溜著兩瓶酒走了上來。他眉宇間帶著探索,納吉尼道歉一聲,便走向了阿不福思,低聲開始述說起來。


    阿不福思聽完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後,麵色發黑,沉聲道:“今天的事情,是第幾次發生了?”


    “這…”納吉尼愣了一下,輕聲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們呢。”


    “不。”阿不福思搖搖頭:“我說的是,這些混賬家夥們騷擾你…算了,你不必給我答案!”


    孤身一人太久,阿不福思對他人的感受向來鈍感,百年時光又看透了大多,任何事情都覺得無所謂。


    納吉尼絕對不是第一次被騷擾,他熟悉這些酒客的混賬程度——甚至,語言調戲都不夠去關阿茲卡班的,許多“好人”都幹過這事兒呢。


    但是他絕不允許!


    “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不需要容忍,更不需要給我麵子,直接還以顏色便好。”阿不福思正聲說到。


    “好的,先生。”納吉尼點點頭。


    阿不福思無奈頷首,將酒起開,倒上一杯,說道:“納吉尼,我說過的,伱不必做這些瑣事,你可以自己去選擇生活,我想過很多次你醒來後會去做什麽,唯獨…”


    “先生,這就是我的選擇。”納吉尼露出微笑,將酒杯端起,轉身朝著德拉科哈利那一桌走去。


    “您的龍舌蘭。”她輕聲道。


    “謝謝。”德拉科微微點頭,待納吉尼走後,便迫不及待的嚐了一口。


    片刻後,他強忍著齜牙咧嘴的神情:“沒意思…這個酒名我一直很喜歡,不過這味道就有些…”


    哈利耐心的聽著德拉科對酒的評價——想來也是從盧修斯那裏學來的一些詞匯。


    片刻後,直到德拉科說得差不多了,哈利又迴頭看了一眼壁爐。


    “沒來…”


    “再等等?”德拉科也麵有不耐。


    正說著,酒吧壁爐之中突的升起火焰,一個羅圈腿快步從中走出,麵色酡紅,像是老鼠一般的渾濁黃眼不斷打量著酒館之中。


    隨後,目光落到了哈利身上,咽了咽唾沫,見兩人沒有注意到他,便連忙拍了拍臉,強打精神。


    幸好…


    隨後,他快步走到兩人身前,熟稔的撈了張椅子坐下。


    德拉科撇了他一眼,隨後鼻尖抽動:“你遲到了…喝酒了?看來我們之間的事情在你心中遠遠不如酒局重要!”


    “不…不是的。”蒙頓格斯連忙擺手,想要解釋。


    “解釋無用,直接說事吧。”德拉科說道:“我們要的東西呢?”


    “有!有的!”蒙頓格斯連忙點頭:“我托關係,找到了兩個人,實在抱歉,並非是我不夠盡力。


    隻是從阿茲卡班中出來的人,不是抑鬱了不想接觸外人,就是已經抑鬱自殺了。還有些已經瘋瘋癲癲不理事情的,完全無法交流。


    我算是費勁力氣才找到這兩人的,而且…”


    “而且什麽?”


    “就如我所言,阿茲卡班出來的人都有些…”蒙頓格斯小聲道:“譬如說我找到的第一個人,他現在在對角巷做外送的活計,每天隻能勉強賺些飯錢。


    而第二個,則有些瘋瘋癲癲。說來您還可能認識,就是對角巷和翻倒巷的那個斷腿的乞丐。”


    “不認識。”德拉科說道:“不過…那個送貨的是誰?今晚他有時間嗎?!”


    起碼這是個還能靠著自己討到一口飯吃的,想來應該可以正常些的溝通交流。


    “當然!當然!他生活很困難。”蒙頓格斯連忙點頭:“請問要聯係一下他嗎?”


    “就現在吧。”德拉科點點頭。


    話音落下,蒙頓格斯便向是從受刑椅上跳了起來似的,連忙再次走入壁爐之中離開。


    “我還以為他會說讓我們過去什麽的…”德拉科小聲道。


    “反正我們也不會去的。”哈利說道。


    “傻子才去。”德拉科嘴角揚起:“不過這家夥確實…不靠譜,一身酒氣,你說他有沒有可能隨便拉一個熟悉的騙子來,合夥把我們騙了?!”


    哈利沉默了一會兒,按理來說,蒙頓格斯這家夥被他們握著把柄,應當不會幹這種蠢事,不過…還真有可能。


    “有可能,咱們一會兒小心些。”


    說罷,兩人也安靜了下來,聽著酒館他人的絮絮叨叨,述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勞艾德前兩天感冒,想在感冒藥劑中摻和些酒水,結果讓自己睡了兩天,家人開始為他準備葬禮。


    艾德森昨天在倫敦走著,撞上了一個麻瓜,結果兩人鬧了起來,他於是便偷偷跟著那家夥,用魔杖把對方的錢包鑰匙都給變成了老鼠…


    各式各樣雞毛蒜皮的魔法樂事,在兩人耳邊環繞。


    十多分鍾後,壁爐再次揚起耀眼的熊熊綠火。


    蒙頓格斯已經一個眼眶凹陷,看起來萎靡不振的頹廢男人走入其中。


    “就在這兒。”蒙頓格斯說道。


    “什麽?”那男人有些晃神:“誰?!”


    “就是我剛才說的人,還記得嗎?!”蒙頓格斯連忙提醒道。


    “哦…哦,是的。”男人點點頭:“原來是這事兒。”


    說著,他倆也走到了哈利和德拉科的桌前。


    “我們出去說吧。”哈利和德拉科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屋外,寒風吹過,將剛才在溫暖屋子中升起的頹靡快速吹散。


    “介紹一下吧,蒙頓格斯。”德拉科輕聲道,同時他也注意到了鄉間泥路上的那個大大的凹坑,其中滿是裂紋。


    顯然,那是剛才哈利在外麵動手的場景。


    “他叫保羅·沙納,五年前因為一次酒醉後,從破釜酒吧走出對角巷進入倫敦,結果在路上傷到了一個麻瓜,還導致多人目睹了魔法事件,被判處了一…好像是兩年的刑期。”


    “啊…那個啊…那真是次絕望的經曆。”保羅雙眼無神的看向前方。


    蒙頓格斯提醒道:“這家夥我以前就認識…他以前不這樣,隻是從阿茲卡班出來之後就這樣了,恍恍惚惚,連夜噩夢,已經…”


    說著,蒙頓格斯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又露出了滿是黃斑的牙齒,帶著討好的笑容。


    “不過他對那裏的事情絕對了如指掌。”


    “是的。”保羅雙眼微微有了些神采:“不過,我要錢,從那裏出來之後,我的生活出了大岔子——我必須要錢!”


    “好。”德拉科點點頭:“隻要你的情報,確實是我們想要的!”


    “你可以問,我知道的全都可以告訴你。”


    “那你說吧,你知道的全部。”德拉科說道。


    “好的。”保羅點點頭,隨後開始了述說:“阿茲卡班,被稱作最恐怖的監獄,其實這個話我不知道是對是錯——畢竟全英國就這麽一個監獄。”


    說著,他似乎又恍神了,停頓了許久。


    德拉科有些不耐煩的和哈利對視了一眼,見到哈利並不急迫,也隻能無奈的等著,同時擰了擰脖子,發出脆響。


    “啊,是的。”他聲音高昂了些:“全英國的犯人們都要去那兒呢!


    不過一般人可不知道。阿茲卡班其實有兩個!”


    “兩個?!”哈利正色了起來。


    “嗯。”保羅點點頭:“一個關押重刑罪犯,譬如那個…額…天狼星,還有貝勒特裏斯…好像是這兩個名字來著,挺出名的…


    然後,就是關押我們這些普通罪犯的阿茲卡班,我們是幸運的,那些破衣不會肆無忌憚的吸取我們的靈魂。


    破衣,是我們對攝魂怪的稱唿,你們見過就知道了。那些家夥就像是一個個漂浮起來的破爛袍子。”


    “兩個阿茲卡班是在一起的,還是?!”


    “不是兩個。”他突然又反駁了德拉科的話。“阿茲卡班隻有一個。分裏層和外層。咱們在外層,重刑罪犯在內層。”


    德拉科嘴角抽搐,耐著性子:“所以內層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裏層…我隻知道那裏的所有犯人都是獨立監牢。連打擊手們都不能在規定時間外進入內裏層,不然那些攝魂怪會一視同仁的發起攻擊。


    而且還禁止他們和內層犯人交流,囚犯們也沒有放風時間,沒有外層監牢為了所謂“權益”而有的一切。


    據一個打擊手說,那裏的一個個監牢,就和一個個豬圈沒什麽區別。裏麵關押的,也都是一些會站起來的豬。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不像豬一樣可以創造收益。”


    “豬?!”


    “是的,畢竟在那裏的人大多精神錯亂,嗯…屈就於生存本能,他們會更喜歡睡覺,那樣被攝魂怪盯上的幾率會大大降低。內層的囚犯破衣們可以隨時享用。”


    “那送飯呢?每天什麽時候?”


    “我們是中午和傍晚,吃什麽隨緣…內層的每天一頓飯,在晚上,就是我們吃剩下的攪合攪合給他們。


    那些打擊手的工作就是保證裏麵的人不是餓死的,不是互相打架死的。”


    “詳細說一下打擊手,還有食物從哪兒來?生病這些呢?都是遠程調人還是就在城堡裏麵設置有相關部門。”德拉科詳細詢問著阿茲卡班的事情。


    “不,不是。”保羅搖搖頭:“阿茲卡班有兩個,是一座子母島。”


    德拉科現在非常!非常想一拳揍在那張迷迷糊糊的臉上!!


    到底是不是幾個!!


    “打擊手就是傲羅考試不及格的人來做的工作。他們成績沒正式傲羅那麽好,隻能在苦地方熬熬資曆。不過這些家夥通常不允許攜帶魔杖進入。


    通常,他們的手腕上有一個帶子,連接著一根軟棍。可以用來揍人,起碼揍我們這些天天被破衣吸魂的家夥沒什麽問題。


    然後吃飯這些事,就像我說的,阿茲卡班有兩個,是一個子母島。在主小島的周邊,還有一個高聳的小島。


    那個島上麵就是打擊手們平時休息的地方。然後還有一些商品也是從那兒來的,在小島上,巧克力可是個硬通貨。


    如果你們是誰認識的人要進阿茲卡班的話,聽我的,找身上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多藏點巧克力。現在倒是還沒有能夠檢測巧克力的魔咒。”


    “巧克力…”德拉科嘴角抽搐。


    “阿茲卡班具體在哪兒?”德拉科又問到。


    “不知道。”保羅搖搖頭:“被判刑的人都是從魔法部被移交到阿茲卡班的,子島有相應的獨立飛路網。


    到了那邊之後,就隻能見到大海了。我們隻知道那裏是北海的某個地方。周圍也見不到商船什麽的。


    那裏也沒有海鷗,因為不能飛行。放風的時候我們觀察過,小島四麵有三麵是懸崖。”


    哈利心頭一跳,頓感麻煩。


    英國的海域可不算小。


    “還有什麽更詳細的嗎?”德拉科從兜裏拿出一個小袋,稍微搖晃一下,加隆的碰撞聲從中響起。


    “我…”保羅的聲音逐漸粗重。


    “我…我得想想!”


    財帛動人心,明晃晃的加隆放在眼前,他自己也更有了幹勁,逼著自己挖掘那些不願迴想起來的記憶。


    “我,有一個!!”他突然說道,隨後小聲說:“我知道誰比我更了解,那是一個打擊手,我給對角巷的店鋪跑腿時給他送過東西。


    他沒認出我來,不過我認出他了!


    我看見他殘疾了,這可能就是他沒有繼續幹下去的原因。他生活看起來也很不好——或許你們能從他身上找到你們想要的。”


    說著,他更是舉起手來發誓:“我要是騙你們,梅林明天就離我而去,讓我變成蠢麻瓜!!”


    德拉科看了蒙頓格斯一眼,微微昂頭。


    蒙頓格斯隻得先灰溜溜的迴到酒吧之中。


    片刻之後,他隻見到保羅一臉滿足的迴到酒吧之中。


    “那兩個人呢?”


    “走了,他們問完之後就直接走了。”保羅說道。


    “他們給了你多少?!”蒙頓格斯頓時迫不及待道。


    “我不知道。”說著,保羅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衣兜。


    “該死!發達了。”蒙頓格斯雙眼冒光,這飽滿的衣兜和他前兩天得到的那個錢袋子有著天壤之別。


    “要我說,你得分我一半,沒我推薦,你哪裏會…”


    “你是?”


    ……


    窗外,哈利隱晦的看了一眼爭吵的兩人,隨後身影消失。


    “看來兩人確實不是合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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