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哈利想到了自己很早很早之前問過的那個問題。


    這個世界,真的有神嗎?


    “誰知道呢。”沐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如果有,就發起挑戰。”


    “可是…祂們很強大吧…”


    “打不過就跑啊。”沐恩大笑了起來:“你不會以為我是明知不敵,卻依舊要衝上去的莽夫吧。”


    “你當時問我學院的時候,我第一個否定的,就是格蘭芬多!”他說道:“我可沒什麽勇氣,我之所以想要變強,隻是因為我很膽小罷了。”


    哈利無奈笑了一下:“沐恩叔叔,你又開始了…”


    笑了一會兒,沐恩才正色些許。


    “因為這就是人類啊。魯莽也罷,自以為是也好,亦或說是勇氣也可以。反正,我們的骨子裏就淌著對外的反叛血液…”


    “真的嗎?”


    “當然。以前那些海盜們就想著怎麽封印海洋女神,將其為自己所用了…”沐恩朝前走去:“從【邏輯】正式誕生在人類腦海裏的那一天,它便與【欲望】糾纏在一起,將神靈驅趕出了那片方寸之地。”


    一臉茫然的哈利跟著沐恩走著。一路上,哈利好奇的問著各式各樣的問題。


    問他以前遇到過的神是誰,問他當年的那場戰鬥到底如何,問他古希臘的法術有多強大…


    沐恩無奈的看著他:“以前的事情…或許有機會伱會知道的,其實就是一些故事而已。”


    “當那些故事的親曆者就站在身旁時,這感受可絕對不一樣!”哈利言之鑿鑿。


    沐恩看著他充滿自信的臉,和兩年前那怯懦姿態完全不同的模樣,怔住片刻,隨後滿意的笑了笑:“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會看到的。”


    他看向前方位於海岸的海神神殿,嚴肅道:“說迴正題,想學習古希臘的法術,你還差一樣東西。”


    “是什麽?!”哈利臉上滿溢著驚喜。


    “不不不,別太開心。還記得嗎?我給你說過的——覺悟!等你哪天找到它了,才能證明你已經對現在的體係有了足夠的了解。


    現在我說的,隻是讓你提前準備一下!”


    哈利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逝,隨後是滿滿的幹勁。


    雖然…他也還不明白所謂的施法的覺悟是什麽。


    沐恩抬起手指,口中輕吐一個單詞。


    這個單詞,讓哈利感覺自己聽錯了。


    “數學!”沐恩說道:“數學對於邏輯思維能力的開發,我想不需要過多論述。”


    “好的。”哈利點點頭,心中有些發毛。


    他的數學…本就蠻普通的,也不知道沐恩叔叔的要求有多高…


    ……


    夜晚,衛城被燈光照耀著,如同深空中最璀璨的明星。


    月光堡中,路西法笑嗬嗬的看著沐恩:“怎麽樣,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沐恩有些失望,搖搖頭:“我本以為海神神殿說不定會給我些驚喜,可惜…”


    “實在不行就算了吧。”路西法說道:“不用急,反正時日還長著呢。”


    “這個確實。”沐恩點點頭:“反正還有部裏沒看過呢。”


    可惜,畢達哥拉斯和希帕索斯的真跡被人竊取…


    這或許值得調查一番…


    想著,他躺在沙發上,緩緩閉目。


    夜晚漸深,戰神山內,幽暗的希臘魔法部中,一片空寂。


    三樓階梯口,兩抹漆黑的黑斑突然蠕動起來,逐漸聚合在一起,如同沸騰一般。


    片刻後,一個臃腫的身影出現在其中。


    “嗯呐…荒野女巫的操偶術…和老師的影法術結合在一起…”


    呢喃著,那臃腫的人偶逐漸分化出纖細的四肢來,似乎正在嚐試著凝聚具象的軀體…


    片刻後,逐漸粗壯凝實的四肢驟然潰敗。


    “留下的基元,還是太少了…想想…再增添些欲望…”他嘀咕著,隨後化作一團聳立起來的黑水。


    漆黑的身子上咕湧了片刻,出現一個具體的,有著五官的麵具。


    這是來自千與千尋中的一位老朋友的形象。


    說著,他伸出纖細不似人類的手臂,將門緩緩推開。


    嘎吱——


    老舊的合頁發出刺耳的聲音,黑影緩緩朝著其中潛入進去。


    潛入其中後,他甚至沒有過多尋找,便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地該在哪兒。


    國家重要文物保護司——重要文物儲藏室。


    隻見在那外麵,放著兩個柵欄,拉著隔離帶,簡直像是迷航船隻的燈塔一般。


    沐恩緩緩朝著那邊行進過去,流動的軀體主動擴開弧狀,避免觸碰到隔離帶。


    隨後,手化流體,湧入鎖孔之中。


    片刻之後,哢噠一聲脆響出現。


    他推門走入其中,一個個的陳列架上,拜訪有各種出圖的古文物,神明雕塑,各型各色的古老祭器,以及帶有黑魔法物品。


    將這些一一略過,很快他就找到了典籍儲藏的地方,不同時期的典籍依據時間被擺放在不同的格柵中。


    “黃金時代…讓我看看…畢達哥拉斯《數與魔法》…”


    再往上一看,空空如也。


    看來失竊的典籍就是這一本了。


    隨後,他將目光轉移到其他地方,很快發現了一些他想找的東西。


    伯立安德、梭倫、荷馬、赫西俄德…


    “完美…”流體身軀開心的顫抖著,隨後緩緩從軀體之中,抽出一柄小魔杖來,朝著周圍揮舞著。


    一抹亮光出現在魔杖頂端,隨後循著在空中綻放出一個個如同螢火蟲的光點。


    它們循著格柵試探著,照耀著。很快照耀出了一些泛著異彩的別樣光亮,從玻璃上,櫃子上。


    那些熒光緩緩收縮,隨後覆蓋在那些泛著各色異彩的光亮上,將它們的亮光遮蔽,覆蓋。


    直到最後一顆紅色的魔紋陣列的核心樞紐被熒光遮蔽阻斷之後,他這才伸出手,對準了那些典籍。


    古老的高級複製咒作用在這些古老典籍上,一本本被複製出來的書籍從格柵玻璃中跳出來。躍入他身下橫開的一張如同深淵般的巨口中。


    “誰!!”


    “我就知道!如我所料!!”高昂的聲音出現,整個空間驟然亮了起來。


    沐恩絲毫不為所動,手中魔杖繼續點著,同時另一隻手拿著托勒密繪製的星圖觀摩著。


    兩隻眼睛,詭異的扭動向不同的方向。


    “這是什麽怪物?!”頓時,各種驚詫聲出現,一共四個人,三個將魔杖快速的對準了他。


    此時,在他們眼前的,隻是一個聳立起來,似是流體,亦入一抹幽影的怪物!


    “這?!這是什麽怪物!!”有人驚詫的問著。隨後,一行人將目光聚集在了吉德羅·洛哈特的身上。


    今晚,就是這個家夥信誓旦旦的說,那人絕對還會再次來犯的。


    “我…這…”洛哈特咽了咽唾沫,眉毛上揚著,深吸了一口氣:“一種古老的生物…天呐,我沒想到你們這兒還有這種東西。”


    說著,他突然被不知道誰,一把推了出來。


    噠噠的腳步重踏,異常刺耳。


    那具軀體上,又循著這邊增生出了一個瞳孔和一張嘴巴。


    他看著傲羅們的魔杖,隨後不在意的說道:“朋友們,小心你們的魔咒,不要毀了這些好不容易在曆史洪流中堅持到這兒的寶貝。”


    “你竊取了畢達哥斯拉的典籍,沒想到今天還敢到這兒來,你要是知道我吉德羅·洛哈特是…”洛哈特怒吼到。


    畢達…哥斯拉?!


    沐恩帶著一種奇怪的神色打斷了他。


    “噓…你的聲音在晚上顯得很吵。朋友,我隻是在拷貝它們而已。


    我要的是其中的知識,同時,提個小建議,我也覺得你們不該將他們放在這裏吃灰。


    你們看,托勒密至今還在魔法史中被奉為愚蠢的代表呢,就因為當時教會宣揚了他的地心說。


    可從當時的角度來看,這並無問題,托勒密是第一個將球形作畫於平麵上的人,他可是占星術的奠基者…”


    “夠了!你當這裏是你的後園嗎?!”洛哈特身後,那個在白天曾經警惕的發現沐恩和哈利在三樓口徘徊的男人怒吼著。


    他一把將那隻孔雀推開,看向眼前的怪物。


    “一個不敢正麵與我們對峙的小偷罷了!”


    “無法否認。”沐恩說道,不在意的擺擺手:“我並不想和你們起衝突。


    話說…你們這兒沒有柏拉圖或者亞裏士多德的典籍嗎?後世的拉丁語版也行,還有泰勒斯…”


    “你這家夥!!”那人看見沐恩的手勢,杖尖閃爍著光輝,代表著下一秒就可射出魔咒。


    “哦…我沒罵你的意思。”沐恩收迴了手,毫無誠意的道著歉。


    在希臘,對著人手掌下按和中指的意味差不多。


    沐恩其實不喜歡和官方勢力起衝突,畢竟官方中起碼多少有些在做實事的家夥,就算起了衝突,也有些太名不正言不順。


    幸好,那家夥也正如他所言,忌憚那些典籍受到傷害。


    他們曾經虧損過太多古老的東西了,那種保護的欲望根植在每個現代希臘人的心裏。


    沐恩對此表示敬重。


    “就是因為有你這種家夥,我們又如何敢將這些珍寶公諸於世!!”他怒斥著。


    沐恩注意到了其他架子後聳動的影子…不過,他並未太過在意。


    “這樣吧…我幫你們找迴失竊的兩本典籍如何。”他突然說道。


    架子後麵窸窸窣窣聳動的人影突然停住。


    “我憑什麽相信你。”他說到。


    “你看起來是他們的頭兒。”沐恩說著,指向了那幾個人躲藏的地方。


    頓時,男人的額頭落下冷汗。


    “所以我想,你應當是個老將,看得出來我和之前的盜竊者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能有什麽區別!”他不快的斥責著。


    沐恩放下了手中的古老星圖,身子緩慢朝著男人逼近。


    “我想,最大的區別是…在我眼中,你們唯一的價值就是可以給我提供更多的典籍,除此之外一無是——與我無關!!”


    男人略微退後半步,麵色漲紅。


    他對這種毫無誠意的臨時改口感到氣憤不已,然而就如他此前所言,他早已經看出來麵前不過是一個傀儡!


    “很好!!”他咬牙切齒的說著:“如果你當真像你說的這麽狂妄,就正麵來與我談。”


    “當然可以,約個時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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